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琅學院,這便是茶煜如今所處的秘境。一問才知道,這青琅學院在九州都算是小有名氣的。
學院秘境究竟是什麼時期留下來的,已經不可考證,據流傳,最早發現青琅學院的,乃是兩名圓滿境的高手,兩人在秘境周邊廝殺,結果不經意之下,觸發了秘境外圍的結界,並被強制彈走!就在兩人驚疑不定之時,青琅學院的山門忽然拔地而起,從此,青琅學院便進入了修者們的視野中。
「那地方太古老了!」阿二介紹道,「年輕的時候,我也進去過,雖然說是學院,可是裏面根本就見不到多少建築,也不知道當初這學院是怎麼教課的!」
「雖然建築很少,但奇怪的是,所有建築都非常完好!」阿大接着話道,「很多建築依然保留着強大的防禦禁制,輕易無法破解!不過如果能夠成功破解的話,一般都能弄到不錯的東西,或許是珍貴的修煉典籍,或許是古老的法器!」說着,阿大便撓了撓頭,「但是太難了,那些禁制牢不可破,靠蠻力根本無法撼動,我當初兩次進去,兩次都對着同一個地方折騰,結果到最後都沒能打開那禁制,只能看着屋子乾瞪眼!」
小艾聽得興致勃勃,阿大話音一落,連忙便追問道:「那後來呢?後來阿大不是很厲害了麼?」
「就是太厲害了,所以進不去了!」阿大對小艾笑道,「青琅學院的結界非常強大,也非常古怪,之前蘭樂不是已經說過了麼?那裏除了開悟境界以下的修者,修為更高的人,是進不去的!第二次進入青琅學院之後,我的實力便已經突破至道胎境,再也沒辦法進去了!」
「你們這一說,我對那裏面的情況可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林錚笑道,「好端端一個學院,聽你們說,裏面的建築都還完好無損,結界禁制更是沒有遭到破壞的跡象,至今仍然能完美的運轉,這麼一個學院,怎麼就忽然沒人了呢?總不能有什麼無聊的傢伙特意造了這麼一個秘境出來吧?」
「這可不好說!」玄冥一臉笑意道,「如果是你的話,閒得無聊,說不定你真會這麼做!」
「這倒也是!」話說類似這種無聊的事兒,林錚也不是第一次幹了,給世間留下一點兒令人誤會的傳說什麼的,這不是顯得世界更有意思麼!
看着林錚一本正經的模樣,其他人頓時便一陣無語,看他這樣子,好像真幹過這種事兒呢!不過阿二回過神來,這就搖起頭道:「應該不是別人無聊造出來玩的,公子您沒有去過,青琅學院非常龐大,它不是在九州之上,而是在一個獨立的小世界中,我想不會有人這麼浪費,費心費力地建造一個小世界,只是因為好玩!」
「倒也是!」
「另外,我進去過一座不是很重要的建築裏面,那裏應該是青琅學院的學生住宿的地方,在那裏,我發現了很多人活動過的痕跡,還在裏面找到了一些字跡不同的筆記,所以基本上可以證明,青琅學院,的確是曾經存在於九州上的一座修者學院!」
「要是燭龍大哥在這裏就好了!他應該是九州這邊最古老的修者了,他的話,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麼!」
聽到玄冥的話,林錚這就燭鹿望了過去,「你有沒有在你老爹那兒聽說過什麼?」
聞言,燭鹿這就訕訕地一笑,「小時候我爹倒是挺喜歡給我講九州這邊的事情了,可那時候小又記不得,長大一些了,對這些故事又不感興趣了!」
「那你直接說不知道不就是了,哪來這麼多廢話!」林錚沒好氣地說道。
但話音一落,燭鹿便連忙道:「不過我記得,我爹曾經說過,九州上有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那傢伙非常危險,九州的歷史上,好多強大的宗門,都被那傢伙給摧毀了!我爹也曾追尋過那傢伙的蹤跡,可是每次都撲空了,所以我爹經常警告我,一旦在外面碰到了什麼看不清底細的傢伙,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聯繫上他,他擔心那傢伙還遊蕩在九州上!那個青琅學院的情況這麼奇怪,說不定就和這傢伙有關係!」
「潛伏在歷史中的殺手麼?」林錚一陣沉吟,要不是暗算玄冥的傢伙在外界和惜若廝殺着,林錚都要懷疑又是那傢伙在搞鬼了!
阿二顯然也聯想到了什麼,說道:「公子,那傢伙說不定就是夜叉殿那慘案的兇手呢!」
「損人不利己到這種程度,要不是因為在九州,我都要懷疑是當年那個傢伙了!」話是這麼說,但玄冥眼裏還是流露出來點點寒光,那兇手的行事風格和暗算她的傢伙太像了,這讓玄冥感覺相當的不爽快!
「不過,雖然有這麼一個傢伙存在,但感覺青琅學院的狀況,應該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才是!畢竟你們想啊!夜叉殿那邊還有古老的兇殺現場留下,但青琅學院可是完整地保留了下來,只是裏面的學生老師突然不見了而已。」
見得眾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林錚卻是話鋒一轉,笑道:「先不說這個了,咱們還是先趕過去再說,不然萬一那秘境提前關閉,茶煜可就倒霉了!」
話音一落,紫蘇便憂心忡忡地說道:「可是林錚哥哥,我聽說那個青琅學院在梁州呢!還有兩天的時間而已,咱們怎麼趕過去啊?」
「就是啊錚哥哥!雖然你和阿大阿二飛得很快,可是梁州離這裏太遠了!」
「飛快點兒還是沒問題的!」阿大說道,「就是擔心裏面幾個扛不住而已。」
「用不着那麼麻煩!」說着,林錚便拿出了羅盤,「我們有這個就行了!」
沒多久,梁州的一片山地中光芒一閃,隨之林錚他們的身影便出現了。除開玄冥,現身的眾人一個個都驚奇地四下張望了起來,這裏真的是梁州麼?就這麼一下下,他們就從兗州跨越了豫州來到梁州了?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的嘛!、
忽然,小黎的耳朵便豎了起來,隨之好奇地朝某處望了過去,「好像有人過來了!」
聽到小黎的話,驚奇中的眾人這就回過神來,傾耳聆聽,依稀可以聽到陣陣樂器的聲音,這深山老林的,那些個傢伙這麼無聊,竟然把樂隊開到這兒來了?
就在眾人好奇之際,那樂器聲越來越近了,音樂的曲調相當古怪,不像是喜慶的音樂,又沒有奔喪的哀痛感,旋律錯落突兀,猶如一群初學者在胡亂吹奏,令人不由生出幾許煩躁的感覺。
小黎和紫蘇最先受不了,狐狸的耳朵太靈了,這種噪音一般的樂曲,對她們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燭鹿看到紫蘇難受地捂住了耳朵,頓時便怒火衝天,擼起袖子便準備衝過去將吹奏樂器的傢伙通通揍趴下!結果正要邁開步子,林錚一巴掌便拍到了他頭上!
「之前我才怎麼和你說的?!」林錚沒好氣地說道。
燭鹿露出憤憤之色,「可是姑父!那些傢伙吹得太難聽了!」
「難聽是難聽了點兒,可你也不能因為人家吹得難聽就去揍人啊!」林錚哭笑不得地說道,「深山老林的,誰知道這裏有人呢!說不定人家就是吹給鬼聽的,鬼就喜歡聽這種詭異的調調!」
「胡說八道!」玄冥好笑地白了林錚一眼,說道:「這調子,聽着像是用於祭祀用的,巫族以前祭祀的時候,也會用樂器演奏一些特殊的旋律!」
「也用這麼奇怪的調子?」
「那倒不是!」玄冥笑着搖頭道,「祭祀用的旋律都是大祭司感應自然創作的,可以說是,那些旋律其實是由自然所創作,而後被大祭司們記錄了下來,跟隨自然之道演奏出來的旋律,可是相當美妙的,絕對不是像我們現在聽到的這種噪音!」
「一個是美妙,一個是噪音,這差別也太大了!」林錚聽得一陣汗顏,「就這玩意兒你怎麼能和巫族的祭祀聯繫上的?」
「主要是旋律中高低的節拍變化!」玄冥解釋道,「祭祀用的旋律,很像是一種具有特殊表達功能的語言,節拍的錯落便代表了旋律的含義!巫族便是通過這些旋律,向自然進行溝通,從而更加親近自然大道!這些人所演奏的旋律,應該是從巫族中流傳下來的,但可能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節拍變得混亂無序,才會變成這種刺耳難聽,令人煩躁的旋律!不過旋律中那些節拍,還是能和巫族的祭祀樂對應上的!」
長知識了,原來巫族的祭祀音樂,還有這種神奇的能力,這個林錚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聲音越來越近,他們好像朝咱們這邊過來了!」說着,小艾也捂住了耳朵,那音樂實在是太要命了!
「走吧!」林錚搖起頭道,「再聽下去我也受不了了!」
但話音一落,玄冥卻道:「等等!這旋律,好像有些古怪!」
「這玩意兒不是有些,是非常古怪好吧!」林錚哭笑不得地說道。
玄冥白了林錚一眼,說道:「不是調子古怪,是節拍所代表的含義有些奇怪!」
「哦?」聽到這兒,林錚倒是來了興趣,「你不是說這旋律混亂無序麼?還能聽出來什麼意思?」
「剛才我的確是這麼以為的,不過現在,我倒是聽出來一點兒別的東西了!」說着,玄冥便望向了林錚,「你剛才說的還真不錯,這調子,還真就是給鬼聽的!」
「誒——?!!」
「準確地說,是給怨靈聽的!」玄冥看着一臉驚奇的眾人道,「簡單將調子的內容描述一下的話,就是告訴遊蕩在天地間的怨靈惡鬼,我們這裏給你們準備了美妙的祭品,希望你們能來這裏享用,而作為代價,你們需要為我服務,直到我的家族滅亡!」
「這奇怪的調子裏面還能表達出來這麼多意思?」
玄冥望向林錚笑道:「調子裏面當然不會這麼明白地表示出來,我只是將調子所表達的意義,比較直觀地給你們解釋一下而已!其實,就算是聽到調子的怨靈惡鬼,他們也無法理解調子所表達出來的私隱,但是他們的本能會對這種調子產生反應,如果接受供奉的祭品,便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話鋒一轉,玄冥又對林錚道:「去把祭祀的人殺了吧!這種祭祀所用祭品,只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出生的女孩,雖然祭祀的目的不同,但說到底,不過是要將小艾當年的悲劇重演而已!」
聽到玄冥最後的話,捂着耳朵的小艾頓時便露出了驚愕的表情,而臉色也隨之變得有些煞白!被活埋的記憶一點點地從腦海深處浮現出來,讓她嬌小的身子忍不住顫動了起來。
忽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小艾包裹住了,回過神來的小艾,頓時便聽到林錚寵溺而溫柔的聲音,「傻丫頭!都已經過去了,還想起來做什麼?有錚哥哥在,有你嫂子在,還有阿大阿二,以後還有好多好多的兄弟姐妹,大家都會保護好你的!」
「錚哥哥!」小艾孺慕地在林錚懷裏拱了起來,煞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以往的紅潤,嘴角帶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阿大阿二看着幸福的小艾,臉上不由露出來一絲笑容,但是尋着那詭異的調子望去時,眼裏卻一下迸現出了強烈的殺意,只等林錚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立刻撲過去,將那一群喪心病狂的混蛋東西撕成碎片!
片刻,林錚鬆開了小艾,並將她塞到了玄冥懷裏,笑道:「好好呆在你嫂子身邊,錚哥哥去下就來!」說完抬頭便和玄冥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玄冥微微一笑,便抱緊了小艾,這種事情,當然不能讓小艾看到,一切交給林錚就足夠了!
「阿大阿二!」喊了一聲後,林錚隨手便拍到了燭鹿後腦勺上,這個遲鈍的傢伙,現在才是你發飆的時候呢!沒見你姑父都準備親自去殺人了麼?!一點兒眼色都沒有。
當下林錚,林錚便帶着殺氣騰騰的阿大阿二和燭鹿循聲走去,收拾幾個沒名堂無良鄉紳,竟然要四個堪比至尊的人物出手,這排場也是夠可以的了!那鄉紳就算是死,也該沒有什麼怨言了吧!
不多時,林錚四人便看到了那進山的祭祀隊伍。隊伍前,一個戴着面具的巫師正手舞足蹈地前進,口中哼着怪異的歌聲,與那古怪的調子簡直相得益彰!在其身後,便是一支二十四人組成的小型儀仗隊,吹拉彈唱的樣樣俱全,那令人抓狂的音樂,便是出自這些傢伙的手筆!再往後,便是一輛小型的囚車,一個大腹便便的豪紳親自拉着囚車,累得滿頭油汗,依然沒有換人的意思,賣力地拉着囚車,囚車四周,幾十名壯漢手握刀柄,將那豪紳護衛得嚴嚴實實的,一頭野豬偶然闖過來,瞬間便成了兩半,行兇者神色不變,甩掉了刀刃的血跡後,便繼續護衛着豪紳前進。
「公子,果然是白殤,囚車裏面那丫頭,就是他們這次的祭品!」阿二盯着囚車說道,眼中已經充滿了血色,那囚車中無助的少女,讓他聯想到了小艾曾經遭遇過的經歷,剎那間小艾的模樣都和那少女重疊了起來,讓阿二恨得抓狂!
林錚幾人忽然出現在祭祀隊伍前面,看到他們那高大的身影,囚車中的少女似乎一下看到了希望,猛地便抓着囚車大叫了起來:「救命!救命!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
「給我閉嘴!!」胖豪紳停了下來,回過頭便一手朝囚車捶了上去,頓時少女那抓着囚車的手便縮了回去,並發出了無助的慘叫聲。
林錚見狀,眼中寒光便是一閃,「動手吧!這裏的人,都沒有活着的必要!」豪紳該死,他的打手該死,祭祀的樂隊,更該死!他們就是專門為這種祭祀服務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少女少男,就是被這些傢伙活生生地送入墳墓的,沒有這些傢伙,這種祭祀就沒辦法舉行,他們,都該死!
林錚話音剛落,那邊的豪紳也下達了命令,面色兇惡地望向林錚他們道:「全都殺了!」這廝,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貨色呢!
命令一下,囚車四周的打手便朝林錚他們沖了過去,無知者無畏啊!如果他們知道眼前這四個人的實力,不知道還有沒有衝鋒的勇氣!
「嘭——!」阿大阿二彪悍地揮動着自己的拳頭,硬撼敵人的刀兵,鋒利的刀刃不僅無法傷害他們分毫,更是在他們的拳頭下寸寸崩碎,下一刻,刀兵的主人一刻腦袋便被打爆了!見到這一幕,打手們頓時臉色就是一變,這才知道碰上狠茬子了!
不過,這倒是一群有職業道德的打手,這時候竟然沒有想着逃跑,反而是改變了混亂的衝鋒陣型,轉而有序地結陣發起進攻!只可惜,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任何的技巧,都是徒勞的!戰鬥的結果,打從一開始,便已經註定了,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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