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樹洗澡的時候,雨又大了不少。
他在浴室里都能聽到雨點敲打窗戶的動靜。
他頭仰天,盯着浴室熱水向上升騰的氤氳,還在想有關於九花的事情。
九花她.應該很在意她的父母吧?
雖說目前正在吵架,但她也應該希望父母能為她來一次小樽吧?
藤井樹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對九花說這種事情。
直接對她說,下周,你父母不會為你來小樽開家長會?
如果九花完全不在乎親情還好,可明顯.她是在乎的。
之前她本身就在和母親吵架,可她回東京,依舊還帶上禮物就是證據。
真難。
要不歡快點,去告訴九花這丫頭——
全班33個女生中,就你沒有家長願意來學校啦!
藤井樹於心不忍。
說起來.還有剛才送傘的事情。
作為老師,在工作時間借給她一把傘,也不算是什麼出格的行為吧?
日本在這方面有着相當深的忌諱。
在東京,男老師還會被要求不能與女學生單獨說話,說話時,旁邊必須要有第三人。
橘北倒是沒有這個規矩,可對老師的約束依舊嚴格。
即便是一些莫須有的傳聞,該被約談還是會被約談。
並且橘北女生多,女生多也就意味八卦多。
流言傳得很快,並越來越離譜。
藤井倒是無所謂,但九花因為自己的事情,壞了名聲怎麼辦?
她是女孩子,是模特,又是寶冢歌劇團的成員。
本身就特別忌諱這種東西。
九花本身就因為對人冷淡和特立獨行,導致沒什麼人緣。
上次澆水事件,更是有人在暗中說她閒話。
九花還長這麼漂亮,這麼高
藤井樹完全有理由相信,九花現在還沒受到刻意排擠,純粹是因為橘北的學生整體素質相對較高。
要換做普通的公立學校,九花現在一定是那個眾矢之的。
藤井樹不太想打擾九花的正常生活。
「唉」
藤井樹嘆口氣。
這麼一想,的確,好像不能再住在九花家裏了啊。
等會兒得找個機會和她說說。
十分鐘後,藤井樹換好衣服,擦乾頭髮走出浴室。
九花月剛好回家。
藤井樹與她就在大廳裏面面相覷。
九花月的水手服濕了不少,百褶裙下黑色襪子包裹的長腿露出些許肉色。似乎是襪子被染濕的緣故,她腿部的優美曲線,也更加明顯了一些。
特別是她前胸的位置,除了溝壑外,還能清晰看到一些內衣的花紋。
景色相當之美。
九花月紅着臉,下意識地將前胸用手擋住,藤井樹也連忙挪開視線。
「抱歉.我不是故意.」
「沒、沒事.我知道.」
空氣尷尬了一段時間。
「外面的雨很大?」
「很大.大叔你走後,就變大了好多。」
九花月背着黑色的小號盒,點點頭,伸手將髮絲撩到耳後。臉頰又紅又透亮。
少女發梢濕潤,水手服的前領也緊貼她的鎖骨,完全就是一副淋了雨的樣子。
看來雨大得超出預期,她也是跑回家的。
這雨傘算是白送了。
「.那你先去洗個澡?」
「嗯是有這個打算來着。」
藤井樹注意到她別開自己眼神的臉頰,「別擔心我沒別的意思,喊你去洗澡只是看到你淋雨了,怕你感冒。」
九花月伸手擋着前胸,依舊害羞,「大叔.伱說這麼多做什麼?」
「我不小心說錯話了?」
「我們.不是朋友?為什麼要對朋友說這些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種意思,我相信你的。」
「.」
好奇怪。
氣氛,莫名有些曖昧。
濕身的少女,被雨水浸染,進而變得有些透明的水手服
藤井樹就算再怎麼無視她,也能注意到九花近乎完美的身體曲線。
他認為自己有點把握不住與九花之間的距離。
他在學校,需要刻意迴避九花。
他在家裏,又是九花很要好的朋友。
同時,還是異性。
這三種狀態需要來回切換,藤井樹的心態一時間糾結成了一團。
他及時糾正。
「抱歉.」
「又為什麼要對我道歉?」
「.」
九花月見氣氛不對,將頭別向一旁的同時,她抱住被雨水沁潤的藕臂,又補充道:
「我也沒有責怪大叔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不應該這麼陌生才對.明明一起生活了,也有四五個月了。」
「的確.」
藤井樹嘴上答應,心頭卻一直在想,真不能再親近了。
「大叔能理解就好,其實這都是小事情.對了,按照順序,今天應該又是我做菜了吧?大叔你先等等啊,我、我去洗個澡再出來。」
「行。」
「那大叔不要背着我偷偷做菜啊,我會不高興的。」
藤井樹淺淺一笑,「不會。」
「那我洗澡去了,大叔你就先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九花月跑去洗澡,藤井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窗外風雨飄搖。
大概是九花家西式建築玻璃太大的緣故,藤井樹還覺得這暴雨下得着實恐怖。
九花月濕身臉紅的樣子,還有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自己是不是真的忍太久了?
還是說在那天因為被千歲半裸睡覺的樣子吸引了片刻,導致腦袋出了毛病?
現在他居然會覺得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特好看,特吸引人。
例如白白的手臂啊,白白的鎖骨啊,白白的腿啊,白白的——
少女穿着水手服,又有一種青春活力的感覺。
年輕、漂亮、青春.
藤井樹及時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大腦內刪除。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能夠完美控制好自己的想法。
差不多半個小時,九花月洗完澡出來了。
藤井樹下意識抬頭。
她換了身平時里她睡覺時才會穿的鯊魚睡衣,頭髮濕濡。
果然是九花月衣服被打濕的緣故。
藤井樹現在看九花月,就沒有任何想法。
「大叔.可不可以過來一下。」
藤井樹聽到她喊自己,蓋上筆記本電腦,走了過去。
「怎麼?」
「這個.」
頂着濕頭髮的九花月將一個電吹風拿了出來。她被頭髮擋住了視線,她根本看不清。
「幫我把電吹風的線解一下,繞一起了。」
藤井樹重新將電吹風遞給她,看她在浴室邊上吹頭髮。
女生洗澡很不同。
他這站在門口,就聞得到一股很濃郁的迷迭香。
九花月吹頭髮,藤井樹總是看到她白淨的後頸。
「九花,我有兩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什麼?有些聽不清楚。」
「.」
九花月將電吹風關閉,用手將還沒幹透的髮絲攏在腦後,面向了藤井樹。
少女臉蛋清秀俊美,且帶了點點露珠。
眉眼、鼻子、嘴唇.少女精美至極的五官都像是刻入了藤井樹眼內。
九花月似乎是因為見到他,微笑了出來。
這可是剛洗完臉的素顏。
藤井樹從未覺得這丫頭有這麼生動過。
「大叔,剛才說的什麼?」
「.」
藤井樹沉默片刻,「等九花你吹完頭我再說吧。」
「行。」
九花月吹完頭髮,扎了個高馬尾。
藤井樹本想直接拉她下來談話,卻沒想到九花月說,要做完晚飯後再說。
晚餐,當然就是那天的草莓炒雞蛋。
吃着還是那個味道。
「怎麼又是這道菜?」
九花月端着餐盤,來到他對面坐下,心情不錯:
「大叔那天不是說很喜歡麼?所以我今天就特意復刻了這道菜出來!大叔覺得還不錯吧?我這次還把草莓加多了些,吃起來更有味道。」
「.」
藤井,叫你嘴硬。
真想抽你。
吃完晚餐,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
「其實——」
藤井樹剛要張口,就又被九花月打斷了。
她這次沒平時里表現得那麼利落和乾脆,而是帶上了一點這個年齡段,女孩獨有的羞澀。
只不過九花月的羞澀,此刻又完全區別於千歲與松前。
九花月紅着臉,很認真地直視自己。
她很是勇敢。
「謝謝剛才大叔的雨傘!」
「謝什麼?」藤井樹停頓片刻後才回答,「我們不是朋友?」
「我知道,可大叔的雨傘.怎麼說呢!讓我心暖暖的!」
「.」
一本正經的九花月,好直白。
像是在極力勉強她自己。
「還有,我也很討厭那種感覺。」
「那種.感覺?」
「就是大叔你作為老師,刻意疏遠我的行為.明明很正常的走在雨下也不行,和你說話,我都要避諱一些事情。」
「九花,不喜歡被疏遠啊?」
「大叔,笨蛋!」
「啊?」
藤井樹沒想到自己忽然被九花月罵了,雖說她罵人也挺讓感到舒服。
「就是笨蛋!笨蛋大叔!」
「.」
「那天我都直接對大叔說了我現在和父母吵架,鬧僵了關係,我在學校又沒什麼可以交心的朋友能讓我感覺到好的,唯一還值得相信的,就只有大叔你了。」
「我?.我.有這麼重要?」
「笨蛋!」
「.」藤井樹不知道今天要被她罵幾次笨蛋。
「大叔你明白你給我彈琴的時候,我內心的感受嗎?大叔你明白去年一整年都沒人送我禮物,過年都沒人給我打電話,你卻冷不丁地掏出一個跨年禮物送給我的模樣麼?」
「.」
九花月輕咬了下唇,「對大叔你來說,或許的確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對我真的很重要。」
藤井樹察覺氣氛不對勁。
千歲那天在御苑,不就是先來這樣一套感激連招麼?
說得他還有些感動呢。
千歲那丫頭記得這麼多。
「九花你要表白?」
「表、表白.?!」
九花月原本還一本正經的模樣,瞬間破防了。
她臉紅,害羞起來,聲音也隨之變小:
「不是表白.大叔你不要說些.說些奇奇怪怪的話,我們我們可是好朋友。」
「抱歉。」
「我只是在說大叔對我而言很重要,我.不喜歡大叔刻意疏遠我!當然.當然了.如果大叔沒那麼疏遠我的話,我內心,是很高興的。」
九花月說完就起身,坐到藤井樹的身邊。
這嚇得藤井樹連忙挪屁股,手機也落在了原位。
九花月愣住了,而後鼓起臉頰,微微側頭看向他,生氣的樣子:
「我有這麼可怕麼?」
「.我不知道九花你要做什麼啊!」
窗外風雨交加,暴雨傾盆。
已經晚上七點四十二分了。
空氣是冷峻的。
「我我不喜歡這麼大的雨天。」
「你怕打雷啊?」
「嗯」
小九花這個眼神,是想要自己擁抱她?
「我剛才和大叔你說過了,我和父母鬧僵,現在只有大叔你一個好朋友」
九花月這怎麼抱得?
不能抱。
抱了他怕他的道心不穩。
以後還怎麼好好當老師。
藤井樹連忙打岔,嚴肅起來,「我要告訴九花你一個事情,是關於你父母的。」
「我知道,他們下周三方會談,不會來小樽。」
「.九花你不傷心?!」
藤井樹屁股往右又挪了挪,九花月同時也挪了挪。
「傷心.但我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傷心一下也就是了。下午大叔在上課的時候也看了我吧,我那時候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現在想通了。」
藤井樹又挪挪,九花月也挪挪。
完蛋到頭了,而九花月,這時候已經挪到了自己的身邊。
好近太近了.
屋外暴雨傾盆,雷聲作響,
藤井樹感覺自己像是個被逼迫到角落的小可憐。
就快要被少女扒光衣服,吃干抹淨。
「明天.是不是不上課啊?」
「是這樣,今天的暴雨應該會持續一天。九花.你要幹嘛?」
「大叔.我,有點怕打雷。」
「嗯嗯.然後呢?」
「晚上會很害怕.你.不要跑啊,還是說你很嫌棄我?明明你說過的,會當我的好朋友」
「朋友也不是這麼當的啊!再怎麼說,我們也是異性,男女授受不親,不好抱一塊的,睡一塊就更不用想!」
「抱?.我又沒說要抱誰要抱了,我只是,想要大叔你晚上陪我久一點.看看電影,聽聽音樂啥的.」
「.」
你不早說!
搞這麼曖昧。
藤井書咳嗽兩聲,說道:「這樣的話,沒有問題。」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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