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家裝飾公司,胡總的辦公室里。
「怎麼樣啊?」
看着景宇衡,胡總關心道:
「傷着哪兒沒有,宇衡?我這兒有紅花油,你要不要擦一點?」
「不用了,叔叔,沒事。」
景宇衡平靜地道。看了他一眼,胡總看向站在一旁的蔡雲峰微微皺眉,有些責怪地道:
「雲峰啊,怎麼搞的嘛,這兒是贏家公司的總部,不是工地,這些工頭太放肆了吧?」
聞言,蔡雲峰連忙解釋道:
「不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主要是這個,咱們少爺跟王工頭他們有舊怨,可能今天一言不合,就動手了。」
聽蔡雲峰說完,胡總看向景宇衡道:
「小景啊,你呢,隱瞞了真實的身份,這幾個人呢,也不知道你是誰,你又跟他們叫真,所以就」
接着胡總的話,蔡雲峰道:
「就是說嘛,你說你非要隱瞞身份當個小監理,你看公司來的小監理,哪一個像你做事這麼莽撞,跟工頭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嘛。」
「你覺得這樣對嗎?」
看着蔡雲峰,景宇衡道:
「王工頭的工地質量出現了問題,我作為監理不但不能提出來,還要給他賠着笑臉是嗎?」
「他們是我負責的,有問題,你直接跟我講,我去解決。」
「說什麼呢?」
看見蔡雲峰和景宇衡嗆聲,胡總眉頭一皺,嚴肅地道:
「小景是監理,發現問題提出來以後沒有錯啊,今天這個事啊,主要是你的責任,平時疏於管理,放任手下,發生這種事那是必然結果嘛。」
「是是是,我的錯,我讓王工頭馬上整改,我親自去工地盯着他們整改,這樣可以了吧?」
看着蔡雲峰,景宇衡面無表情地道:
「王工頭的工地出現問題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贏家不能留他。」
「不是,你不是吧?」
聽景宇衡的意思是要開除了王工頭,蔡雲峰立馬皺眉道:
「王工頭跟咱們贏家合作了很多年,一直都很配合的,你就這樣把人家給開除了啊?」
不等景宇衡再開口,一旁的胡總沉聲道:
「等工程結束,立馬解除和王工頭的合作。」
這時景宇衡出聲道:
「還有楊光。」
聞言,胡總道:
「那既然小景都開口了,也一起處理掉吧。」
「行,一起處理了。」
蔡雲峰點了點頭道,他可以不聽景宇衡的,但是他沒辦法違抗他舅舅的話。
「等一下。」
看着胡總和蔡雲峰,景宇衡假裝有些顧慮地道:
「這同時開掉兩個工頭,會不會對我們贏家有影響啊,我看,水筠苑那個工程的業主對楊光特別地認可,讓他先幹完這個單子再說吧。」
「行,都聽你的,就按你說的辦。」
蔡雲峰直接答應了。
「好,那就這樣吧。」
看着景宇衡,胡總笑笑道:
「小景啊,既然你現在的身份已經表明了,那咱們就」
「還是維持現狀吧。」
看着胡總,景宇衡微笑道:
「叔叔,我這次回國,回到贏家,我發現我要是接手贏家,還有一大段的距離,需要向您多學習,您看,您願意教我嗎?」
「怎麼能不願意呢?」
看着景宇衡,胡總笑笑道:
「公司是你爸爸交給我看着的,早晚要放到你的手上,把你帶出來,那也是我的責任嘛。」
「謝謝叔叔。」
接下來又互相試探了一番,景宇衡便起身離開了胡總的辦公室。等他走後,胡總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沉了下來,看着他,蔡雲峰着急道:
「舅舅,你真的打算把公司交給他啊?」
「你說什麼呢?」
瞪着蔡雲峰,胡總滿臉正色地道:
「這本來就是人家的公司,我只是幫忙看着而已。」
「您真是這麼想的啊?」
見自己舅舅滿臉正色的樣子,蔡雲峰也有點摸不准了,他疑惑地道:
「那您這臉色怎麼沉了下來?」
聞言,胡總意有所指地道:
「小景這次隱瞞身份回來,明顯是不信任我啊,我在贏家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他爸爸雖然是贏家的創始人,但是贏家能有今天這樣的局面,我還是有很大的功勞的,雲峰啊,小景他這樣做,真讓我覺得很寒心啊。」
「明白,明白。」
看着自己舅舅,蔡雲峰道:
「他們一家人早都移民去了國外,贏家一直都是你在打理,你這嘔心瀝血的,憑什麼讓他一個毛頭小子佔便宜。」
胡總不置可否,他喃喃道:
「但是公司畢竟是人家的,該還還是要還的,就看小景他有沒有這個能力了啊。」
聽到自己舅舅這麼說,蔡雲峰以為他是不想這麼早就退休,把手上掌握的權力還給景宇衡,可實際上,他舅舅要比他想得厲害多了,在把公司還給景宇衡之前,他要再利用贏家狠狠地大撈一筆,贏家公司是景宇衡的爸爸創立的,但是他早早地就移民去了國外,胡總一直是公司的實際管理者,他幫景家賺了那麼多錢,可他自己卻沒能賺到多少錢,於是,他的心理開始變得不平衡了起來,憑什麼我辛辛苦苦地工作,就賺這麼一點點錢?
景家的人都在國外享清福,他們什麼事情都不干,憑什麼就拿走那麼多錢?
於是,胡總開始想辦法替自己撈錢,他的手段不像蔡雲峰那樣的粗糙,他暗地裏開了自己的裝修材料公司,然後這些公司就成了贏家的戰略合作夥伴,採購價是多少,還不是他說了算?
像蔡雲峰那樣的小打小鬧,那才能撈幾個錢啊?
蔡雲峰在工程部偷換公司的裝修材料,當然了,他只敢偷換一小部分,然後從這裏面賺點差價,殊不知贏家正經的材料供應商後面就是他舅舅,他這樣做就相當於是從他舅舅的口袋裏扣點小錢出來,他舅舅什麼都知道,只是在裝糊塗而已,通過這樣的方式,胡總賺到了很多的錢,相應的,贏家賺到的錢就開始逐年下降,景宇衡就是為此回來的。
言歸正傳,當景宇衡從胡總的辦公室里出來,重新回到工程部時,有一小部分員工立馬圍了過來,喊他太子爺,少東家,小景總等等稱呼,想要巴結他的意思是顯而易見。看着圍在自己身邊的這些垃圾,是的,景宇衡覺得這些混日子的員工都是垃圾,不是笨蛋,就是老油條,沒有一個是好員工,什麼是好員工?
任勞任怨,拼命加班,工作態度認真負責,不要抱怨工資低,拼命為公司創造價值,讓他們景家越來越富,這樣的員工才是好員工嘛。
看着身邊這些垃圾員工,景宇衡微微笑道:
「大家還和以前一樣就好了,還有,大家以後就叫我文森特吧。」
「文森特?」
「對,這是我的英文名字。」
景宇衡微笑道,看起來平易近人的樣子,這些吸血鬼早已經學會了偽善的面孔,只要不觸碰到他的利益,他就是面帶微笑的,但是,一旦觸碰到他的利益,他就會露出吸血鬼的醜陋一面,欲擇人而噬。
蔡雲峰從胡總的辦公室里走出來,他找到楊光,把他帶進自己的辦公室里,然後把門關上。
蔡雲峰的辦公室里。
看着蔡雲峰,楊光直接道:
「蔡總,您直接跟我說處置結果吧。」
看着楊光,蔡雲峰有些疑惑地道:
「你倆平時在工地上不是處得挺好的嗎?你這一腳怎麼說踹就踹了呢?」
「嗐,關係好關係壞那不都是面子上的事嗎?」
看着蔡雲峰,楊光假裝苦笑道:
「今天因為水筠苑那兩個大單,我看王工頭對我好像不是很滿意,就想着賣一個人情給他,沒想到把大神給踹了,你說這小子平時怎麼那麼能裝呢?」
「是啊,非要裝個小監理,吃苦受累。」
「蔡總,那個,贏家是不是要跟我解除合約啊?」
「你很在意嗎?」
看着楊光,蔡雲峰皺眉道:
「你不是不情願來我們贏家嗎?」
「不是,那是以前。」
楊光笑道:
「那我要是不來贏家,我哪能接到水筠苑這麼好的項目啊,蔡總,您給個痛快話,我還能不能接着干啊?」
「楊光,我說實話啊,景宇衡他容不下你啊,等做完水筠苑的工程,你就要離開贏家了。」
「啊?就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你那一腳踢得太狠了,一點餘地都沒留。」
「怪我,我在工地上待習慣了,所以沒輕沒重的,一不小心就踢狠了。」
「這也不能都怪你。」
蔡雲峰道:
「你說他,非要裝模作樣,做個什麼,什么小監理,挨揍,活該,不過,你來贏家不久,能接到水筠苑這麼大單子,不虧,你好好干。」
看着蔡雲峰,楊光試探着道:
「蔡總,我也實話跟您說吧,我估摸啊,水筠苑這項目也就是我在贏家的最後一個項目,您看這個,這,這,這工程部直接提走百分之三十五,我真掙不着什麼錢。」
看着楊光,蔡雲峰嘖聲道:
「嘖,你做人怎麼能這麼死板呢?咱們做工程,尤其是不能死板的,你說你幹了這麼多年,掙着錢了嗎?沒有嘛,就是因為你不懂操作,你以為咱們這個干裝修的就是買點材料給人裝上,就這麼簡單啊?」
「我是知道這裏面有學問,但是我沒有研究啊,要不這樣行嗎?蔡總,水筠苑這項目,就這項目,您幫我籌劃一下,咱們一塊兒把這錢掙了,您分大頭。」
看着楊光,蔡雲峰眉頭微皺道:
「你跟這兒套我呢?你不跟贏家幹了,我還跟贏家干呢?」
「不是,您看啊,今天小景總這一冒出來,這未來贏家什麼格局,誰都不知道,對不對?」
看着蔡雲峰,楊光誘導道:
「我不相信像蔡總您這麼聰明的人對自己的未來沒有打算,而且就水筠苑這大項目,就像您說的,操作好了,肯定能賺着大錢,要不您給規劃一下,我做執行,分多少,您定,好不好?您吃肉,我喝口湯就行,成嗎?」
「行,那你,先回去吧。」
蔡雲峰心動了,他覺得自己跟楊光無冤無仇的,這種大家都有好處的事,而且還是楊光自己提出來的,他不可能故意陷害自己,所以他壓根沒有多想,直接答應了道:
「明天,明天我給你一份報價單,咱們細聊。」
「行行,那我等你消息。」
「嗯,回去吧。」
「好。」
幾個月後。
大概是楊光的演技太好了,他充分地取得了蔡雲峰的信任,喊蔡雲峰大哥,蔡雲峰帶着他一起買假材料,教他怎麼在裝修的過程中以次充好,把假材料和真材料混合在一起使用,比如說顯眼的地方就用真材料,像是衛生間,客廳的沙發底下,臥室的床底下,這些隱蔽的地方就用高仿的假材料。
還有報價單,要弄厚厚的一沓,就跟保險合同似的,把每一項都分開報價,比如門可以分為門框,門板,門漆,門鎖,門把手等等,弄得越複雜越好,這樣客戶就不會認真地去看了,只要把每一單項的價格調高一點點,那麼他們就能大賺一筆了,如此的門道還有很多,楊光直夸蔡雲峰是個天才,把蔡雲峰哄得開心不已,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楊光把這些都記錄了下來,交給了景宇衡,只是有一項,楊光在裝修的時候沒有用假材料,而是自己墊錢買了真的材料,這點蔡雲峰和景宇衡都不知道。
在拿到蔡雲峰的上的一個小網紅,在她身上花了幾十萬,他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小可愛,結果,他崩潰了,對方竟然是一個肥胖的亞比獸,比他家裏的黃臉婆還要醜陋,他差點沒有吐出來,然後他就開始要對方把那幾十萬還給他,但是怎麼可能呢?
最後,那個小可愛報警了,福根被警察帶走教育了一番就給放了出來,用警察的話來說就是他的錢要不回來了,他是一個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福根頓時就崩潰了,他說自己是被騙了,小可愛根本不是長那樣,然後他就知道了什麼是美顏和化妝,而在法律上,美顏和化妝不犯法,總而言之,福根的幾十萬沒有了。
最關鍵的是,他這幾十萬都是借的,要麼就是拖欠別人的工錢,比如孫寧的八萬,走投無路之下,他就來找楊光了,厚着老臉往地上一跪,求楊光救他,不然他就只能去尋死了。
一見他這與其說是求人,倒不如說是道德綁架的行為,孫寧可不慣着他,她直接道:
「那你就去死好了,人死債消,我那八萬塊錢就不要了。」
老福根當然捨不得去死了,他要是真想死早就死了,哪還會來跪求楊光啊。
最終,楊光把老福根扶了起來,答應收留他,幫他,就這樣,楊光又給自己找了一個欠了幾十萬債務的爹,孫寧他們並不覺得楊光這樣做感人,只覺得他到現在還是光棍,沒錢沒房沒車,宋曉雨不願意嫁給他,都是他自己活該,作的。
當然,至少老福根是感激楊光的,他覺得楊光是好人,旁邊的孫寧等人都不是好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某一天,葉嵐和袁旭東說,贏家完蛋了,胡總攜款跑了,一家人去了自由的漂亮國,把爛攤子都甩給了景宇衡,一大堆供應商和工程隊,還有一些交了定金的客戶一起擠進贏家公司要錢,但是贏家已經沒有錢了,公司直接破產了,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就這樣,贏家消失了,景宇衡的爸爸在國外病逝,景宇衡去國外辦理喪事。
再後來,袁旭東在微博上看見一條熱搜新聞,一個中國老人在漂亮國遭遇幾個小混混搶劫,身中三槍,身上穿的衣服和鞋都被搶走了,袁旭東微微睜大眼睛,好傢夥,這不是胡總嗎?
他這是上天堂享福去了嗎?
袁旭東有些懷疑,難道是景宇衡報復胡總?找槍手殺了他?
畢竟,景宇衡的爸爸突然病死了,有可能就是被胡總氣的,這算是殺父之仇啊。
很快,袁旭東就打消了這個猜測,原來這就是一件意外,根據漂亮國警察的調查,那幾個小混混算是慣犯了,他們搶劫胡總的時候,他試圖反抗並呼救,然後就被槍擊了,如果他乖乖被搶劫的話,那就會沒事。
好傢夥,出了國,人身安全等級直線下降啊,袁旭東深以為戒,並打算以後就待在國內,還是祖國最安全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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