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無該的爺爺?」我問道。筆硯閣 m.biyange.com
「你閉嘴,我還沒找你算賬!你敢親我孫女!!!大膽!」老人盯着我,不悅道。
噗嗤,無該,捂着嘴笑着。
「你不殺我嗎,孫女。」蒼老的賭徒,身披戰士盔甲,急忙問道。
「你剛救了我們的命,我不好現在殺你的,緩一緩。也可以。」無該笑道。
「好好好!都好。最好是能見見你義父,當年我的確,過分了。」老戰士忙道。
「他不能見你。」無該忙道。
「為什麼。」老戰士忙問道。
「他在蛇王艦上,要撞星了,他要死在蛇王殿,死在地球上啊。」無該說着。
「他,他怎麼會去蛇王艦?難道他不知道生還率是零嗎」蒼老的賭徒戰士忙道。
「他知道啊,他非要選在那裏,我也攔不住啊。」無該說着。
「他要死了??」老賭徒問道。
「是啊,他受了重傷,蛇王艦的人,救了他一命,他說要回報他們,餘生都要服務於蛇王艦,同生共死。」無該說着。
「這個賊軍戶,想見還見不上了,都沒法當面道謝。」老賭徒抱怨道。
「你知道嗎。」無該壓低聲音,偷笑着,透着可愛。我看着她們祖孫倆,完全看不出他們是死敵的樣子。
「啊?」老賭徒戰士,忙道伸着耳朵打聽。
「他就是,看上了給她治傷的那個女醫生,死皮賴臉的不回來,追到蛇王艦,我去抓他,都不回。」蛇無該低聲,嚼着舌頭。
老戰士眼裏冒着賊光,跟無該一個路子,笑着「懂了懂了。他就是那麼個人,不是個正經東西,當年也是這樣。到處晃悠,那些長得好看的船員,一不小心就被他勾走哩。」老賭徒嚼着舌頭。
「還有這事?」無該忙問道。
「何止是有,多着吶。」老賭徒興奮道,就愛說三道四。
「背後說人不好的。」無該支棱耳朵,虛偽的客氣。
「不一樣,我年紀大,都是事實來着,他們都是小孩,能逃過我的眼嗎。一眼看透。你那個義父,你爹,你娘。」老賭徒吹噓着。
「我媽,我媽長什麼樣?」無該忙問道,很好奇。
「沒你好看,沒你壯實,臉比你瘦一點,她確實太瘦了,是個病秧子,抱着藥罐子過活的人,不過她運氣是真的好。一碗剩飯,就把我的寶貝兒子,給騙走了。唉!這都是命啊。」老賭徒抱怨着。
「真的假的?我能信你嗎?」無該問道。
「當然能啊!我騙你作甚,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我虧大了,還不讓我說說嗎。我那麼好一個兒子,讓她給糟蹋了!不過還好,有你這個孫女,我很滿意。」老賭徒笑道。
「你不會忘了,我要殺你吧,你不好說我媽壞話的。」無該盯着他。
「沒忘啊,你媽確實賺大了!她就是個苦力的女兒,撞了大運,我兒子,可是正經的星牧家族,嫡系啊,長子長孫,可不是旁支小宗,咱家是大宗門,看這艘船沒有,這都是你爹的,也是你的。另外還有三百艘戰艦,你懂吧。無該,血濃於水,我跟你太爺都商量好了,他答應了,直接傳給你,你可以殺我,報仇,我都認,這都是條件里寫清楚的,你太爺直接特赦你,授予你處決權。」老賭徒說着。
「你這小家業,如何能跟我媽做的飯比呢。比的起嗎。」無該不悅道。
「好好好,是我不好,不該說她壞話,我兒子可是真心的,愛的那叫一個深,可惜,唉你媽身染重病,可憐吶。不過現在好了,苦盡甘來,孩子,你的好日子都來了。以後不做軍戶了,做星牧。」老賭徒感慨着。
「可是,你剛才說,你爹,要殺我的呀,怎麼又要讓我做星牧呢,我不做。」無該問道,帶着嘲笑。
「那不是剛才,我不敢見你,很多話不好說,也不確定你是不是接受,現在好了,都是小事,不過你太爺,也必須殺你,你現在身份不行,不能是軍戶,知道吧,假死,假殺,然後換身份,繼承家族財產。三百艘戰艦,五十艘貨船,三艘寶船,這艘是不行了,馬上報廢。其他三艘還行。」老賭徒笑道,
「這麼多家產,為什麼,你當年還沒錢賭呢。我聽說,你要賣了我,搞點錢去翻本,是不是啊。」無該笑道。
「是啊是啊,買家,我都聯繫好了。是個大艦長,沒孩子,喜歡孩子,好生活的,你爹媽哪有錢養你,他們兩個連自己都養不活啊,還救了你義父,哪有米下鍋,當年你要去了大艦長家,那可比破落軍戶強一萬倍,你早就是大艦長了,然後再繼承咱家的家業,這都是我當初的打算,深謀遠慮。」老賭徒高傲道。
「你這老東西,說的真好聽!賣兒賣女,嗖!就成了道德模範了。哼!」無該撇着嘴道。
「對對對,我就是混蛋,這都是當年的事,唉,不隱瞞,不美化,你想知道什麼,全告訴你,也是我當年糊塗啊。」老賭徒感慨,看着自己的孫女,就喜上眉梢。
「你當時,贏了錢?」無該好奇道。
「當然了,所以才陷的深嘛,我爹當年要宰了我,不給錢,你太爺不好惹,你明白的,我老師也不借了,騙多了,他不上鈎了,你爹也不給我了,我硬搶幾次,他也學精了,錢都藏起來的,我打也沒用啊,死都不給了,我沒辦法,搞不到錢,其實按照我的運氣和技術,翻本可以的。他們都不信我,我那兒子,唉!!不說了,來氣。往事不堪回首。」老賭徒肆意張揚着。
「也對,我義父當年就該幹掉你,可惜了。」無該笑道「現在落到我的手裏,什麼感受啊。」
「感受嘛,踏實,真的無該,實至名歸,沒有遺憾了,我剛才,剛才,還怕你不理我,或者直接幹掉我,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無該,那個賊軍戶,萬般都不好,就是豪爽這一點,算是個優點吧,看到你,我看到他的影子,挺好,你比我那兒子強,他辦事磨磨唧唧,有時候,又死犟,是我疏於管教啊。」老賭徒高興道,擦着淚。
「你這是激動啦。哎呦,還哭啦,我看你也是疏於管教,你爹早該打死你,你要再說我爹壞話,我就不客氣了。」無該笑道。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他是我唯一的兒子,父子哪有隔夜仇。」老賭徒感慨着。
「你這麼多年,都在幹什麼。」蛇無該好奇道。
「嗨!別提了,老東西,呃不不,你太爺,你太爺把我關起來了,蹲班房。」老賭徒不忿道。
「那你怎麼出來了?越獄嗎?」無該笑道。
「你這話說得,我這是到期了,我也改了,合理合法的出來了,越什麼獄。」老賭徒忙解釋。
「好吧,我信你。」無該笑道。
「我一直暗中跟着你們,你打死了大艦長,無該,我當時嚇壞了,你是真的能下手,咱家族十七代,沒出過狠人了,無該!你有先祖遺風啊!是個星牧的料,我必須救你,你太爺才會同意我的條件。無該,時間,時間過得可真快,我只怕再也見不到你,沒有機會彌補。謝謝你,肯聽我囉嗦。」老賭徒感慨着。
「啊,是你啊。暗中救了我的命啊,那你今天又救了我一命,兩條命了,我替我爹,謝謝你。」無該說着。
「不客氣,無該。大艦長那事,是你太爺處理的,我處理不了,這次我能救你,是上天給我彌補錯誤的機會,我欠你們的,我死十萬次都還不起,你能和我說話,我就知足了。」老賭徒高興道,擦着老淚。
「艦長老爺,你不是,很害怕無該會幹掉你嗎?怎麼現在,這是哭的哪一出啊。」機械人湊過來問道。
「滾滾滾,我會怕?死在我孫女手裏,我願意!」老賭徒轟走機械人,笑道。
「我不殺你了。」無該說道。
「啊,那不行啊,你不原諒我。」老賭徒忙道。
「對啊,為什麼要原諒你啊。你活着才會愧疚啊。對了,你戒啦?」無該問道。
「是啊,早就戒了,對錢完全不感興趣了。無該,我告訴你個秘密,本來是你殺我前,作為遺言留給你的,早點告訴你也好。」老賭徒警覺地看着四周。下令道「耳朵屏蔽!不准偷聽!」
機械人士兵們,迅速關閉了聽覺系統。
老賭徒看着我,我忙捂着耳朵。
「神若,你不用捂住耳朵。」無該笑道。
「不行,不能讓外人聽到。」老賭徒忙道。
「我想讓他聽到。」無該笑着。
「奧!明白了!好哇,這個心思,聽吧,聽吧。」老賭徒笑着,拽開我的手。
「我不感興趣,不想聽。」我捂着耳朵,繼續前進,過腰的水,行走艱難。
「不嘛,我要你聽。」無該撒嬌道。
一股恐懼,沿着我的脊背炸開。
「讓你聽,你就聽,不聽!小崽子,那你就是不想活了!還制不了你了!」老賭徒掏出激光槍,頂着我的腦袋,我只好放下雙手,老賭徒滿意的收起激光槍。
「無該,咱們家族有寶貝,知道嗎,藏得深吶,我從你太爺的太爺嘴裏套出來得,咱們家族,有一艘,無序飛船。」老賭徒低聲道「孫女婿,你也聽聽,好知道家底。這艘飛船可是無價之寶。」
我震驚的看着這對祖孫,無序飛船!!艦隊竟然有一艘無序飛船!那麼無序星人!一定來過艦隊,我竟然沒有察覺,可怕。
我急忙問道「誰的飛船!!」
「啊?」老賭徒一愣,無該也一愣,忙又捂着嘴笑了。
「我問你,誰的飛船?」我忙道。
「這個,無序的飛船啊。」老賭徒疑惑道。
「不是,我是問,誰的飛船,哪個人的飛船,飛船的主人,明白嗎。」我忙問道。
「嗨!搞糊塗了。我家的飛船啊!我,無該,他太爺都是主人,仨主人,夠不夠,還有你,急什麼,自家人。怎麼,孫女婿,你對無序飛船,感興趣?那做嫁妝,無該的,也就是你的嘛。別慌啊,別慌,不過你要是對我孫女不好,我這一大宗族上百萬人,可是要找你算賬的!清楚吧!」老賭徒威脅道。
「不不不,老人家!無序飛船,屬於無序星人!那個無序星人船主是誰?」我忙問道。
「這事,你清楚?」老賭徒問道。
「我知道一點,無序星人的飛船,只有無序星人才能啟動。」我忙道。
「你說這話,要負責的。要有依據啊,照你這麼說,我還得,去抓個無序星人嗎!」老賭徒不悅道,他的戰士盔甲透着不忿。
「我說的是真的,無序飛船的無序飛行,需要無序星人的頭盔。沒有那個無序頭盔,誰都飛不了。」我認真道。
「我覺得你很討厭!你跟我說繞口令吶!你哪點好?我孫女看上你什麼?」蒼老的賭徒問着我。
「我真的知道無序星人的事情。」我忙道,認真的看着他。
「是嗎?」老賭徒不悅道。
「是啊。」我忙道。
「說說看!」老賭徒不悅道。蛇無該伸着頭,望着我。
「無序星人,屬於上階文明,他們參與了宇宙大戰,和多次眾神戰爭,他們效忠的神,離開以後,無序星人群龍無首,開始了混亂和內戰,後來無序星,驅逐了大部分無序星人,他們就在宇宙間到處流浪,他們不是時間生命,他們的文明,不按照時間計算,他們的飛船,可以出現在宇宙任何一個位置,任何一個時間點。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回到過去,可以穿越時間。」我認真道。
「穿越時間,你腦殼進水了吧。還是讓抽水梁子給嚇傻了,穿什麼越時間!」老賭徒不悅道「孫女,你信他嗎?」
「信啊。」蛇無該笑道,盯着我。
「沒救了,信吧,你呀跟你爹一樣,看中了,九頭牛拉不回,唉。」老賭徒搖頭嘆息着。
「你說的是真的嗎?神若。」無該高傲的,笑着問道。
「是真的。」我忙道。
「那不是可以回到幾個小時前,救回墨零。」無該興奮道。
「理論上講,是的。」我忙道。
「抓一個無序星人,難嗎?」無該問道。
「挺難的,不過如果有飛船,就會有線索。」我忙道。
「嗯,我懂了。你餓嗎。」無該問道。
「啊?不餓不餓。在橫琴三號上,吃過飯了。」我忙道。
「你不問問我嗎?」無該笑道。
「你餓嗎。」我搖着頭,無奈道。
「我餓啦,你去找點吃的!」無該指揮道。
我看着齊腰深的水,巨大的艙室「我上哪給你弄吃得去!忍着吧,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啊!」
「混賬!怎麼說話呢!不懂疼女孩子!好孫女,我這裏有。」老賭徒,忙摘下腰間的匣子,打開,裏面有很多小點心,遞到蛇無該面前,蛇無該,伸出手,捏出一個,吃着,頓時開心。
「打開聽覺系統,你們走慢點,我孫女吃東西呢,你穩一點。」老賭徒拍着機械人吩咐着,機械人打着手勢,紛紛打開了聽覺。老賭徒雙手捧着,緊跟着,侍奉着無該,格外的興奮。
「你也吃一個。」無該笑道。
「不了不了,這都是特意為你準備的。」老賭徒忙道,笑的開心。
「我餵你。」無該,捏起一個小點心。
老賭徒一愣,小心的近前,張開嘴,無該笑着輕輕放進去「別咬我呀。」
老賭徒吃着小點心,熱淚盈眶,嗚嗚哭着,邊吃邊哭。
「艦長老爺,你這又是唱哪出兒啊,怎麼又哭了呢。點心不好吃嗎?這可是最好的廚子做的,你特意吩咐的,我親自督辦的啊。你這一哭,我這差事,辦砸了?」機械人抱着高能電磁槍,不悅道。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太激動了,你辦的好,好吃,好吃。」老賭徒擦着淚,蛇無該笑着,吃着。老賭徒侍奉着,比他當年贏了多少錢都開心。無該張着嘴,老賭徒捏起小點心,小心的餵着。她們祖孫倆,都很開心。
我低着頭,前進,齊腰的水,冰冷,無序星人,這恐怕是最好的消息了。有飛船,就很容易誘捕無序星人,我忙又謹慎着,假如無序星人,就潛伏在艦隊,那麼這艘飛船,何嘗不是誘餌呢。我擔心着。
老賭徒遞過點心盒子「孫女婿,拿呀,還想讓老夫餵啊,快點地!」
我只好,拿了一個小點心,放進嘴裏。
上層社會,真踏馬奢侈。我吃着,味道也太好了,好吃!怪不得無該那麼開心,怪不得那個瘦麻杆兒修補司長喝醉了哭,說願意用命,換大艦長的一頓飯。
我做了兩百億年苦力,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點心可以這麼好吃,我忙湊過去,又拿了一個,扔進嘴裏。吃着,好,真好。
正要再搞一個,老賭徒抓着我的手,不悅道「哎!孫女婿,吃個味道就完了,怎麼拿了又拿,這是給你媳婦吃的。」老賭徒又遞過去,無該伸手拿着,吃着,滿臉都是笑。幸福的笑。
「首先,老人家,我不是你的孫女婿,其次,這個糕點確實很好吃,是我失態了,抱歉,最後,再來一個可以嗎?」我笑道。
「沒有了,我孫女還不夠吃呢,你搶什麼嘴,這艘破船上是沒有的。另外一艘寶船才有,多得很,你以後吃。今天你就到這裏吧,沒有了,沒有了。」老賭徒護着糕點匣子,忙遞給無該「孫女快吃,不讓他搶你的。」
「嗯,好。」無該笑道。
「神!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威嚴啊,神的威嚴啊,幾個小糕點,你踏馬就原形畢露啦?!!失望!神,特別失望!!氣死我啦。」女獵手叫喊着。監聽器的聲音傳來。
「別!別通話。」我忙低聲說着,生怕獵手們暴露。
「哎!這誰呀!又一個女的!你小子腳踩兩條船!!你不想活啦!!」老賭徒不悅道。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船員,普通船員,我們快走吧。這裏的水太涼了,溫度降低了不少!」我忙道,往前走。
「孫女,你要提防他,我看他不是個好東西。」老賭徒不悅道。
「嗯,我也這麼覺得。」無該點頭道,笑着看着我。
我忙低頭前進,小心的往前走。
我思索着,無序星人的事情,這是一個機會,抓住無序星人,就可以進行無序飛行,普通飛船也可以,只是危險高些,最好是無序飛船,或者促織星的飛船,就可以去往時間書院,那裏的密室,可以進行逆化改造,是值得冒險的,那是我和墨零的機會,我必須抓住。
水越來越冷,光線很明亮,大量寒冷的霧氣瀰漫在水面上,我們穿過巨大的通道,進入了下一個寬闊的艙室。
水漸漸淺了,
就在穿過第五個艙室後,我們一行人乘坐電梯到達了第三層,巨大的接待中心,豪華奢侈,機械人引着我,走向貴客房間。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可以去見蛇無該的太爺了。
熱水,
沖洗着我的恐懼,寒冷,和焦躁,我閉着眼,享受着片刻的安寧。
在血殼四號上,總是斷水,一年到頭都是冷水,分到苦力的,總是不夠用,我總是積攢着水,七八天簡單洗一次,水是最寶貴的資源,進行強制配給,下層社會,水是很貴的,均價甚至超過了肉食和酒。
這裏的水,還是熱水,真是奢侈,巨蛇族人的社會分層,已經極為嚴重了,帶來的撕裂和分化幾乎到達了極限,這就導致事故頻出,案件和混亂成倍增加,對立越來越嚴重。
這是一個,即將崩潰的社會,即將崩潰的艦隊,
巨蛇族人的時代,在星際流浪,登陸行星,或許會轉移和緩解矛盾,又或者會加劇衝突,每一個人都不耐煩,打打殺殺掛在嘴邊,並且有能力有需求迅速實踐,瘋狂是肆意的,衝突是突如其來的,卻格外迅猛,我的焦躁,也在與日俱增,我深受巨蛇族的影響,無形的影響,變得越來越焦躁,越來越肆意,對殺戮和鮮血的渴求,越來,越無法壓制。
我享受着,這短暫的安寧,
熱水沖刷着我的疲倦,殘酒,感傷和記憶,我需要保持自我,不能再肆意的表露感情了,特別是要防備蛇無該。她吻我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去吻她,對墨零的負罪感,沖刷着我,可怕的五色次神,個個都是神經病,他們瘋狂,卻自以為理智,他們極端,卻自以為公正,他們總是能給自己的邪惡,找到最完美的理由。
成禍,
他們是真神成禍的影子,眾神,已經分崩離析,七世之亂,手足相殘,也不能阻止眾神的分裂,我感到悲傷。神輦的重傷,恐怕已經沒法救了,他已經枯朽,睿智的神輦,已經不復存在,軒轅氏的衰弱,讓神界失去了平衡。神易不再相信任何人,神環被自己的善良,遮蔽了雙眼,神娥帶走了女師,但願她的神力能救活她,以前我總是為她們祈福,向着真靈殿的方向,願逝去的兄弟姐妹們,能保佑神娥和女師,最近我極為疲倦,幾次忘記,我很愧疚。神晃的死,完全是因為我,我低估了眾神的野心,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原來他們早就背棄了正義和神的法條,我應該知道,早就該知道,從他們盜出神兵的時候,我就該知道,這是不死不休的戰爭,神的戰爭,宇宙間無數上階文明,因此而崛起,因此而毀滅。
神御長城,
已經不能再保護弱者,也擋不住他們的野心,無數下階文明,不惜一切代價,拼命往上爬,他們渴望力量,毀滅宇宙的力量,他們渴望成為上階文明,而上階文明渴望為神流血,渴望殺戮和毀滅。我聽說無數文明,開始供奉我,我的邪惡,已經宣揚的到處都是,我成了毀滅之神,宇宙間最最邪惡的神。
我逃了,
只是為了阻止眾神的戰爭,只有一個神逃走了,剩下的才不敢放手廝殺,他們總要防備逃走的那個,也不會輕易用戰爭毀滅對方,把宇宙留給逃走的那個,他們必須優先追殺我,他們是精明的,宇宙已經和平了很久,很久了,大規模的宇宙戰爭,已經結束很久很久了,不安,衝擊着我,我隱隱覺得,宇宙,正在醞釀更大的混亂和戰爭,或許,這就是我恐懼的源頭。
熱水沖刷着我,
我閉着眼,蛇無該的影像出現,墨零的,那個女孩的,女獵手的,還有她的,我的錯誤,我的愚蠢,在無盡的時間裏,已經沒有了痕跡,總是揮之不去,總是無法擺脫,我忘不掉她們。兩百億年,我做了兩百億年苦力,三億年前,一個巨蛇族女人撞開了我的心。
我沖洗完,走出浴室,鬆軟的毛巾,格外舒適,我擦着,全新的太空服和內衣褲,掛在一個智能衣架上,一側的全息演示,正按照我的身高體重,全息模擬着,這是挑好的,我穿了起來,鏡子,從智能衣架上垂下來,我看着自己,有些滄桑,一副標準的中年苦力的模樣,鬍子拉碴,顧不得修整,頭髮蓬亂,雖然是剛剛洗過,但更顯滄桑,墨零說的對,我老了,我累了,我倦了。
智能衣架,伸展出小型機械裝置,開始整理我的頭髮和鬍子,速度極快,我站着不敢動,乾淨整潔,我似乎煥然一新,只是短短三分鐘。我還以為頭髮和鬍子渣,要再去洗一洗,看來是我想的複雜了,這台可心的智能設備,是聰明的,大修了頭髮,蓬亂不見了,乾淨利落的短髮,透着壓制不住的剛毅,這是標準的艦隊髮型,去掉了飄逸,只剩下幹練。
我的鬍子,
智能修剪器,只是根據自然生長的形狀,加以修飾,並沒有簡單的完全刮掉,也沒有刻意的去搞造型,沒想到更加彰顯果決和威嚴,我看着自己,我很滿意,對比過往,我苦笑着,在修補司,苦力們總是集中起來,由機械人代勞,集中理髮,那些粗手笨腳的機械人,總是酷愛光頭,把頭髮,鬍子帶着鬢角,一刀見光,省事,省錢,搞得每次千重互都要嘲笑我,鬍子一刮,回到十八,腦袋一亮,真踏馬棒。
墨零也跟着嘲笑我,還有勾三么,按照傳統,苦力小組總是對換機械人理髮,以免組內發生不必要的糾紛,每次勾三么都給九三七小組去理髮,他們的機械人,每次都來給我整個一刀見光。讓我在蒼老和青澀間,來回遊走。
我很滿意,
沒想到,這個智能衣架附帶的,功能,更勝過智能機械人,我很滿意。
時間還早,我脫了鞋子,舒服的躺在床上,我震驚了,上層社會的床,怪不得墨零在黑衣女護衛的床上,滾來滾去,我輕輕翻滾着,極度舒服,我拽過枕頭,閉着眼,困意陣陣襲來。
噹噹當,
敲門聲傳來,咔的一聲,清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背對着我,正在往水杯里倒水。她轉過身,低着頭,不敢看我,輕聲道「神若,請您喝水。」
我起身看着她,熟悉,擋不住的熟悉,陌生,可怕的陌生。
「你是誰?」我看着她。
她緩緩抬起頭,看着我。
「墨零!是你!你怎麼在這裏!!」我跳下床,衝過來,顧不得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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