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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蘭花型的印記是十大世家藍家的家族印記。而端看這個女人練功和在天字二號房所佈置的陣法就知道非同一般。雖然那蘭花型的印記沒刻着她的名字,但云淺月很肯定她就是藍漪,藍家目前的當家家主。
「藍漪?十大世家藍家的新一任家主?」南凌睿睜大眼睛。
「嗯!」雲淺月點頭。
花落聞言也立即走過來看向鏡子中,目光落在那女子背部,點點頭,「小主說得不錯,她的確是十大世家藍家的人。」
「傳聞十大世家藍家的家族印記是一枚蘭花。果然如是,不過這個美人也太年輕了,如此年紀輕輕就當上藍家的家主,手腕和手段肯定不一般。」南凌睿嘖嘖兩聲,眼中忽然碎出一抹光,對雲淺月道:「這個美人甚好。你說若是我去她房間,她看我風流俊美,會不會將她拐進我的太子府去?」
雲淺月「啪」地一聲合上鏡子,對南凌睿哼道:「不會!」
「為什麼?你哥哥拿不出手?」南凌睿見雲淺月合上鏡子,看不到美人沐浴,不滿。
「她和風燼自小定有婚約,如今是他的未婚妻。你說我能讓你撬牆角?」雲淺月挑眉。
南凌睿睜大眼睛看着雲淺月,關於風燼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藍家和風家有婚約?」
「嗯!」雲淺月點頭,抬步走向不遠處的桌子坐下。
「這可嚴重了,你哥哥我看上了這個美人怎麼辦?」南凌睿有些愁苦地走向桌前,坐在雲淺月身邊問道。
「涼拌!」雲淺月拿起筷子,不理會於他。想着藍漪如今在這裏,是不是才從南疆回來?那麼她要北上去哪裏?會不會是去雲城與夜天逸匯合,將得到的南疆玉璽交給他?南疆玉璽何等重要,她和莫離交過手,知道身份暴露,大約是不放心別人護送,應該是親自將玉璽送到夜天逸手中,那麼也就是說玉璽在她身上了?
「涼辦是什麼辦?」南凌睿看着雲淺月。
「涼拌就是看上也不行!」雲淺月瞥了南凌睿一眼,她是不怎麼相信一見鍾情的,這個哥哥愛玩,也就是玩玩而已。但無論是基於風燼未婚妻的身份,還是她和夜天逸的關聯,他都不能胡鬧瞎玩。遂提醒道:「你知道夜天逸的母妃藍妃的出身嗎?藍妃當年被我看到背上也有蘭花印記,也就是說藍妃是十大隱士世家藍家的人,眾所周知十大隱士世家已經隱世。但為何藍妃是出身藍家?而且五年前藍家被滿門抄斬,連根拔起。這中間定有什麼秘辛。」
「竟然還有這一出!」南凌睿微微驚訝。
花落走了過來,坐在雲淺月對面,點頭附和道:「小主說得不錯。藍妃是出身於藍家。具體藍家有何秘辛屬下也不清楚。不過摩天崖應該有記載。百年前到至今的事情應該都瞞不住主子和七大長老。主子去了之後,七大長老一年前歸隱之前,這一段時間都有關於天下各國和十大世家的記載。小主到了摩天崖之後一查便知。」
雲淺月點點頭。
「也就是說她和夜天逸有聯繫了?」南凌睿挑眉。
「嗯!我命我的隱衛莫離去南疆偷盜葉倩的玉璽,但莫離去晚了一步,被一個蒙面女子將玉璽先他一步盜走。他追去,與那女子交了手,負傷回去。莫離說那女子用的是十大世家的武功,極為熟悉他的武功路數。你應該知道十大世家百年前每十年都有一次論武大會。存在已經有二三百年歷史,天聖的始祖皇帝建朝之時十大世家為了避免皇帝對其覺得構成威脅而出手,所以全部歸隱,徹底退出十丈紅塵。雖然百年已過,十大隱世世家不在世人面前露面,但私下裏還是延續論武大會的。那女子隱藏了自己的身手,還能將莫離打敗,自然是出身在十大世界。你應該知道我的隱衛莫離的武功如何。不是一般女子能打敗的」雲淺月淡淡道:「而且據凌蓮說十大隱士世家出了一個女子,藍家的家主藍漪武功高強。應該是她無疑。」
「她是給夜天逸偷盜南疆的玉璽?」南凌睿眯起眼睛。
「不做第二猜測,否則她偷盜玉璽有何用?」雲淺月挑眉。
南凌睿皺眉,不再說話。似在想什麼。
雲淺月也不再說話,繼續用膳,花落看了南凌睿一眼,並未言語。
過了片刻,南凌睿面色凝重地道:「不能讓她將玉璽給夜天逸。若是玉璽落在夜天逸手裏的話,雖然不至於南疆被他攥在了手中,但也攥了南疆的半壁江山。葉倩雖然被制肘,但實則也是對南梁不利。因為南梁比鄰南疆。」
「嗯!我已經答應葉倩在一個月之內給她奪回玉璽,如今看來不用一個月了。」雲淺月道。心裏尋思如今她見到了藍漪,定然不能放過,不過如何奪得玉璽,還是要佈置一番。玉璽自古就被「奉若奇珍,國之重器。」得之則象徵其「受命於天」,失之則表現其「氣數已盡」。南疆丟失玉璽的消息若是被公佈天下,則造成南疆臣民的恐慌,葉倩要不從夜天逸手中拿回玉璽,定然受到要挾制肘。
「你怎麼會答應那個女人幫她奪回玉璽?」南凌睿皺起眉頭。
「她和我做了一樁買賣,用這個做交換條件,我從她那裏得了幾個秘密。」雲淺月道。
「原來是這樣!就知道那個女人陰險,你居然也答應她,一看這個藍漪美人就不是好對付的。」南凌睿瞪了雲淺月一眼,哼了一聲。
「我總會與藍漪打交道!不因為玉璽以後也會有別的事情。如今就用葉倩南疆的玉璽探探路,也沒什麼不好。」雲淺月不以為意。至少她確定了秦丞相和秦玉凝的確與南疆有聯繫。以前她懷疑是夜天傾在監斬台那日對萬咒之王投放了紫草,秦玉凝雖然有些懷疑,但也尋不到蛛絲馬跡,後來還是她因為夜天傾之後去了丞相府,見識到了秦玉凝的武功和她手下的那四鬼影,四鬼影飄身而落和離開時的武功很像是南疆的套路,所以她才有所懷疑秦玉凝和南疆有聯繫,但也只是懷疑而已。如今從葉倩口中證實,也算是大事一樁。
「嗯,那如今藍漪就在這裏,你準備怎麼拿回玉璽?」南凌睿點點頭,正經的神色一退,邪魅一笑,對雲淺月眨眨眼睛道:「要不要我使用美男子計?」
雲淺月笑了一聲,打擊他道:「花落比你長得好!」
花落臉一紅,一個男人被人說長得好其實也不是很開心的事情。
南凌睿看了花落一眼,哼了一聲,在雲淺月以為他要反駁的時候,只聽他道:「要不我們兩個一起去使用美男子計?」
雲淺月「噗」了一聲,嘴角抽了抽。
花落麵皮抽了抽,並沒說話。
「你們兩個那是什麼表情?本太子覺得這個可行。我們引了她的視線,你可以趁機奪取玉璽。」南凌睿瞪了二人一眼。
「玉璽是重物,雖然不大,但也極沉,她應該不會帶在懷裏,只能放在包裹中。」雲淺月尋思了一下,贊同南凌睿的意見,「你們說吸引她注意,我趁機奪取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一定要一擊必成。若是失敗的話就不容易拿了,她畢竟是十大隱士世家的人,幾百年的根基不能小視。」
「那你快想個辦法。明日她不是就離開嗎?今日晚上一定要成功。」南凌睿道。
雲淺月點點頭,開始尋思,這個世界的傳國玉璽就相當於那個世界先秦時候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造的那個玉璽,是和氏璧玉而打造,被稱為傳國玉璽,預示天下至尊高位。而這唯一的一枚傳國玉璽周傳了兩千多年,都是在大國手中把持。也就是說如今的傳國玉璽在天聖老皇帝手中。他每次傳聖旨用於蓋印的那一枚就是玉璽。而其他小國和附屬國是不准用玉做國璽的,雖然也稱之為玉璽,但材質卻不是玉。在這個世界玉被賦予了至尊無上的地位,如今玉璽在天聖,預示着天聖泱泱大國,高於其他附屬國。
而各國的玉璽材質也是不同。用來區分各國在這個世界的地位。南梁次於天聖,位居這片大陸第二,玉璽則是金子所做,但以防仿造,則用特殊手法雕琢,令人模仿不來。西延位居第三,用的則是銀子所造。北崎位居第四國,位於北疆以北,用銅所造。而南疆位居第五,玉璽則是用鐵所造。其他還有各小國,只能用木。階級地位由玉璽來做區分,甚是嚴謹。
當然也有一個特例,這個規矩只說是在這一片大陸。在另一片大陸,也就是東海。僅一海之隔,那個大陸只有一個國家,國富兵強,風土極好,出得都是天縱英華的帝王,一派和樂。那片大陸只有一個玉璽,也是用玉所做。
「小主,要不子夜時分屬下去試試?我和她交手,您拿玉璽,屬下覺得睿太子在這個時候還是不宜露面為好。畢竟藍漪與七皇子有聯繫,而睿太子回城的車隊如今還在雲城,萬一被七皇子發現睿太子出現在這裏,很是不妥。」花落見雲淺月沉思半響,輕聲開口,「況且她既然是藍家的家主,十大世家雖然百年來不涉足紅塵之事,但是關於各國的動態和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都是記錄在冊的。睿太子不易容,很容易被她認出。」
「那我就易容!這等事情怎麼能沒有我參與?」南凌睿不滿地看着花落。
花落看了南凌睿一眼,等着雲淺月說話,自己則不再開口。
雲淺月沒理會兩人的話,而是想着南疆的玉璽既然是用鐵做的,那麼鐵怕什麼?吸鐵石。吸鐵石可以將一切鐵質的東西吸來,那麼她是否可以悄無聲息地用吸鐵石將南疆的玉璽從藍漪手裏吸來呢!這樣一想,覺得可行,眼睛亮了幾分。
「小丫頭,你在打什麼主意?」南凌睿見雲淺月半天不說話,問道。
「我有一個辦法了!我們可以不聲不響地將藍漪手裏的玉璽拿來,而是兵不血刃。」雲淺月笑着道。
「什麼辦法?小丫頭,不會是你想下迷藥將她迷昏吧?據說十大世家每一個世家對迷藥之術都有研究。恐怕這個行不通。」南凌睿道。
「不是迷藥!」雲淺月搖搖頭,看着南凌睿和花落問,「你們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做吸鐵石嗎?」
「吸鐵石?」南凌睿搖搖頭。
花落亦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搖搖頭。
「吸鐵石,顧名思義,就是用於吸鐵,一切鐵質的東西都能吸來。就這麼說吧,比如一把鐵刀躺在門口,我手中有一大塊吸鐵石,就可以將那個鐵刀從門口吸來。」雲淺月給二人解釋,伸手指了指門口。
「這麼神奇?」南凌睿睜大眼睛,「世界上還有這種好東西?」
「有!」雲淺月肯定地點頭,「不過我得立即去大山里一趟,這個世界上還沒有這種東西,我們要自己踩來,打磨成鐵石,才能派上用途。」
「這麼麻煩!」南凌睿皺眉,看了一眼天色,外面已經徹底黑了。
「這種是最有效的辦法,而且也不被她所查。」雲淺月道:「即便被她所查的時候,我們應該也將南疆的玉璽弄到手了。」
「若是真有小主說的這種東西最好。」花落點點頭,「藍家主不可能一人隻身上路,暗處定然有藍家的隱衛一路保護,小主雖然有景世子的人在暗中相助,但屬下覺得最好還是不要交手為好。畢竟十大世家不論在背地裏如何的爭鬥,此消彼長,但在明面上還是同氣連枝的。以防其他世家插手,到時候為了南疆的玉璽弄得和十大世家僵硬,就不好辦了。」
「嗯,你說得不錯!」雲淺月笑着點頭。
「那趕緊吃飯,吃完飯趕緊去山裏。」南凌睿也想見識見識雲淺月口中的吸鐵石,於是很精神地點頭同意。
三人達成一致意見,都不再說話。
不出片刻,三人用過飯菜,雲淺月叫來麗娘,對她知會了一聲,三人出了醉香樓。
依據這些年雲淺月每年都會出外闖一番的經驗,對蘭城的山勢地形都極為熟悉。距離蘭城外二十里地有一面高山,三人打馬出城,半個時辰後來到了山下。
雲淺月翻身下馬,從懷中拿出一顆小的夜明珠,山下頓時一亮,她開始檢查這處大山的土質和山石的礦質,尋找磁石最密集的礦區。
南凌睿和花落跟在雲淺月身後,二人都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這山裏的土和石頭能有什麼用?真能弄出吸鐵石來吸走藍漪手裏的玉璽?
大約一個時辰後,雲淺月在半山腰的一處停住,對跟在她身後的二人一笑,「有了!」
「這裏就行?」南凌睿挑眉。
「你們退開一些。大約退十丈吧!」雲淺月目測了一下距離,對二人吩咐。
南凌睿和花落對看一眼,不廢話,齊齊退離了十丈。
雲淺月見二人離開,催動功力,凝聚真氣匯聚在雙手手心,兩團紅光從她手心溢出,不出片刻便成了兩團火球,她將火球合二為一,照着面前的那一處打去。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山石崩塌,巨大的石塊從崩塌出滾下。
「主子小心!」花落看着那些大塊的石頭對着雲淺月滾去,驚得就要去救。
「她能耐着呢!不用管她。」南凌睿一把拽住花落。
花落只能頓住,只見雲淺月飛身而起,輕飄飄躲過那些向她滾來的石塊,他心底一松。
一陣響動之後,雲淺月落下身形,走到最大的一塊石頭面前,伸手凝聚內力去劈。巨大的石頭在她一雙手掌下被劈成四四方方一塊,大約有十斤左右,她住了手,將石塊抱起,對二人燦然一笑,「大功告成!我們回去讓藍漪領教領教。」
「這個不還是石頭嗎?就能用?」南凌睿懷疑地看着雲淺月手裏的石頭,又掃了一眼被她用真氣轟塌的山,塌了一個大窟窿,他想着小丫頭武功真是讓他嫉妒。
「能用!」雲淺月點頭。
「小主,屬下來拿吧!」花落走上前去接雲淺月手中的石頭。
雲淺月點點頭,將石頭遞給花落,走到自己馬前,翻身上馬,對二人招呼了一聲,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四蹄揚起,向蘭城而去。
南凌睿和花落跟在她身後,也快馬向蘭城而去。
三人一路無話,來到蘭城城門,此時已經戌時三刻,還差一刻城門落鎖,三人拿捏的時間正好,入了城,回到醉香樓。翻身下馬,三人回到了天字一號房。
麗娘見三人回來,連忙跟了進來,看着花落手裏的石頭,不解地低聲問道:「主子,你們這是」
「天字二號房的人呢?」雲淺月問麗娘。
「似乎已經歇下了!」麗娘道。
雲淺月點點頭,走到桌前,打開那面鏡子,果然見藍漪已經上了床,被子搭在半身處,並未脫衣,而是和衣而睡,她抿唇尋思了一下,對麗娘吩咐,「着人將後院的馬鵬點燃,做出失火的假象。最重要是多找幾個人喊,喊得越響,弄得動靜越大越好。」
「好!我這就是吩咐!」麗娘點點頭,也不問雲淺月想做什麼,她知道她既然如此吩咐,必定是有一定道理。
「哥哥,我想了一下,還真得用你使用美男子計了。一會兒你少喝半壇酒,裝作醉酒之人誤闖了天字二號房,如今夜深,藍漪一時間也分辨不清你。你的武功學得龐雜,應付她雖然弱一些,但她也奈何不了你。況且你本來在雲城,而在夜天逸的監視範圍內跳脫出了雲城來到了蘭城。她一時間想不到你。」雲淺月看向南凌睿,「花落出身十大世家的花家,若是和藍漪交手,就會被她猜出一些端倪,也許會找到紅閣。而你隱藏一些武功,應該不易被她識破。」
南凌睿眨眨眼睛,伸手一拍胸脯,「樂意之至。」
雲淺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花落道:「花落去馬鵬,將所有醉香樓宿客的坐騎都趕走,到時候醉香樓內所有客人都會大喊着追馬,藍漪的坐騎必然會在其中。她心慌之下定然會去查看,而這時哥哥用酒鬼的本性見色起意,纏住藍漪,而我趁機行事,用吸鐵石吸走玉璽。」
「好!就這樣辦!」南凌睿點頭同意。
花落也覺得這樣甚好,點頭同意。
「成功之後我們三人立即快馬加鞭連夜啟程離開雲城去摩天崖。」雲淺月道。
「好!」二人齊齊點頭,各自準備。
南凌睿本來這一路都滴酒不沾,如今拿起酒罈喝了半壇,喝完之後對雲淺月道:「可是我醉不了啊,怎麼辦?這點兒小酒對我小意思。」
「裝,會嗎?」雲淺月真相罵他酒鬼。
「剩下這半壇也都喝了吧!」南凌睿又將剩下的半壇酒對準嘴灌下。
雲淺月也不攔他,對他警告道:「只要你沒耽誤事情就好!要小心她房中的陣法。」
「小丫頭小看我!國師沒交給我別的,但這陣法我到和他學了個差不多。對付男人我估計差一些,但是對付女人嘛」南凌睿勾唇一笑,邪魅地道:「手到擒來。」
「她是風燼的未婚人,你別太過分。」雲淺月又警告了一句。
「未婚人而已,又不是娶進家門了。」南凌睿不以為然,說着話的功夫很快就進入狀態走出了房門。
花落看了雲淺月一眼,雲淺月對他點點頭。他也出了房門,飛身向馬鵬而去。
雲淺月拿上那塊石頭,從天字一號房的窗子飛了出去,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天字二號房的窗子外,用手勾住窗欞,將身子貼在窗子下,幸好今夜是陰天,沒有月亮,星辰都掩在了夜色下,而床前的簾幕拉着,看不到屋內的情形,相反屋內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她的身形也不能被發覺。
她等了片刻,便聽到醉香樓的馬廄處有火光現出,有人大喊,「馬廄着火了!」
「快救火啊!」又有人大喊。
「快來人救火!」緊接着好幾個人的聲音響起。
雲淺月屏息凝神,仔細地注意傾聽屋內的動靜,果然在第二聲喊聲落的時候屋內的人從床上起身下了地,不是向門口,而是向窗子處走來,她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一聲高喊,「快攔住馬!馬都驚跑了!」
「快來人!」又有人高喊。
緊接着外面又喊聲一片,有人喊救火,有人喊快攔住馬,喊聲中夾雜着馬蹄聲,亂成一團。
這時房間內的簾幕被拉開,一隻纖細的手快速地將窗子打開。
與此同時,天子二號房的房門被人從外面粗魯地踹開,踹的勁道很大,只聽門口傳來咣當一聲,在外面的喊聲和馬蹄聲中極為響亮。
「誰?」藍漪低喝了一聲,聲音微細軟,正是純正的女子音色。
「我見美人如雲霞,雲霞見我羞嬌花。美人,夜深露重,共飲一杯,如何?」南凌睿推開門後並沒立即走進房間,而是身子倚在門框上,一雙桃花目勾魂攝魄地看着站在窗前的藍漪,俊顏微醺,如花容貌,雖然屋中昏暗,但他一個隱約的身影看起來好不風流。
「滾出去!」藍漪眯着眼睛看着南凌睿,聞到濃濃的酒氣,聲音一沉。
「美人好不解風情!」南凌睿幽怨地看了一眼藍漪,不理會她的低喝,問道:「聽說過解花公子嗎?」
「我讓你滾出去!」藍漪站在床前不動。
「解花公子專解天下女子愁苦。既然來了,怎麼會走呢?」南凌睿忽然勾唇一笑,「你這等美人,本公子是斷斷不能放過的。」
「原來是個採花賊!」藍漪冷厲地怒了一聲,忽然對南凌睿出手。
雲淺月聞言嘴角抽了抽,想着採花賊這個稱呼好。
「美人對我一語中的。本公子果然找到了能欣賞我的人了!」南凌睿忽然輕笑,笑聲說不出的撩人,躲開藍漪一擊,抬步邁進屋,他的腳步雖然有些踉蹌,但是都堪堪避過了屋中佈置的陣法,兩步就走到了藍漪面前,對她伸出手,似乎要抱住她。
藍漪顯然沒料到南凌睿居然輕易地就闖入了她佈置的陣法,頓時一驚,看着南凌睿貼過來的身子和伸過來的手面色一變,貌美的臉色微寒,本來用了三分對他出手的功力此時再不保留,用了十分。
轉眼間二人就打了起來。
南凌睿即便是打着,手下不停,但口中不忘記調戲美人。一串串的調戲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來,像是盛開了一朵朵嬌花。
雲淺月有些汗顏,又有些崇拜,她從小就知道這個哥哥有這等對女人風流的本事,今日一見,更是令她打開了眼界。想着怕是一個女人挺屍了,也能被他這巧舌如蓮,句句解語給說醒。藍漪即便武功好,但十大世家家風甚嚴,清貴門第,她即便是藍家的當家家主,但也是未婚女子,自然承受不住。哪裏遇到過這等風流陣仗,一時間是又羞又怒,本來好好的武功,能勝過南凌睿,偏偏發揮不好,和他堪堪應付個平手。
藍漪被南凌睿刻意引着從窗前打到門口。
雲淺月見時機以來,身子輕輕躍起,不弄出半絲動靜坐在了窗沿上,手中的吸鐵石對準房中。只見放在床頭的包裹動了動,她眸光微閃,靜靜等待,果然見不過須臾之間,那包裹向着她無聲無息飛來。大約藍漪為了出行簡便,所以包裹中除了包了一塊玉璽外就是她一套衣物,而且那包裹是輕綢布料的,極薄極軟,耐不住裏面鐵的玉璽和吸鐵石的吸力,連帶着包裹一塊向吸鐵石飛來,倒是方便了雲淺月動手。
南凌睿一直注意着那包裹,當見到那包裹無聲無息地向雲淺月飛去,他感受不到半絲她的真氣和氣息,不由睜大眼睛。如今想不相信那塊石頭有這個作用都不行。但他雖然驚掉了下巴,畢竟記得正事兒,很快就收起了驚訝,繼續一邊打一邊調戲藍漪。
包裹來到窗前,距離一小段距離,雲淺月伸手接住,立即撤離,無聲無息施展輕功回到了天字一號房。
這一切此時被南凌睿影響,又羞又怒的藍漪並未發覺。
回到天字一號房,雲淺月將手中的包裹打開,果然見除了一套藍色的衣裙外,只有一方玉璽,正是南疆的玉璽。她笑了笑,將玉璽拿出,將包裹繫上,又重新出了窗子,飄身落在了醉香樓門口。
花落已經等在那裏,見雲淺月出來一喜,低聲問,「小主,玉璽可是到手了?」
「到手了!」雲淺月點頭。
「睿太子還沒出來!要不要屬下去接應一下?」花落壓低聲音問。
「不用!他滑着呢!」雲淺月搖搖頭,想想南凌睿調戲藍漪就好笑。
花落不再說話,二人在醉香樓門口等着。
醉香樓內依然熱鬧,喊聲一片。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南凌睿忽然從天字一號房的窗子飛出,藍漪也追出。他將手中一直拿着的酒罈照着藍漪砸了過去,藍漪躲避不及,只能伸手去打開,酒罈被南凌睿傾注了內力打碎,多半壇酒水灑出,噴了藍漪一臉。
「美人,我來請你喝酒你不喝,原來你喜好的是這般喝法。下次在下記得了!就這麼請你喝。」南凌睿哈哈大笑,笑聲風流邪魅,張揚的笑聲未落,他已經跨坐在了花落和雲淺月中間的馬上,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四蹄揚起,向前奔去。
雲淺月和花落看了藍漪一眼,也雙腿一夾馬腹,身下坐騎跟在了南凌睿身後。一行三人三騎向城門口疾馳而去。一時間靜寂的街道上響起踏踏的馬蹄聲。
藍漪打開酒罈的碎屑和抹掉臉上的酒水飄身落在醉香樓門口之時,便看到了三個坐騎向南城門疾馳而去,她剛想去追,猛地想起房間的玉璽,連忙飛身回到房中,來到床前,果然見沒了包裹,她面色一變,重新飛出了窗子直奔馬廄,馬廄里此時一匹馬也無。她重新追出醉香樓門口,只見街道盡頭哪裏還有那三人三騎的影子?她知道中了圈套,惱怒地一腳踢向醉香樓的門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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