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火,就是一個足以容納千人的小型地下音樂會場,傳說中的。
會場分為三個區域,最裏面的舞台區,沒有一個坐席的觀眾區,和在側面的飲品區。
舞台區離地面一米多高,上面擺滿了各種音響和樂器,背靠工業風的青磚牆面,牆面上掛着一個圓形燈箱,亮着鬼火會三個紅色大字,燈光佈景都十分專業,將舞台照得雪亮,但現在的台上並沒有人。
觀眾區已經站了數百人,都擁擠在距離舞台最近的位置,幾乎全是穿着時尚前衛的年輕人,有男有女,在其他地方還能算半大點孩子的劉囂,在這裏就算年長的了。
這些大和年輕人彼此打着招呼,神采興奮激動,似乎接下來即將發生的就是他們期待已久的盛會。
夜梟之下,這數百人中居然有十多人的左臂被打了記號,不得不說,鬼火會在大和年輕一代的蛻變者中確實有一定的影響力,居然隨隨便便就能吸引這麼多蛻變者到場。
飲品區,自然就是供觀眾購買酒飲的區域,與酒吧的不同點,就在於其重點在於演繹,酒飲只是附屬,但依舊存在。
而且與其他不同,這裏的酒飲全是免費提供,想喝什麼,喝多少都各自隨意。
對嘛,好歹是蛻變者組織,錢這種東西,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雖然掌握了大和語,但大和這邊的語言也有口音,劉囂也怕自己露了餡,於是打消了與其他人攀談的念頭,就安靜地做一個小透明,混在人群的角落不動聲色,現實般潛水的幹活。
從布簾步入會場的人越來越多,會場內也開始喧鬧起來,氣氛也在不斷被烘托。
七點五分,會場內已經擠進了近千人,整個觀眾席站的滿滿當當,人群自發地喊起了鬼火會的名字,握拳揮舞着手臂,有節奏的踏擊地板,一遍又一遍,異口同聲且節奏感極強。
說實話,劉囂這二十多年來從沒參與過演唱會,更別說這種新鮮玩意,也從不去酒吧啊輕奢吧啊什麼的,這種極具煽動力的現場還真是第一次經歷,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臟隨着喊聲和地板的顫抖在劇烈震顫,其他確實有點難以融入。
哎,莫非是自己老了可我也才剛畢業啊,可為啥在這種場合中就顯得格格不入呢,先不說自己來的目的有點歪,單把這裏當成一個小型演唱會來說,自己好像也沒一點興奮感,咋回事啊,未老先衰莫非有點被打擊到,算了,說不清道不明,每個人的喜好不同,一個會在路邊坐一下午的人,說喜歡聚眾尋求刺激那估計人格也有點分裂了。
有氣無力的揮舞着手臂,輕聲跟喊着鬼火會,劉囂儘量讓自己與周圍人保持一致。
秒針撥動,七點零七分整,雖然不懂為什麼鬼火會一定要選定這個時間,但總算也是到了。
啪的一聲,所有燈光集體熄滅,整個會場瞬間被黑暗籠罩。
近千觀眾立馬噤聲,誰都知道真正的高潮即將來臨。
黑暗中,在短暫的靜默後,架子鼓響起,富有節奏的鼓點由慢到快,由弱至強,鼓譟着壓抑的氣氛,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陣陣雷動。
啪!一盞射燈亮起,光線聚焦在舞台的一側,一個手把電結他,身着黑色吊帶裙的女生出現在聚光燈下,只見她手指彈波,激昂的電音便從四面八方的音響中傳出,震顫整個會場。
「希!」「希!」「希!」會場中的眾人顯然是認識這個玩結他的女生,大聲吶喊她的名字。
臉上看不出一點妝容的女生嘴角微微勾起,她本就生的俏美動人,這不經意的表情流露讓台下人不禁大聲歡呼。
電子鋼琴的聲音跟隨旋律響起,燈光也隨之又亮起一盞,照亮了舞台一角,一個被電鋼琴和合成器包圍的俏皮女孩一臉認真,她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跳躍,在一段旋律完結後,抬起嬰兒肥的小臉對在場觀眾擺了個可愛的。
「櫻!」「櫻!」「櫻!」在場觀眾的躁動再一次被推上高潮,這個嬰兒肥的煽動性果然好強,配上她拿一身純黑色的女僕裝,殺傷力似乎很大。
等等,為什麼是女僕裝......文化特色吧,大概。
電結他的旋律中多出了一線中音的和弦,依舊是結他的聲音,但這聲音的出現,讓聲線變得更為飽滿靈動,不再只是單調。
果然,隨着啪的一聲,第三盞射燈亮起,舞台前令一個手持電結他的人出現,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女生,而是一個戴着黑框眼鏡,一身白襯衫黑西褲的高挑男生,男生長的乾淨利落,也有七八分帥氣。
「八百川!」「八百川!」「八百川!」嗯嗯,你們都認識,行了吧,反正我是不知道這些人是誰。
劉囂不懂搖滾,這成員一個個的出現,一支樂隊得有多少人啊,等的都有點急了,他可不是來看搖滾表演的,哪怕現場的音效確實很好,旋律和節奏也頗有功底。
結他和琴聲陡然消失,場內只剩下緩慢的鼓點,第四盞射燈照在舞台另一方角落,架子鼓的中間,一個只着一件黑色恤的男生開始了自己獨奏表演,鼓點逐漸加速,不同鼓聲彼此呼應,最終快到數不清同時有多少鼓聲響起,但節奏卻一絲不亂。
沒有人呼喊這個鼓手的名字,似乎是不想打擾他全神貫注的演繹。
鼓聲在高潮後戛然而止,意猶未盡的觀眾在短暫靜默後,爆發出炸裂的吶喊聲。
「英雄!」「英雄!」「英雄!」喊聲久久未歇,直到鼓聲再次響起。
隨後結他和琴聲也隨之加入。
劉囂發現周圍人握緊雙拳居然微微顫抖,一臉期盼的盯着舞台中央的黑暗,仿佛那裏即將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是要結束了嗎剛剛那段架子鼓獨奏確實挺驚艷的,接下來還有什麼到底什麼時候才輪到鬼火會出現啊不會整場都是搖滾樂吧。
就在劉囂糾結要不要退到角落抽根煙時。
現場的律動有了變化,一個低沉且節奏感極強的聲音加入到旋律中,這聲音並沒有結他和琴聲那麼凸顯,卻在牽引着韻律和節拍,如果將樂隊比作一棟建築,那新加入的這個聲音就是建築的基座,感覺有了它的出現,現場的旋律才真正完滿了。
與此同時,第五盞射燈緩緩亮起,光芒點亮了舞台的中央。
「是她!」劉囂目光一凝,視線焦點,是一個不算太熟悉卻印象深刻的身影。
正是那個在酒店下有一面之緣的哥特濃妝的女生,黑色皮衣和短裙,露出沒有瑕疵的小腹和肚臍,一頭在脖頸處被削平的黑色短髮,特別是那張精緻俏麗卻清冷的面龐,配上那副誇張的黑色煙熏妝。
只見這個看上去纖細瘦弱的女生端着一把足有她大半高的貝斯,低頭看着手指,熟練的撥動着上面的琴弦,對台下的觀眾完全無視。
奇怪,之前每個人出現,觀眾都會大喊一個名字,為什麼這次所有人都和死命憋着一般不發一語這讓劉囂都開始好奇這個女生到底叫什麼名字。
貝斯的加入,讓整段旋律真正進入了主題,當這個女生抬起頭,用那雙清冷的眸子平視前方時,她抬手抓住身前的麥克風,塗抹了黑色唇彩的小嘴湊了上去。
她居然是主唱貝斯手可以做主唱的嗎哪怕劉囂不懂搖滾,但他也知道樂隊中貝斯手是很少作為主唱出現的。
歌聲在他恍惚間響起,聲音高亢悅耳,卻渾厚還帶着一絲磁性,很難想像這聲音是眼前這個瘦弱的女生發出的。
着實驚艷到了劉囂這個音樂界的二百五,中的無聊怪。
甚至在聽了一段時間後,劉囂竟發現自己居然也被這歌聲吸引,而且能感受到這現場演繹的搖滾樂中傳遞出的共鳴,那是一種不屈服的哀傷,不妥協的倔強,不收斂的張狂,不沉默的放肆。
沒有撕心裂肺的咆哮,卻完美的表達出了深沉而飽滿的情緒。
「人,就是大鬧一場之後悄然離去!」當最後一句歌詞唱罷,女生的目光中閃爍着不懼一切的力量和傲氣。
說一句霸氣側露,那都是太小氣了,這簡直就是霸氣裸露了!而就在這高潮即將退散的一刻,會場的頂棚上居然垂下大量藤蔓,短短數秒時間,這些藤蔓不但從無到有,而且藤蔓上開出了紫色和紅色的鮮花。
關鍵是,這些藤蔓都是活的,是活生生的植物,不是道具!劉囂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大變活人我見過,這變出這麼一大堆藤蔓是什麼操作這東西長勢這麼良好的嗎現場的氣氛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所有人都蹦跳吶喊着,宣洩出藏在胸中所有的激情和壓抑!他們一直在等待的就是這一刻,就是這令他們瞬間升華的一刻。
爆炸的氣氛逐漸化作整齊劃一的吶喊,喊聲只有一個字。
「伶!」「伶!」「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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