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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義軍搶奪城池,硝煙瀰漫。天聖京城春日晴好,風箏滿天。
容景和雲淺月放了半日的風箏回到榮王府,夜天逸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口。
容景和雲淺月下了馬車,夜天逸本來背着身子正在看榮王府三個大字的牌匾,如今轉回頭來,看着二人,淡淡地道:「景世子,景世子妃放風箏回來了?」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容景笑了笑,「去送太后和母妃,順便在南山賞了一會兒景,不辜負難得出一次城。」
「皇上養病期間臥床不起日日奏摺堆滿帝寢殿,相比皇上來說,景世子這病養得好愜意。」夜天逸音色寡淡。
「皇上是皇上,在其位,謀其政。容景怎麼能和皇上比?」容景揚眉。
「景世子再這樣病下去,是否快忘記自己是一國丞相了?」夜天逸眸光閃過一絲嘲諷。
「雲世子暫代丞相之職,容景認為他做得甚好,朝中有我無我都尚可。若是能辭官歸隱,正求之不得。」容景道。
夜天逸眸光眯了眯,「雲世子做得再好,也不能代替景世子。朝中景世子真的可有可無嗎?天聖這千萬黎民百姓可是日日燒香拜佛,祈求景世子早日康復,萬千心愿,也是可有可無?景世子這樣說話,是否會寒了百姓的心。」
容景淺淺一笑,「安王誇大了!」
「有沒有誇大景世子知道。」夜天逸聲音微冷,「皇上要我徹查蒼亭被攔截在江陵城橫水渡的原因。景世子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或者想法?」
容景搖搖頭,「安王能力匪淺,豈用容景指手畫腳?」
「不見得。這件事情至今我就沒查出什麼眉目來。只知道蔣烈自從到凌蓮江陵城後,一直安分守己,不結交左右知縣府台,也沒有風評問題,為人清正廉潔,行事謹慎刻板。將江陵城治理得上下嚴謹,是江南三大好城之一,曾得到先皇的褒揚。所以,他一直守在江陵城,先皇動過數次江南各地的調派,對他卻是從來沒動過調派的念頭,因為實在放心。」容景笑笑,「似乎是這樣。」
「你說這樣的一個人,是什麼原因讓他阻止蒼少主的五千兵馬過橫水渡呢?」夜天逸直視容景的眼睛,「景世子可能猜出來?」
「人心是世界上最難猜測的東西。」容景淡淡道:「查案不是只憑猜測,安王不如好好讀讀江南的卷宗,也許能找出些問題,看看他是否與李琦有什麼交情。否則為何要阻攔蒼亭。」
「卷宗我昨日就翻看了。江陵城距離天靈山八百里。李琦祖籍打鐵出身,後來佔山為王。之後起了狼子野心,想要稱雄一霸,爭雄一地。他與蔣烈從來不曾見過面,八竿子打不着。」夜天逸道。
「那容景也愛莫能助了!」容景溫聲道:「景在養傷,不宜操勞,皇上既然將此案交給安王,安王慢慢審查就是。就算審查不出來,也不打緊,畢竟夜小郡主持了天子劍去了江陵城,對於蔣烈,殺了就是。」
「殺一人容易,殺一官也容易,但是殺整個江陵城擁護一心的父母官,可就是難上加難了。」夜天逸看着容景,「江南本來就動亂,若是再和江陵城串聯一線,整個西南千里都會燃燒起來,景世子是否如此希望?」
「安王好沒道理!」容景笑容冷了幾分,「安王今日來處處針對,話語珠璣,難道認為是我暗中出手不成?」
「若是本王如此認為,景世子怎麼說?」夜天逸挑眉。
「既然安王如此認為,就拿出證據來吧!」容景似乎不欲再說,拉上雲淺月繞過夜天逸向府里走去。
夜天逸也不攔阻,看着二人,忽然聲音極慢地道:「昨日查出一件有意思的事兒,蔣氏有一個庶女,十年前嫁入了南疆的將軍府。」
「的確是有意思。安王可以再查下去,也許收穫甚大。」容景頭也不回地道。
夜天逸不再說話,盯着二人的背影看了片刻,轉回身上了馬車,對車夫吩咐,「進宮。」
車夫一揮馬鞭,馬車向皇宮而去。
容景和雲淺月走過前庭,來到後院,雲淺月忽然笑道:「葉倩的黑鍋這回背實了。」
容景不置可否。
雲淺月想着夜天逸或者夜輕染,應該都知道是容景背後動的手,可是偏偏找不到證據。這種滋味,想想就令她覺得心情舒暢。
接下來三日,兵部八百里加急的密折如滾雪花一般地滾入京城。
兵部一邊忙於招收新兵,一邊應付八百里加急的奏摺,皇上的臉從那日之後再沒晴過,文武百官也跟着陰,朝堂上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一個不小心小命不保。無論是皇宮,還是帝寢殿,還是御書房,還是金鑾殿,都籠罩在極低的氣壓中。
從那日藍漪、華舒、凌燕三人進京封官之後,第二日就上了早朝。
三名女子站在群臣之列,令歷來清一色的朝局如注入了幾抹春綠。也算給低沉的氣壓減了幾分膽寒。
老一輩的人如德親王,自然看不慣女子登堂,議事時有意為難了一番,偏偏華笙等三日確實有才華,見地頗深,目光也遠,有着不輸於男兒的能力,德親王便也心服了,不再為難。其餘朝臣自然更不會刁難,一副為皇上的旨意馬首是瞻的做派。
三日後,西南傳回消息,夜小郡主跑死了三匹馬,到了江陵城。
夜輕暖到了江陵城之後,先與蒼亭匯合,之後與蒼亭一起帶領五千兵馬來到江陵城下。
江陵城依然城門緊緊關閉。
夜輕暖持天子劍命令江陵城主蔣烈打開城門,喊叫了半個時辰,城門不開,城門上的士兵也無動靜,夜輕暖大怒,施展輕功飛身上了城牆。這時,城牆上傳出一聲命令,羽箭如雨一般地對夜輕暖射下。夜輕暖無奈退了回去,蒼亭立即命士兵支起盾牌。
一陣劍雨之後,有一人從城樓里走出,正是南疆女皇葉倩。
夜輕暖見到葉倩,終於明白了江陵城為何會攔截蒼亭五千兵馬,行出不尊皇命之事。原來江陵城已經被葉倩暗中收服,江陵城控制在葉倩之手。
夜輕暖大怒,當即攻城,一輪攻城下來,五千兵馬損失數百人,蒼亭下令撤兵,傳信給京城,另外與夜輕暖二人另行商議對策。
京城接到消息這一日,夜輕染在金鑾殿中一掃連日來的陰沉,冷笑出聲。
群臣大氣也不敢出,齊齊想着南疆小國真是猖狂至斯,葉女皇竟然敢出現在天聖的地界江陵城,且不聲不響地奪了江陵城的城主。沒有攻城,沒有殺戮,甚至半絲消息也沒有,就奪得了一城一池聽命於她,這實在是天方夜譚。
可是這樣的天方夜譚竟然發生了,不知道是該說江陵城這一道天險太差,還是該說葉倩其人太陰險狡詐,早有預謀。
「來人,去榮王府請景世子!休日了十數日,景世子該上朝了吧?」夜輕染放下密折,冷聲吩咐了一句。
有內侍連忙躬身,跑出了金殿外。
群臣都想着景世子這些日子的確是過得太愜意了。從遭遇暗殺養傷至今,比他們日日提心弔膽來說,他的日子簡直賽神仙。與景世子妃據說先是種了一院子牡丹,之後日日在庭前看景世子妃和婢女踢毽子,後來景世子妃覺得春風送暖,不想日日待在屋裏,於是景世子就在院子外給她搭了一架鞦韆,鞦韆能容納兩個人,二人在鞦韆上曬太陽。據說如今春日晴好,景世子又迷上了放風箏,於是二人日日跑到南山是放風箏,惹得京城閣里的大家閨秀十室九空,都跑去了南山拿着風箏放。若是皇上再不下命令召回景世子上朝,指不定過兩日景世子妃有會弄出什麼新花樣和景世子一起玩呢,讓他們這些在朝堂上盯着皇上刀風劍雨的人來說,簡直是嫉妒得要死,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還有沈昭,養傷數日也夠了吧!將他一併找來。」夜輕染又吩咐一句。
那跑出金殿外的小太監耳朵尖,連忙大聲應了一聲,「是!」
群臣想着這沈昭也有多日沒上朝了,實在也是令人羨慕,據說他一直在榮王府養傷,景世子對他堪比親兄弟,榮王府景世子私人專用的書房日日給他開着,他那個書呆子仿佛丟了朝中的事兒,一頭扎進了書堆了,一呆就是十天半個月。樂此不疲,樂不知返。皇上若是不召他上朝,他怕是都想不起來自己身上還有官職了。
夜輕染不再說話,群臣也不敢多言,都靜靜地等着那二人上朝。
一個時辰後,外面傳來尖着嗓子的高喊聲,「景世子到!沈大人到!」
群臣的腿都站酸了,趁機活動了幾下腿,向外看去。
「宣!」夜輕染吐出一個字。
不多時,容景和沈昭一前一後地出現在金殿門口。
容景依然是一襲月牙白錦袍,雖然一如既往的清瘦,但清瘦中多了些濃雋風華,氣色較之數日前見大好,步履閒緩地走來,似閒庭信步,令大殿中的空氣似乎因他的到來煥然一新。清雅如蓮。
沈昭看起來瘦了很多,狀態像是沒睡醒,顯然是日夜苦讀熬得狠了,可是一雙眼睛卻分外清亮精神,褶褶發光。
這二人一來到,有的人心裏一緊,有的人則是心裏一松。
「容景參見皇上!」
「沈昭拜見皇上!」
二人一站一跪對上首金椅上的夜輕染見禮。
「景世子,沈大人,數日不見,朕好想你們啊!」夜輕染沒讓沈昭免禮起來,看着二人似笑非笑,懶洋洋地詢問,「如今身體可好了?別告訴朕你們還要繼續養。」
沈昭跪在地上不答話。他心中清楚,他不是容景,皇上這是要罰他,不過比起日日上朝,這十數日來在榮王府書房受益的東西,讓他跪個三日也值得。
「景以為皇上不待見,所以多休息了幾日。」容景淡淡一笑,四兩撥千斤輕描淡寫地駁回了夜輕染的話,「若是皇上真准許再休息幾日,甚好。」
「你們是朕的肱骨之臣,數日以來景世子和沈大人不在這朝中,可少了些風氣。」夜輕染目光落在容景的臉上,「朕看景世子身子大好了,不必休息了。」
容景淡淡一笑,「好的是表,里還沒好。」
「以景世子之能,好了一半也可以為朕分憂了!」夜輕染盯着容景的眼睛,「如今西南叛亂不平,連續奪城奪池,南疆女皇葉倩囂張至斯,竟敢公然侵佔了江陵城。景世子身為丞相,天下百姓仰望,西南百姓推崇,可是卻眼睜睜地看着西南陷入戰火中而不理不問,而日日與景世子妃閨房樂趣,就不怕寒了民心?」
「民心乃力所能及才可為之,容景數日前險些自身不保,如何還能顧得來百姓民心?」容景揚眉,「況且朝中有皇上九五之尊坐鎮,還怕區區西南?天聖有皇上在,就可以決勝千里了,西南也不過是一時狼藉而已。」
「是嗎?可是朕怎麼覺得離不開景世子呢!」夜輕染挑眉。
「能得皇上器重,容景甚感榮幸。」容景笑了笑。
夜輕染鳳目深邃地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密折扔給他,「景世子看看,葉倩何以猖狂至斯?一個小國,敢屢次挑釁天聖,背後可有什麼人給她支撐不成?」
容景接過密折,看了一眼,片刻後道:「南梁、西延、南疆三國自立,曾昭告天下,同氣連枝。應該就是倚靠這個吧。」話落,他繼續道:「皇上曾經和葉女皇交情深,應該比我更了解葉女皇所為才是。」
「朕當時奪了她的胭脂赤練蛇,她惱恨朕,說得過去。之後朕將那條胭脂赤練蛇給了景世子妃,景世子妃給了景世子,景世子破解出了萬中之王,如今據說還在景世子的手裏?」夜輕染揚眉,「可是如此?」
容景搖頭,「上次她令人設血死咒刺殺我,五百隱衛,早已經將萬咒之王奪去。」
「這麼說葉女皇拿回了萬咒之王了?」夜輕染挑眉,見容景點頭。他聲音冷了一份,「景世子所言非虛?她既然拿回萬咒之王,為何還要猖狂?殊不知她一小國當先挑釁天聖,即便南梁和西延相助,她也討不得好處去。如今不求自己夾緊尾巴貓着,反而做出頭之鳥?這是為何?景世子可明白?」
容景似乎低頭尋思了一陣,溫聲道:「去年皇上儲備糧草,南疆自然也得到了風聲。葉倩自小出身在南疆王室,對朝政局勢謀略之事甚為精通。應該是早就料到皇上若是挽回去年三國自立的局勢,準備出兵的話,南梁最弱,首當其衝,所以便先奪其聲了。從皇上登基,我遭遇埋伏遇刺,到如今江陵城被她暗中收服,這連環計謀下,都是禍亂天聖,讓皇上應付不來,阻止出兵征討南疆,若是這個原因說來,也不奇怪。」
夜輕染冷笑一聲,「小國兵馬,不過十萬數,便如此猖狂,今日若是令她欺我,這把椅子該他做了。」話落,他對容景道:「以如今形式,景世子認為是否還可出兵南疆。」
「二一添作五,五五成算,就看皇上如何主張了。」容景道。
「朕若是說明日由景世子點兵十萬,征討南疆的話,你認為如何?」夜輕染挑眉。
容景一時沉默下來。
群臣齊齊心裏一驚,皇上要明日就出兵南疆?由景世子帶兵?
「嗯?景世子是不想出兵,還是不願意自己以身作則帶兵出征?」夜輕染見容景不語,揚眉詢問。
「皇上朕放心景帶兵出征?」容景沉默片刻,溫聲詢問。
「先皇曾說景世子一人抵十萬雄兵,景世子是我朝肱骨之臣,受萬民愛戴。若是景世子不能信,這天聖也無可信可能之人了。」夜輕染聲音低沉。
「皇上器重,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解難,是榮王府百年來一直遵守的風評。容景理當盡心,自然不敢推卻。」容景輕輕一嘆,「可是內子身體一直不好,她在家中,我甚是不放心。若是皇上恩准,帶着她一起,景自然萬死不辭,不怕奔勞。」
「哦?景世子想要帶景世子妃出征?天聖軍中有令,出兵不帶女子。景世子這是要以身試法?打破陳規?」夜輕染揚眉。
「當年始祖皇帝軍中除了貞靜皇后外,也有女將。而今皇上破格提拔了十大世家藍家主、凌少主、華少主入朝為官,也算是打破了陳規。景帶內子隨軍,也不算是破陳規。」容景淡淡道。
夜輕染沉默不語。
「皇上,老臣覺得可行,就讓景世子妃隨軍出征吧!景世子妃一人在京中,免不得會生事,到時候令景世子憂心,影響軍情。」德親王當先站出來,第一次為容景說話。他實在是怕了雲淺月再闖上金殿,也更怕夜輕染利用容景不在之際和雲淺月起什麼瓜葛,弄得不可收場。如今的容景,是萬萬不可得罪,只能安撫。
孝親王也連忙道:「德親王說得有理。況且景世子和景世子妃恩愛,形影不離,若是景世子出征,景世子妃私自追去,被士兵傳揚出去,影響軍心動盪,那樣還不如皇上下一道聖旨,讓景世子妃隨景世子一起出征。」
二人一開口應和,幫助容景請旨,其餘人也都怕了雲淺月再闖金殿,即便她不闖金殿,在榮王府日日貓着,也令人覺得指不定那日她會做出什麼轟天震地的大事兒來,真不如有景世子帶着她出征,管着她,也好令京城太平,景世子也安心。人人都心中清楚,連皇上都敢殺,殺完了也沒事兒,能管得住雲淺月的人,非容景莫屬。於是也紛紛出列,跟着請旨。
文武百官,除了夜天逸和藍漪三女外,難得意見一致。
夜輕染高坐在上,面容寡淡,看不出心中所想,待群臣都出列後,他掃了一眼夜天逸和藍漪三人,對其詢問,「安王,藍上卿,凌大人,華大人,你們四人是何意見?」
夜天逸淡淡道:「臣覺得剛剛皇上所言不過是隨口一問,景世子也是隨口一答,未定之事,到不必急着談及景世子妃這個隨從之人,她可隨軍,也可不隨軍,到無甚要緊。」話落,他聲音未沉,「南梁小國,比鄰西南。如今夜小郡主持天子劍到了江陵城和蒼大人的五千兵馬匯合,雖然江陵城有葉倩坐鎮,但她畢竟是孤城難守。尋到對策之後,攻陷下來不過是幾日而已。稍後有陳老將軍和鳳楊十萬兵馬與夜小郡主和蒼大人匯合,此四人合於一處,收復西南李琦叛亂的同時,便可以調遣當地兵馬,徵兵南疆。區區一個南疆,殺雞焉用牛刀?怎麼用得着派出景世子?」
夜輕染哈哈一笑,「安王說得對!朕不過是一說而已。景世子去南疆,那是大材小用。使不得。」
群臣齊齊一怔,心裏暗暗抹汗,皇上和景世子鬥法,轉眼間就拐了十八彎,他們這是會錯了意。是啊,皇上怎麼會讓景世子去征討南疆呢!西南和南疆比鄰,去了西南的人就可以收復西南的同時,用於徵兵南疆,但不說陳老將軍和鳳楊,只說蒼亭和夜小郡主,便不可小視,是收復西南的助力。
夜天逸話音一轉,繼續道:「臣以為,南疆有難,唇亡齒寒。南梁比鄰南疆,一直庇護南疆,既然征討南疆,南梁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一定出兵。既然如此,不如先奪其聲,即日就對南梁出兵。南梁有鳳凰關,有顧少卿三十萬兵馬,實乃勢大,不是尋常人能是對手。但定然難不住景世子。所以,臣以為,景世子出兵南梁,才是上策。」
夜輕染眉梢一跳,「景世子以為安王所言如何?」
「安王說得有理,景還是那句話,無論對哪裏出兵,也要帶內子出征。皇上若是准許,就請即刻下旨,景準備一番,明日即可啟程。」容景淡淡道。
「好!」夜輕染伸手一拍扶手,聲音威嚴,「點兵十萬,即刻出兵南疆。封景世子妃為兵馬大元帥,景世子為軍師,藍漪上卿為監軍。凌燕、華舒為副將。明日朕為爾等送行!」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誰也沒料到本來隨軍家眷從屬的雲淺月竟然被封為兵馬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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