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住的,我們全廠職工,都記得是你和宋主任,讓我們過的越來越好。」陳招娣說。
下午剛上班沒多久,聽到辦公室門外有人在吵鬧。我打開門,看見球叔兩父女在拉扯。
「發生了什麼事?」我問了一句。
「小七姐,對不起,吵到你了。我讓他等一下,等我打個電話給你,他非要往你辦公室闖。」黃演秀還在拉着球叔,不讓他往我房間去。
我見這樣,索性往接待室走,去到沙發上坐下,問球叔:「球叔,找我有什麼事嗎?你這樣可不好,影響演秀工作。」
球叔趕快跑過說:「夏廠長,實在是對不起。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和宋主任。我是過來向你們道歉的。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見利忘義,是我忘恩負義,這是老李給我的,我把它都還給你。」
球叔把一個手提包放到我面前,低着頭,不敢抬頭看我。
「球叔,你在說什麼呢,這又是什麼?」我指了指那個袋子,問他。
「這是老李分給我的五十萬,我一分都不敢動。」球叔還是不敢抬頭。
「球叔,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來,喝茶。」我倒了杯茶給他。
球叔還是站着,保持着剛才的姿勢。
「爸,你對小七姐和二姐幹什麼了?這裏面是什麼?」黃演秀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發覺不對勁。
「是我對不起他們,我幫別人騙了夏廠長和宋主任。我來向她們道歉。」球叔還是低着頭站着。
「好了,有什麼進我辦公室再說。」我不想讓他在接待室這樣子,被人看到,影響不好。
球叔乖乖地拎起袋子跟着我進了我的辦公室,演秀在他身後把門關上了。我在沙發上坐下,叫球叔也坐,他這時才敢坐下。
「球叔,到底怎麼回事,現在能告訴我了嗎?」我再次問球叔。
「前段時間,老李找我,說他岳父逼着他把工廠賣了。他不捨得,但又沒有辦法,他到處找人,別人開給他的價最高只能二百八十萬,純粹收購他的舊設備。他要我幫他想辦法,看能不能把價錢提高一點。我就讓他直接把廠子轉出去。他說沒人願意要,只能一邊開工一邊找人談。剛好清正集團的周總在你們廠,他對這行不熟悉,我就把他叫過來。他和我商量,說你也不熟行,讓我配合他,他回去安排員工偽裝成技術、管理人員。結果成功將廠子轉讓給了你和周正清。他給我看合同,才知道真正的買家是你,周正清只是一個見證人。然後你還讓宋主任辭職去當廠長,我這下才知道,最後被我坑的人是你和宋主任。我找老李,讓他把坑你的錢還給你。他不願意,我實在沒辦法,只能把他分給我那五十萬還給你。」球叔後悔被坑的人是我和二姐,而不是坑人。我不想去原諒他什麼,他不值得我原諒。我不恥這種坑人的行為。
「那是你的錢,不管你是怎麼得到的。你拿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拿茶葉過來。我不會和騙子交朋友。你以後可以過來,但不再是朋友的身份。」我說完,回到了我的辦公桌,打電話讓演秀送客。看着黃勝球的背影,我的心覺得悲哀。為什麼這個社會是這樣?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掙該掙的錢?這樣坑蒙拐騙,能長久嗎?
黃勝球走了,我把黃演秀叫進了我的辦公室。看的出來,她的情緒很低落。我想安慰她幾句。
「演秀,我不希望你爸的行為影響你。我不會因為他,而改變對你的看法,他是他,你是你。我要的是真誠,而不是欺騙,欺騙別人和欺騙我是一樣的。」我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小七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該怎麼做。」演秀出去了,我希望她是真正的知道。
黃勝球的冰箱我沒要求他搬走,是想給他留點面子。如果我不是麻布廠廠長,我會讓人把冰箱和放在裏面的茶葉,一起送回去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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