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媛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後脖子立時像被捏住一般發寒,頭皮直發麻。
她嚇得閉緊嘴巴,生怕一開口就得罪這位可怕的太子爺。
金紳馬上看出點什麼來,站前幾步,冷聲問:「陸佳媛小姐要是知道些什麼,最好現在就說出來。
」「晏總的耐心不多。
」陸佳媛就是個欺軟怕硬的,那點脆弱的心理防線立即繃不住,抖着手指交待。
「那個人前幾天給我打電話,問陸明月什麼時間點會一個人落單。
我就告訴她,今天是陸明月母親的忌日。
」金紳心一沉,暗道不妙。
他馬上問:「那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她沒說名字,我只知道是個女的,聲音很高傲。
」晏承之臉上迸出戾氣,聲音沉沉,冷如寒冰,「拿來。
」陸佳媛被嚇得膝蓋一軟,「什麼」「手機。
」陸佳媛不敢反抗,趕緊把手機交出去。
晏承之接過了手機,「陸佳媛,你最好祈禱你的表姐平安無事。
」陸佳媛嘴角都在發抖,「關我什麼事是她自己到處得罪人……」晏承之不再聽廢話,快速轉身走出去,邊走邊吩咐金紳,「把手機交給技術部的人,查出手機號的主人。
」「是。
」「馬上通知莫桑,調派所有人手去安陵墓園附近找人。
」「是!」晏承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大門,但他帶來的那股壓迫感,久久不散。
陸佳媛終於撐不住,哭着癱軟在地上。
一直縮在角落的鄒湛看到這裏,趕緊出來扶她。
陸佳媛一看他那副窩囊廢物的樣子,更加又氣又恨。
她搶了陸明月不要的破爛,這個破爛|貨甚至都不敢站到晏承之面前。
可是,人是她自己搶來的,再噁心也得啃下去,否則會讓人看笑話。
她死死掐住鄒湛的手,指甲嵌進他的肉里,憤怒地哭起來。
鄒湛不停地哄。
陳彩紅這時也懶得去數落鄒湛了,眼睛一直看向門外。
只是打不通電話,失蹤小半天,晏承之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想到這,陳彩紅只覺得眼前一黑。
如果陸明月想要搶回公司,簡直易如反掌。
陸氏集團在晏氏太子爺面前,完全不夠看的!這一家子,還有一個陸朝陽是真正擔心陸明月的,着急地要衝出去找人。
「陸明月那麼大個人,還能走丟不成再說有晏總派人去找,你湊什麼熱鬧。
」陳彩紅冷着臉攔住他:「這個時候出去,你也不怕被那些多事的網友逮個正着。
」「明月是我親外甥女,她人都不見了,我哪還能顧慮那麼多」陸朝陽揮開陳彩紅的手,大步朝外面跑出去,應該是去追趕晏承之他們。
陸明月的手機仍然沒有一點信號,而且還有一件更恐怖的事情——手機快沒電了!她剛才不停地撥打救助電話,導致電量損耗飛快。
陸明月怕手機會關機,不敢再胡亂打電話。
她收好手機,嘗試用各種辦法打破冷庫的車門。
車門絲紋不動,水滲進來的速度倒是加快了。
陸明月毫無辦法,只能暗暗祈禱有人發現她失蹤了,會報警找人。
水漸漸漫上了大腿的位置。
她的身體越來越冷,四肢僵硬到沒有知覺。
陸明月知道,不會有人來救她的。
不管對於誰來說,她都不是特別重要的人,只有程叔真心待她。
可是程叔腿腳不便,也不常跟她聯繫,根本不會發現她失蹤。
在最絕望的時候,陸明月想起了晏承之。
他們最後一次相處,晏總都是冷着臉的。
如果發現她晚上沒去莊園陪跑,也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記得第一次去盛世面試時,晏承之坐在面試官的位置。
他一直看着她,他那麼英俊,看得她臉紅心跳。
後來團建結束回家,她坐在他的身邊,她陪他參加宴會,她莫名其妙成了他的生活秘書,過年時還去莊園給他兼職當煮飯工……陸明月才認識晏承之幾個月,竟然已經擁有了那麼多珍貴的記憶。
這一刻,陸明月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喜歡晏承之的。
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平時看見他就會臉紅。
喜歡到,生怕他發現她的心思後會把她調去別的部門,所以不敢表露出半分情緒。
突然後悔不已,早知道自己會年紀輕輕就掛掉,無論如何都應該跟總裁告個白的。
就算他不喜歡女人,但至少讓他知道她的心意。
氣溫越來越低,水漸漸漫上了心口,脖子……在失去知覺前的那一刻,陸明月突然好想再見他一面。
不知道,在發現她死掉的時候,總裁會不會有一秒鐘的難過陸明月沉沉地合上了眼睛。
等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病房開着暖氣,被子蓋在身上。
暖洋洋的。
陸明月擁緊充斥消毒水氣味的床被,突然感動得差點落淚。
她得救了,她沒有死!「小明月你醒啦」一道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陸明月轉過頭去看,才發現是沈衛東。
她愣住:「沈經理,是你救了我」「不然你以為是誰」沈衛東其實有些心虛。
救人的其實是他哥。
可是小明月很明顯已經有些崇拜他哥了,如果再讓她知道是他哥救的人,估計馬上就要移情別戀!哥,為了我後半輩子的幸福,這次功勞就讓給我吧,以後我當牛做馬好好報答你。
陸明月聽不到沈衛東的心聲。
她有些感動。
雖然沈衛東風|流花|心,但在危急時刻,把她救上岸的人竟然是他。
「沈經理,謝謝你救了我。
」沈衛東看着陸明月蒼白的嘴唇,更加心虛,愣是沒敢接她這一句話。
病房門外,晏承之僵立在原地。
他剛從醫生那裏回來。
確認陸明月並沒有傷及肺腑,他剛鬆一口氣,卻聽到陸明月在向沈衛東道謝。
他氣笑了。
這算怎麼回事那晚在666房的人是他。
救人的也是他。
他跟沈衛東身形氣質相差很遠,陸明月是眼神有多差勁,才會次次錯認成沈衛東。
晏承之推開門走進來。
冷白的燈光落在他眼裏,暈出一抹清冷的光,讓他看起來很不好惹。
沈衛東心虛地叫了一聲哥。
陸明月也趕緊打招呼。
晏承之不回應,只是淡淡地看一眼沈衛東,「你先出去。
」沈衛東搶了功勞還沒跟晏承之商量好,生怕他說漏嘴。
但是他哥的眼神好嚇人,他不情不願地挪步出去。
晏承之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他一靠近,陸明月就緊張,尤其是她剛才被困在水底,還膽大包天想跟晏總表一次白。
「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陸明月連忙道:「沒有不舒服,謝謝晏總關心。
」她只是覺得四肢有些不靈活,腦袋暈暈沉沉的特別想睡覺。
晏承之看看她因為凍傷仍有些灰白的臉,嘆一口氣,站起來拉開窗簾。
夜空漆黑一片,就像四年前她最後一次出現在他的病房外面。
他跟陸明月被外婆關進房間兩次,他們同|床共枕過,他們像家人一樣每天晚上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可她一直把他當成上司。
就連這次遇到危險,她一次次拔打的號碼,竟然是那位程叔,她甚至給【不姓沈!】發過信息。
唯獨沒有撥打過一次他的號碼。
如果團建那晚的事情再不說清楚,這丫頭恐怕永遠都不會,把他當成一個可以喜歡的正常男人來看待。
她不會依賴他,更不會百分百相信他。
這次是有驚無險,那麼下次呢下次再有什麼意外,她求助的人仍然不會是他。
晏承之不敢想像那樣的後果,那是他無法承受的。
「陸明月,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認真聽着。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緩。
「團建那天晚上,在666號房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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