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繞着橘北月之樓的後院踱步,柊凜花大概明白了困擾九花月的問題。
「所以.九花同學現在是想加入吹奏樂部,但是被藤井老師阻攔了下來麼?」
「對。」
「.我有個問題,九花同學要加入吹奏樂部,為什麼要去詢問藤井老師呢,藤井老師不是我們的班級擔任麼。」
「柊同學你不知道?藤井老師現在是吹奏樂部的擔任。」
柊凜花張了張嘴,看着她搖搖頭,她的確不清楚。
九花月想了起來,「也對,這幾天吹奏樂部都還沒有整理好人員藤井老師現在是吹奏樂部新指導老師的事情還沒有傳開。」
柊凜花心想.心春好像也不知道這件事吧?
心春挺喜歡藤井老師來着
九花月大方地說道:「我目前想加入吹奏樂部,絕大多數的原因,就是因為藤井老師。」
「欸——?這是為什麼?」
「你等等啊,我給你看個視頻。」
九花月拿出手機,插上耳機又讓柊凜花戴上。
少女打開了她提前下載好放到手機里的,藤井樹作為京都大學樂團首席的精彩片段,點擊播放。
柊凜花目光新奇地看着位於音樂大堂里,那個神采奕奕,拉出優雅旋律的藤井樹。
而且
這個聲音——!
這個獨奏——!
好.好厲害!
柊凜花感覺自己一輩子也演奏不出來這種水準。
「藤井老師好、好厲害。」
「對吧!」
九花月聽到她的稱讚,十分高興,待到視頻播放完畢,她才收回手機。
「我就是十分崇拜藤井老師的水平,所以才想要加入吹奏樂部去跟上他的背影。」
「九花同學.」
「怎麼了。」
柊凜花迎接九花月紫色的眼眸,「.我,大概明白藤井老師為什麼會那麼說了。」
「柊同學伱明白?」
「嗯就像是藤井老師上午所說的那樣九花同學實際上不應該想着去追隨什麼,而是應該想着這麼做能為自己帶來什麼,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始終進步的堅持。」
九花月喃喃重複這一段話,思考了許久許久。
「我好像理解了一些.柊同學能不能說詳細點。」
「也就是說,如果九花多考慮自己的話,即便是沒在藤井老師身上收到正反饋,也會在其他地方找到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不會半途而廢。」
柊凜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低着頭,雙手交叉在自己雙腿上,拇指抵住拇指。
「其實,音樂這個東西沒有理由的話,很難堅持下去。抱着玩樂的心態進來,不是為了自己的心態進來,基本都會半途而廢,一學期、一年,甚至好幾年的時間都跟着浪費,九花同學不覺得這樣十分可惜嗎?
「我想,並不是藤井老師在找理由阻攔你.相反,藤井老師很希望九花同學能夠加入到吹奏部。
「至於藤井老師為什麼會說那些話,一定是藤井老師在幫助九花同學你找到自己的本心。
「九花同學因為一個契機想要加入吹奏樂部,而藤井老師希望你更多是為了自己去樹立理想,他不希望你因為一些挫折就半途而廢。
「藤井老師他.其實是在幫助九花同學更好地能夠留在音樂這條道路上,是幫助九花同學確信內心真正喜愛的事物。
「藤井老師他.是在幫九花同學,穩固前進的目標。」
「.!」
九花月不是傻蛋,她徹底理解了藤井樹的意思!
原來原來大叔是這樣想的。
所以大叔是期望自己加入吹奏樂部的對吧?
所以大叔是在認真幫助自己向前吧?
他並不討厭自己憧憬他背影的說法.他只是在幫助自己,幫助自己想明白目標,想讓自己明白,自己應該擁有除他之外的本心。
是了。
自己很喜歡音樂。
也是因為通過音樂,才想着要和大叔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自己想要加入吹奏樂部,不僅是因為大叔,也是自己對音樂有着無與倫比的喜愛。
加入吹奏樂部,既是為了和大叔更好地做朋友,也是為了讓自己終有一天能夠為自己演奏出喜歡的樂曲。
這既是為了他,也是為了自己。
通了。
一切都通暢了!
大叔——!
不!
應該稱之為摯友!
九花月心中感動萬千。
不愧是她認可的朋友,以後想要與他做一輩子朋友的靈魂摯友。
他.居然這樣幫助自己。
九花月高興,太高興了!
她立刻用雙手抱住柊凜花的雙手,在她臉紅的情況下,感謝道:
「謝謝!太謝謝柊同學你了!」
柊凜花被她握住手,害羞地別過視線,「.只是,只是我的一點點拙見而已,幫到九花同學了嗎?」
「當然、當然.」九花月不斷重複,「柊同學真是幫了我的大忙,真是謝謝!我欠柊同學一個很大很大的人情!我明白應該對大對藤井老師說些什麼了!」
「那那就好。」
「走吧!」
「欸?走什麼。」
「我們現在就去見藤井老師,趁現在還有十分鐘,我要把話對藤井老師說出口去。」
「那、那種事情下午去說也行啊——九花同學!!」
「九花同學?」
「話說從後院,怎麼去辦公室快一點?我怕時間來不及。」
「走社團大樓,吹奏樂部那層樓,那邊有天橋」
「那快快走吧。」
柊凜花幾乎是被九花月拉着朝辦公室走去。
「嘿嘿~心春醬,我和你說啊,真高興你能來——」
她們走上社團大樓,想要藉助天橋穿行到隔壁的行政辦公樓去,卻不想,九花月在天橋上撞見了她目前還十分不想見到的人。
——松前心春。
並且松前心春還不是一個人,她身邊跟着臉上帶笑的陽葵千歲。
陽葵千歲背着明顯裝有樂器的背包,兩人剛從吹奏樂部的社團教室里走出來,有說有笑。
松前心春與陽葵千歲,同九花月與柊凜花,見面了。
四人幾乎同時止下了步伐。
九花月注意到了松前心春身邊的陽葵千歲。
松前心春也注意到了九花月身邊的柊凜花。
同時,她還注意到九花月拉着自己剛交往不久的好友的手。
月.這是在報復自己麼?
因為過去自己一直沒能夠和她聯繫而生氣麼?
松前心春望向九花月獨特的紫色眼眸,神情複雜。
她微微開口,喊到小時候她經常喊到對方的稱呼:
「小月.」
在場的另外兩人都聽出了這聲稱呼十分有來頭,完全沒有頭緒的陽葵千歲更是錯愕。
什麼什麼什麼什麼情況?!
小、小月?
自己剛結交五天的新朋友,居然認識九花月這隻大狐狸?
而且九花月這隻答應同意自己做朋友的大狐狸又在做什麼?
怎麼牽着其他女生的手?
背着自己偷偷交朋友去了?
九花月不也是自己的朋友?
她怎麼都不告訴自己!
「.」
九花月明顯沒有想答覆松前心春的意思,她閉上雙眼,沉默了一陣,然後拉着柊凜花的手,準備略過兩人。
「小月!」
松前心春連忙抓住了她另一隻手的手腕,從後方注視九花月的背影。
「做什麼?」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還是我做錯了什麼。」
「沒什麼。」九花月沒有回頭去看她,「你也沒做錯什麼。」
「那為什么小月見到我後都不理我,五天開學五天了吧,我都找不到任何和你說話的機會。」
「只是不湊巧而已。」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說話的機會小月,如果是我的問題,你儘管和我說,我會儘量去改的。」
「不是你的問題。」
「那為什麼——」
「松前同學。」九花月喊出了她的姓氏。
「.!」
松前心春難以置信,那個過去每天都笑吟吟,拉着自己手,說自己是好朋友,有着很漂亮很漂亮紫色眼睛的青梅竹馬.居然會有一天,稱呼自己為——松前同學。
「小月——!」
「別說了,」九花月打斷了她,語氣平靜,「都是過去的事了,松前同學.我們都多久沒見面了,我搬家之後.七年、八年還是九年?我都快記不清了。」
「七年!小月你搬走,已經是第七年了!那一年——」
松前心春沒能說出口的話,是她的母親在同一年離世.
九花月嘆氣,「是啊,松前同學,都已經第七年了。既然都這麼久了,都這麼久沒有聯繫了,為什麼你還能對以前事情念念不忘?」
「那是因為——」
「那些話!無論怎麼看,都是只有小孩子不懂事的時候才說出口的吧.說起來,還是松前同學你先對我說的。」
柊凜花快要被這種氣氛嚇哭了。
陽葵千歲保持安靜,觀察着兩人。
她們兩人之間,好像有她不知道的大故事啊。
「是,是這樣沒錯,的確是我先對小月你說的!可小月你也知道,我對你——」
九花月搖搖頭,明顯不想再聽了,暫時放開柊凜花的手,將松前心春抓住自己的手腕推開後,再領着柊凜花向行政辦公樓走去。
松前心春,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過去自己最為親密的青梅竹馬,主動撇開了自己的拉住她的手。
那隻手.和她的內心,在這一瞬。
都像是被什麼給瞬間抽乾,變得空空蕩蕩,虛無縹緲了起來。
「小、小月——!」
她還想通過呼喚兒時玩伴的名字來喊止住九花月的步伐,可是沒有回應。
那個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連同柊凜花回頭看自己的樣子,直至最終,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之內。
為.為什麼會這樣——
「心春?心春醬?!」
陽葵千歲連忙去扶住松前心春,好在她只是有些沒晃過神,沒什麼大礙。
千歲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沒、沒事.」
松前心春深呼吸着,很快便變成了平常的樣子,展顏一笑。
可這在陽葵千歲看來,她是強顏歡笑。
可可可可可惡的九花狐狸!
之前搶自己照顧樹哥哥的機會不說、和自己的樹哥哥獨居不說現在居然還來欺負自己新交的好朋友!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要砍了這隻狐狸!!
不對,自己也要穩住心態才對。
要平和內心,要克制住殺人的貪妄,只有這樣才能幫助自己抵禦一切敵人。
自己和九花月的朋友計劃不正在推行麼?
趁九花月這隻狐狸對樹哥哥的好感還不算太高,和她做成了朋友,那她就會因為自己,不碰樹哥哥了。
對!
平和
一定要平和。
陽葵千歲看得松前心春那有些惆悵的眼神,滿是心疼,「心春醬,要不要我先扶你到醫務室去坐坐?」
「沒關係我緩緩就好。」
「心春你是不是有什麼病啊?我看你呼吸急促的樣子,我都好難受。」
「我有一些焦躁症,前不久患上的。」
「啊?還真有啊.我們先回吹奏樂部坐坐吧,先休息休息。」
「嗯」
松前心春忽然又好想見到老師只有在老師身邊,這種狀況才能得到緩解。
可她也知道,不能什麼都依靠老師。
她是松前心春,是松前家的獨女,必須要克制住內心的情感,內心的焦躁才對。
儘管焦躁症所帶來的強烈情緒越來越嚴重,可她還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硬生生將情感遏制了下來。
她很快變得正常。
陽葵千歲待在松前心春的身邊,在觀察她。
這種狀況
啊,她十分了解。
心情變得狂躁,情緒變得洶湧,整顆心臟都在狂跳不止。
伴隨着頭痛、頭暈、呼吸困難等症狀。
這種狀況,陽葵千歲沒記錯的話自己這十多年來一直都有吧,從小時候檢查出先天性心臟病就有了。
每當福利院裏有小孩子以玩笑和嘲弄的口氣說出「樹哥哥不要千歲了!樹哥哥不要千歲了!」的時候,這種症狀就會出現。
無法描述的憤怒直衝大腦。
她想的不是怎麼將那群傢伙打趴,而想的是怎麼把那群傢伙的腦袋捏碎、四肢撕裂,當對方以為自己要放過他們的時候,再一個個地丟進福利院的廁所里。
這種情況下,只有樹哥哥會像是天使一樣地來照顧她、安撫她
雖然絕大多數發病的時候,樹哥哥都不在身邊。
她早已習慣了這種病症,並能夠做到張弛有度地釋放和回收。
「心春。」
「在、在的。」松前心春為了平復情緒,額頭上已經有了些許汗珠。
「跟着我的節奏呼吸試試,不用擔心,會好很多的。」
「好」
五分鐘後。
「是不是好多了?」
「對的確,好多了。」
「那以後你就按照我教你的這個呼吸來就好,以前我也有過應該是這種叫焦躁症的情況吧。」
「千歲也是麼?」
陽葵千歲很是真誠地回答,「嗯,這種時候往往會有個最想見的人心春是不是也是這樣?」
松前心春想到了藤井老師點點頭,「是這樣。」
「我以前也是。話說心春想見的人在不在身邊?」
松前心春搖搖頭,「不在,一般都不在」
「那最好的情況,還是去見見對方。」
要去見見老師麼?
儘管下午就有國語課,可果然還是和老師獨處的時候,這種狀況才能得到最好的緩解。
如果可以的話,老師最好還能和自己坐到一邊.自己與他能有着極近的距離。
老師——
老師——
靠着千歲教的呼吸和想像,心中的焦躁徹底平復。
見到陽葵千歲在身邊蠻擔憂自己的樣子,少女莞爾一笑;
「謝謝千歲了。」
這種少有的親切感令陽葵千歲抱住她的脖子,「真是的!心春剛才嚇死我了!」
「讓你擔心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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