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澈灰溜溜的收拾行李離開了紀家。
因為紀落雲的事,慶功宴草草結束。
事情發生後,紀弘便一直沉着臉,一口氣堵在胸口,始終沒有下去。
整個紀家都沉浸在一股沉默的氛圍中。
晚上。
紀落雲躺在房間休息。
一道黑影突然籠罩下來。
感覺到危險氣息,紀落雲猛的睜開眼睛,待看見站在床邊的人時,駭得倒吸一口涼氣,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嘴巴就被人死死捂住。
她只能張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驚恐的看着來人。
銀白色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籠罩在季明澈身上,讓他的紅腫的臉看着越發陰沉猙獰,仿若索命閻羅。
他陰狠的看着紀落雲,輕扯了一下嘴唇。
「紀落雲,你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陷害我!嗯」紀落雲口鼻都被捂住了,無法呼吸,小臉漲得通紅,不停的用手捶打着季明澈的手臂,嘴巴里發出嗚嗚聲。
「會咬人的狗,留着也沒用,我今天就殺了你!」說完,加大手裏的力道,死死的按着紀落雲的口鼻,恨不得把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來。
紀落雲雙眸圓瞪,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裏擠出來。
她驚恐的看着季明澈,淚水模糊了視線。
無邊無際的恐懼將她籠罩。
身上的傷和死亡相比,登時也變得不值一提。
此時此刻,她是真的怕了。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季明澈是真的對她動了殺機。
看着她恐懼,害怕,哀求的眼神,季明澈心裏的怒火總算是稍微降了一些,得意道:「怎麼害怕了」不等紀落雲回答,又繼續道:「再你設計陷害我的時候,就怎麼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
」紀落雲依然只能發出「唔唔唔」聲。
季明澈眼底佈滿紅血絲,眼神瘋狂,像一直發瘋的野獸,渾身上下都透着危險氣息。
「我費盡心機把你捧到如今的位置,你想過河拆橋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我既然能捧你上來,我也能把你拉下來。
」長時間的缺氧,讓紀落雲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死死拽着季明澈手臂的手也失去了力道。
見她開始翻白眼,季明澈才慢悠悠放開她。
紀落雲仿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獲得自由後,坐起身,趴到床上,馬上張大嘴邊,大口大口呼吸,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這種死而復生的感覺,讓她心悸。
雙手死死的扣住床單,眼淚打濕了眼角。
季明澈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強制性的揚起她的頭,讓她看着自己。
「在商場摸爬滾打十幾年,向來只有我算計別人的份,敢算計我的,你還是第一個。
你是不是以為你坐穩紀家二小姐這個位置,就可以過河拆橋你就不怕我揭穿你的身份」紀落雲頭皮被他扯得生疼,要被扯下來一樣。
一次次被威脅。
紀落雲不止不害怕,反而呵呵的笑了起來。
「呵呵,你不敢。
」季明澈挑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我不敢紀落雲,當了一段時間的千金大小姐,你不會以為你真的就是千金大小姐吧假的就是假的,永遠都不可能是真的。
你現在的一切,不過是偷了別人的人生。
」紀落雲薄唇呈現一個非常詭異的姿勢,仰頭看着他。
因為頸部線條拉得太緊,說話很艱難。
「如果紀家人知道是你帶我去整容,然後冒充紀落雲,你說,他們會放過你嗎」季明澈一怔,手裏的力道下意識的鬆了一些。
紀落雲趁機將頭髮從他手裏扯出來,並沒有急着跑和喊人,毫不畏懼的看着季明澈,一臉得意。
「不過,我現在的榮華富貴是你給的!如果你要揭穿我,我認命!但是,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大不了魚死網破。
反正我賤命一條,就看你舍不捨得用你高貴的生命來換我的命了。
」季明澈鐵青着臉瞪着她,眼底有兩簇火焰在燃燒,雙手緊握成拳,胸口一上一下劇烈起伏着。
他有一種失控的感覺。
白天都沒有這種感覺。
這會兒特別強烈。
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紀落雲立刻反客為主,步步緊逼:「你心裏清楚,憑你現在的地位和能力,是無法和紀家斗的。
如果紀弘知道你處心積慮找人冒充他的外孫女,你猜他會怎麼樣一定會勃然大怒吧!到時候你,還有你現在的君盛集團,只怕會一夜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吧!」被季明澈壓制了這麼久。
直到這一刻,她才有一種吐氣揚眉的感覺。
一直以來憋在心裏的那口氣,終於通暢了。
紀落雲逼近季明澈,一字一句,得意洋洋道:「季明澈,我們好聚好散!你給了我現在的身份,我也幫了你不少。
如果沒有我,你現在已經一無所有,怎麼會穩坐國首富之位。
我們兩個人扯平了,互不相欠。
以後你不要再想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東西,我也不會再去找你。
我們就當從來不認識。
」季明澈冷笑:「你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
」紀落雲似乎算準了他不敢拒絕,靠到床頭靠上,悠閒的整理着頭髮。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大不了魚死網破!你自己想清楚。
」季明澈呼吸急促,氣得不輕,惡狠狠的瞪着她,眸底竄燒着熊熊火焰,仿佛要吞噬了自己才甘心似的。
他養的狗,徹底失去了控制。
不止反咬他一口,還敢威脅他。
而他卻無能為力。
拳頭緊緊的握住。
有多生氣,拳頭就握得有多緊。
指關節仿佛要捏斷般,隱隱泛白。
紀落雲仿若沒有感受到他的怒火,仿若一個勝券在握的王者,靜靜的坐在那裏,等待着最後勝利的果實。
半響。
季明澈才深吸一口氣,陰惻惻的站起身,咬牙切齒道:「紀落雲,你別後悔!希望你到時候別跪着來求我。
」紀落雲信誓旦旦道:「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求你。
」季明澈閃過一抹徹骨滔天的殺意,陰森的盯了她仿若一個世紀那麼長久,最終如落敗的喪家犬,頭也不回的離開。
終於脫離季明澈的魔掌,紀落雲高興得幾乎要尖叫。
她終於自由了。
以後再也不會受制於季明澈。
她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
從紀落雲房間離開後,季明澈歪頭,看着走廊鏡頭的那道身影,和他對了一個眼神,邪惡的勾起嘴角。
以為甩開他,就能自由想得美。
只要他不放手,她就一輩子是他的狗。
他總有一天,要讓紀落雲跪着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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