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腳一蹬關上門,藤本良一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微眯着眼睛吐出口氣,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這段時間因為良心的譴責和害怕被報復或滅口的惶恐,他過得很累。
唯有在忙起來的時候才能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可一旦沒有了工作分擔注意力,種種思緒便又浮上心頭。
他是真後悔殺了井原愛子。
但現在後悔也沒什麼卵用。
緩了一會兒他準備去洗澡,可起身的瞬間身體僵硬在原地,他餘光注意到在主臥室門口有個淡淡的鞋印。
日本人進屋都是要換鞋的,而且他獨居,所以不可能出現鞋印才對。
藤本良一抿了抿嘴唇,他不知道人還在不在裏面,但配槍下班時已經上交,家裏還有把槍,可放在臥室。
他第一反應是先離開,但隨後又想知道到底是誰找上了自己,是不是和井原愛子有關?早一點給他個結果也省得他一直提心弔膽的憂心忡忡。
藤本良一走進廚房拿了把刀,悄聲靠近主臥,握住把手輕輕的往下壓動打開門鎖,緩緩推開一條縫,剎那間一把鋒利的短刃便從門縫裏刺出。
猝不及防,藤本良一雖然上半身很快往後仰去躲開這一刀,但小臂仍然被刺傷,閃躲的同時他一腳踹出。
「哐!」
門後的人被門板一撞往後踉蹌着倒退了幾步,門徹底打開,藤本良一也看清了此人的模樣,寸頭,年齡不超過三十,小麥色皮膚,身材精壯。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殺我?」
藤本良一面色凝重的問道。
但殺手卻不言語,眼神兇狠的再次持刀沖向了他,藤本良一迎上去與之搏鬥,拳腳相交片刻,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不是對手,邊打邊往後退。
「砰!」
突然,他一個失誤,被一腳重重的踹在胸口上,人直接就摔倒在地。
殺手正手持刀狠狠的向他刺去。
藤本良一驚慌之下隨手抓住一隻矮凳狠狠的砸去,砰的一聲打在殺手腦袋上,殺手吃痛身體搖晃了一下險些栽倒,等他回過神來時,地上的藤本良一已經爬起來瘋狂向玄關奔去。
殺手一言不發的提刀便追。
求生欲驅使藤本良一爆發出極大的潛力,兩人相聚一步之遙時,他成功奪門而出,並咣當一聲把門關上。
等殺手打開門,外面走廊上空蕩蕩的,已經見不到藤本良一的身影。
「呼——呼——呼——」
藤本良一一口氣跑下樓,躲進一個餐廳里扶着桌子氣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不斷落下,嘴唇已經隱隱泛白。
足足半分多鐘才緩過勁,隨後來到外面的公用電話,拿起聽筒準備撥號打給青山秀信求助,但又猶豫了。
因為他不敢確定那個殺手是不是淺井雄彥安排來滅口的,青山秀信雖然和他的關係很好,但其更是淺井家的女婿,二選一時多半不會幫自己。
「哐!」
最終他還是沒打出這個電話,轉身離開,掏出煙點燃,思緒混亂的一口口抽着,有些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自己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同一時間,青山秀信已經抵達了東京地方法院,金宇城在外面等他。
自從有了金宇城後,青山秀信連跟別人老婆偷情都越來越大膽,畢竟哪怕是被抓姦在床,也有救兵來援。
金宇城於他就好比丞相之典韋。
走進法院,裏面很空,一路上都沒碰到人,他來到橋本美姬的辦公室推門而入,發現瀧澤千語竟然也在。
而且其此時的模樣讓他很震驚。
她穿着件黑色的法袍被捆在辦公椅上,法袍滑落腰間,兩條黑絲大長腿油光滑亮,良心被繩子勾勒得更加圓潤,胸口處法院神聖的徽章在燈光下燁燁生輝。
看見青山秀信進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多麼羞恥,連忙閉上了眼睛,手指腳趾都在用力,臉蛋緋紅如霞,斷斷續續的呼吸聲急促粗重。
「主人,這份禮物喜歡嗎?」
身披法袍,腳踩白色高跟鞋的橋本美姬緩緩走到青山秀信身前依偎在他懷裏,臉上帶着邀功的神色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青山秀信咽了口唾沫,但也沒忘記隨手把門反鎖。
哪個男人扛得住這一幕的誘惑。
不過這繩子捆得太一般了。
他皺了皺眉頭。
橋本美姬目露嘲弄,走過去捏住瀧澤千語的下巴,「主人,她表面看着清冷溫柔,但骨子裏也跟我一樣呢,我只用你在我身上用的手段在她身上試了試,她就樂在其中了。」
「嚶~別說了。」瀧澤千語帶着鼻音哀求道。
但她不得不承認刺激感也很強。
她已經明白橋本美姬為什麼被粗暴對待反而會感到興奮了,正因為明白了這點,所以她也已經回不去了。
「呵呵,還害羞了。」橋本美姬戲謔一笑,隨即轉身看向青山秀信拋了個媚眼,「主人,你還在等什麼呢?」
「你這個繩子捆得太糙了,我來指導指導你。」青山秀信微微一笑。
隨後他化身導師瀧澤千語也已經被玩壞了,無意識的癱在地上。
「呵,還真是沒用,那麼快就不行了。」法袍松松垮垮,秀髮凌亂的橋本美姬抬起肉色絲襪包裹的小腳踢了踢瀧澤千語的臉蛋,滿臉的不屑。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隨後傳來一道聲音,「美姬啊,在裏面嗎?」
剛剛還媚態十足的橋本美姬頓時是俏臉一白,花容失色的望向青山秀信用口型無聲的說道:「是我老公。」
青山秀信草草穿戴整齊,把地上一絲不掛,意識模糊的瀧澤千語抱起來藏在了辦公桌下面,然後去開門。
也已經迅速整理好着裝的橋本美姬在辦公桌後面坐下,深吸兩口氣緩解心虛和緊張,使表情儘量自然些。
青山秀信打開門,對着外面頭髮花白的老人鞠了一躬,「瀧澤院長。」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最高法院副院長的真人呢,身材矮小,略顯圓潤,像是武大郎,先天綠帽聖體。
「青山警部,你怎麼在這?」瀧澤司空認識青山秀信,目露狐疑之色。
不等青山秀信開口,橋本美姬就踩着高跟鞋走了過來,摟住瀧澤司空的胳膊依偎在其肩上,一副溫柔小嬌妻的模樣,「夫,明天要開庭的一個案子是青山君負責的,我有幾個地方不太明白,叫他過來了解些情況。」
「美姬,有人在呢,我這都一把年紀了,別讓人看笑話。」瀧澤司空拍了拍她的手示意鬆開自己,嘴裏略帶責怪之意,但臉上卻洋溢着笑容。
32歲的橋本美姬小女兒姿態的嘟了嘟嘴,嬌滴滴的道:「我摟自己老公又怎麼了?何況你才不老呢,這叫成熟,比那些毛頭小子更有魅力。」
看着剛剛還跪在自己面前盡顯卑賤的橋本美姬這副模樣,青山秀信就覺得不怪她能把瀧澤司空給迷得五迷三道,哪個老男人受到了這一幕啊。
「你啊伱。」瀧澤司空無奈搖頭。
青山秀信趕緊說道:「瀧澤院長寶刀未老,能讓橋本法官這麼才色兼具的女人痴心依舊,讓人佩服啊。」
辦公桌底下,瀧澤千語已經恢復了些力氣,聽着老爸的聲音,她緊緊蜷縮成一團,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青山警部過獎了,這都是緣分使然。」瀧澤司空聞言,頗為得意的哈哈一笑,滿臉寵溺的看着橋本美姬問道:「你們談完正事了嗎?我來接你去吃飯,沒談完的話我再等等。」
「你來的剛好,談完了。」橋本美姬微微一笑,問道:「去吃什麼啊?」
「吃法餐。」瀧澤司空回答完後又看向青山秀信,「青山警部有空到家裏做客,我喜歡和年輕人交流,特別是像警部你這種出色的年輕人才。」
「夫,我也很喜歡和青山警部交流呢,他總是能深入人心,讓我大開眼界。」橋本美姬媚眼如絲的說道。
青山秀信嘴角一勾,小妖精,謙虛的說道:「瀧澤太太您過獎了,其實我也只是深入淺出,點道即止。」
隨後他看了看手錶,「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先告辭。」
「警部慢走。」瀧澤司空頷首。
目送青山秀信離去,他回頭對橋本美姬笑道:「看來你們聊的不錯。」
「嘻嘻,一見如故,要不是怕剛認識不久太冒昧,人家都想認他當乾弟弟了呢。」橋本美姬試探性說道。
有了這層身份才更方便來往。
瀧澤司空不可置否,在他眼裏自己老婆就是個沒什麼心機,很好忽悠的女人,她覺得青山秀信好,那只能說明對方很有心機的在故意討好她。
不過他不在乎,老婆高興就行。
何況青山秀信本身也很有背景和能力,真認了乾親,算是強強聯合。
「行啊,你要是認,我也就認下這個乾弟弟。」瀧澤司空輕聲細語。
「嚶,老公你對我真好,我去拿下包。」橋本美姬滿眼愛意,轉身的瞬間眼神就恢復冷淡,拿起包出門時又掛起了笑容,「老公,我們走吧。」
顯然愛一個人是真能裝出來的。
而被愛的這個人還分辨不出來。
「不鎖門嗎?」瀧澤司空問道。
橋本美姬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拖着他走,「不鎖了,反正有監控呢。」
想把你女兒鎖在裏面是吧?
聽見腳步聲離去,辦公桌下的瀧澤千語終於鬆了口氣,感覺今天真是格外刺激,緊咬紅唇的她意猶未盡。
藤本良一在街上晃悠了一兩個小時後,決定回家去看看父母,畢竟說不定啥時候遭意外,看一眼少一眼。
「叮鈴鈴!叮鈴鈴!」
他到家後抬手按響門鈴。
但遲遲沒有人出來開門。
逃出來的時候走得急,也沒帶這邊家裏的鑰匙,他乾脆跟小時候一樣直接從院牆翻了進去,落地的瞬間就臉色一變,因為他嗅到一股血腥味。
隨後猛地加快腳步哐當一聲推開門衝進屋內,映入眼帘的畫面讓他如遭重錘,整個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只見他父母倒在血泊中,一人是脖子被捅穿,另一個人心臟被捅穿。
他渾身顫抖着,張了張嘴想叫卻根本發不出聲音,淚流滿面,不斷以頭搶地,握緊拳頭一下下砸擊地面。
「嗚嗚嗚嗚嗚嗚」
壓抑的嗚咽聲在客廳里響起。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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