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被烤得半熟的魚落在了地上。
李辰安忽然起身,他一步跨過了這坑裏的地火,一傢伙將鍾離若水那美妙的身體摟入了懷中。
他的眼漸漸變紅。
他的思維漸漸迷糊。
在那股強大內力的作用之下,他的眼裏似乎出現了幻覺——他覺得自己在群山間飛翔。
那是一種肆意灑脫的美妙感覺,仿佛自己當真在起舞弄清影!他的手遊走在山峰之上,叢林之間。
何似在人間!似乎已登仙!這一刻,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擁抱之下,掌控之中!鍾離若水也被那股狂熱的氣息點燃。
她閉上了眼。
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她覺得自己似乎也飛翔在了雲端。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她覺得腦子裏滿是春天。
鍾離若水已若水一樣。
李辰安仿佛聽見了那山澗幽谷里流淌的潺潺的溪水聲,他的手落了下去,神智陡然一清。
他鬆開了手。
後退了三步。
回到了人間!他席地而坐,雙目緊閉,用他那強悍的自制力引導着經脈中那澎湃的內力有序的流轉。
他的腦子裏又自然而然的浮現起了學會了的那八個法式。
鍾離若水已睜開了眼,她的眼雖然依舊迷離,雖然心裏忽的空虛,但她也強忍着沒有讓自己向前一步。
她看着李辰安又做出了那些令她更加臉紅的動作。
一遍又一遍。
她已完全清醒,卻依舊在看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的眼睛一亮——李辰安做出了新的動作!有在地上盤膝,有在空中撞擊,還有……倒立!她抿了抿嘴,覺得口乾舌燥,也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自己不會武功,如何能與李辰安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去配合蕭姐姐是可以的。
蕭姐姐……真性福!李辰安身上的衣裳漸漸被汗水濕透,但他的那些動作依舊沒有停。
鍾離若水仔細的數了數,他似乎又參悟了四個法式。
那就是十二個了。
距離十八個,就差六個……她咬了咬嘴唇,期待着李辰安能夠一鼓作氣悟透最後這六個。
倒不是能夠治好她的病,開了竅的少女,總是希望自己能夠被所愛的人變成個少婦。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時辰,李辰安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從頭到尾……十二個!止於第十二法式。
李辰安停了下來,睜開了眼。
那雙眼更加的深邃更加的明亮,眼裏的赤紅雖已消失,卻顯得更為龍精虎壯。
「又近了一步。
」鍾離若水抿了抿嘴,視線飄飄忽忽若即若離,低聲說了一句:「衣裳濕透了,脫下來我呆會拿去洗洗。
」「好!」這巨大的溶洞只有他們兩人,二人就這麼坦誠相對。
鍾離若水心裏的那頭小鹿在橫衝直撞,因為李辰安的四肢雖然都停了下來,但……李辰安沒敢去挑逗鍾離若水,他擔心水決了堤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他開口說道:「我在想……」鍾離若水美目一挑:「我也在想!」「……你在想什麼」鍾離若水垂頭,垂眉,扭捏的低聲說道:「我在想男人和女人……真的好奇妙!」「陰與陽原來如此的協調。
」她又抬起了頭,問了一句:「你又在想什麼」「啊,」李辰安原本是想說他在想練這玩意兒真找不到一個規律,似乎感悟那些法式就在不經意之間,比如現在。
他這些日子以來冥思苦想卻不得,偏偏剛才無心插柳……沒插柳!就又自然而然的悟透了四個法式。
這究竟是個什麼道理但有一點似乎能夠確定,那就是這所謂的神功,還真的很邪性。
它真的需要這樣一種刺激,那體內的內力似乎渴望這樣的刺激。
但問題就在於,如果無法保持那份理智,可就真的會插柳……一想到這,體內的那股內力又翻騰了起來。
似乎在表達它們的不滿。
「我要閉關,你快回房!」鍾離若水一怔:「我就在這陪你。
」李辰安的眼又漸漸赤紅,「不行,你快走!」「怎麼了」「……它想吃肉,快走!」鍾離若水臉頰又騰的一紅,連忙抱着衣裳離開了這裏。
卻一步三回頭。
李辰安盤膝而坐,就坐在那地火旁邊。
他的身子漸漸變紅。
漸漸有熱騰騰的煙霧升起。
…………洞中不知歲月。
天山上早已落下了大雪,天音閣的藏書樓中,蕭包子手捧一本殘卷眉間緊蹙。
她來到天山已經足足兩個月了!這兩個月里,她一直在藏書樓中。
她在看書,看那些千年前留下的古籍。
三層藏書樓里的古籍她幾乎已經看完,但其中對於不二周天訣的記載依舊很少。
但此刻她手裏的這本殘卷里卻有一段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陰陽相衝化萬物,世間萬物,皆有陰陽之道。
」「萬事萬物皆有陰陽,陰陽之力可持續、可變化,亦可轉化。
」「故陰陽本一體兩面,彼此互藏,相感替換,不可執一而定象。
」「……故曰:陰陽不二,以一而待之。
一者太極是也,統領二物,相互作用,運化萬千。
」蕭包子仔仔細細的讀了十遍,將這番話牢牢的記在了心裏,覺得這似乎和不二周天訣有關,卻又捉不住那縹緲的一線。
她放下了書,起身來到了窗前。
窗外依舊白雪皚皚,但空中卻已飄起了鵝毛大雪。
李辰安修煉的是至陽之力,孤陽則不長……那麼他需要至陰來調劑中和。
鍾離若水身有寒疾,還是絕症,這便說明她體內的那股陰氣極重。
她的陰,能否滋養李辰安的陽呢應該是可以的,不然鍾離若水那寒疾為何只有李辰安的至陽之力可以根除。
既為滋養,那當然就得雙修了。
可為什麼在晚溪齋的古籍中卻說不二周天訣大圓滿之前萬萬不可同房莫非是陽到極致不二周天訣的極致當是在十八法式全部參透的那一刻!那一刻,應該就像是夏日裏正午的太陽。
李辰安將在那一刻跨入大宗師的門。
他進了那扇門,就進入了至陽的烘爐之中,這時候若沒有陰來調節,他只怕會被那至陽之力給活活燒死亦或爆體而亡。
這時候就需要鍾離若水之陰……應該是這樣!蕭包子那雙細長的眼睛一亮,正準備下樓,卻見一白衣姑娘從風雪中飄來。
她是夏花。
冬已至,花仿佛已凋零。
她一臉淒楚的站在了蕭包子的面前,「姐姐!」「怎麼了」「辰安他、他進了忘情台!」蕭包子卻忽的一笑,夏花頓時驚詫,焦急又道:「姐姐,他、他恐怕出不來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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