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載了怪談遊戲 418 秋田犬,扶桑樹

                      神谷和結城等人從會客室里出來,拜訪這位犬竹先生並沒有收穫太多的額外信息。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積香宿里的戌時會是誰呢?」

    神谷川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但不好說,從他的視角來看,除去「人變樹」事件發生之後才接到委託趕到積香宿的結城和長友以外,其他人都不一定能完全信任。

    剛剛見到的犬竹先生,甚至對馬島當地的除靈師,這些人作為超凡者都存在嫌疑。

    另外,在接觸過卯時家以後,神谷川知曉了一點,逢魔時的成員並不一定局限於超凡者。

    起碼上會見到的家從外表上來看,和之前的歌舞伎、育種師截然不同,完全就是普通人。

    所以,積香宿里待在家裏不願意出門的「普通居民」,甚至現在跟自己一伙人行動的花井警官,本地的警員,都有可能是戌時。

    又或者,戌時可能是潛藏進積香宿附近,暗中搞事的外來者。

    「這不是完全沒有頭緒嗎?」神谷在心裏默默嘆氣。

    走到庭院裏面,正看見長友他們在和秀子婆婆談話,大概就是在隨意問一些村鎮裏近期的情況。

    談話之間,有一隻秋田犬從庭院的深處搖搖晃晃走出來。

    這狗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動作略微有些老邁笨拙。

    秀子婆婆見到它以後,當即露出驚訝和欣喜的表情來,也顧不上和長友他們講話了「呀,栗子?這不是栗子嗎?你跑這一個星期你都跑哪裏去了?」

    那隻名為栗子的秋田坐下來,尾巴微微搖晃,眼神有些呆滯。

    神谷凝着眼眸,朝着那隻秋田看去。

    只感覺那隻狗的身上,代表「香氣」的淡青色澤有些濃郁。

    不過,犬竹家裏到處都是這樣的氣息,包括犬竹先生和秀子婆婆身上也有。

    神谷有種感覺,說不上來,這些「香味」似乎能掩蓋掉其他的氣息。

    栗子的脖子上,有淺淺一小撮毛髮和其他地方的顏色不太一樣,像是剛長出來不久的。

    「栗子,先生和夫人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很開心的。現在可不能亂跑了啊,村子裏面不太平。」秀子婆婆繼續說道。

    栗子依舊沒有回應秀子婆婆,只是蹲坐着,用有些無神的眼睛注視着家裏的一群陌生人。

    從犬竹家裏走出了很遠後,神谷同結城湊在一起。

    「小子,那個犬竹家你怎麼看?」

    「說不上哪裏有問題,但感覺怪怪的。」

    「我也這麼覺得,在積香宿活動的這段時間裏,再多盯着他家一點吧。」結城點點頭。

    「嗯。」

    神谷朝着身邊的小小老頭使了個眼色。

    後者很快就會意,原地分出來一個身外身,並且讓身外身扭頭朝着犬竹家方向跑去。

    ……

    犬竹家中。

    秀子婆婆將栗子帶到了犬竹蒼介的面前。

    「先生,栗子它回來了。」老婆婆朝着家裏主人微微鞠躬。

    犬竹先生只是點點頭,看到失蹤了一個星期又重新回來的寵物,並沒有太過欣喜「秀子婆婆,去給栗子弄點吃的吧,它看起來有些餓了。」

    「好的,先生。」

    秀子婆婆微微鞠躬轉身離開。

    等到老婆婆走開,犬竹蒼介才起身,走到秋田犬栗子的身邊,抬手摸了摸它脖子上的那撮淺色毛髮。

    在那下面,是皮肉糾結在一起的一道小小傷疤。

    「栗子?」犬竹開口叫寵物的名字。

    秋田犬依舊沒有太大的反應,眼神呆滯。

    它的軀殼之下,好像塞着一個早已腐朽多時的靈魂。又或者說,這條秋田犬就像一塊還活着的爛肉。

    令人噁心。

    犬竹嗅覺素來都是極其敏銳的,能聞到常人聞不到的味道。

    「你聞起來還是充滿了腐臭味。我早該想到的,你真的還是栗子嗎?」

    秋田犬沒動,只是用空洞的眼睛盯着主人,嘴裏垂着涎水,發出非常含糊的嗚咽聲。

    犬竹蒼介的表情忽然變得厭惡起來,說着,他從几案上拿起了香刀。

    這是他切香用的小刀,柄大頭小,握持穩定,刀口鋒利。

    小小的刃口和栗子脖頸上的新長出毛的傷疤吻合。

    「栗子,我帶你去院子裏。」

    秋田犬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而這時候。

    噠噠——

    走廊上傳來拖鞋踩踏地板的腳步聲,妻子七世出現在了門口。

    自打喪子之後,七世一直都萎靡不振。

    但犬竹蒼介一直將妻子照顧的很好。

    他是愛七世的。

    現在妻子雖然偶爾還會一個人發呆,偷偷垂淚,但精神狀態終於是有所恢復了。尤其是最近這些天,她似乎是在努力振作精神。

    「我聽婆婆說,栗子回來了?」七世這樣問道。

    「嗯。」

    犬竹蒼介快速將手裏的香刀掩到了身後。

    「栗子?」七世蹲下來,看着家裏的寵物,嘗試逗弄了幾下,表情變得疑惑起來,「栗子,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在七世的印象里,栗子本來應該是一隻很活潑的狗。

    而面前這一隻,乍一看卻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就好像是長得和栗子一樣,卻又完全不同的另一隻狗。

    「或許是餓了。」犬竹這樣淡然地說道。

    「我帶它去婆婆那裏,婆婆正在給它做狗飯。」

    七世起身,招手示意栗子跟過來,後者搖搖晃晃跟上。

    朝走廊外走了兩步,七世停下來,回頭看向有些木然的蒼介,努力擠出笑容來「蒼介,等鎮子上的怪事結束,我們兩個一起去東京吧?那邊的櫻花開了。」

    「嗯,我們一起去。」

    「蒼介,鎮上的那些事情……」

    七世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喃喃了一陣,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等到在妻子帶着寵物狗離開後,犬竹蒼介的鼻翼輕輕聳動,而後看向庭院方向。

    他聞到了一股極淡極淡,但不該出現在家裏的味道。

    「那些人,盯上這裏了啊……這裏的事情,這裏的事情……」

    事情變得越發麻煩了。

    ……

    對策室那邊調派過來的除靈師,在白天的時候陸續到了幾個。

    其他人有些還未動身,有些還在趕來的路上。

    今晚,按照安排神谷和結城會輪流帶隊,分為上半夜和下半夜巡查積香宿,檢查情況。

    夜裏。

    坐落於積香宿西北方向的寺崎家。

    安齋定久今年14歲,自出生起就生活在積香宿。

    而打他記事起,這麼久以來,積香宿從未發生過什麼古怪的事情,一直都很平靜。最近頻發的怪事,實在太過於詭異。安齋住在村子東面的堂兄一家,在怪事發生以後,也變成了怪事。


    一系列的詭異事件,使得定久最近兩天一直都緊張兮兮的。

    當晚,本來就沒有睡得太深的寺崎忽然驚醒,他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也變成了樹。

    從床上坐起來,安齋定久一邊擦着額頭上的冷汗,一邊看向牆壁上的掛鍾。

    現在的時間是凌晨3點多。

    安齋想下樓喝杯水。

    他穿上拖鞋,走到走廊上,抬手開打廊燈。

    滋滋——

    天花板上的燈光有些黯淡,沒有給走廊帶來什麼明亮的感覺。

    最近走廊的燈是有些問題,可能是接觸不良了。

    老房子是這樣的。

    定久繼續朝着樓梯口走去。

    吱呀。

    老舊的木質台階隨着踩踏,某塊帶裂紋的木板發出生澀的摩擦響動。

    而在這種聲音響起來的同時,定久好像還聽見了別的什麼動靜。

    他在自家的房子裏住的太久了,熟悉這棟老房子會發出的每一種聲音。他可以確定,夾雜在木質台階響動之中的那聲輕響,是從樓下傳來的,是輕輕推門時門軸轉動發出來的聲音。

    樓下是父母的臥室。

    「爸爸,你還沒睡嗎?」定久開口問道。

    沒有人聲回應。

    但是能聽到,有細微的腳步聲,慢慢朝着樓梯口傳來。

    「媽媽?」

    定久又喊了一聲,但這次的聲音只是在夾在嗓子眼裏,變成了含糊的咕噥聲。

    那個腳步聲,不像是父母會發出來的。

    它更細微,更輕快。

    像是比自己還小的孩子蹦跳的腳步聲。

    另外,定久還聞到了一股味道。

    是香味,薰香的香味,在父母的好友犬竹先生家裏好像能聞到這種味道。

    安齋定久壯着膽子,又朝下走了幾步,他覺得自己得去父母的臥室看看情況。

    借着樓梯間裏閃爍的微弱燈光光亮,他能看清樓下各種家具陳設的輪廓,但看不清具體細節,朦朦朧朧的。

    他正想摸索着,去把樓下的燈也打開。

    這時候,一樓窗戶的窗簾忽然被風吹開。

    爸媽今晚沒有關好窗嗎?

    不應該。

    因為最近村鎮上發生的怪事,家裏一直都是門窗緊閉的。

    嘩嘩。

    窗簾隨夜風飄動。

    外面的月光照耀,照出家裏的許多影子。其中的一個似乎比別的影子更加真切。

    屋子裏那股薰香的味道,擴散開來,變得越發濃重了。

    黑暗中再一次響起了輕微的,蹦跳的腳步聲,還有什麼重物拖曳地板的聲音。

    安齋定久沒來得及打開樓下的燈。

    但是可能是適應了樓下的黑暗,他卻是能看見周圍環境的一些細節了。

    父母臥室的門是開着的,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從中走出來。

    等確認那人是誰之後,安齋定久感到身體發冷,毛孔收縮,好像全身的骨頭都僵了。

    水色弟弟。

    是犬竹水色。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他不是死了嗎,早在五個月之前,自己就和父母參加過他的葬禮!

    水色穿着下葬時候的衣服,衣服上生着苔蘚,正在朝安齋定久嘶啞咧嘴地笑着。

    「定久哥!」

    水色在「死」前,經常會到安齋家裏玩,和定久一起看棒球轉播的節目。

    他就像往常一樣親切地叫安齋定久的名字。

    可定久只感覺到一陣惡寒。

    他的大腦快不能思考了。

    為什麼,為什麼水色會在這裏?

    「安齋叔叔和安齋阿姨,都已經變成扶桑樹啦。定久哥也一起吧?」水色又說道。

    安齋定久這時候才注意到,水色的衣服上除了濕滑的苔蘚以外,好像還有一些新鮮的污漬。

    一些黏膩的液體,正順着他的衣擺朝下滴淌。

    是血,那些是血!

    只不過,水色身上薰香的味道實在太重,所以安齋才聞不到家裏那股濃重的血腥味道!

    「爸爸媽媽……為什麼要這麼做?」安齋本能朝後退了幾步。

    只有八歲,生前總是纏着他的水色,今晚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回來的恐怖惡鬼,讓人不敢直視,看一眼都會汗毛倒立。

    「對不起啊,本來定久哥也應該和叔叔阿姨一樣,在夢裏變成扶桑樹。」水色還是笑,那雙純潔的眼眸看不出半點瑕疵,「現在這樣子,你就太痛苦了一點,對不起啊,對不起。」

    他的一隻手裏抓着幾顆顏色古怪的樹種果實,另一隻手裏則拖着一根厚重的棒球棍。

    棍身上沾滿了血跡。

    水色朝着安齋定久快速逼近,動作快得不像個人類,球棍喀喀的摩擦地板。

    「不要,不要!」

    ……

    積香宿的另一邊,日下部老人的住宅。

    結城正待在這裏。

    後半夜的時候,這裏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那些嬌艷如血的彼岸花,不知道在何時數量猛然增多,已經從老人的家裏蔓延出來了。

    龍爪般的嬌嫩花朵綻開,條狀花瓣,在皎潔的月光下抖動,一朵朵開得到處都是。

    結城帶人在屋外認真檢查了一番彼岸花的情況,手裏的煙捲燃到只剩煙蒂,他正想將已經輪換休息下的神谷川叫起來。

    而後,忽然聽見房屋坍塌,摧枯拉朽的響動。

    那株原本長在老人臥室里,樹幹遍佈增生組織般噁心肉瘤的怪樹,用難以理解的速度迅速拔高生長。樹幹撐出了房頂,並且依舊在不斷向上空延伸。

    地上的彼岸花也越開越多。

    朝着周圍延伸擴散,蔓延到田地里,道路上,連成月色之下的一片鮮紅絢爛花海。

    與此同時,結城真劍佑還遠遠聽見了慘叫聲,從積香宿的某處響起來。

    「出事了。」

    對策室調度的支援人手還沒有完全趕到,積香宿這邊就出了大變化。

    結城快速掏出左輪槍。

    身着風衣,帶着口罩的裂口女從他身邊勾勒現形。

    「通知所有人!全都進入警戒!」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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