第259章彩禮二百還是老妹子好
往年徐、孟兩家相聚,那就是在尷尬氣氛中尋找快樂,喝下去的酒都噎嗓子。
而今年哪怕沒喝多少酒,也相當的高興,因為雙方父母瞅見徐寧和孟紫煙坐在一塊,就覺得心裏舒坦,杯中酒不自覺就下去一半。
連續四五日征戰,徐老蔫也有點喝不動了,所以初四在老孟家吃飯的時候,他只喝了四五兩。
這日初四,王二利並未從萬業回來,他往屯子來個電話,說吳周良、吳周全和海泉說啥不讓他們走,最終定下初六回來。
初五俗名破五節,早晨起來徐老蔫就端個火盆,並使紅紙書寫招財進寶四個字,懸掛在外屋地對着門的牆上,下方擺着貢碗、裝有五穀雜糧的碗裏插着香,有迎財、祝生、送窮之意。
每到年節,早晨肯定是餃子,如今老徐家條件更富裕了,桌面上就沒斷過肉,不過也得配點菜湯,否則太膩真是咽不下去。
窗外,徐龍和徐寧這對親兄弟放着鞭和二踢腳,叮咣響徹整個屯子,便迅速鑽進屋內上炕就餐。
這日老徐家沒來人,各家各戶都守在自個家,因為得打掃前後院和院門口的鞭炮碎屑,以及屋內的地面。
初六,王淑娟的父母和小弟過來了,他們是趕馬車來的,這紅頭駿馬相當精神,徐寧瞅見就相中了,奈何他家養馬沒啥用,將馬牽到老王家後院的棚子裏餵點草料,徐寧就回屋了。
楊淑華掌勺做菜,將前些天烀好的各種肉深加工,便製作成一道道美味,這頓也有大鵝,燉的豆角干和土豆乾、粉條子。
「誒,二寧,你過來,二叔跟你嘮會嗑。」
為啥不正經辦事?因為沒錢唄,買米麵油肉都得要錢,尋常人家哪能掏出這麼多啊。
他們是十點多鐘從萬業走的,雖說擱路上吃了點餅乾、槽子糕,但乾乾巴巴的沒啥吃頭,肚子也餓的咕咕叫了。
王二利點頭:「擱萬業前兒,你二嬸跟磊子他姐小梅嘮了,小梅也是想讓磊子出來闖蕩闖蕩,但他擱萬業吧,有他大爺和大娘管着,就怕他受苦受累,啥都不讓他干」
「啊,那可能是我聽差了,但這個想法可以有磊子這孩子我看明白了,挺仁義挺講究,我覺着擱萬業沒啥發展,那煤礦除了運輸隊、技術工,剩下的全是出苦大力的,對勁不?」
年後王援軍就得去糧站工作,這是個油水足的好地方,哪怕王民富沒啥實權,但也能將王援軍安排明白,無非是搭個人情的事兒。
徐老蔫搖頭道:「現在林場屬於非常時期,我家有倆工人了,再讓他去,林場也不是我家開的,那不是給郭兒添麻煩麼。」
徐寧坐在炕梢,說道:「爸,這事都定完了,你就別問了。石頭,你趕緊吃,待會該涼了。」
這頓酒有王二利的加入,一直喝到六點半才結束,將王民富喝的頭昏腦脹、迷迷糊糊,老娘們撤完桌子在外屋地刷碗的時候,徐寧勤快的給徐老蔫等人沏了壺茶水。
為啥楊淑華這麼好的手藝,得擱一兩個月才能接到一次活?不就是辦事的人少麼。
徐寧聞言沉思片刻,道:「二叔,這事別着急,他這人是頭倔驢,這麼整容易起反作用,要我說就順其自然,往後他擱哪安家都行,咱不能管他一輩子啊。」
這頓酒喝到四點多鐘的時候,便聽見當街傳來汽車轟鳴,老王家四口人和關磊從萬業驅車回來了。
「啊。」徐寧聽說是正事才往他跟前湊,若是給他上課,那他只能扭身就跑。
王民富擺手:「咱大哥的意思是說,得給二寧整個有編制的,要是簽合同啥時候去不行?」
徐老蔫笑問:「磊子咋想的啊?」
因為往後的短短三年裏,因某個任務的原因,促使林區大肆野蠻砍伐,徐寧忘了是啥政策,反正是有兩三年的騰飛期,然後上頭來人就給叫停了,轉而搞起了山地承包製,劃了幾個分區
徐寧眨眨眼,他雖然有這個心思,但是卻從來沒跟王虎說過,王虎是咋知道的呢?
「哈哈,老弟了解我,來,走一個!」
若是放在後世,像楊淑華這種手藝擱農村做大席,那都得預約排隊。
「上啥課啊,有正事!」
王民富詢問徐老蔫,等過了年是不是該讓徐寧去林場工作啊?總擱家閒着不是那麼回事。
「那是肯定的,我為啥有這個想法呢,擱萬業嘮兩天,我能瞅出來磊子挺在乎小花,畢竟就這麼個親妹妹,從小沒爹媽。我就尋思給他整到身邊,上回我跟伱爸說開楞場的事,那不是胡說八道」
「誒。」關磊點點頭。
「哈哈,啥玩應場長啊!」
徐寧一愣,本能反應道:「二叔,我可沒惹你嗷,別給我上課。」
「對勁兒,二叔,你意思是想給他整慶安來啊?」
「我啥時候跟虎子說過啊?沒影的事。」
開楞場這個事,徐寧是同意的,為啥呢?
「誒呀,我說這個,你扯旁的幹啥。」王二利喝口茶水。
前兩天王民富跟郭興民沒少喝,期間談論到了徐二寧,在郭興民口中對徐寧的評價相當高,因為他差點因為百十多斤海帶和蝦爬子犯錯誤,若不是徐寧刻意提醒,他的路就被自個堵死了。
徐老蔫笑說:「行,那就這麼地,老吳大哥、二哥身體都挺好啊?」
此刻關磊被王虎、李福強拽去了西屋嘮嗑,王二利悄聲道:「我聽虎子說,你想給磊子整到咱屯子安家?」
郭紅霞說:「那有啥麻煩的,都是自個家人。」
「二叔,你跟我爸偷摸攢錢就為了開楞場啊?那你倆攢一輩子也開不起來啊,一個楞場得多少錢呢。」
「挺好!二哥自個養活台車拉煤,大哥擱煤礦當小領導,誒呀,真沒啥架子,跟咱場長似的。」王二利最後調侃一句,緩解下氣氛。
二百塊錢彩禮不算少,這年頭尋常人家結婚哪有給彩禮的?哪怕給也就是十塊二十塊的,二百彩禮可以算是天價了!
大多數尋常人家基本就是兩人將被褥抱到一屋,睡一炕上就算結婚了,也沒有正經請客辦事的,頂多是請親戚朋友吃一頓。
王民富笑道:「興民就樂意整洋事兒,小前兒沒少讓我踢」
王二利扒拉碗飯就湊到地桌,坐在徐老蔫旁邊,王淑娟給遞上酒杯,幾人又喝了一頓。
剛好炕桌的老娘們和孩子已經吃完下桌,就將飯菜熱一熱,讓他們湊合吃一口。
「我跟磊子定完了,彩禮給二百塊錢,原本我的意思是給五百,老吳大哥和二哥都挺滿意,哪成想磊子不同意,說啥就要二百。」
關磊抬頭:「對我小妹好就行,我還沒掙着啥錢,沒法給我小妹陪送」
現在開楞場確實能掙錢,這是毫無疑問的。
「那你得跟我爸嘮,我也不是當家做主的人。」
王二利撇他一眼:「磊子就聽你話,我不找你找誰?」
「順其自然吧,二叔,你不怕受拖累啊?」
「啥叫拖累啊,往後虎子和花結完婚,那就是一家人,咱能幫就幫唄。有我一口吃的,還能餓着他啊?」
這是實話,前世老徐家蒙難的時候,王二利真是沒少出力,有啥好東西,哪怕自個不吃,也得給徐老蔫整一口。
「那我明白啥意思了。」徐寧點頭。
他去倒茶的工夫,王二利就加入了徐老蔫、王民富、劉大明的話題,嘮起了李三魔魔怔怔,半夜登山的故事。
徐寧沒啥興趣就去了西屋,與關磊、王虎等人嘮會嗑,就到九點半多鍾了。
李福強等人回家之後,徐寧就將西屋騰了出來,留給王民富三口人,他則帶着關磊去了老王家西屋,與王虎、王彪一炕同眠。
初七,剛吃完早晨飯,王民富就要走,那徐老蔫能同意麼?
拽着他死活不讓走,必須得吃完晌午飯才能鬆手,王民富沒招只能留下吃頓晌午飯。
這回沒喝酒,只乾巴巴的吃了頓飯,畢竟徐老蔫等人也連戰這麼多天了,哪怕是鐵人也得生鏽,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啊。
晚間,七點多鐘,李福強在東屋跟徐老蔫等人喝着茶水,他放下茶杯,說道:「老叔,明個跟我二叔去我那頭啊?我大舅哥過來。」
徐老蔫聞言笑道:「我倒是想去,但是不能去,我要是去了,你大舅哥能吃好喝好麼?我跟你二叔不去了,明個讓大龍、娟兒和二寧磊子過去,虎子和彪、天恩也都過去,你們哥幾個好好樂呵樂呵。」
王二利點頭:「這對勁兒!我們這老麽卡泚眼的你們哥幾個熱鬧熱鬧就挺好。」
徐老蔫的話沒啥毛病,那是李福強的大舅哥,他和王二利咋說都是長輩,而楊立國從未見過這倆長輩,冷不丁一接觸肯定生疏,別到時候吃不好喝不好,再鬧出啥彆扭事。
劉麗珍進屋說道:「淑華剛才也跟我說了,我跟你老叔一個意思,你們哥幾個樂呵去吧。」
「可不咋地」
李福強沒有繼續勸,反正他經常過來吃飯,也不差這麼一頓,但是楊立國肯定得來老徐家坐會,畢竟老徐家幫襯李福強楊淑華兩口子不少。
以前楊立國是沒招,恨鐵不成鋼,現在李福強成了好鋼材,當然得感謝下鍛鋼的能人,否則他老妹子還跟着李福強受苦受窮呢。
「你三哥給拿來的散簍子是沒了,你待會走拎一箱瓶裝參酒。」徐老蔫說道。
「不拿不拿,家裏有酒,年前淑華擱賣店打了十斤高粱紅呢。」
徐老蔫擺手:「讓你拿就拿着,這瓶裝參酒往桌上一放,那不給你和淑華漲臉麼。」
「那行。」
徐寧問道:「家裏瓜子榛子啥的還有啊?」
「還有不少呢。」
當晚,劉麗珍給端出來一盆烀好的肉,擱下屋劃拉出兩條白鰱、一小盆老頭魚,又拿了點魚肉丸子,隨即李福強一家拎着參酒、端着肉盆就回家了。
晚間正要睡覺的時候,關磊瞅着徐寧說:「寧哥,我初九回楞場啊。」
他有些不確定,所以這句話是半肯定、半疑問。
徐寧扭頭盯着他,「過完十五再說,就差這幾天吶?」
「不是,我是尋思挺長時間沒幹活,冷不丁再一幹活容易手生,提前回去熟悉熟悉。」
「快拉倒吧,你要真想幹活,等過幾天跟我上山拉柴火去。」
「那也行。」關磊點點頭。
清晨,徐寧剛爬起來就瞅見外面天空泛藍,氣溫明顯高了兩三度,一瞅就是個好日子。
而初八這日若是天氣晴朗,就寓意着今年稻穀豐收
徐寧瞅着桌上擺着的五盤餃子,他就覺着腦袋大。
過年期間見着餃子的次數,比擱山上瞅見狍子的次數都多,他實在是有些吃膩歪了,只吞咽了幾個餃子,就放下筷子了。
他的行為被老媽一頓損,但老媽是心疼兒子的,照着他脖頸子拍了兩下,然後就讓他去當院劈柴火。
「你還挑三揀四呢,就是沒幹活閒的,你把當院的柴火都劈了,我瞅你能不能咽下去,慣的毛病!」
劉麗珍掐着腰剛說完,徐老蔫就加缸道:「你真是過上好日子了,吃餃子還挑肥揀瘦呢,擱我們那時候,有口吃的就不錯啦!」
關磊要上前幫忙,卻被劉麗珍攔下,「磊子,你別動彈,來,跟大娘進屋。」
王虎、王彪趴在牆頭,瞅見徐寧幽怨的眼神就縮了回去。
徐龍冷笑一聲,「該!」
徐寧手持大斧,憤恨的劈了兩顆柴火,然後就杵在原地閉目養神了。
徐鳳噘着嘴偷摸跑出來,懷裏揣着一塊大果子和兩塊巧克力。
「二哥,你吃這玩應,先墊巴墊巴。」
徐寧咧嘴一笑:「誒呀,還是我老妹子好哇。」
「那必須地,剛才咱媽還罵我兩句呢,但我沒往心裏去。」
「哈哈。」
徐寧吃完大果子和巧克力,進屋三言兩語就將老媽哄好了,其實老媽沒咋生氣,誰讓徐寧不珍惜老媽的勞動成果呢。
九點半多鍾,徐寧等人正準備去李福強家的時候,沒想到院門口突然響起大黃的犬吠,接着李福強就領着兩個人走進了院裏。
李福強身旁的是個五十歲左右,有點佝僂腰的小老頭,臉上佈滿歲月的痕跡,仔細打量能瞅見他左手沒有小拇指和無名指。
而最邊上則是楊立國,他手裏拎着煙酒,與李福強同步往前走。
屋內,徐老蔫等人聽見狗叫聲,便轉頭向當院望去,待瞅見李福強身邊跟着倆人,就緊忙招呼家裏人出去迎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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