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一下就認出這是鄰居家的小保姆。
這年頭家裏能有保姆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林大夫上班去了,不在家。」林素急忙走過去問,「別着急,有什麼話慢慢說。」
小保姆身上全是血,她心裏害怕極了,死死地抓住林素,仿佛林素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蘭老師昏過去了,我聯繫不上她愛人。」小保姆快急哭了。
「我跟你過去看看。」林素拉着小保姆往外走,還跟斯年說,「年年,你跟晚晚阿姨說一聲,就說我去鄰居家一趟」
正說着,孟晚棠從廚房出來,聞言問了句。
「怎麼了?」
「他們家有人昏過去了。我過去看看。」林素說着要過去看看。
孟晚棠把手裏的東西放下:「我回去拿個藥箱,就過去。」
她的醫藥箱都在西跨院,孟晚棠轉身就往回跑。
林素一拍額頭:「瞧我,都給忘了,我女兒也是個大夫。」
小保姆剛才着急回去,根本沒回頭看。
這會兒滿臉驚詫。
她女兒?
就是那個前段時間,才找回來,從小在鄉下長大,嫁給鄉下人的女兒?
在鄉下長大,能有什麼本事?
小保姆微微皺眉,有些不高興,但一想到蘭老師要是出事,責任都推到她們母女倆身上,跟她就沒任何關係了。
這麼想着,小保姆就不着急了。
「我們先過去看看。」
林素快步往外走,走得比小保姆還快,小保姆回頭看了眼院子裏那個最小的小孩兒,總覺得那小孩兒看起來很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似的。
孟晚棠拎着自己的藥箱跑出來,沒看到狗剩和狗蛋,就跟斯年說:「你跟雲和說,綠豆湯要慢慢煮,你讓他們倆看着點火。我過去看看什麼情況。」
「知道啦!」
斯年起身去找狗蛋和狗剩。
孟晚棠已經提着藥箱追了出去。
她從門口出來,正好看到林素進了隔壁院子。
別看是鄰居,兩戶人家的門口,中間隔着上百米。孟晚棠擔心來不及救人,直接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
虧得她這一年一直在鍛煉。
不然還真的跑不動。
孟晚棠追上來,看到躺在堂屋地上的女人,氣還沒喘勻就蹲下按住女人的手腕。
她回頭問小保姆:「她以前有什麼病史嗎?」
小保姆一臉警惕地瞅着孟晚棠:「你問這個幹嘛?」
孟晚棠氣笑了。
「你說我問這個做什麼?當然是看病救人。」
「你要是有真本事,那就自己看,還用得找我說嗎?」小保姆趾高氣揚,明顯不相信孟晚棠。
孟晚棠皺眉,盯着小保姆看,那眼神相當犀利,仿佛能看透人的靈魂。小保姆有些心虛,但她還是瞧不起孟晚棠。
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小丫頭片子,能有啥本事。
八成就是看了兩本書,就把自己當成是大夫了。
「我看你是不想救人。」
「我怎麼就不想救人了?我要是不想救人,我能過去你們家找人嗎?」小保姆講話相當不客氣,「你是不會就讓開,別耽誤我們救人。」
孟晚棠神情冷冰冰,再也不看小保姆,也不離婚,小保姆的辯解,專心致志地給病人把脈。
林素聽到小保姆的話,也相當生氣。
小保姆此時的心情她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就贊同,就會容忍。
更何況小保姆的態度讓人心裏非常不爽,懟的人還是她的女兒。
「小芬,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瞧不起我女兒嗎?你要是瞧不起我女兒的話,那你就直接去醫院。」
林素一開口把小保姆給嚇了一跳,小保姆忘了林素。林素可是他們這條街戰鬥力最強的女同志,論吵架就沒輸過。
「您誤會了,我就是覺得她太年輕了,所以」
小保姆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孟滿堂熟練地打開油箱,從裏面拿出一個皮子做的東西,然後把它攤開。
裏面是密密麻麻的銀針。
孟晚棠取出一根銀針直接紮下去,那手法要是老中醫看到的話肯定會震驚。
這可是失傳已久的手法。
也不知道孟晚棠小小年紀為什麼會如此熟練。
小保姆根本就不懂這些。
她咋咋呼呼地上前阻攔:「你拿針幹啥呀?你這不行。你快住手!」
她後悔了。
要是蘭老師出點兒什麼事,她可以把責任都推到林素她們母女倆身上。
可現在林素她女兒拿真往蘭老師身上扎。
萬一蘭老師醒不過來,那她也逃不掉。
小保姆害怕擔責任,瞬間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跟你說,蘭老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完了。」
林素後悔了,伸手就要去拉孟晚棠。
孟晚棠扎完一根針,給了林素一個安定的眼神,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似的。
孟晚棠淡淡地掃了一眼小保姆,輕嗤:「我看你是巴不得蘭老師有個三長兩短。」
小保姆陡然被戳中心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晚棠:「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趕緊救人。如果蘭老師有個什麼意外,你今天就別想從這裏走出去。」
林素氣炸了,她正要開口,孟晚棠抓住她的手臂,緩緩地搖頭。
小保姆還以為孟滿棠心虛了,也不着急把病人送到醫院去。她就等着孟晚棠把蘭老師給治死。
蘭老師氣質好,有文化,那又怎麼樣呢?
還不是一個不下蛋的母雞。
陸先生還年輕,長得儒雅俊美。不僅本事大,還特別體貼妻子。
可就是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竟然沒有後代。
蘭老師再好也是個廢物。
既然如此,何必佔着茅坑不拉屎呢?把好位置騰出來,讓給其他人多好。
小保姆死死盯着蘭老師那張柔美的臉,明明才五十歲,頭上卻沒有一根黑色頭髮。
蘭老師的頭髮可不是這一年之內才漸漸的白的。
聽說早在二十多年前,她的頭髮就一夜之間全白了。
也不知道她得了什麼怪病。
她還跟自己的丈夫分居,就算陸先生回來,她也懶得跟陸先生說句話,看上陸先生的眼神,都充滿了恨意。
就這樣一個女人,哪裏值得陸先生對她那麼好了。
她還是死了算了。
「嘔」
蘭老師身體抽搐,孟晚棠迅速把她的頭掰過去。
一口黑色的血從嘴裏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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