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3狩獵興安嶺 第309章 老豹子襲人 邊哭邊唱

    第309章老豹子襲人邊哭邊唱

    羊圈中滿地羊粑粑蛋,有兩隻羊被咬斷喉管躺在地上抽搐,不多時就沒了呼吸。

    此刻,那頭老豹子正奔着第三隻羊撲去,它的動作極其迅猛,眨眼工夫就將第三隻羊逼到牆角,而它近身縱躍三米,倆前爪死死扣住羊的脊背,張着血盆大嘴露出獠牙。

    就在它要撕咬羊脖子的時候,方民緊握剔骨刀,光腳踩着羊糞,瞪着猩紅眼睛,滿臉怒容朝着牆角撲去。

    老豹子被方民嚇了一跳,本要咬在羊脖子的嘴一歪,咬在了母羊的腦袋上,只聽『嘎巴』一聲,母羊頭骨碎裂,獠牙嵌進頭骨中,腦漿子崩了一嘴。

    待方民離老豹子僅剩下兩米的時候,他聽見親爹方大全喊了一聲,但他依舊沒停下,滿腦子想着的都是羊,上回就被咬死兩頭,老方順着血跡進入南邊老林子,在樹上找到的。

    這回被咬死三頭!以老方家的性格,咋能不心疼?

    一心疼就上了頭,全然不顧眼前的牲口是極其兇猛的野獸,只一心想將其整死,為家裏損失的五隻羊報仇!

    老豹子瞅見方民襲來,鬆開羊頭就朝着寬敞地一躍,躍出三四米遠,來到了方民的側身,並弓着腰身,全身炸毛似的低着頭,嘴裏發出哈斯哈斯的聲響。

    這種低沉且有力量的聲音,鑽入方民耳蝸,心臟為之一頓,左腳支撐地面,右腳往過一帶就完成了轉向,但他的氣勢已然沒有剛才那麼足了。

    要不咋說老豹子聰明呢,它是玩戰術的好手,知道找獵物的側身,這樣才能觀察到獵物的致命弱點。

    老方黑着臉說:「得虧有羊糞墊了一下,要不然你這腦袋就得兩半,你說你拿個破刀跟豹子比劃啥?你能幹過它麼。」

    「我艹尼瑪!」

    老太太嚎喪般的哭聲有些瘮人,感染了大兒媳,她也淚眼朦朧大聲哭嚎着。

    方大全舉着鐵鍬撲去,鐵鍬剛落下,豹子靈活一閃,直接閃到了老方跟前,老方手持菜刀咬牙切齒的罵道:「雜艹地!」

    「羊?」

    老方聽見這動靜心情煩躁,跺腳拍手道:「快別特麼嚎啦!」

    方民瞅見老豹子躍起,倆前爪和腦袋已經超過了他的腦袋,頓時被嚇得咯噔一下,在這個工夫,方民的腳步依然沒停,但他的身體卻做出了本能反應,不自覺的向後一仰,而光着的腳也恰巧踩在了一坨冰上,當即腳滑身體後仰倒地。

    老方沉默一嘆道:「唉!這事怨我,不讓你擱下屋住好了。」

    方大全瞅見兒子倒地,滿臉血次呼啦,瞬間急聲大吼,再看見地上的三隻死羊,頓時兩眼泛紅。

    此刻方大全已是方寸錯亂明顯慌了,否則情緒穩定的人遇到這事,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救人、找大夫,根本不會像方大全似的顛三倒四,摸瞎找象。

    方民媽緩過神應一聲便去整水了,老方捂着方民的臉,說道:「大孫,除了臉疼,身上疼不?」

    發懵的方民感覺到『撕拉』火辣辣的疼痛之後,嗷的一聲喊,繼而抓着剔骨刀胡亂瞎通!

    老豹子向後退了兩步,卻發現眼前這人沒啥攻擊力,正當要做致命襲擊的關鍵時刻,方大全趕到了羊圈外,由於圍牆上有壘起的石頭,方大全兩手按在石頭上,猛地往裏一推,掉落的石頭剛好砸在老豹子的屁股。

    豹子受驚一顫,急忙健步躍到一旁,它回頭瞅見一人翻牆撲來,另一人抄着菜刀順門奔出,當即四腳站成八字形,低着頭咧嘴低吟。

    而那豹子的目標是他的脖子,所以在他摔倒在地之後,老豹子明顯一懵,順勢躍到了他腦袋頂上方。

    屋內,一對婆媳聽見老方的嚎叫,當時就懵逼了,婆媳剛好穿上衣服和鞋走到外屋地,見到方大全奔出家門後,便急忙朝着羊圈走去。

    老太太一愣,隨即起身去到了羊圈,拉下羊圈的燈,就瞅見了羊圈內的情況,攏共剩下六隻大羊,如今有三頭羊倒在血泊中,另有三頭活羊縮在角落咩咩的叫着,而下屋裏的兩隻小羊羔,許是聽見了大羊的喊叫,也跟着咩咩叫了起來,動靜很瘮人。

    羊圈中,老方蹲在方民跟前,瞅着他滿臉是血,急的直哆嗦。

    「啊?啊!我…我…我喊誰去啊?」

    一菜刀落下連豹子的毛都沒碰着,因為豹子順着方大全推到石頭的豁口,直接原地起跳兩米多高,輕鬆躍出了羊圈,隨之三五個起縱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

    犬吠聲絡繹不絕,幾乎將整個屯子的人都豁楞醒了。

    方民說:「爺,我瞅見咱家羊被咬死,腦瓜子裏啥都沒想就衝過去了,它禍害咱家羊,我必須得給它整死。」

    老太太靠在門口瞅着三隻羊的屍體又唱上了。

    老方回頭喝道:「你快別特麼嚎啦!羊重要伱大孫兒重要,啊?!趕緊去屋裏找兩雙襪子去!」

    「大孫兒!我滴大孫兒啊…誒呀呀呀…我滴大孫兒…啊!」

    這時,方民睜開眼,發出微弱聲音,說:「奶,我還沒死」

    「爺,不怨你」

    老方抬手就給了方大全一巴掌,「你特麼尋思啥呢?趕緊去啊!」

    「好,民吶,堅持住,爸…爸給你找人去!」

    「誒呀我滴羊啊這狗艹的雜腫,咋就得意我家羊啊,誒呀呀呀…我滴心吶」

    跟老豹子一戰過後的方民,此時是一點勁兒都沒有,只覺得全身酸軟,他平躺在炕上,說:「爺,別說我奶了,我沒事。」

    「民!」

    老方急聲道:「去喊老鄧!再喊大喇叭,李麻子幾個!」

    在受到老方的巴掌之後,他頓時清醒了過來,扔掉鐵鍬就急忙奔出羊圈,往大夫老鄧家狂奔

    方民口齒不清道:「後腦勺疼,我一腳踩羊尿凍的冰坨上,腦袋磕地上了。」

    老方拿着手巾捂在方民的左臉上,說道:「去整點熱乎水,瞅啥呢?趕緊去啊!」

    「啊!民吶?民」方大全沒有立刻去喊人,而是湊到方民跟前伸手推了推他。

    「快特麼喊人吶!還特麼瞅羊干j毛?你兒子都特麼死啦!」老方瞅着方大全彎腰瞅着三隻死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兩人相距約莫三米左右,方民心裏一慌卻沒停下,攥着剔骨刀奔了過去,而老豹子再喊了兩聲之後,也是一躍而起直撲方民。

    隨即老豹子伸出一隻前爪照着他臉部拍去,因豹子是貓科動物里唯一不能自由收回的牲口,所以它的前爪拍在因後腦着地而發懵的方民面部時,略有些發鈍的爪子,直接將方民的左臉撓出三道血口子。

    「大孫兒!」老太太緊忙收住聲音,一臉驚奇的瞅着方民。

    剛進入下屋就瞅見老方抱着方民將其放在了炕上,老方順手拽了下燈繩,黃燈光發出亮光,下一刻婆媳兩人就哭嚎了起來。

    這時,方民媽端着臉盆和手巾跑了過來。

    「民吶」

    「媽,我沒事。」


    方民媽見自個兒子滿臉是血,忍不住低聲抽泣,老方接過濕毛巾給方民擦着臉。

    他臉上三道傷口不算深,因為老豹子的爪子並不鋒利,但傷口的創面太大,流了不少血。

    老方瞅着大孫兒臉上駭人的傷口,心裏很不得勁兒,卻也只能將其按住,試圖止住血。

    由於全屯子人都被狗叫聲豁楞醒了,那方大全到老鄧家以後連喊兩嗓子,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就趿拉着鞋推開了屋門。

    「誰啊?」

    「鄧叔!我大全!我兒子被豹子傷了,你快跟我走」

    「啥?」老鄧一愣,回道:「等着!」

    方大全急忙道:「鄧叔,我得去喊大喇叭和李麻子幾個,你先自個過去!」

    老鄧一擺手先回了屋,套上衣服褲子和老伴說了一聲,就拿着皮包和藥匣子朝着老方家走去。

    當大喇叭、李麻子和藍國棟等前臨時獵幫成員聽見之後,紛紛露出驚訝表情,卻在心裏嘀咕:你大孫兒被老豹子傷了找我幹啥?給你家幹了六天活,除了第一天吃了頓晌午飯,往後哪喝你家一碗水,連屋都沒讓進

    雖說是這麼想的,但面上得過得去,那方民都被豹子傷了,他們身為太平屯裏跑山的,去幫着瞅瞅也是應該的,所以李麻子和藍國棟、老韓幾人都套上衣服,拎着獵槍去了老方家。

    老方家下屋,老鄧忍着熏臭味,正在給小方清理傷口,但三道血口子,中間那道創面太大,血根本止不住,老鄧用了點棉花壓住。

    「老哥,這口子太大得縫針」

    老太太站在旁邊問:「那得多錢吶?」

    「多錢能j13咋地?不想讓你大孫兒活啦?」

    老方擺手怒道:「去,滾一邊子去!鄧兒,你看咋能整好就咋整,我也不懂,縫就縫吧」

    老鄧抬頭直言道:「老哥,這傷咋治都得留疤瘌。」

    方民媽一愣,痛哭道:「誒呀!我大兒子這麼俊,咋就擱臉上留疤瘌啊,這往後還咋找媳婦哇」

    老方聽見倆娘們哭嚎,心裏一陣厭煩,擺手呵斥道:「都特麼消逼停滴!你倆都滾犢子,趕緊進屋去,別特麼擱這瞎嚎…滾犢子!」

    方民媽見老公公生氣,便拽着老太太朝屋裏走,倆人一邊走一邊哭喪。

    這哭喪不是單純的哭,而是一邊哭一邊唱,那都是有唱詞的

    方民無聲掉了幾滴眼淚,吸着鼻涕道:「鄧爺,你給我縫吧。」

    「我這可沒藥,你得忍着,我就縫五針,能抗住不?」

    「能!」方民咬牙道。

    老方將手巾疊起來,放在他嘴邊,「民吶,你咬着點,攏共就五針,擱古代前兒,關公刮骨療傷都沒吭聲,咱不是關公,你該嚎就嚎,沒事。」

    老鄧撐開皮包從中取出兩個鋁盒,裏面裝着針和線,另外炕沿擺着玻璃注射器和針頭,以及各種藥品。

    老鄧戴上醫用手套,先用醫用酒精消毒,在這個過程中,大喇叭、李麻子等人陸續到了,就站在下屋門口觀望着,彼此對視卻無聲。

    方大全進屋站在一旁,瞅着老方黑着的臉沒敢吭聲。

    這年頭在農村哪有特別專業的外科大夫,全是二把刀的赤腳醫生,這老鄧的水平和慶安張銀山差不多,但他倆不是一個風格,張銀山主要看內科開藥,老鄧以前在部隊當過軍醫跟班,學過縫針和正骨。

    老鄧單手捏着鉗子,說道:「忍着點嗷,五針就好。」

    「恩!」

    方民做足了準備,但他依舊低估了縫針的疼痛,那不是針扎進皮膚那麼簡單,而是有一種火燒的感覺,還有僵硬的生拉硬拽之感。

    他咬着手巾連連發出低沉喊聲,疼的滿頭大汗,腿和手忍不住的亂擺,老方見狀緊忙讓方大全上炕騎在方民身上,這才將其按住。

    老鄧縫了五針之後打了個結,抬頭說:「打消炎針不?」

    老方說:「我也不懂啊,你看着整唄。」

    老鄧瞅了眼外面的大喇叭等人,說道:「老哥,我得跟你說明白,這針和線、手套、紗布都是一次性的,這些都得花錢,那消炎針也挺貴」

    方大全抬頭問:「那得多少錢?」

    「啥多少錢?你是問消炎針,還是攏共多少錢吶?」

    老方接話:「攏共多少錢啊。」

    「針、線、手套、針頭、紗布、創傷藥、棉花攏共九塊二。」

    這忙活一通花了九塊二其實不貴,若是老鄧不會縫針的話,方民就得去街里衛生院,那沒有二十塊都止不住!

    因為衛生院掛號就1毛5,開個病床3毛,換個藥都得收3毛。

    老方皺眉道:「打!老鄧,你先給孩子打上。」

    老鄧擺弄着針管,說:「老哥,我也不容易,去年外頭該我一百多塊錢,到現在都沒還呢,我連進藥的錢都快沒了。」

    老方抬起頭,招呼方大全,「去屋裏找你媽拿錢,快去!」

    「誒!」

    待方大全回來,老鄧已經給方民打完消炎針了,扎完屁股針,又扎個吊瓶。

    老方將9塊2塞到老鄧手裏,道:「一點不能差。」

    老鄧數了兩遍,點頭:「行,等明個午後我在過來給他換藥,到時候換藥就不收錢了,但你要還想打消炎針,那就再說。」

    「妥,我送送你…」

    老鄧擺手,「不用,送啥送,我自個來自個走。」

    大喇叭笑說:「方叔,我送送你唄?」

    「快拉倒吧,這五更半夜給你們都折騰來了,你們擱這嘮吧,我回去睡覺了。」

    「得嘞,那你慢點嗷,方叔。」

    待老鄧走後,藍國棟瞅着躺在炕上的小方,問道:「那老豹子給他臉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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