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若 第172章：神座

    「子穿！你瘋的可不輕啊！」

    年輕的錦衣青年，冷笑道。樂筆趣 m.lebiqu.com

    「巡查使！！......息怒......他說的都是真的，我等都可以作證，臨棺主事父子的死，與他無關，他是，他是中了邪，才會聽的懂那些可怕的語言。巡查使！請您高抬貴手。饒他性命。」老都尉跪着，哀求道。

    玄挺，轅門凝伏在地上，不敢出聲。

    大批神座侍衛，盔明甲亮，帶着嫌棄和不屑，攥着刀劍，就等巡查使一個點頭，血洗臨棺鎮。

    無數雜役，軍卒，神行捕快，居戶，跪在草地上瑟瑟發抖，這個年輕的巡查使，比蛇五步一夥，還可怕。

    「他們來了！！天上來的人！要毀滅我們！召集軍隊！通知神座！召集大軍！通知微雲城，召集軍隊，通知十八龍族，所有人，通知他們！他們就要來了！他們會滅絕我們！！！他們來了！來了！！！」我掙扎着，粗大的鐵鏈，將我死死捆在木樁上，我動不了，皮開肉綻，兩個強壯的神座侍衛，抽打着我。

    「別，別打了！他！他瘋了，他被嚇瘋了！他胡言亂語！巡查使！放他一條生路！求求你！」玄挺哀求道。

    無數神行捕快，低聲哀求着，不敢高聲。

    「子穿！你人緣不錯啊，這麼多人願意陪着你掉腦袋。」神座巡查使冷冷道。

    「巡查使，挖了。」一個鸞台校尉低聲道。

    「怎麼樣？」神座巡查使問道。

    「沒挖開。」鸞台校尉低聲道。

    「你還活着。」神座巡查使問道。

    「是，活的好好的。」鸞台校尉低聲道。

    「我有沒有說過，挖不開就斬首。」神座巡查使冷冷問道。

    「說過，還說所有人，咔嚓。」鸞台校尉低聲道。

    「你還活着。」神座巡查使冷冷道。

    「活的好着哩。」鸞台校尉微笑道。

    「來人！......」神座巡查使怒道。

    「慢着！」鸞台校尉打斷道「不僅我們挖不開，所有人都挖不開，神龍王親自來也不行。我們在石板上發現了鎮棺符！！！擅自挖開，要倒霉。」

    「鎮棺符什麼鬼！你脖子是真鬆了！！！」神座巡查使震怒。

    「年紀不大，怎麼老愛發怒呢！這可不好，活不長的。心平氣和長壽之道。」鸞台校尉勸慰着。

    「我踏馬......」神座巡查使大怒。

    「來個本地的！告訴巡查使，什麼是鎮棺符！」鸞台校尉呵斥道。

    「我來吧，世居臨棺鎮，巡查使，校尉說的沒錯，有鎮棺符的，不能碰。」一個老者顫巍巍起身，扶着拐杖，嘆息道。

    「告訴他，為什麼。」鸞台校尉得意道。

    「不吉利呀！」老者扶杖忙道。

    「舉個例子！形象生動一些！」鸞台校尉催促道。

    「例子嘛，太多啦，說個簡單的！五十年前，臨棺城主，挖大富商一乎溜的祖墳，就是遇到了鎮棺符，結果，崴了腳。」老者扶杖嚴肅道。

    「就這？！！！」巡查使怒道「一乎溜是什麼鬼，這名字就不正經！」

    「且聽老夫慢慢道來。」老者抖個懸念搖頭晃腦道。

    「你快點，很忙噠！！」鸞台校尉不悅道。

    「好吧，第四天夜裏，臨棺城主和他的手下，二百四十三口，都死於刀下！」老者嚴肅道「臨棺城的這座地下城，可不敢挖，不是一乎溜祖墳那種小事，雖然臨棺城不見了，四周的大小衛城，鎮子頗多，又加各大商團的人遍佈全國，你要挖了這裏，傳了出去！你宗族皆滅，拿鏟子的苦力都活不成，看見的，都活不成，這就是封棺城的規矩。」老者嚴肅道。

    「那我不是完了！！我們進去過地下城！」玄挺恐懼道。

    「你沒事啊！你是被怪人帶進去的！我們講道理的，恩怨分明。小伙子別怕。」老者安慰道。

    「我，我還是不放心。」玄挺恐懼道。

    「嘖！老夫說你沒事，就沒事！你這不算壞規矩。巡查使！你再挖可就危險了哦，人家鸞台校尉好心的。萬一封棺城回來了，你死的更快些。」老者笑道。

    「巡查使，一來有鎮棺符，二來石板太厚，鑿也鑿不開，炸也炸不開，入口的鋼鐵熔鑄，鑽不開，那幫怪人把我們的路封死了！沒戲，誰來都沒戲！還是埋上吧。這種吃力不討好，還容易掉腦袋的活，沒人干。」鸞台校尉勸解道。

    「真的挖不開？」巡查使冷冷道。

    「確實挖不開。」鸞台校尉。

    「加人，加錢呢。」神座巡查使冷冷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磨，多少鬼都推不動，是真的挖不開，鎮棺符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石板忒厚哇！」鸞台校尉嚴肅道。

    「子穿殺不殺？」神座巡查使冷冷道。

    「可以殺！禍亂軍心，留着還得管飯。」鸞台校尉分析道。

    「嗯，很好。」神座巡查使嚴肅道，來回踱步，突然站定「來人，臨棺鎮所有住戶，全給我拉過去斬首，灑點血，努努力，挖開它。不出力者，斬！」

    呼啦一聲，他的侍衛們哄散，去捉臨棺住戶，登時哀嚎慘叫滿天。

    「校尉，你打個頭吧！」神座巡查使冷冷道。

    「我不歸你管！！！你瘋了！」鸞台校尉驚恐道。

    「你們可能對神座巡查使這個官職不了解，死了以後呢，也沒機會問，就留個懸念吧。」神座巡查使冷冷道「這個世上，就沒有挖不開的墳！！！！今天只是個小菜！！再來囉嗦，莫怪我手黑！」

    「巡查使！您是對的！還請放過子穿，他，他是監門府的人。」老都尉忙輕聲道。

    「監門府很狂麼？」神座巡查使冷冷道。

    「不狂，巡查使，我們都是做事的人。只想好好做事。」老都尉低聲道。

    「嗯，這是句人話！」神座巡查使環顧四周「你們都學學！！」

    「巡查使，子穿和玄挺，兩日前，都已加入監門府，引薦人是神行捕快轅門凝，仵作中行水台，水台已經死於封棺地下城。他的遺願，我親自補辦的。所以子穿已經加入監門府，請讓我們為你做事。」老都尉低聲道，謙卑如塵埃，謹慎如舔刃。

    「好吧！放了子穿。老都尉，快快清起。」神座巡查使笑道。

    老都尉緩緩站起，四周的哭喊哀嚎充斥。

    臨棺鎮的人，都被拽過去。

    血氣頓時瀰漫整個巨坑，挖掘的苦力們嚇得瑟瑟發抖。

    「砸開石板！！不出力者斬！！」神座侍衛，攥着長劍大喝。

    眾人哆嗦着，掄起鐵鎬，砸石頭，叮噹的聲音，透着顫抖。

    轅門凝和玄挺跑過來，扶住我。

    「子穿，你沒事吧！醫官快來！」玄挺喊道。

    「子穿，你放機靈點！！」轅門凝低聲道。

    不遠處，老都尉陪着神座巡查使，走向巨坑，監看。

    「老都尉，你說，子穿說的那些，是真的，還是假的。」神座巡查使，謙卑的問道，透着假。

    「都是胡話，他中了邪，被嚇得。不足為信。」老都尉急忙道。

    「你信不信呢？」年輕的巡查使冷冷道。

    「我信，巡查使，您還年輕，到了我這個年紀，上怕神，下怕鬼，中間怕權威，一陣陰風都能嚇得老夫瑟瑟發抖。我是真的信，人啊，到了這個年紀，沒有不迷信的。」老都尉笑道。

    「你罵誰是陰風！！」強壯的侍衛噌的抽出長刀，冰住了老都尉的脖子。

    「收起來，老都尉是好意。人老怕陰風，常理。」神座巡查使冷笑道，透着陰鷙。

    長刀收了起來，侍衛死死盯着老都尉。

    「監門府主，轅門喜，你了解嗎？」神座巡查使問道。

    「略有耳聞，他以前是個神行捕快，也是老鋪快了，九年之內連破十幾起大案，被上一任神龍王敕封為搜神侍郎，兼任監門府府主。已經七年了。轅門喜為人和善，做事細密且周全，是有史以來名聲最好的監門府主，上頭改了風氣，我這樣的人，才能混口飯吃。心中頗為惶恐啊。」老都尉低聲道。

    「能力不行，嘴上來湊。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神座巡查使盯着老都尉。

    「您是真不會聊天，巡查使。」老都尉笑道「鋒芒畢露，與王位擦肩而過。」

    「哈哈哈哈！是我的，終究是我的。」神座巡查使冷冷道。

    「嗯，有點道理，老夫祝你成功。」老都尉恭維道。

    「封棺城去了哪？」神座巡查使問道。

    「不是我搞得。」老都尉笑道「神力，妖法，古怪，都沒有這樣的力量，把一座挪走。此事......難辦。」

    「難辦？」神座巡查使。

    「是根本就辦不了。」老都尉急忙，湊過去低聲道「朝中有人挖坑埋你。」

    「我也是這麼想的。」神座巡查使冷冷道。

    「速去，此地不宜久留。」老都尉低聲道。

    「巡查使不能走！找回封棺城，大功蓋天，足以取龍王位！」巡查使的軍師急忙道，是個中年人。

    「巡查使！神座知道你需要一件大功，才會暗示你，你才會繞道來這裏。你做成了，他們合情合理的扶你登位，做不成，這裏可就是你的死地。你覺他們真實目的是什麼呢？」老都尉低聲道「如果有心，何必今日。」

    「來人，撤！！！此地全權交與老都尉！待監門特使到了之後，由監門府獨立掌管，隨我回神座！！」年輕的神座巡查使，匆匆走了，大批神座侍衛，扔了哭喊的臨棺居戶們，追了上去。

    「來人！放了他們！！收拾一下！！先不要挖了。等監門特使來。」老都尉急忙下令。

    大批的臨棺鎮居戶，趴在大坑邊哭喊哀嚎，三十米的大坑，鮮血四濺，下方上百個雜役苦力，麻木的站着，神行捕快和軍卒們催趕着眾人上來。收斂屍體。

    我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比起鞭子的抽打，黑暗，讓我覺得難以呼吸，我忍着劇痛，醫官小心的敷藥，紗布包裹着傷口。

    「子穿！再想辦法吧，先不要到處聲張。神龍族人，唉，該死啊！」玄挺喪氣道。

    「神座！混賬！」轅門凝怒道。

    「噓！都小點聲，神座的眼線還在，謹慎些個！先治好子穿，玄挺你們現在是正式的神行捕快了，老夫今年退休，今日就辦妥你們的事，你們可以跟着下一批新人一起學，注意保密。轅門凝，你看住他們兩個，莫衝動，萬不要辜負了中行水台的期望。」老都尉低聲道。

    「你為什麼幫我。」我虛弱的問道。

    「中行水台救過我兒子一命，我一直沒機會報答，救下你們，了卻水台的遺願，就算報恩吧。」老都尉嘆氣道。

    「可是，您的，您的兒子已經死了啊。」轅門凝急忙道。

    「是的，他死了，仵作們都不願意碰那件案子，只有中行水台，為他昭雪。」老都尉苦笑道。

    「他是去神座刺殺誰？」轅門凝問道。

    「剛才的神座巡查使。」老都尉苦笑道。

    「什麼！！」我震驚道。

    「那剛才！！」玄挺恐懼道。

    「殺人如麻。他極有可能會在三五年內取代神龍王。三都王族不少分支，豪強支持他，他是衝着我來的，才會繞道。我們都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啊。」老都尉嘆氣道。

    「他想殺你？」轅門凝後怕道。

    「他想，他改了主意，只想看着我活着受罪。」老都尉嘆息道「活在痛苦裏，比死了，更可怕。」

    「神座這麼黑暗嗎？那是我們神龍族人的都城啊！！」我憤怒道「我們就要滅絕了，天上來的敵人，他們的武器......」

    「我會安排你們儘快離開此地，去參加新捕快訓練。」老都尉低聲道。

    「我要通知神座，通知微雲城！召集軍隊。」我忙道。

    「子穿，我們聲音卑微，沒人聽的，就讓微龍王朝自求多福吧，你能做的，已經都做了。記住，今日起，你們兩個就是神行捕快了，捕快的規矩，專心辦案，不問世事！！讓那些銜冤泉壤的苦魂，重見天日，才是我們的職責。轅門凝會教你們，記住，不要再提封棺城的事，等你們學會了查案，再暗中調查，尋找自己的親人吧。天下將亂，北赤已經被隕石摧毀，鸞台也已加大徵調，如果有機會，就去參加鸞台救援，離開上微。」老都尉囑託道。

    我們三個沉默着。

    老都尉轉身離去，安排着善後事宜，哭喊聲沖天。

    「走吧！」轅門凝默默道。攙扶起我。

    玄挺忙背起藥箱，扶着醫官。

    「我想去神座，直接面見神龍王，蛇芝星守的警告，是為了我們，我必須把消息告訴所有人。」我嚴肅道。

    「不行！我們不能死在神座！我們還要找玄妙他們！！子穿別衝動！」玄挺忙道。

    「我們應該去神座，我不信神座都是巡查使這種陰毒小人！」轅門凝怒道。

    「去吧，不管做啥，都去吧，這是藥方，藥箱給你們，敷藥換藥，三天一次。去吧。」醫官嘆息道。

    「現在就出發！」我怒道。

    「不行！不能辜負了老都尉的好意！」玄挺急忙道。

    「你怕死！！！」我怒道。

    「不是這個意思！！」玄挺辯解道。

    「老都尉的兒子被巡查使害死了，他一把年紀！卻要陪着那個混賬說笑！任人宰割！！這裏的人差點一併死了！不可怕嗎！！我們就要滅亡了！玄挺！你有手！攥住你的劍！蕩滌這個骯髒的天下！！拯救神龍族人！蛇五步也必須死！！！」我怒道。

    「子穿！我信你！玄挺，一起去神座！！！」轅門凝怒道。

    「我們能一起去嗎......」四五個年輕的神行捕快，七八個軍卒，圍攏過來。

    「好！！一起去！」我掙紮起來。

    一個老軍卒，搞來了一輛輦車，我們擠上去，藏好刀劍，匆匆出發了。

    「駕！！！」老軍卒趕着速龍，輦車在封棺大道上疾馳。平坦的官道，交錯縱橫，直通遠方。

    我忍着劇痛，擠在輦車裏，一個女捕快和轅門凝擠在一起，坐在最外邊。

    玄挺捂着我的傷口，滿臉愁容，寫着不想去。

    「子穿，你說......老都尉有沒有可能騙我們，水台大哥......有沒有可能騙我們。」玄挺低聲道。

    眾人大驚，憤怒的看着他。

    「玄挺！你瘋了！」我怒道，傷口崩裂。

    「你們都聽到了！......找到封棺城，是一件天大的功勞，功名利祿......都在裏邊。」玄挺低聲道。

    「你滾下去！！」一個神行捕快怒道。

    「玄挺！你真踏馬陰暗！！！」我怒道，捂着傷口。

    「玄挺，我對你最後的好感，沒了！」轅門凝怒道。

    「你們想想！怎麼可能這麼巧！！！」玄挺急忙道「神行捕快，不是靠憤怒！找回封棺城不是靠莽撞！我不同意去神座！天下滅不滅......我不管，我只想找回弟弟妹妹！！子穿，你忘了你的承諾！」

    「你是不是踏馬的沒有心！！！」我怒道，捶向玄挺的臉，他被打的一楞，沒有躲。

    幾個捕快，軍卒，薅住他，扔下了輦車。

    玄挺翻滾着，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飛馳的輦車，再次變得沉默。

    「不行！把他抓回來！他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快快快，掉頭！」一個捕快喊道。

    「他不敢！」轅門凝不悅道。

    「他也是可憐的。」老軍卒趕着車，嘆息道。

    不知不覺，輦車又飛馳十五里，我們始終覺得不妥，掉頭往回走，去抓玄挺。

    我們再次回到臨棺鎮，鎮裏空無一人。

    「怎麼回事？」一個神捕恐懼道。

    「拿上刀劍！搜一搜！！」轅門凝安排道。

    我們攥着刀劍，藏好輦車，小心的搜查，不敢散開。

    「他們還在挖？......難道......玄挺......」老軍忙道「玄挺猜對了？......」

    「去看看，子穿！留在這裏！你有傷，小心些。」轅門凝忙道。

    「一起去吧！我撐得住。」我忙道。

    「一起吧！別分散，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一個年輕軍卒忙道。

    我們一行十幾個人，小心的出了臨棺鎮，往遠處的封棺城區域走去。

    我們不敢走大道，沿着起伏的小路，借着稀疏的樹木，隱蔽。

    遠方，巨大的大坑方向，土堆上站着不少神行捕快，正在大聲呵斥着。

    似乎呵斥那些雜役，苦力，軍卒，臨棺居戶們，加緊開挖，微弱的鐵鎬聲傳來。

    「玄挺，蒙對了！老都尉......騙了我們。」女神行捕快，低聲道。

    我們面面相覷，登時覺得，

    黑暗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