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以不容置喙的語氣,單方面終止了這場談話。
江若歆從小被寵慣了,眼看着要到手的男人,被爸爸這樣阻攔推開,哪裏受得了她氣得關進臥室,一整天都沒有出來,飯也不肯吃。
江母心疼壞了,可是勸了半天,她也不肯出來。
另一邊,江父也在書房裏坐了很久。
他把網上和陸明月相關的視頻,一個一個搜集來看。
越看,心越痛。
好像不管遇到什麼事,她都習慣了自己一個人扛。
在所有人眼裏,她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一個人跌跌撞撞長大,他現在才站出來說是她的爸爸……她還肯認他嗎悲傷的江父又在書房裏待了一天。
江母站在外面,眼裏都是翻湧的隱蔽恨意。
想不到,那個女人都死了這麼多年,她的女兒還敢來江家,攪風攪雨。
當年,怎麼就讓她們母女二人從她的掌心裏逃了出去呢!江母憤然轉身。
這一次,她需要一個周密的佈局,把那賤種生下的小賤種,徹底按死。
一次出招,絕不能再給她活命的機會!也絕不會再像二十多年前那麼大意。
江父第二天起得早,讓廚師準備了豐盛的早點,說要打包帶出去吃。
等江父離開,廚師都有些納悶。
江先生並不是一個重口腹之慾的人。
他在江家做了七八年,哪怕經常把普通的菜式雕出花來,江先生都是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可今天江先生不止親自點名要吃什麼,還親自監督。
「真是奇了怪了!」奇怪的江父,帶着七星級大廚做的早點,來到了陸氏集團。
凌雲大廈五樓。
他讓司機打聽過,凌雲大廈第五層,是整棟寫字樓最便宜的那一層。
因為中間有一半空出來的場地,可以供整棟寫字樓的人,放置雜物。
五樓人多混雜,異常吵鬧。
環境太差了!江父皺眉,吩咐司機,「找個時間,去跟凌雲大廈的負責人溝通一下。
我要把這塊空地租下來,不准再讓其他樓的人進進出出了。
」司機恭敬記下。
江父這才轉身走進陸氏集團。
前台不認識他,禮貌地問他要找誰,「不好意思,我們這邊規定,來訪的人都要登記一下的。
」司機目光銳利地站出來,「這是我們江……」江父抬抬手,阻止他的咄咄氣場。
他溫和地接過前台遞來的筆,在登記本上寫下了「江行風」三個字。
前台只覺得這個簽字,筆風如同鐵畫銀鈎,力透紙背,單看一眼,就有種撲面而來的磅礴氣場。
前台的態度都下意識恭敬起來。
「江先生,請跟我來。
」前台把江行風帶到休息室,給他們倒了茶,「江先生,小陸總今天有個早會,請您再稍等片刻。
」「沒關係的。
」江行風微笑道:「你去忙吧。
」等前台離開,江行風就起身,在公司轉了一圈。
公司的其他職員見他氣質矜貴,猜測是哪家公司的大人物,也不敢攔他。
就這樣,江行風如入無人之境,很順利就來到了陸明月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佈置得很簡潔。
江行風站在辦公室中間,緩緩地掃了一圈整個環境。
看着那張已經磨出翻邊的沙發椅,看着已經很舊的茶几,看着那個種着金錢草的花盆,已經舊得磕出了一道小缺口……陸明月結束早會回來時,才發現江行風來了這裏。
他正面對着牆壁,看着那兩幅字畫——自律、靜心。
這一刻,他好像整個人都定格住一般,看得那麼入神。
陸明月有點意外,「江先生您怎麼來了」江行風連忙收回眷戀的目光,擠出笑容問道:「這是你母親的字畫嗎」「是。
」陸明月點點頭,無意跟外人談論自己的母親,再次問,「江先生找我有事嗎」江行風滿肚子的思緒,無處傾訴。
女兒這個陌生疏離的眼神,就如同一盆冰水朝他兜頭潑來。
他的心口一涼,不覺得生出幾分委屈來。
他轉頭看向司機。
司機被他幽怨的目光盯着,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是換成別的人,敢讓江先生這麼傷心,他直接就上拳頭了。
但這個是江先生的寶貝親閨女,難道讓他跪下說,「你,對江先生溫柔一點!」不等司機做出反應,江行風讓他把打包好的早點拿過來,就道:「你先出去吧。
」司機鬆一口氣,趕緊離開。
江行風把早點一一擺在陸明月的辦公桌前。
「明月,你吃過早餐了嗎我看今天廚師做的早點不錯,讓他多打包了一份,帶來給你嘗嘗。
」陸明月有些不太高興。
桌面上都是她的辦公資料,江行風把吃的東西擺上去,很容易搞得到處油膩。
而且,江行風的行為太古怪,讓她心裏無端發毛,「謝謝江先生的好意,我已經吃過早餐了。
」康伯的廚藝才是真不錯,簡單又營養,哪裏像江行風帶來的這些,花里胡哨的。
而且江行風這份早點,裏面竟然還有海參她吃海參過敏。
就算不過敏,誰一大早吃這玩意兒江行風有些失落,「多少吃點吧,味道真的不錯。
」「真的不用,謝謝江先生。
」陸明月警惕地看着他,「江先生這麼早來公司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我剛好路過。
」江行風說,「就順道過來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陸明月心道,我工作的地方關你什麼事但她又不好直接說出來,只能客氣地說:「江先生,我最近挺忙的……」「沒關係,你接着忙你的。
」江行風連忙道,「我就隨便看看。
」陸明月:……怎麼有種感覺,她跟江行風不是一個頻道的人。
陸明月沉默地把桌上的點心一一收好,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隨後就投入到工作當中。
江行風看她一口都不吃,心裏空落落的。
但見她工作認真,又不敢打擾她,就在一旁安靜地坐下。
快到中午時,氣溫上升,陸明月熱得鼻尖微微冒汗,把風扇開了起來。
江父連忙問:「明月,怎麼不開空調」陸明月看一眼空調,抱歉地說:「空調壞了,還沒來得及找人修。
江先生如果覺得太熱,就先回去吧。
」她這已經是很明顯要送客的意思了,可是江父卻像聽不懂,連忙道:「我一個老人家,怕什麼熱,我不熱。
」陸明月覺得江父古古怪怪的,但她實在忙,客套了兩句後,很快又重新忙碌起來。
江父發了條信息,讓司機安排人送最好的空調過來。
陸明月忙了小半天,終於把積壓的文件處理了大半。
肚子突然鬧騰起來,她去了一趟洗手間。
她剛出去,江父讓人準備的空調就送過來了。
江父指揮着安裝員把壞掉的空調換掉。
結果,已經老化的電線,承接不住這種高頻率的大型電器。
辦公室的燈閃了閃,瞬間熄滅。
整個五層都短路了!陸明月這一趟洗手間去得久,因為有兩個洗手間壞了,另外一個,有員工在裏面蹲了很久。
她出來時,發現整個公司短路,還以為是公司被誰攻擊了。
她趕緊叫來電工,又跑回辦公室,這才發現短路的原因。
看着那幾個安裝人員,又看看一臉內疚的江行風。
陸明月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壓着脾氣道:「江先生,您到底在搞什麼」她的工作資料,都不知道有沒有保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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