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姑丈真的能做到嗎?他手裏……可是有不少咱們的東西啊!」伍嵐着急問道。
伍家是做物流輸運發家的,以船運為主,號稱廣市船王也不為過,之所以能做這麼大,其中也靠了不少上面的關係,暗中有許多利益輸送。
鄭道城能做到區長的位置也是得到伍家的支持,投桃報李,鄭道城也給了伍家不少好處,這些事情要是沒人查倒還好,要是被調查起來,恐怕伍家也會非常麻煩。
「咚!」
伍海重重杵了一下手掌,瞪了她一眼,「你對你姑丈還是不了解,但我了解,我說不會,他就是不會!」
伍嵐咬咬牙,道:「可,可是,就算他不會說,要是……要是警方那邊自己調查呢?」
伍海嘆了一聲,幽幽道:「所以,他要閉口,只能是永遠閉口,這樣他永遠就不會出賣伍家。」
「不僅僅是為了伍家,更是為了上面,他都只有一條路,永遠閉口。」
伍嵐聞言,渾身一震。
這一刻,她才真正理解父親的意思。
「我明天晚上會去見一見他。」伍海嘶啞聲音道,然後步履蹣跚地走進小區單元大堂內。
……
翌日深夜11點,一棟城中村自建房前。
一輛黑色奔馳車從遠處駛來,狹小的城中村道路連路燈都沒有,只有車輛的燈光刺破黑暗。
黑色奔馳車在自建房前停下,副駕駛上下來一個西裝男人,快步打開車廂門。
「鄭區長,到了。」
鄭道城從車裏出來,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大背頭有些凌亂,神色很是憔悴,眼中早已經失去以往的神采,毫無生氣。
「鄭區長,老爺子在上面等您呢。」西裝男人躬身道。
「我……知道了。」鄭道城點點頭,拖着疲憊的身軀走進這種平常無奇的自建房內。
自建房總共五層,內部還擺放着許多裝修材料,砂石,像是剛建完主體,還沒開始裝修。
西裝男人打着手電筒跟在鄭道城身後,引導他走上樓梯。
不多時,鄭道城爬上了第五層樓頂,樓頂夜風呼嘯,上只有一盞照明燈,昏黃的燈光內是一個老人的背影。
「來啦。」老人轉過身,看向他。
「老爺子好。」鄭道城走到伍海面前,恭敬地鞠躬行禮。
伍海杵着手杖,蹣跚地走到鄭道城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道城,在裏面辛苦你了。」
鄭道城露出絕望的笑容,悽然道:「辛苦倒不辛苦,只不過……我的仕途,全完了。」
他絞盡腦汁往上爬,花了全部心血,二十多年才爬到這個位置,本來前景一片光明,只要不出事,說不定還能升到省里高職。
但現在,一切似乎都成了虛幻泡影,在一天之內全都沒了。
伍海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活一輩子,風光過就夠了。」
「上面省里也關心你的事情。」
鄭道城神色一凜,連忙正色道:「老爺子,我在裏面什麼都沒說,真的!我不是那種人,您是知道的!」
伍海欣慰笑道:「我知道,我沒有看錯人。」
「只不過,現在局勢不一樣了呀……」
「他們去你家裏搬東西了,還好我提前把東西都收拾了一遍。」
鄭道城臉色驟變!
有人不僅想查他,還想着把伍家帶出來!
「是姓易的那小子察覺到了?」鄭道城沉聲問道。
「你是我伍家小妹的老公,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少,那姓易自然也會知道。」伍海神色平靜道。
鄭道城憤怒的一腳踢飛地上的木板,嘶吼道:「艹!該死的易楓!老爺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的仕途,我的人生全毀在那小子的手裏!我恨吶!」
伍海眼神陰鬱,冷聲道:「姓易的那小子遲早會付出代價的。」
「馮澤因他而死,算是新仇舊恨了!」
鄭道城握緊拳頭,憤恨道:「老爺子,易楓必須死,不死難解我心裏的恨!」
伍海抬頭盯着他,良久,悠悠一嘆,道:「會的,會的,只不過可惜了你……」
「現在警方還有上面那些人已經盯上你了,也會盯上我。」
「你知道怎麼做吧?」
鄭道城聞言臉色更是蒼白,呆愣許久,他悽然一笑,「老爺子,我,我懂。」
他在裏面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今晚來到這裏,他其實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從他落馬那一刻開始,這條命的生死,就由不得他了。
伍海哀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隨後從他身邊走過,準備下樓。
「老爺子,還請照顧好我老婆孩子。」伍海頭也不回,用哀求的哭腔喊道。
「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你放心吧。」伍海顫顫巍巍走向樓梯口。
西裝男人攙扶着伍海下樓,到了樓下,伍海坐上車,握着手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開車吧。」
「是,老爺子。」
黑色奔馳車駛離自建房。
就在車輛剛走不遠,在車後有一道黑色身影從空中落下。
「砰!」
人影重重砸在水泥地面,鮮血迸濺。
昏暗的環境下,血液如同蜘蛛網一般向四周延伸,擴散。
……
翌日早晨,易楓一大早趕到公司,趁着學校即將放假的空閒,處理一下西楓物流園的事情。
西楓物流園是西楓電商自營物流的第一步,做好這一步,建立本地倉,就可以把模式擴展到京市,滬市,深市,杭市等沿海一線,超一線城市。
有了基礎物流的支撐,這才是西楓電商最強大的商業競爭護城河。
整個西楓物流園包括倉儲,揀貨,發貨,貨物轉運一體,需要投入不少設施資金,按照方案規劃成本,在兩年內最少需要投入28億資金。
這麼大一筆投資易楓自然要親自掌控,並且按西楓集團資金做好財務規劃。
「咚咚咚。」
門口響起敲門聲。
「請進。」易楓停下敲擊鍵盤,扭頭看去。
門口推開,汪鐵伸出腦袋,朝易楓笑嘻嘻的,「楓哥這麼早啊。」
「鐵子,幹嘛,有什麼事情嗎?」易楓笑問道。
「哎,楓哥,我給你買了鼎豐樓的茶點,你要不要?」汪鐵手裏拎着一袋早餐,屁顛屁顛跑到易楓面前,把打包的早餐放到他的桌前。
易楓撇了他一眼,拆穿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想幹嘛?」
「嘿嘿,還是楓哥懂我,我今天下午想請半天假,陪佳佳去逛公園,上次答應了她周末去的,不過周末在忙物流園的事情,就給耽擱了。」汪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易楓啞然失笑道:「鐵子啊,你好歹是一個分公司老總,跟我請假算什麼啊?你想去哪就去哪,再說了,得勞逸結合,你們放心去玩吧,現在物流園手續都齊全了,接下來就是招標建設而已,沒什麼需要特別忙的。」
易楓其實心裏門清,汪鐵是在集團公司的時候從來不把自己當一個公司老總,老想着想以前那樣,還是他的副手,所以在集團公司忙工作的時候,連請假都要先請示他。
易楓覺得這不是什麼壞事,但也不是什麼好事,這樣會讓汪鐵容易缺乏自己的主見。
缺乏主見是難以擔當更大的重任呀。
但他也法說什麼,也不急,汪鐵畢竟還很年輕,真要像其他四五十歲那些職業經理人,那是不同可能的,只是過分的苛求。
「嘿嘿,好咧,謝謝楓哥!」汪鐵高興笑道。
突然,門口響起開門聲,韓平安拿着一份報紙,幾乎是一路小跑沖了進來。
他跑到易楓身邊,拍下手裏的報紙,大口喘氣道。「楓哥,鄭道城死了!」
易楓聞言一驚,「你說什麼?!鄭道城死了?」
他一把奪過報紙,看到報紙頭版標題,眉頭微皺。
「伍家也是夠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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