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的三連勝在毛利壽三郎的單打三號就已經定下了,他的對手是那日見過的忍足謙也,集所有壓力為一身的他格外緊張,為此還放棄了自己的速度優勢,最後越打越糟糕,輸得一敗塗地。
親眼看着立海的第二個冠軍奪下,霧隱心底最後的期盼也已經落幕,在這以後,再也沒有能讓她掛念的東西。
霧隱沒有參加正選們的慶祝,強撐着回到醫院之後,她便再沒離開過病床。那日的雨夜給霧隱帶去的是一場高燒,一身已經發炎的傷口,以及被如月的一巴掌打到穿孔的耳膜。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高燒終於退去,霧隱卻再沒開口說過話,她開始懼怕人群,懼怕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懼怕男性的碰觸,即便是為他扎針的男護士,也會讓她乾嘔不已。她開始整日整日地盯着房間的角落發呆,在夏日燦爛的陽光下,過着槁木死灰的生活。
手冢國一一日三次地帶着家裏兒媳婦的做的補湯來探望霧隱,他本是個嚴肅而有威嚴的人,這幾日面對霧隱,卻顯露出了慈祥的模樣,每日都會為小姑娘的病房更換最新的雛菊,欣欣向榮的花朵日日都追着雷雨過後格外溫暖的橘色陽光,煥發着生命的氣息。
霧隱眼底依舊迷茫着,但手冢國一知道,這個女孩格外的理性,讓她能格外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沉淪,她每夜都會被噩夢驚醒,門外的腳步聲也能讓她驚嚇得縮成一團。
即便手冢國一急趕慢趕地補着,可不到一個星期,女孩還是已經瘦了一圈,本就纖細的手腕成了皮包骨的樣子,似乎能夠一折就斷。
這種狀況比一些哭哭啼啼自稱抑鬱的患者更加危險,手冢國一經驗豐富,自然更加擔憂,不斷地吩咐着看護霧隱的護士們一定要看好她,絕不允許讓她有獨自行動的時候。
霧隱聽到這位老警察在外吩咐這些的時候,只翻手將身邊裝擺着雛菊的花瓶推倒在地,又迅速撿起一塊碎片,收入枕頭底下。
聽到聲音的手冢國一匆忙趕入,看到破碎的玻璃,立刻擋在了霧隱與花瓶之間。
霧隱抬頭,雙眸如水,淡然解釋:「我想給花換點水。」
這是她病好至今說的第一句話,手冢國一隻覺得欣慰,威嚴的臉上又多了一抹笑容,說道:「下次有什麼事情,叫我一聲就好了,反正我這把骨頭雖然老了,但還是能使喚得動幾個年輕的小傢伙。」
霧隱別開眼神,心不在焉地說道:「我想拉一拉小提琴,在我房間就有一把。」
「你等着。」
手冢國一跟哄孫女一樣,想要摸一摸霧隱的頭髮,手伸到一半,卻尷尬地收回,叫了個人進來收拾殘局,便轉身走出房門去。
等到他走遠了,霧隱費勁地從床上下來,扶着牆壁,拒絕了身邊護士的攙扶,一點點地走入單人病房內自帶的洗手間裏,鎖好了門,一轉身,便看到洗手台前的鏡子裏,那個瘦骨嶙峋,眼窩凹陷的女孩,剛剛被她藏匿起來的玻璃碎片從衣袖劃入手中。
我一點都不堅強,只是演得久了,似乎就真的不需要安慰了。
碎片划過肌膚,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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