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生與武三郎一臉懵逼地進,一臉懵逼的出。
看着手中的文書,怎麼都感覺,這老岳關上下就沒個靠譜的。
不過,既然掌院已經做出了安排,他們二人也只能暫時聽着。
將馬車暫時交給門子幫忙照看,二人便按照金剛鬣的話在街上隨意閒逛起來。
相比較於裴念生,武三郎卻有些興奮。
他對於放蕩不羈的淳于酒觀感極好,大概兩人都是性格類似的人。
一路上隨意打聽了一下哪裏有犯人被遊街,街邊的小販就笑着說道:「你們也不用去找了,你們可以到旁邊的茶樓等着,那遊街的早晚會經過這裏。」
聽到這,裴念生與武三郎就進了街道旁的茶樓,臨近街道旁安心等候。
二人隨意閒聊着。
裴念生發現,茶樓之中,竟然還有許多沒有穿着仙官制式法袍的仙修,聽他們的談話,竟然是浪跡天涯的散修。
這種散修在中原地區可不多見。
中原境內,無論是官府還是宗門,對散修的態度都不算好,甚至有些苛刻。
除了瞧不起他們以外,朝廷與宗門對散修都敞開了大門,給予了相對優厚的條件招攬他們。
願意屈服的,自然成為了仙官,或者宗門的外門弟子,而不願意屈服的,那在朝廷與宗門看來,就是給臉不要臉,自然是各種打壓。
而且,沒有傳承的他們,又喜歡四處遊走,尋找機緣,難以管控。
隨時都有可能因為邪祟意志的過度污染而癲狂,甚至是邪祟復甦,造成邪祟事件。
久而久之,中原地區就很少能夠遇見散修。
他們大多都喜歡前往大殷的邊陲地區,或者直接離開大殷,進入大荒蠻夷之地苟活。
老岳關是邊陲地區,有這麼多的散修聚集,倒也說得過去。
裴念生並沒有想與這些人接觸的心思,因為對於這些散修,裴念生對他們缺乏了解。
很快,原本就熱鬧的街上,人群開始聚集,一陣陣銅鑼敲打的聲音,由遠及近,人群也隨着銅鑼的聲音移動着。
裴念生與武三郎知道,這大概是遊街的隊伍。
果然,只見一群捕快,押送着一個幾乎全身赤裸,有着六條手臂的男人慢悠悠地走着。
那不正是淳于酒。
此刻的淳于酒,披頭散髮,腰間圍着一塊麻布。
六隻手臂中,兩條手臂高舉一塊牌子,兩隻手臂抱拳,對着周圍不斷行禮。
剩下的兩隻手臂,掐着腰,死死地按着麻布,防止麻布掉落,臉上沒有絲毫的羞愧,反而哈哈大笑,口中說着騷話。
裴念生二人瞅了一眼淳于酒高舉的牌子。
只見上面寫着:「傷風敗俗,人間敗類!」
看得武三郎大笑不止。
淳于酒的到來,讓街上熱鬧的氣氛推上了頂峰,時不時地有人吹起口哨,為淳于酒助威。
裴念生搖了搖頭,丟下幾個銅板,對武三郎說道:「走吧,見見咱們這個前輩。」
擠開人群,惹得周圍人罵罵咧咧。
裴念生已經了解此地的民風,沒有理會。
武三郎似乎已經放飛自我,也學着本地人的模樣,回罵回去,一瞬間唾沫橫飛。
看到裴念生與武三郎穿過人群,向着自己走來,淳于酒愣了一下。
此刻的淳于酒,酒已經醒了大半,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們二人。
立刻警惕地看着二人,說道:「老岳關的規矩你們該了解了,別想從我這裏要回半個銅板,你們要是逼我,只能從我這裏要回一撮毛,你要敢要,就自己動手。」
說着,掐腰的兩手一掀,就開始當場遛鳥。
頓時,周圍罵聲更響。
押送的捕快見怪不怪,權當沒看見。
人都遊街示眾了,他們還能怎麼樣。
畢竟淳于酒是仙官,不是普通的凡人,還真能打他板子不成。
裴念生一頭黑線。
「算了,你那東西細得跟毛似的,我怕一不小心,讓你以後只能進宮做太監!」
裴念生一本正經,不苟言笑。
可話鋒實在犀利,一出口就讓街上所有人都鴉雀無聲。
下一刻,沖天的大笑聲此起彼伏。
淳于酒先是愣了許久,隨後勃然大怒,指着裴念生的臉,就要和他打一場。
「老子非要扒光你的衣服,讓所有人看看,你那玩意是不是也細得跟一根毛一樣。」
一邊說着,淳于酒就將破布圍在腰間,這次說什麼也不遛鳥了。
周圍看熱鬧的仙官,一個個震驚地看着這個新來的小子,暗暗將其記在心中。
淳于酒在老岳關是出了名的酒癲子,混不吝,加上此人修為很高,言辭犀利,極少有人能在話頭上與之爭鋒。
而這新人,一句話就讓淳于酒以後在老岳關羞於見人,恐怕要不了幾天,老岳關的窯姐們,都會好奇,淳于酒到底有多細。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淳于酒滿臉羞紅,憤憤不平。
裴念生一句話就佔了上風,自然見好就收,算是報了進城就被他坑了一回的仇。
將文書丟給他,說道:「掌院給你的。」
淳于酒接過文書,不敢置信地看着裴念生。
「老豬頭要我帶你們?」
裴念生點了點頭。
「你繼續,等你結束了,記得去找我們。以你的本事,應該不難找到我們的住處。」
「回見,細男!」武三郎適時補刀。
淳于酒氣的啊啊直叫。
果然,沒用半天功夫,淳于酒就多了個細男的外號。
二人沒有理會淳于酒在街上的發瘋,在牙行找了個臨近盪祟院的二進院子住了下來。
次日,裹得嚴嚴實實的淳于酒就找上了門,速度飛快。
裴念生見到他,一臉驚訝。
「我還以為你得游三天街,結果一天就結束了?」
淳于酒一臉的黑線,看裴念生的眼神,十分不善。
推開裴念生,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就走了進來。
等武三郎趕到,淳于酒開門見山地說道:「既然老豬頭要我帶你們,我自然要盡心盡力,給你們一天的準備時間,隨我出城,我接了一個任務。」
說着,就從懷中拿出一卷皺巴巴的紙,丟在了桌子上。
裴念生上前拿起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要去蠻荒?」
淳于酒眉頭一挑,臉上掛着玩味的笑容:「怎麼,怕了?你污我名聲的時候,怎麼不怕呢?」
淳于酒一副,老子就是來報復的表情,看着二人,希望能夠從二人的臉上看到害怕和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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