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一行共六人有三輛馬車。
除了他之外,還有蘇沐心、慕容荷以及黃三烈給他的三個車夫。
通常是他獨自乘坐一輛馬車,蘇沐心和慕容荷同乘一輛,另外一輛馬車拉的是酒。
轉眼離開廣陵城已有十日,按照這個腳程算來,大致還有五天就能抵達京都玉京城了。
坐在馬車裏,望着車簾外後退的山巒,李辰安心裏頗有些感慨,也有些期待。
感慨的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原本心裏是抗拒的,卻沒料到也就是短短的四個多月時間,自己卻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並開始思考如何在這個世界活得更好。
所以人這個動物的適應能力真的很強。
沒有了上輩子的燈紅酒綠也過得好好的。
沒有了手機電腦和網絡,反倒是睡得更香,起得更早,精力也比曾經旺盛了很多。
要說對這個世界的不滿意,大致就是一個字:亂!沒有嚴格律法的約束,整個世界的社會秩序就變得極其混亂。
人命在這裏不值錢,更不用提屬於人的尊嚴!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在這裏,比的是誰的權利更大,誰的拳頭更硬!江湖很亂,廟堂也很亂,甚至這天下都很亂。
對於這樣的亂,李辰安而今已漸漸熟悉,並開始想要在這亂世之中為自己和自己的親人建立一處安全的庇護之所。
所以他需要擁有自己的勢力,以備那大混亂來臨時候的自保。
此去京都,一來當然是鍾離若水,二來……他需要在京都混亂的局勢里去開闢一方對自己有利的天地!比如,藉助於鍾離府的勢力。
也比如,清楚姬丞相的勢力。
還比如,去見見那位麗鏡司的俊俏公公。
他需要消除一些誤會,也需要在各方勢力中尋覓一種相對的平衡。
腳踩兩隻船容易翻,何況現在還是腳踩三隻船。
這個道理他懂,這本也就是目前的權益之計。
總的說來還是因為自己的實力不夠。
當然,這也和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時間太短有很大的關係。
他需要的就是時間。
他去京都,也就是為了爭取一兩年的猥瑣發育的時間。
這就是他沒有將廣陵霍家逼至絕路,也沒有拒絕魚龍會那面墨玉牌子的緣由。
只是對於京都的風雨他了解的還不夠,到了京都,當小心低調的行事。
就在他仔細的思考着這些事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李辰安下了馬車,便見這是一處不大的驛站。
驛站旁邊豎着一面石碑,石碑上寫着:黃楊驛三個大字。
給李辰安駕車的是一個年約五旬的老漢,此刻他來到了李辰安的面前,低聲說了一句:「少爺,這天色怕是會有一場雨。
小人尋思,黃楊驛距離前面的落桑驛還有不短的距離,主要是要翻越十里坡。
」「若是真下了雨,十里坡那路不太好走,怕是在傍晚時候趕不到落桑驛,莫如就在這兒住下來,如何」李辰安抬頭了天,真有一片烏雲飄了過來。
此時已是申時,距離天黑也就剩下個把時辰。
「就按照你的計劃來,」李辰安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百兩的銀票遞了過去,「周大叔,去開……開六間上房,另外弄一桌好菜。
這些日子大傢伙都辛苦了,今兒個就好生吃一頓好好睡一覺。
」周懷仁頗為詫異的了李辰安,沉吟片刻接過了這張銀票,「小人這就去安排!」他轉身離去。
蘇沐心和慕容荷走了過來。
「不趕路了」「歇歇,晚上就住這。
」蘇沐心也抬頭了天,「好,去那邊轉轉。
」那邊,是黃楊驛旁邊的一處小溪匯聚而成的小湖。
湖裏鋪滿了碧綠的荷葉,也開滿了艷麗的荷花。
李辰安和蘇沐心以及慕容荷來到了這小湖旁,坐在了湖邊的一條長凳子上。
「廣陵發生的那些事,我已經給老師去了一封信,詳細的解釋了一番。
」蘇沐心轉頭了李辰安,「也按照你的意思,讓老師裝着不知道的樣子……老師這個人一輩子沒撒過謊,所以我其實有些擔心有心人會從他的行為上出些什麼來。
」..李辰安微微一笑,「真作假時假亦真,無妨,越是多慮的人,越會陷入思維的怪圈。
」說着這話,他向了慕容荷,「慕容姑娘,魚龍會上面的人可知道你是樊老夫人的師侄」慕容荷點了點頭,「知道呀,所以我提名你當廣陵分舵的舵主這很正常,只是……只是他們究竟想怎樣利用你我,這個我不知道,也不關心。
」「嗯,」李辰安的視線落在了湖中的一朵含苞的蓮花上,「去了京都,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切,順自己心意便可。
」蘇沐心這時問了一句:「昨兒晚上你說要將我推薦給定國候府……我想了一宿,今天又想了一天,這定國侯府都是一群掌兵的將領,我一個文人能做些什麼」李辰安笑了起來,「誰說的文人就不能掌兵」「再說你去了定國侯府,也掌不了兵!」「我是這樣想的,你可以跟着定國侯府的某個將軍去學呀,學兵法謀略,學戰術推演,也學行軍佈陣等等。
」「我不是要你往後就留在定國侯府!我那李家軍,還缺少一個統籌全局的統帥!」蘇沐心眼睛大睜,這才明白李辰安的用意何在。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李家軍統帥你那一百二十號人還需要什麼統帥」「你,你就缺乏了那種站在高處俯瞰全局的眼光!」李辰安批評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現在只有一百二十號人,但往後呢你覺得還會只有一百二十號人麼」蘇沐心一驚,低聲問道:「怎麼想造反啊」李辰安沒有回答,因為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他轉頭向驛站方向望了過去,忽然皺起了眉頭。
馬蹄揚起了塵土。
他們沖入了驛站,嚇得驛站中打尖歇腳的幾個商旅一陣雞飛狗跳。
他們手裏的韁繩一勒,那些馬匹人立而起,發出了咴咴的長嘶。
慕容荷站了起來,因為那些人都戴着黑色的面巾。
那些蒙面人跳下了馬背,鏘的一聲拔出了各自的武器。
接着李辰安便見帶頭那人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紙展開來。
打劫這些土匪都猖獗到這般境地了就在這時候,帶頭的那蒙面人向了坐在小湖邊的李辰安!他又低頭了那張紙,又抬頭向了李辰安。
他將那張紙揣入了懷中,拔出了腰間的刀。
「在那!」「兄弟們給我上,速戰速決!」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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