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徽園裏的葉子全部落了,榮佩蘭的「小月子」坐了兩個月。
紀韞璋忍不住摸了一把眼前長了些肉的臉頰,白皙細嫩,吹彈可破,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捏破。
榮佩蘭從嫁進門時的一個小豆芽,被侯府餵得終於豐腴了些。
銀灰色的短襖,滾了一圈絨毛,愈發襯得她嬌俏可人。
他算是在兩個月算是終於體會了什麼叫,秀色可餐。
榮佩蘭毫不客氣拍開他作亂的手,給他正了下腰帶,「再給自己弄成那副鬼樣子,我可不去救你。」
「娘子看着,不會。」
紀世子捧着娘子的臉想偷個香,卻被她一雙手摁在他臉上,硬生生地推開了。
「還磨蹭,快遲了!」
今日是文遠伯夫人辦的馬球會,伯夫人特意邀請鍾氏一家去湊個熱鬧。
說是打馬球,其實是伯夫人想給長子選個稱心的兒媳。
燕京世家的公子姑娘來了不少,無外乎都是懷抱着一個目的來的。
外圍場上,不少世家夫人已經圍在一起在說話了。
紀韞璋在床上躺了一個月,園子裏走了一個月,地皮都快被他走穿了。
現在被放出來,看着馬場上飛奔的馬兒,他有些躍躍欲試想上場酣暢淋漓地馳騁一番。
榮佩蘭不用看就知,旁邊的這個男人又想出什麼么蛾子了。
她淡淡道,「夫君若是今天回府不想被母親扔到新園還是安分些的好。」
紀韞璋一想到他娘親那張隨時出沒的臉,立馬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明明他已經生龍活虎了,只要他的爪子伸出去,他娘就不知從何處就冒出來了。
差點就要搬來玉徽園同他和娘子同吃同住。
文遠伯夫人裴氏和鍾氏是手帕交,在閨中時便是最要好的好友。
兩人分別出嫁後,鍾氏隨夫遠赴邊關,裴氏隨夫上任,自此兩人天各一方。
裴氏一眼就瞧見了攜着兒子兒媳的鐘氏,「月芳!」
鍾月芳是鍾氏的閨名。
裴氏同周圍人賠笑了兩句後,快步走了過來。
她瞧見後面的容佩蘭竟比上回在長公主府氣色還要好上不少,整個人潤得白裏透紅。
她並不知侯府的實情,拉着鍾氏的手寬慰了兩句,「今日人多,難免有人說難聽的話。」
「我看韞璋媳婦兒是個有福之人,孩子日後還會有的。」
榮佩蘭抿了下唇,輕聲道,「謝伯母憐愛。」
說着她又看向紀韞璋,滿臉的恨鐵不成鋼,「你這孩子,成家就該收心,這樣好的娘子莫辜負了,日後可別悔不當初。」
紀韞璋,「」
這鍋有點大,背不動。
鍾氏怕露餡,連忙挽上裴氏的手往前走,「是是,裴姐姐教訓得是,我已經拘了他兩個月,今日特意讓他帶着蘭兒來姐姐這兒散散心。」
看着兩人走遠了,紀韞璋才看向一直憋笑的小娘子。
「我就說怎麼今天格外受關注,還以為是因為爺的俊朗,感情都在看這茬!」
榮佩蘭捏着帕子抿唇笑下,無辜地眨了眨眼,「為妻也無可奈何。」
一道突兀的女聲響起。
「呀!你還活着呢。」
榮佩蘭滿頭黑線地望過去,謝舒寧正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她腦袋有毛病嗎,當眾說這樣的話。
霎時周圍傳來異樣的目光,就算大家再對信陵侯府有什麼談論,也無人敢當着正主的面去說。
嘴比腦子快,謝舒寧才突然反映自己說了什麼。
她臉色微紅,結巴道,「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都怪府里的婆子,那回說得那樣信誓旦旦,後來她回到康家,也聽康晉堂說,湯太醫日日都在侯府上,此後便再也未聽到侯府的動靜。
榮佩蘭眼色微暗,冷冷道,「原來姐姐這麼盼着我早些死。」
紀雲章臉色也黑沉,「康夫人是內人的表姐,康夫人是何居心,居然對自己的表妹說出如此惡毒之言。」
華元郡主也來了,她抬着下巴,看向謝舒寧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一般,嫌棄地皺着眉,「康夫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謝舒寧憋紅了臉頰。
她好不容易同平昌伯搭上了線,讓康晉堂提前入仕,才邁入的官途,若是因為她的一時嘴快而毀了清譽,那可得不償失。
上一世,她沒有參加過這場馬球會,紀韞璋在獄中待了好幾天,回來的時候都快沒氣兒了,好不容易撿回半條命,在床榻上躺了三個多月。
這一世紀韞璋平安無事,只怕是榮佩蘭小產,被鍾氏拘在府里,才躲過的一劫。
謝舒寧勉強擠出一個笑,「都、都是京中誤傳,妹妹別放在心上。」
紀韞璋卻不打算輕易放過她,「誤傳?京中有這樣的流言?我娘子休養兩個月,康夫人都未曾上門看過,竟然還相信誤傳。」
本來這件事的矛頭在紀世子的頭上,現在卻被他輕而易舉地轉了風向,紛紛掉轉向了康家新婦,謝舒寧。
華元郡主今天難得沒有對紀韞璋臉色看,上前兩步挽上榮佩蘭的手,「蘭姐姐,這裏太臭了,我們去尋茹姐姐。」
主位場上,除了身懷六甲的柳亞茹,還有一個與她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女子,穿着華麗的宮裝,面上是精緻的妝容,頭冠上垂下的流蘇紋絲不動。
端莊又貴氣。
「太子殿下不是被禁足了嗎,太子妃怎麼出來了?」
「陛下禁足太子,又不是太子妃,如何不能出來,更何況,太子妃還有個未成婚的弟弟,應當是為柳公子相看來的吧?」
遠處有小聲的議論。
華元又聽到了,跑過去就對那兩個嘴碎的婦人罵了幾句,那兩人見是慶王府的郡主,遮住臉就急匆匆地走了。
榮佩蘭輕笑了聲,「倒是個赤誠的女子。」
紀韞璋沒有接話,只是看着不遠處沒有動。
「怎麼了?」
榮佩蘭順着他的視線卻什麼都沒看到。
「沒什麼,既然來了,去見見太子妃。」紀韞璋牽起她的手。
太子妃是柳家嫡長女,柳亞茹是次女,姐妹倆的五官長得很像,只是太子妃多了些上位者的氣勢。
柳亞茹的腹部高聳,看樣子應當是快臨盆了。
「見過太子妃娘娘。」紀韞璋拱手作揖。
榮佩蘭站在他的側後方,欠身福禮,「太子妃娘娘金安。」
柳亞茹微微朝太子妃傾身,「姐姐,這是信陵侯家的世子和世子夫人。」
太子妃虛抬了下手,聲音清亮,「都起吧,虛禮都免了,今日是文遠伯夫人的主場,本宮不欲奪了風頭。」
「是。」紀韞璋帶着榮佩蘭在一旁落座。
「好球!」
突然場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榮佩蘭未出嫁前,鮮少出門,對燕京中世家公子都不甚熟悉。
倒是有一個身影她認識。
就是上回在如意坊被紀韞璋打趴下的那個。
場上的四個少年縱着馬駒,飛奔的馬蹄濺起泥濘點點,馬背上的人意氣風發。
「紅方得一旗。」
裁判拿起鼓錘敲了一下身旁的鑼鼓。
立馬場邊的小廝就拔起插在場邊的旗子插在紅方。
圍場邊有二十四面旗,紅藍雙方對抗,誰將球擊進對方的球門,誰就得一旗,旗多者勝。
紅方比藍方多了數面旗,傾倒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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