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港區,三田三丁目。
稻川會會長稻川鴻今晚在這裏的一處住宅過夜,已經五十二歲的他精力大不如前,早早就就上了床,但睡得正香時,卻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叮鈴鈴!叮鈴鈴鈴!」
「莫西莫西?」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順手抓起床頭上的電話接通。
電話是樓下客廳的保鏢打的,畢恭畢敬說道:「會長,山川家幹事長山川池勇求見,說是來給您送禮。」
「八嘎!」被攪了好夢的稻川鴻罵罵咧咧,但是他也清楚,山川池勇那麼晚來拜見自己,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說道:「讓他在樓下等着。」
最關鍵的是,他知道山川家是青山秀信罩着的,而他剛做了個對青山秀信不利的決定,現在山川家找上門來可能與此有關,他需要了解一下。
「嗨!」保鏢等着稻川鴻掛斷電話後向門外走去,對身材矮小,長相略丑的山川池勇鞠躬,「抱歉,讓閣下久等了,山川幹事長,請裏面坐。」
擋在山川池勇面前的幾個保鏢聞言對其鞠了一躬,然後退到了一旁。
「嗨!」山川池勇躬還禮,接着揮手示意手下都在外面等候,獨自提着一個方形禮盒大搖大擺走進了客廳。
他是山川一城的堂弟。
也是山川一城的左膀右臂。
山川一城從小就很胖,而山川池勇長得又矮又丑,兩人在被周圍同齡人排擠的情況下只能抱團取暖
當然,與其說抱團取暖,不如說是抱團欺負那些排擠他們的人,直接反向霸綾那些企圖霸綾他們的學生。
兩人都心狠手辣,膽大妄為,有點神經質和變態,所以關係非常好。
在客廳坐了大概三五分鐘,伴隨着腳步聲,穿着件睡衣,頭髮花白的稻川鴻扶着樓梯扶手緩緩走了下來。
「稻川會長,深夜來訪,實在是冒昧了。」山川池勇起身鞠躬致歉。
稻川鴻臉色不怎麼好看,把山川池勇晾在原地,走到沙發上坐下後才說道:「知道冒昧還來,想必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希望不會讓我失望。」
「嗨!」山川池勇皺巴巴的臉上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將面前的禮盒拿起雙手奉上,「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稻川鴻翹着二郎腿無動於衷。
他身後的保鏢接過禮盒,打開的瞬間驚呼一聲,手裏的盒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剎那間鮮血飛濺,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和一塊肉跟着滾落出來。
「保護會長!」
一時間,客廳內數名保鏢紛紛拔出腰間的手槍將山川池勇團團圍住。
稻川鴻雖然是根苗正黑的黑二代出身,但他接觸的都是黑澀會中的上流層次,從沒見過那麼血腥的場面。
他這個地位也用不着親自殺人。
被震得在原地呆了一會兒,緊接着湧來的就是噁心和憤怒,對山川池勇怒目而視,「八嘎!你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哈。」面對槍口山川池勇絲毫不慌,反而大笑起來,一拍額頭故作懊惱的說道,「看來稻川會長還沒認出這顆頭屬於誰,怪我,都怪我考慮不周,請您稍等,我拼拼。」
話音落下,他便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彎腰把那顆人頭和那塊被血染紅的肉撿了起來,擺在茶几上。
用袖子擦掉人頭表面的血,然後又把那塊肉按在腮幫子缺失的部位。
做完這一切後,他把人頭調轉方向面對稻川鴻,咧嘴問道:「臉給拼好了,現在稻川會長認出來了嗎?」
「龜田幹事長!是千住一家的龜田靜幹事長!」稻川鴻的保鏢先認了出來,瞳孔猛地一縮,失聲大喊道。
稻川鴻拍案而起,又驚又怒的指着山川池勇厲聲質問:「你們山川家想幹什麼?這是來下戰書的嗎?住吉會都沒這個膽量,殺了我稻川會的人還提頭來挑釁我,山川一城找死!」
他已經猜到龜田靜因何而死,也知道山川池勇送頭來是何意,但卻要倒打一耙,裝出自己完全不知內情。
否則如果真承認了是自己下達的命令,那就算開戰,他們也不佔理。
「找死的不是我們會長,而是誰稻川會長最清楚。」山川池勇扯出幾張紙巾擦手,然後拿出錄音筆摁下了播放鍵,「稻川會長再聽聽這個吧。」
「滋滋~是稻川會理事長青田哲野的命令,我們千住一家也只是」
稻川鴻聽完錄音臉色陰晴不定。
沒想到對方還錄了音。
「稻川會長對此知情嗎?知情的話您是想開戰嗎?山川家雖小,卻願為青山先生流干最後一滴血!如果不知情的話,呵呵,稻川會長對您父親留下的老臣掌控堪憂啊。」山川池勇收起錄音筆露出個嘲諷的笑容說道。
稻川鴻的保鏢大怒,「八嘎!你這個傢伙竟然敢對我們會長無禮!」
「青山先生要一個交代,請您在二十四小時內答覆。」山川池勇根本沒搭理他,對稻川鴻微微鞠躬說道。
「會長大人!」一名保鏢急急忙忙跑進來,看了山川池勇一眼,湊到稻川鴻耳邊說道:「我們東京多個產業遭到不明人士的襲擊,多家賭場和會所也遭到警方突襲,相熟的警官說是東京都公安委員會臨時下的命令。」
稻川鴻猛地抬頭看向山川池勇。
「給您二十四小時不代表青山先生有耐心等二十四小時,而是二十四小時內不給出答覆的話,稻川會將付出代價。」山川池勇回以一個笑容。
稻川鴻怒不可遏,同時心裏也很震驚青山秀信一個小小的警部竟然能打出如此有力的反擊,他憑什麼啊?
「叮鈴鈴!叮鈴鈴!」
突然,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保鏢快步上前接通,「嗨!嗨!」
隨後放下聽筒,走到稻川鴻身邊低聲說道:「先生的電話,讓您聽。」
稻川鴻走過去拿起聽筒,身子微微彎腰,畢恭畢敬的喊道:「父親。」
「鴻,把青田交出去吧。」
「父親!」稻川鴻提高了聲音。
「我得到消息,今晚警方的行動是國家公安委員會委員長彥川十郎親自下的指令,我們必須拿出態度。」
「青田是稻川會的老人,他應該為稻川會做出犧牲,另外,讓青田把幕後主使是黑澤信的消息也告訴青山秀信,他沒機會清算我們的背叛。」
「除此之外,我會聯繫掘正夫那個老東西出面居中調解,再給青山秀信些補償,這件事也就這麼過了。」
「可是父親,那個傢伙會接受這個結果嗎?」稻川鴻對此表示懷疑。
畢竟青山秀信年輕氣盛,這次差點被自己殺了,不會輕易就罷休吧?
「他是聰明人,聰明人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強硬,什麼時候妥協,他有公安委員會做靠山,我們稻川會也不是沒有,只是不想擴大事態做無謂的鬥爭罷了,他不甘心但也得接受。」
稻川鴻也不甘心啊。
他們平時對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妥協就算了,如今還要向個小小的警部妥協,這在他看來簡直就恥辱。
但父親的命令他不得不聽,深吸一口氣後回答道:「嗨!我明白了。」
等親爹掛斷電話後,他才放下聽筒轉身看向山川池勇冷聲說道:「此事我並不知情,完全是青田理事長一意孤行,我會把他交出來,至於他為什麼會那麼做,你們自己去審吧。」
「家大業大就是好啊。」山川池勇感慨一聲,說道:「畢竟有那麼多人可以交,不像我們,小門小戶,遇到這種事只能拼命,沒人能往外交。」
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了。
「八嘎呀路!」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稻川聽見這赤果果的嘲諷再也壓制不住憤怒,上前狠狠的一個耳光抽在山川池勇臉上,罵道:「不過是青山秀信的一條狗,也敢對我犬吠?」
「我是青山先生的一條狗,稻川會長你呢?」山川池勇摸了摸臉上的指印,對稻川鴻探頭,「汪汪,汪~」
稻川鴻氣得面部微微抽搐着。
「稻川會長,打擾了。」山川池勇後退一步,在彎腰鞠躬後大步離去。
「八嘎呀路!」
稻川鴻彎腰將茶几上的東西全部掀翻在地,撐着茶几大口大口喘息。
凌晨兩點。
一棟大廈的天台上。
冷風呼呼吹着。
稻川會理事長青田哲野被兩個人押着站在天台邊緣,已經有七十高齡的他身材瘦小,被風吹得眼淚橫流。
不遠處,山川一城在跟青山秀信通電話,「青山先生,青田剛剛全部都招了,說是黑澤信命令他幹的。」
「黑澤信馬上會被保釋,讓你找的人在此之前找到,等他保釋那天發揮該發揮的作用。」青山秀信說道。
直接以牙還牙,禮尚往來。
用泥頭車把黑澤信送上天。
山川一城應道:「嗨!」
「送他下樓。」青山秀信又說道。
「嗨!」山川一城拿着電話走到天台邊緣,然後對兩名手下揮了揮手。
兩人將青田哲野扔下了天台。
「啊啊啊啊哐!」
聽着電話里傳出的喊聲和重物墜地發出的聲音,青山秀信掛斷電話。
他當然知道青田哲野只是稻川會推出來背鍋的犧牲品,不過他目前也只能選擇接受,畢竟他還是太弱小。
稻川會願意犧牲一位高層來給他一個交代,都已經是看在彥川家和淺井家的面子上了,否則就別說是給他交代,第二次襲擊會馬上接憧而至。
「這件事,我記下了,慢慢來。」
青山秀信自言自語的說道。
原本秉承以和為貴的理念,他打算等自動貸款機面世,住吉會和其他利益團體打一場後就坐下來談,把自動貸款機給山口組和稻川會等組織分一杯羹,一起把湯圓搓大一起發財。
但現在他改主意了。
他要藉此機會讓稻川會為殺自己一事付出代價,今晚就當先收利息。
「什麼記下來了啊?秀信哥?」睡在他旁邊的內田有紀被他給吵醒了。
她晚上來探病時在病房睡着了。
直接一覺睡到現在。
青山秀信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說道:「沒什麼事,繼續睡吧有紀。」
「哦。」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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