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從流金歲月開始 第392章 夢華錄結束中篇

    半個月後,皇宮。

    「再重點,不夠力呀。」

    「再重就破皮了,損傷龍體乃是大罪。」

    「你是皇后,與朕本是一體,誰敢治你的罪呀。」

    官家的頭痛又犯了,皇后一邊幫他按摩着頭兩側,一邊意有所指地道:

    「以前的柯政,現在的齊牧,這些清流啊,個個覺得我牝雞司晨,恨不得除之以後快。」

    「哎呀,言官不就是這樣嗎?」

    官家勸道:

    「當年那柯政覲見的時候,那口水都快噴到朕的臉上了,忍忍就好啊,他們都知道,是因為朕的頭風又發作了,才要你呀,代朕批閱奏章,你就當他們罵的是朕,就好啦。」

    聽官家說完後,皇后笑道:

    「你是我夫君,我可捨不得。」

    聽到皇后這麼說,官家不由地笑了笑。

    就在這時,中貴人走了過來,他先看了一眼滿臉笑容的皇后。

    此時,皇后也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敢迎着皇后的目光,中貴人趕緊看向官家恭敬稟道:

    「官家,校勘歐陽旭奉抱一仙師青詞在外候見。」

    「抱一又寫了青詞?」

    官家疑惑道:

    「他怎麼自己不入宮,倒託了歐陽旭?」

    「宣。」

    「是。」

    中貴人恭敬退下,不一刻,他便領着歐陽旭回來覲見官家。

    看見官家和皇后,歐陽旭恭敬行禮道:

    「官家萬安,聖人萬安。」

    「嗯。」

    看着歐陽旭,官家聲音平靜地道:

    「呈上來吧,平身。」

    歐陽旭立馬跪到地上,請罪道:

    「官家,臣有罪,假託仙師之名,擅入宮城,但臣確有要事相奏,事關社稷,又頗緊急,無奈之下只得從權,還望官家恩恕。」

    說完,歐陽旭立馬恭敬拜了下去,五體投地。看着他,皇后嘴角含着一絲笑意,這些朝堂上的士大夫就喜歡誇大其辭,什麼事關社稷,大多都是想博個好聽的名聲而已,知道官家仁厚,不會因言懲罰言官,所以他們經常進言,嘴上都說事關社稷,可實際上,真正事關社稷的大事,這些言官反而不敢說了,他們要的只是名聲,然後以此作為青雲路上的晉身之階罷了。

    真正事關社稷的大事,往往都牽扯到朝中的權貴階層,這些言官敢和官家扯皮,卻不敢得罪朝中的權貴階層,因為他們都知道官家不會把他們怎麼樣,可那些權貴就不一樣了,沒有背景的言官,人家可以隨便整死他們,比如調職,派去嶺南做地方官,相當於變相的流放,東京這麼的繁華,誰想去嶺南受苦?

    那些真正的權貴階層,手中的權力小小地撥動一下,就能輕鬆玩死那些沒有背景的小官。

    言歸正傳,看着跪在地上的歐陽旭,官家不悅地道:

    「哦,什麼事關社稷的大事啊。」

    「還請官家屏退左右。」

    歐陽旭道。

    聞言,官家微微皺眉,他看向身邊的皇后,小聲說道:

    「皇后,那你先回去吧。」

    「是,妾先告退了。」

    「嗯。」

    官家點點頭,又給了不遠處的中貴人一個退下的眼神。

    等皇后和中貴人都退下後,官家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歐陽旭皺眉道:

    「站起來說話吧。」

    「謝官家。」

    歐陽旭站了起來,接着道:

    「臣欲參中宮聖人,欺君瞞上,以失貞之身禍亂宮闈,竊居後位!」

    「你說什麼?」

    官家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可歐陽旭還是繼續說道:

    「臣曾送給座師柯老相公一幅夜宴圖,此圖後被秦王派人要了去,圖中畫的是西川路轉運使薛闕夜宴之景,有一位擊鼓女子的面容與皇后十分的相似。」

    聞言,官家看向歐陽旭道:

    「不過就是長得相似而已,這就是你說的憑據?你可知道,攻訐皇后,是不赦死罪呀!」

    「臣既蒙官家提拔,便不畏死。」

    當着官家的面,歐陽旭裝得視死如歸,就像那些清流派的言官一樣,他按照齊牧的指示繼續說道:

    「王藹向來愛在畫中為隱語,畫中女子的衣紋皆是這些家伎的姓名,官家,你找秦王要來夜宴圖一看便知,臣前幾日入宮時,不意得見皇后天顏,有似曾相識之感,後來才想起臣的那幅夜宴圖,再加上恩師路過西京時曾和我說過,秦王特意派人去索要夜宴圖,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堂堂一個王爺,什麼樣的奇珍異寶沒見過,又怎麼會和恩師索要區區一幅夜宴圖呢?」

    聽到歐陽旭這麼說,官家不由地陷入了深思,面色沉吟,他知道皇后曾經是薛闕家的家伎,那些清流派的大臣都想扳倒她,目的自然是為了爭權,可是,秦王特意派人去找柯政要夜宴圖,又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為了扳倒皇后,那他怎麼一直都沒把夜宴圖拿出來?

    為了皇后,官家是操碎了心,他不是一個雄才大略的帝王,相比權勢,他更喜歡修仙問道,不過,他也不是傻子,他之所以會讓皇后後宮干政,一方面是因為他的頭風,另一方面是因為,他知道皇后喜歡權勢,他喜歡她,所以願意讓她代他批閱奏章。

    朝中的大臣,有的知道皇后的身份,比如柯政,齊牧,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有沒有證據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們都知道官家偏袒皇后,但是,只要有了確鑿的證據,就是官家也得妥協,只要扳倒了皇后,那清流派就能在朝堂上獲得更大的權力,這是黨爭,而不是那些清流派的士大夫真的關心官家的家事。

    要是皇后不干預朝政,只安心待在後宮裏做個普通的皇后,那清流派的大臣自然不會關心她是不是家伎。

    只有歐陽旭這個傻子不懂,他中了探花,然後踏入了仕途,可並沒有家中長輩教他什麼是政治,齊牧讓他攻訐皇后,他還天真地以為官家是被皇后蒙蔽了,不知道她是失貞之身,他以己度人,覺得官家肯定受不了這種奇恥大辱,所以只要他和官家進言,等官家查明了真相,那他就能飛黃騰達了。

    連帶着,他還想報復一下秦王和趙盼兒。此時,看着面色沉吟的官家,歐陽旭的信心變得更足了,他大聲道:

    「官家,當年先帝冊聖人為皇子側妃時,詔書上明明就寫着良家子三字,可她若曾為薛闕家的女樂,便是賤籍下流,若曾以色侍人,何以謂清白,若曾欺君瞞上,何以謂忠貞啊?」

    「閉嘴,一派胡言!」

    聽到歐陽旭竟敢這麼說皇后,官家頓時大怒,他拿起案桌上的硯台就砸向歐陽旭,原本候在殿外的中貴人聽到官家的怒吼聲,趕緊跑了進來,他待在門口,沒有官家的傳召不敢擅自進殿。

    歐陽旭被硯台砸中了胸口,他疼得悶哼了一聲,趕緊跪在地上。

    此時,官家只覺得胸口憋悶,頭痛欲裂,他一手扶着案桌,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歐陽旭憤怒地道:

    「皇后,清貞自守,譽重椒闈,德光蘭掖,豈容你這種小臣以無據風言侮之!」


    迎着官家憤怒的目光,歐陽旭直諫道:

    「官家,皇后淫蕩無行,先欺先帝,又瞞官家,罪在不赦!」

    「滾,滾!」

    官家氣得大喊道:

    「來人啊,把他給朕轟出去!」

    「是。」

    中貴人趕緊跑進殿裏,欲要拉着歐陽旭離開大殿。

    「別過來!」

    歐陽旭大喊,他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高位上的官家悲壯地道:

    「官家,臣素知聖人與您帝後相得,鶼鰈情深,可臣既蒙聖恩,先得探花,後入察院,不得不犯顏上奏,可是臣今日為的是一正世間綱常,為的是不想看到官家您一再被卑賤女子所欺,為禍國朝啊!

    官家,臣在朝中並無根基,這次回京復職,也不過短短數日,可若是官家認為,臣此舉是為故意攻訐國母的話,臣願意以死諫之。」

    說完,歐陽旭直接跪到地上,拿官家之前砸他的硯台往額頭上用力一磕,頓時頭破血流,一副以死諫言的樣子。

    看他這頓操作,官家和中貴人都看呆了,只見歐陽旭頭破血流地躺在地上,看向高位上的官家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道:

    「官家,正諫如刀,痛之入骨,然古人賢君,無不虛懷納之。」

    說完,他便昏倒在了大殿上。

    見歐陽旭竟然這麼忠心耿耿且有風骨,官家雖然非常惱怒他攻訐皇后的言行,但還是很欣賞他的以死諫言,他忙看向旁邊的中貴人道:

    「快傳御醫來。」

    「是。」

    中貴人趕緊退出大殿,去請御醫。

    與此同時,西京,一家酒樓的雅間裏。

    袁旭東和齊牧同坐一桌,看着袁旭東,齊牧陪笑道:

    「王爺,那歐陽旭雖然卑賤不堪,但卻是用來對付皇后的一把好刀,他在朝中沒有背景,這回以死諫言,若是官家再顧忌仁君的名聲,想必皇后就要倒大霉了吧。」

    「官家會護着她的。」

    袁旭東笑道,他和齊牧合作並不是真的想扳倒皇后,而是想逼她就範,所以他才利用清流派來打壓皇后,而不是自己動手。

    反正清流派一直都是皇后的政敵,她自然不會懷疑到袁旭東的身上,而且,他特意選了歐陽旭這把刀,歐陽旭想要借這件事來打擊他,可殊不知,他只是袁旭東手上的一顆棋子而已,要不是袁旭東暗中安排,就歐陽旭這樣的小官,給齊牧當狗都沒有資格,想給齊牧當狗的狗官多了去了,他歐陽旭憑什麼?

    想要把自己從皇后這件事裏摘出去,那就讓自己也變成受害者,歐陽旭想借這件事來害他,正好如了袁旭東的意。

    而齊牧之所以會和袁旭東合作,是因為他得到了宮中的消息,官家的頭痛越來越厲害了,御醫們全都束手無策,官家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如果官家沒了,年幼的升王登位,那皇后勢必會垂簾聽政,到那個時候,他肯定是死定了,官家覺得皇后是人美心善,可齊牧卻看得更清楚,從一個家伎到皇后,如今更是代官家批奏章,行使天子之權,這樣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是良善之人?

    齊牧不想身死族滅,所以他只能和袁旭東這個最有勢力的王爺合作。至於皇后,袁旭東原本以為她會跟自己合作,畢竟升王又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可袁旭東想錯了,皇后想要自己行使天子之權,升王年幼,正好符合她的要求,她可以垂簾聽政,只要控制好了升王,那她就是大宋的武則天,之前的讖言案倒是不算冤枉了她。

    身處權力的漩渦里,又哪有什麼真正的良善之人,上層博弈,而像歐陽旭這樣的小官,只是盤面上的棋子而已。

    至於官家,也是可憐之人,他賴以為耳目和爪牙的皇城司,殿前司,乃至宮中的內侍,早已經是千瘡百孔,皇城司的統領雷敬是袁旭東的人,殿前司里有齊牧安排的人,宮中的內侍,官家身邊的中貴人是皇后的人,整個皇宮是千瘡百孔,官家和瞎子聾子無異,所以,有很多的事情他都看不清。

    言歸正傳,看着袁旭東,齊牧遲疑道:

    「王爺,那幅夜宴圖」

    「還不到時候。」

    「是。」

    看着齊牧,袁旭東道:

    「我讓你安排的事你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

    齊牧笑道:

    「咱們的國舅爺已經到了錢塘,他昨天剛接手了寧海軍。」

    「那就好。」

    袁旭東微笑道,他以前不喜歡貪官,但是現在喜歡了,因為貪官既好用,又好殺,比如錢塘縣令鄭青田,正好拿他的走私大案把皇后的親哥哥拖下水,要是皇后敢不合作的話,那他就讓她全家入獄,如此潑天大案,就是官家也保不了她家。

    至於鄭青田,在他死,和株連九族之間,袁旭東相信他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而且現在皇城司和殿前司都受到袁旭東的控制,等於整個皇宮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只能說,這局面他想輸都難,如今,他只想官家能自己傳位給他,不到萬不得已,他不太想篡位。

    與此同時,東京,皇宮,皇后寢宮裏。

    中貴人把聽到的都告訴了皇后,他抬眸看了一眼皇后,只見她始終是面帶微笑,好像並不在意歐陽旭對她的攻訐。

    皇后同樣看着中貴人,她笑道:

    「辛苦中貴人了,歐陽旭不過只是小卒,他鬧得越大,官家對清流的好感就越少,哦對了,你侄兒,吾會讓國舅在軍中好好照顧的。」

    聽到皇后這麼說,中貴人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感謝道:

    「謝聖人。」

    看着他,皇后走下鳳椅,一步步走到他跟前笑道:

    「你這謝,是真心,還是假意啊?」

    中貴人被皇后迫得一步步後退,他對官家確實是忠心耿耿,奈何皇后扣住了他侄兒做人質,他不得不聽皇后的擺佈,替她傳遞官家的消息。

    停住腳步,看着臉色不自然的中貴人,皇后笑道:

    「你服侍官家多年,當真不惱吾扣住你侄兒當人質?」

    看着面帶微笑,實際上卻是心狠手辣的皇后,中貴人勉強笑道:

    「奴婢只知道,聖人手段越高明,將來輔佐新皇臨朝聽政就越能一言九鼎。」

    對中貴人的回答不置可否,皇后似是自言自語道:

    「官家是位好仁君,也是位好官人,可惜他護不住吾一世,吾只不過是想辦法自保,如此而已。」

    聞言,中貴人笑了笑,皇后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相信,他只知道皇后愛權勢,相比陪在官家的身邊,她更喜歡批閱奏章,如此有野心的女人,也不知是好是壞。

    「你回去吧。」

    「是,奴婢告退。」

    看着中貴人恭敬退下,皇后目光閃動,她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是波濤洶湧,恨不得把那些清流派的言官全都凌遲處死,抄家滅族,他們一次次地想要揭開她最不堪的過往,把她從皇后的寶座上拉下來,要不是知道官家仁慈,不殺言官,她早就吹枕邊風,讓官家把他們都殺了。

    奈何,官家始終不願殺這些士大夫,柯政,齊牧都是貶官,如今又冒出來了一個歐陽旭,若是她執政,有一個殺一個,她看是這些士大夫的風骨硬,還是砍頭的刀子硬。

    實際上,這些士大夫所謂的風骨,她壓根就覺得可笑至極,都知道官家不殺言官,他們當然不會怕了,要是官家不是一位仁君,這些士大夫哪還敢裝視死如歸,以死諫言?

    她當年頂着那麼多風雨才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如果不穩穩地再坐上幾十年,她又豈會甘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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