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兵沒想到她會要自己的命,沒有任何防備,等發現時,水果刀已經刺入腎臟。
血「嘀嗒嘀嗒」滴在地上。
逼仄的空間裏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劇痛從後腰襲來。
李兵摟着葉卿卿的手驟然鬆開,指着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好狠毒,居然要殺我……」葉卿卿冷着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陰狠得仿若魔鬼。
「只有死人,才最安全!只有你死了,這個秘密才能永遠是秘密,佑霆才不會發現,我才能安然無恙。
」李兵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死在一個女人手裏,怒火衝擊腦門,伸手掐住葉卿卿的脖子。
「就算要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突如其來的窒息感令葉卿卿小臉漲得通紅。
她並不害怕,不慌不忙的舉起水果刀,一下又一下的刺入他的小腹,每一下都精準的對着他的臟腑器官。
「呃……」李兵額頭青筋暴起,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巴里湧出,掐住葉卿卿脖子的手漸漸沒了力氣。
葉卿卿陰險道:「你放心,你死了以後,我會讓你的屬下替你報仇的!只不過,殺你的兇手不是我,而是簡思。
」「你好毒……」李兵有滿腹的話要說,可是最終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瞪着眼睛,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為了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斷氣,葉卿卿蹲下身,用手測了測脈搏和心跳,確定他死透了,滿意的站起身,戴上手套,從包包里拿出簡思的工作牌放被單下,故意露出一角。
偽造好現場後,他又拿出李兵的手機,給他最得力的屬下張虎發去定位和信息。
「我現在被陸佑霆追殺,得暫時出國避避風頭,你們帶十萬現金過來給我,這是我的地址,跟着定位過來。
」張虎是李兵藏在暗處的心腹,特種兵出生,手段毒辣,身手了得,做事狠絕。
因為李兵對張虎有救命之恩,所以張虎對他唯命是從,忠心耿耿。
他是李兵給自己留的最後一顆棋子,逼不得已不會放出來。
張虎直接聽命於李兵,這件事黑幫的其他人並不知道,她還是在和李兵上床時從他口裏套出來的消息。
只要在陸佑霆找到李兵之前讓張虎發現簡思的工作牌,便會認定簡思是殺害李兵的兇手。
以張虎的性格,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殺了簡思替李兵報仇。
她只需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這時,手機「叮」的響了一聲。
是張虎發來的信息。
「我馬上過去!」收到張虎的信息,確定他回過來後,葉卿卿得意的將現場最後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破綻後,才得意離開。
半個小時後,張虎以最快速度趕了過來。
可是看見的卻是李兵倒在血泊里的屍體。
他悲憤的跪到地上,雙眸登時一片猩紅,留着一道長長疤痕的手掌撫上李兵的臉,替他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
本想扛着李兵離開,替他簡單安葬。
突然,門外傳來汽車的聲音。
以他做特種兵多年的經驗,來的車不止一輛,起碼五輛以上。
縱使他伸手再好,但是寡不敵眾,他占不到任何好處。
再三思索後,便準備先行離開,等以後再找機會替老大報仇。
起身時,眼角餘光不介意瞥見露在床單外面的一角,抽出一看,竟然是一個工作牌,並且還是在床上這麼隱秘的地方。
眼底寒光乍現,殺機畢露。
在聽見門外的剎車聲後,他快速將工作牌放入衣服口袋,身手矯健的從窗戶躍了出去——在他翻身逃走的同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陸崖領着一眾保鏢走了進來,待看見已經死掉的李兵後,無奈嘆口氣。
還是來晚了一步。
這一次,真的是死無對證了。
只怕很難查出雇李兵對付夫人的人幕後黑手了。
當陸佑霆從陸崖電話中得知李兵被殺人滅口時,深沉的黑眸猛地一縮,周身瀰漫出一股低氣壓。
「不要報警,讓法醫去取證,看看現場有沒有留下蛛絲馬跡。
」「我已經讓唐醫生過來了。
」「好!隨時向我匯報情況。
」吩咐完後,陸佑霆掛斷電話,看着仍然處於昏迷中的簡思,心裏就有一股狂怒之火在攪動。
昏睡中的簡思睡得極不安穩。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她跳海後,接二連三被巨大海浪打得找不到東南西北。
她拼命的游啊游,想要游到貨輪上去救辰寶,可是貨輪實在太大了,下面全部都是青苔,她根本爬不上去。
貨輪啟動後,她差點被卷進渦輪里,幸好一個巨浪打來,將她拍了出去。
昏昏沉沉間,她看着貨輪越走越遠。
「辰寶,你不要走……辰寶,媽咪馬上來救你,辰寶……」簡思拼命的搖着頭,雙手胡亂揮舞着,似乎想抓住什麼,卻又抓不住。
陸佑霆立刻握住她胡亂揮舞的雙手。
「思思,別怕,我在這裏,我會一直陪着你……思思……」簡思仿若沒有聽見她的聲音,眼淚從緊閉的眼角滑落下來,嘴巴里仍然不停的呢喃着:「辰寶……辰寶……」她的一聲聲呼喚,仿若細針,一根根扎進陸佑霆心尖,疼得他心口發酸。
「你就那麼在乎那個小野種嗎那小白呢小白算什麼如果讓小白知道你為那個小野種弄成這樣,小白該也多傷心。
」可惜,深陷夢魘的簡思根本聽不見他的話。
眼淚一個勁往下落。
陸佑霆溫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卻怎麼都擦不乾淨,想着她為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把自己弄成這樣,心口疼的越發厲害。
「你這麼在乎那個小野種,是不是因為你很愛他的親生爸爸這麼多年來,你一次都沒回來看過我和小白,是不是也是因為他們父子對你而言,他比小白還重要嗎」回答他的還是一片沉默。
殊不知,他的話悉數落入站在門外的陸焱白耳中。
陸焱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小臉一片慘白,貝齒緊咬下唇,小手死死地拽着門框,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隱隱泛白。
難怪媽咪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回來看望他。
原來媽咪不愛他和爹地。
媽咪愛的辰寶和辰寶的爹地。
這個認知讓他小小的身子隱隱發抖,傷心地轉身離開,背影顯得格外落寞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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