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太陽就像一顆燃燒的火球,和天空的顏色別無二致。
耐奧祖還記得德拉諾那湛藍的天空和暖洋洋的太陽,以及銀月谷那遍野綠地和幽靜山谷。
族人們無憂無慮,在又深又清涼的湖中、河流中游泳。
當時的他還是氏族裏最強大的薩滿,隨時隨地都可以和流水之靈交流。
如今,水被視如珍寶,密封於桶中以備應急之用。
耐奧祖把思緒拉回到現在,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土地,除了這僅有一點的顏色之外,整塊大陸仿佛完全被紅色吞沒,如同浸血一般,死氣沉沉。
有變化的不止是大地,連賴以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獸人也變了。
不知從何時起,獸人們的皮膚由棕色開始變成綠色。
耐奧祖起初推斷這是環境影響造成的,只是膚色變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
他漸漸失去了與元素交流的能力,不僅是他,所有的獸人薩滿仿佛頃刻間都被元素拋棄了。
而緊接着,世界開始枯萎,走向死亡。
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的不正常。
沒了元素的指引和眷顧,薩滿們什麼都不是,耐奧祖曾經德高望重,但在歲月的迷茫中,獸人們大多不再信任薩滿。
資源匱乏,食物緊缺,吃不飽的日子真的容易將人逼瘋,獸人們先是攻擊了德萊尼人的城市,然後開始互相殘殺,德拉諾上到處是殺戮。
混亂一直持續到部落的成立,具體細節耐奧祖記不清了,好像是黑石氏族的酋長黑手找到了拯救獸人的方法——建造一座巨大的石門,去另一個資源豐富的世界。
耐奧祖抬頭看向遠方高聳的石門建築。
那就是黑暗之門,可以把人傳送到另外一個世界。
儘管影月氏族的成員並沒有親身體驗過傳送,但耐奧祖卻親眼目送過部落戰士們穿越過去,為了生存和一種名叫「人類」的生物作戰。
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部落後來失敗了,被人類打敗,一群部落的殘兵敗將逃回了德拉諾,黑暗之門也在另一邊被摧毀。
獸人們徹底失去了離開這個世界的能力。
以先祖之名,他們現在除了等死,還能怎麼辦?
耐奧祖陷入沉思,最近有不少絕望的獸人來到影月氏族的村子,拜訪他這位曾經的薩滿領袖,想要尋求指引。
但耐奧祖能做什麼呢,同樣想不出有效的辦法來改變眼前的困境。
「你必須帶領他們,否則獸人就會滅亡。」
「魯爾坎?」
耐奧祖驚訝的轉過身,看見早在九年前就過世了的伴侶。
周圍的一切都變了,他們站在山巔之上,向下眺望,是廣袤無垠的原野,瀑布自山間噴涌,成群結隊的裂蹄牛在湖邊飲水,嘯狼團結在一起追逐塔布羊。
這裏應該是納格蘭平原,耐奧祖年輕的時候來過,可沒聽說過納格蘭什麼時候已經恢復了生機。
這是夢境......耐奧祖明白了,是魯爾坎的靈魂再和他交流。
「看看過去的德拉諾,多麼美好,而現在......」
地表隨着魯爾坎的話又一次改變,紅色開始蔓延,所有煥發生命的地方都在死亡和凋零,天空中的太陽似乎砸向了地面,滾滾浪焰撲面而來,看得耐奧祖心驚膽戰。
「我們該怎麼辦?」獸人薩滿喃喃問道。
「這個星球已經無可挽救,但獸人沒必要和它一同滅亡。獸人們可以去其他世界,繼續繁衍生息。」
這句話好耳熟,似乎曾經的黑手也說過。
「前提是,你得號召獸人重新打開黑暗之門。」
耐奧祖明白了亡妻的意思,嘆氣道:
「黑暗之門是在另一邊關閉的,想要重新開啟,必須修復另一邊的傳送門,我們無能為力。況且就算通向艾澤拉斯的道路再次打開,我們也不是聯盟的對手。」
「獸人不一定非要戰勝聯盟才能倖存,甚至不需要和聯盟戰鬥,耐奧祖。你看看天空......」魯爾坎的靈魂朝天上一指。
耐奧祖抬頭望去,德拉諾的雲層早就消失了,群星就呈現在他面前。
凝視了漫無邊際的宇宙片刻,一瞬之間,耐奧祖恍然大悟。
不是只有艾澤拉斯才適合獸人生存,宇宙中的世界無窮無盡,總會有一兩個合適的可供獸人們繁衍生息。
「我該怎麼做?」他迫不及待地詢問亡妻靈魂。
魯爾坎露出一抹笑容:
「先祖從未拋棄過你們,古老的羈絆是無法斬斷的,此刻在艾澤拉斯的另一邊,血環氏族和戰歌氏族的領袖已經各自受到了指引。你只需要......」
魯爾坎將獸人的拯救之道告訴給耐奧祖。
老薩滿睜開了眼睛,從睡夢中醒來,一直縈繞在心頭的迷茫消失不見,被希望取代。
「來人。」
他喊道。
「酋長?」
值守的侍衛走進影月酋長的木屋。
耐奧祖起身穿好衣服,眼神堅定地命令道:
「立刻給所有的氏族送去我的口信,就說,我有拯救獸人辦法。」
......
艾澤拉斯,北方。
部落在黑暗之門戰敗時,戰歌氏族沒有跟着其他人一起逃回德拉諾。
格羅瑪什知道就算回去了,等待他們的也只有滅亡,於是他選擇帶領族人留在艾澤拉斯,流竄到了大陸北方的一片荒野地區,小心翼翼的隱藏起來。
雖然身處聯盟腹地很危險,但至少戰歌氏族每天不再為食物和水而困擾。
這天晚上,格羅瑪什從睡夢中一下子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佈滿震驚。
剛才他好像得到了父親高爾瑪什·地獄咆哮的指引,看見了德拉諾同胞們的困境,其中包括他的兒子加爾魯什,急需幫助。
格羅瑪什被告知在魔法城市達拉然有幾件強大的寶物,那是拯救獸人的關鍵。
艾澤拉斯,南方。
帶着血環氏族在悲傷沼澤苟延殘喘的基爾羅格·死眼也得到了先祖的指示。
他迅速召集氏族內最身手矯健的戰士,準備出發。
「快,立刻整頓,去達拉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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