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青狼耍脾氣撿頭黃毛子(推薦票加更)
李福強將扎槍遞給王虎後,瞅着雪地中躺着的老母豬和黃毛子,心裏邊相當舒坦。
從而整個人就放鬆了下來,可他剛要跟上徐寧和王虎的腳步,卻頓時感覺兩條腿一陣酥麻,就像踩棉花上似的,倆腳底稀宣軟。
起初他也沒敢妄動,但兩小腿肚子突然有一股勁,將腿肚肌肉攪成一團。
瞬間,李福強腦門就冒出冷汗,他咬牙與這股勁較勁。
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出聲就會大喊。
雖說谷地林中只他兄弟三人,但李福強這人極其要強。
再者他都領頭狂奔三四里地,陣斬一頭黃毛子。
正是勇猛之時,哪能讓這事泄了他李大將軍的威名啊?
他雖沒吭聲,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的向後栽倒。
噗通!
李福強直接鑲嵌進雪地中,發出沉悶聲響。
徐寧、王虎和幾條狗聽聲轉頭,當即兩人便急忙奔了過來。
「大哥!咋地了?」
「強哥,咋回事啊?」
兩人來到李福強跟前,便瞅見他兩手抓着棉褲腰,雙腿崩的溜直。
再觀他面相,臉蛋子憋痛紅,緊咬着槽牙,極為兇狠。
他聽倆兄弟關心,就從嗓子眼擠出一句。
「腿肚子特麼抽筋了!」
徐寧聞言,緊忙上手道:「虎子,給大哥掫過去。」
他倆將李福強掫個個兒,使他趴在雪地中,然後就蹲在李福強大腿旁邊拉,一人一條腿,使拳鋒狠勁搓擰他的小腿肚子。
片刻後,李福強才有所緩解。
他喘着粗氣,兩眼眨巴着道:「歲數大,這腿肚子都不聽使喚了。」
徐寧笑說:「你啥體格不知道啊?之前成天喝酒,身體都造完了,這才緩幾天吶,就莽大勁擱山上跑,你腿肚子不鑽筋,誰鑽筋?」
「我哪成想體格子這樣了,要擱五六年前,整片大山我平趟!」
「得了吧,好點沒?」
李福強杵着胳膊坐起身,「好多了…這事不能丟人吧?」
「那不能,強哥,山上就咱仨,有啥丟人的。再說,你剛才屬實是有兩下子。」
王虎咧嘴說道。
李福強點頭,搓搓小腿肚子,感覺不咋疼了,就站起身原地踏兩步,蹦躂兩下。
「挺好,沒毀了我好不容易營造的威名。」
徐寧一怔皺眉問:「啥威名?」
王虎說:「小呂布呂溫侯李大將軍嘛!」
「對嘍!」李福強興奮地拍巴掌道。
「哈哈…大哥,伱是真行哈,這是為了將酒懵子的外號徹底扔了唄?」
「那可不咋地,酒都戒了,還頂個酒懵子的外號,多冤枉啊?」
王虎眨眼道:「強哥整個大將軍的名號,二哥有個金槍將,那我是不是也得起個?」
「起啥啊,外號這玩應都是旁人叫出來的,哪有自個起的。」
聽見兄弟這麼說,李福強有點尷尬。
緊忙沖王虎道:「我這大將軍外號是虎子給起的,可不是我自個琢磨的。是不,虎子?」
「嗯吶。」
「哈哈哈」
徐寧大笑兩聲,便指着林中被他一槍撂倒的老母豬,說道:「虎子,去給那頭豬將血放了。」
「誒。」
王虎抽出侵刀,便朝着老母豬奔去。
李福強瞅着地上的老母豬和黃毛子道:「兄弟,這回咱可掏上了!」
「恩,這幫狗按住倆老母豬,你槍挑一頭黃毛子,我使槍打死頭刨卵子和老母豬,攏共五頭唄。」
原本這窩豬有八頭,其中一頭黃毛子被刨卵子拱死了,除了跑掉的兩頭老母豬,剩下五頭豬全被他們給撂倒了。
這戰績可謂相當震人,但也有諸多巧合,若青狼不追那刨卵子,徐寧肯定不會開槍。
青狼灰狼要不找黃毛子玩,那老母豬和黃毛子也該跑了。
九條狗合力按下兩頭豬是情理之中的,畢竟黑狼和青狼屬於兩幫狗里的頭狗。
而且是慶安唯二最猛的狗幫,若是沒按住倆豬,才叫人驚訝不解呢。
王虎將那頭老母豬放了血,便匆匆走了回來。
「二哥,開膛餵狗不?」
「你先開膛吧,大哥,咱倆給那刨卵子拽上來。」
「誒。」
李福強應聲,就從布兜里取出繩套子,與徐寧邁步下山去了。
青狼、灰狼要跟着,被徐寧轉頭呵斥兩聲,就留在了上山,眼巴巴的瞅着王虎給豬開膛。
其餘狗皆圍在兩頭老母豬跟前,這是它們的獵物和戰績,待會必然要享用。
沒多久,王虎就將三老母豬和那頭黃毛子開完膛了。
燈籠掛全都掛在了樹枝上,在寒冷的冬季,冒着熱氣,還有股怪味。
這些狗都沒瞅燈籠掛,這玩應真是給狗,狗都不吃的東西。
這時,徐寧和李福強也將那不到400斤的大刨卵子拽了上來。
有前兩次經驗,這回李福強特意擱家拿了兩根繩套子,剛好綁在野豬後腿。
也幸好西馬垛子的坡緩,還有一層積雪潤滑,兩人拽着挺輕盈。
否則山高路陡,往山上拽400斤的牲口得費挺大個勁。
王虎轉頭瞅刨卵子已被開膛,取出燈籠掛,再看李福強手油次馬哈的,便知道是他給開的膛。
「二哥,餵狗不?」
「喂,這些狗早晨都沒餵。」
「咋餵啊?」
徐寧尋摸圈狗,指着黑狼說道:「豬肝噶半拉給黑狼,剩下半拉給二狼花熊,再噶個肝給其餘狗分了。」
「那青狼呢?」
「青狼?它幹活了咋地?就給它噶手指肚大小,愛吃不吃。」
別怪徐寧勢利,這青狼再不約束點,它都敢自個擱山里撒歡溜達。
萬一碰着狼群、大孤個子、黑瞎子和大貓咋整?
青狼似乎聽懂了,將腦袋杵着徐寧腳脖子跟前,低頭哼唧兩下,瞅着可憐巴賤兒的。
奈何徐寧根本沒搭理它,就故意讓它瞅着旁的狗吃肝吃肉。
汪!
瞅着徐寧走了,青狼張嘴開聲叫喚。
「你叫喚啥呀?這老些狗都擱那幹活,你跟灰狼倆嘎哈去了?還有臉吃啊。」
徐寧沒好氣的數落它一頓,整得青狼擱原地直刨地,似乎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王虎給黑狼噶半拉肝,黑狼當即就撕扯吞咽了起來。
那二狼三狼和花熊、花蛋子以及倆黃狗的吃相也不咋地。
沒招啊,早晨沒喂,九條狗是空着肚子上山的。
剛才又狂追野豬三四里地,就算早晨吃點食,此刻也快消化光了。
將三頭老母豬的肝全都餵了,倆黃狗吃的很盡興。
往常擱家它倆主要吃苞米麵和菜湯,這兩天徐寧打着不少牲口,它倆才吃着點好的。
倆黃狗照比青狼黑狼可瘦多了,雖沒露骨架,但瞅着比其餘狗小一圈呢。
灰狼瞅着其他狗都有大塊豬肝吃,到它這就手指肚大小,當即不樂意了。
衝着王虎嗷嗷叫喚,然後轉身就要去搶花熊的豬肝。
這時,徐寧喝道:「且嘍這!你不樂意玩麼,那你就玩去。」
嗷!汪汪!
灰狼不會說話,可它此刻的意思像是在說:那老母豬和黃毛子不是我堵住的嗎?
「你跟青狼一道號的,虎子。」
「誒,二哥。」
「再給青狼和灰狼噶不點肝,扔黑狼跟前。」
「好嘞。」
為啥扔黑狼跟前呢?
目地就是想讓青狼和灰狼瞅瞅,幹活像樣就吃的多,磨洋工就吃的少!
王虎噶兩塊豬肝,扔到黑狼跟前,徐寧指着倆狗道:「給你倆的,過去吃吧。」
灰狼沒啥自尊心,它瞅見豬肝就眼睛一亮,隨即奔了過去,將兩塊小豬肝全都吞進腹中。
而青狼呢?它連動都沒動,只坐立在徐寧腳邊。
先前它還憤怒抗議呢,現在啥聲音都沒有。
李福強抽顆煙,道:「兄弟,青狼這狗有脾氣啊。」
「那脾氣大着呢,愛吃不吃,餓它一回就長記性了。」
青狼聽到後,起身朝着徐寧小腿蹭了蹭。
「你蹭啥都沒用,待會再干一炮,你要是還這德行,我就給你送回去,往後不領你上山了。」
汪!嗷!汪!
當即青狼就瞪眼示威,連嚎三聲。
「再跟我橫一個?」
嗷嗚…
青狼垂頭喪氣的趴在了雪地中,眼睛沒去瞅其他狗吃食,而是在盯着那頭大刨卵子。
許是有些不甘心,但又挺無奈。
一般獵狗都不會私自去啃食開了膛的牲口,因為獵人帶着它們上山都養成了習慣。
「兄弟,我往那邊溜達溜達。」
「加點小心。」
「嗯吶。」
李福強腿肚子鑽筋後,此時依然感覺有些酸麻,所以他就想活動活動。
沒聽他兄弟剛才說,待會還得繼續干一仗麼。
「二哥,待會再干兩頭牲口,咱仨恐怕整不回去啊。」
徐寧說:「現在都整不回去,這四頭大肥豬和頭黃毛子咋整回去?等過後回屯子,跟老於頭說聲,他家不養活驢麼,讓他趕驢車過來往回拉吧。」
「這行啊!到時候給老於頭點肉,他都得樂不得地。」
徐寧點頭:「老於頭這人實在,咱也不能摳,到時候給他半扇豬,往後要是再打着牲口,也好跟他開口。」
「嗯吶。」
老於頭就是於開河,常家兄弟借比子內家,上回徐寧打回來黑瞎子,給他噶了兩塊肉。
三人是八點多鐘來的西馬垛子,經過一陣追攆野豬,再放血開膛,此刻已是將近晌午了。
徐寧和王虎就在附近撿樹枝子,準備籠火熱熱飯菜。
正當兩人撿了不少樹杈,剛要籠火的時候。
李福強拽着一頭黃毛子回來了。
「兄弟!你瞅瞅這是啥?」
徐寧和王虎轉頭望去,瞅他拽頭黃毛子。
「擱哪整的啊?大哥,你打的?」
李福強搖頭:「哪有啊,我撿的!我往那麼溜達,瞅雪地里有個黑咕隆咚的玩應,我就過去撒摸兩眼。
一瞅是頭大刨卵子,那刨卵子的肚囊子被啃個豁口,這黃毛子就擱旁邊拉臥着,我到跟前它早沒氣了。」
哪有啊,讀音是哪悠啊,其意思等於不是的。
撒摸就是尋摸。
王虎一愣,問:「那邊還有頭死透的刨卵子?」
「嗯吶唄。」
徐寧皺眉道:「艹,這群野豬不會將那刨卵子造了吧?」
「我瞅了眼,沒啃多少,這黃毛子肚子被豁開了。」
甭管咋地,這事有點犯膈應。
可這年頭,野豬肉也挺精貴,再說豬剛吃進肚裏,只要將胃、腸子啥的都扔了,也不影響食用。
徐寧說:「那黃毛子應該是被這頭刨卵子拱了,倆刨卵子因為領地幹過仗。得了,別嘮這事了,趕緊籠火熱飯熱菜,虎子,去噶點肉穿串,咱烤點肉吃。」
「誒。」
李福強將黃毛子扔地上,說:「我去削點樹枝子。」
「恩,大哥,撿嫩的削。」
「誒,我知道。」
徐寧蹲地上使火柴籠火,先用樹葉子引火,再放上小樹枝,等火稍大一些,再堆上粗樹枝。
很快火就燃了起來,而王虎和李福強也都回來了,兩人正在穿肉串。
徐寧將火堆里的木炭挑出來一堆,把飯盒坐了上去。
「虎子,噶的啥肉啊?」
王虎笑說:「老母豬下踹。」
「你倒會吃啊。」
「那必須滴!」
下踹就是豬身上的下五花肉,這塊肉肥瘦相間,咋做都香。
當然,這塊肉只是這年頭的人覺得好吃,等十多年以後,人們就不認了。
因為下五花的口感略硬,沒有上五花肉嫩,所以一般都攪碎用來做餃餡。
而現在的人都缺油,所以樂意吃油腥多的肉。
三人圍着火堆坐在雪地里嘮會嗑,而九條狗則圍着三人趴在地上。
剛才它們都沒吃飽,青狼更是空着肚子,但它們誰都沒上前跟徐寧要吃的。
特別是青狼,趴在徐寧盤着的大腿旁邊,鼻子動彈着嗅來嗅去,而它眼睛卻是緊閉不睜。
雖然很饞很想吃,但青狼作為慶安第一頭狗,那是相當有尿的!
徐寧仨人,每人一盒飯和一個蔥餑餑,使筷子夾着坐在炭火堆上的兩盒菜,還有一盒是蘿蔔、芥菜嘎達鹹菜。
穿好的下五花,撒上楊淑華早晨給配的佐料,這小味嘎一下就上來了。
「好吃!二哥,你個街里吃過這麼烤的肉?」
徐寧點頭:「擱旁人家吃過,咱整這玩應還差點,要是有爐子,還得刷醬油啥的呢。」
「啊,這都老香了,那麼整不得香懵了?」
「肉味都差不多,烤肉只要別整的齁咸,咱都能吃。」
「嗯吶,咱都不挑食。」
約莫二十多分鐘,三人解決完晌午飯,就起身收拾飯盒和炭火。
將炭火蓋上雪,很快就熄滅了。
王虎將飯盒裝進布兜里,問道:「二哥,咱咋整啊?」
李福強也瞅着他,徐寧說:「先將這幾頭豬扔這,咱先去旁邊拉那座山瞅瞅。」
「恩。」
這六頭豬很重,攏共能有1300多斤,三人生整肯定費勁。
哪怕製作爬犁拉着,也得將三人累夠嗆,所以就把它們放着,反正也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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