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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偉大的張湖畔
那金童子有玄都大法師和青牛撐腰,還未等玄都大法師開口,便道:「你這妖孽,剛才打.」
金童子的話還未說完,玄都大法師和青牛臉色頓變。烏雲仙可是通天教主的弟子,豈可以讓一童子叫罵,況且那奎牛上坐一人,絕對有大來頭,否則烏雲仙豈肯甘心牽牛,就算金靈聖母來了,最多也只叫聞仲之類的三代弟子牽牛,而不是烏雲仙。
烏雲仙臉色大變,剛才還可說金童子不識他和太上教主,輕輕教訓一番也便了事,但玄都大法師難倒也不認識他烏雲仙嗎?
「放肆,怎可對烏雲道兄無禮!」玄都大法師搶在烏雲仙之前對金童子怒罵道。
金童子見玄都大法師滿臉鐵青,雙目怒瞪他,心中頓時一慌,後面的話再也不敢罵出口,知道眼前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烏雲仙。
烏雲仙按耐住內心的不快,昂首道:「截教太上教主拜訪掌教大老爺,玄都道兄還不快快開天迎接。」
玄都大法師等人聞言,大大震驚,除了通天師叔何人堪當截教太上教主呢?玄都大法師畢竟乃大智慧之人,又與通天見過不少次面,震驚過後,再一看張三丰,腦子裏頓時划過一道閃電,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也瞬間明白了為何烏雲仙和孔宣會突然回歸截教。
既已明白過來,玄都大法師哪裏還敢怠慢,急忙對着張三丰一躬到底道:「弟子拜見太上教主。」
張三丰微微一笑,道:「老子道兄可在?」
玄都大法師急忙回道:「師尊自萬年前元始師叔來了後,便關了玄都天,又關了兜率宮,弟子這便讓人去叩開兜率宮。」
烏元仙聞言,那張黑臉才漸漸鬆緩下來,不像剛才那樣緊繃。
玄都大法師說完,回頭見金銀童子還愣在那裏,真是氣得直哆嗦,怒瞪了他們一眼,道:「還不快快去開了天,迎接太上教主和烏雲道兄。」
一道金光從玄都天內直通到張三丰腳下,金光一出,頓時天地一片明亮,玄都天內隱隱有仙樂奏響。
那金光乃是一座金龍橋,橋的另一邊走出童顏鶴髮的老子,老子滿臉激動,目光一看到張三丰便再也移不開了,因為在張三丰的身上他看到了通天的影子,真真實實地感覺到了通天的存在。不經意間老淚縱橫。
張三丰一見到老子,心裏便升起了一股控制不住的傷感,既有恨也有愛,愛恨交集,愛超越了恨。
張三丰暗暗嘆了聲,從奎牛上下了來,朝着老子深深一躬道:「道兄別來無恙。」
老子聞言,收起了淚水,上前攜了張三丰的手,嘆了聲,道:「你雖不是通天賢弟,卻又是通天賢弟,若不記恨為兄,便稱我兄長吧。」
張三丰聞言,身子微微一震,這身子雖是他作主,但他的生命里卻多了通天的經歷和感情,與老子這種本不屬於張三丰的兄弟之情,如今因為融合了通天,卻成了張三丰的真實感情。
張三丰微微一笑道:「我若恨兄長便永不登玄都天了。」
老子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攜着張三丰的手入了玄都天。
兜率宮內,老子和張三丰平排而坐,兩人默默無語。
他們已經談了很多,有往事,也有現今的事,包括張湖畔成至聖之事,張三丰也未隱瞞老子。張三丰也談了他要與武當派、五莊觀等重立天庭之事,與元始天尊決戰以結宿怨之事。
久久老子深深嘆了口氣,表情很是無奈,道:「元始是我弟,你也是我弟。上一次,我助元始,害得通天賢弟魂歸混沌,這一次我卻再不出手。只是紅花白藕青荷葉,三教原來總一般,還請賢弟到時手下留情。」
張三丰聞言,站了起來,向老子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出了兜率宮,既未點頭,也未搖頭,生死未卜,輸贏未定,又如何給話。
老子看着張三丰漸漸遠去的背影,多麼熟悉的背影,就像通天當年一樣孤傲!可是這一次會是誰贏呢?老子平靜的心久久無法平靜。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無用,感覺到至聖原來也是那麼的虛弱。
「師父,你看雲明是否會與三師叔一起對付二師叔?」玄都大法師有些擔憂地問道,因為若雲明也出手,元始必敗無疑。
老子搖了搖頭,道:「不會!」然後就緩緩閉上了雙目。
玄都大法師欲言又止,終於還是起身向老子躬身後,出去吩咐人關了玄都天。
鎮元子的笑聲從五莊觀門口飄飛了下來,卻是鎮元子親自到大門口了。
張湖畔見鎮元子親自出來,急忙上前向鎮元子磕頭。
鎮元子呵呵一笑,急忙將張湖畔扶了起來,然後攜手入了五莊觀。
人參果樹下,張湖畔盤腿端坐在鎮元子旁邊。
鎮元子感慨道:「你終於得證至聖了!」
張湖畔從鎮元子的話語中聽出了鎮元子深深的欣慰,也聽出了他對自己至聖之路的迷茫和無奈。
張湖畔微微一笑,將鎮元子的手抓起,輕輕放在自己的頭上。
鎮元子身子微微一震,滿臉震驚。
張湖畔向鎮元子點了點頭,道:「老師之恩,弟子無以為報,今日且容弟子報答一二。」
說完,張湖畔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的世界竟然完全敞開了,毫無保留的敞開了。這一刻他是一位不設防的至聖者,說白點他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人。
鎮元子嘴唇微微有些顫抖,他想起了以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助你便是助我!」,但他沒想到這個相助卻是這樣的徹底。
鎮元子知道,現在只要自己手掌輕輕一吐,他就可以殺一位至聖者,甚至可以奪取一位至聖者。他也知道從今日開始,他將知道了張湖畔的所有弱點,只要他同樣達到了至聖者,只要張湖畔還沒有突破,他便能毫無懸念的擊敗張湖畔。
而且一個至聖者要完全敞開自己,要完全的不設防,這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張湖畔需要用無比堅強的意志來控制他身體的自動反擊入侵者行為。可以說鎮元子的神念在他身體裏多久,張湖畔便得忍受如千萬蟲蟻在體內咬噬的巨大痛苦多久!而且就算張湖畔付出這樣巨大無比的代價,鎮元子從中悟得至聖者的道可能性也是非常小,小到了虛無飄渺。
這是瘋子才肯幹的事情,這是傻子才肯幹的事情!
這正是我們張湖畔最可愛之處,最偉大之處。為了朋友,為了親人,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粉身碎骨。
鎮元子落淚了,他想拒絕張湖畔的好意,但他又怕傷了張湖畔的心,他也無法抗拒至聖者的誘惑。無數年了,他與三清一同聽道,三清早早便證了至聖,但他卻遲遲證不了,至聖之路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隔了千山萬水,他怎麼樣也無法翻越過去,甚至鎮元子都開始懷疑自己永遠也無法翻越過去。因為每個人的天賦是有界限的,勤能補拙,卻也僅僅只能補拙,卻不是成就大智慧。
他究竟是拙還是時機未到,機緣未到?鎮元子不知道。
現在是鎮元子翻越那千山萬水的最好機會,絕好機會。因為只要他完全融入了張湖畔的世界,以他如今的境界,只差至聖者一步的境界,或許他能窺得一奧秘,或許他能頓悟,當然最最大可能是一頭霧水。
鎮元子的神念像無孔不入的觸鬚,侵入了張湖畔整個身子,他的神經,他的經脈,他的肌肉
張湖畔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豆大的汗滴從他額頭立刻滴掛了下來。
鎮元子的神念就像密碼破譯器在破譯着張湖畔成為至聖者的奧秘。
鎮元子看到了一位參天巨人舉着斧頭在混沌中一斧接一斧地劈開天地,他也看到了滿天的日月星辰,閃閃點點,他還看到了血脈在張湖畔流動的細微變化,每一次變化都蘊含着天地至理.
或許是一瞬間,或許已經過了億萬年,一道無比耀眼的閃電划過鎮元子的腦子,鎮元子的神念猛然從張湖畔的身子裏抽了出來。
此時的張湖畔大汗淋漓,整個身子猶如水裏撈出來一般,臉色蒼白到了極點,身子還在不受控制地痙攣着。
時間整整過了千年,這千年對於鎮元子而言便是一瞬間,對於張湖畔卻是億萬年,億萬年每時每刻在經歷着千萬隻蟲蟻廝咬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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