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
陳鹿思什麼都沒遇到。
很順利就來到了山腳。
而他幾位堂兄正坐在陰影處玩手機,看到他下來,勉強收起了臉上的不耐煩,迎了上來。
「怎麼那麼久?」其中一位堂兄用家鄉話抱怨了一句。
「抱歉。」
他們乾等了那麼長時間,有怨氣很正常。
畢竟他們同系宗族的祖先都已經祭拜完了。
這次陳鹿思上山,是受人所託,祭拜跟自己毫無干係的人。
陳鹿思也清楚這點,所以很誠懇地道歉了一聲。
而對方看他這樣,也不好繼續說什麼了。
畢竟幾人雖然是同輩,但陳鹿思小時候真算不上合群,所以幾人關係也算不上熟絡。
這種情況下,還真不好說什麼重話。
很快,對方就轉移了話題。
陳鹿思猶豫片刻,突然問了一句:「對了,堂兄,剛剛除了我還有人上山嗎?」
「有啊,一隊警備軍上山了,好像是預防山火的。」堂兄隨口答道。
「有沒有女孩上山?」陳鹿思繼續問道。
「你算不算?」
堂兄看向扎着馬尾的陳鹿思,反問了一句。
陳鹿思愣了愣,然後笑着搖了搖頭,習慣了。
看來真是老年版手辦出問題了啊。
幾人結伴踏上了歸程。
最終,陳鹿思並沒有跟他們說自己在山裏的經歷。
畢竟那就跟白日夢一樣。
不過仔細想想還真像白日做夢啊。
陳鹿思最後扭頭看了眼逐漸遠去的山林。
打定主意。
以後再也不來了。
如果可以的話。
同一時間。
目送陳鹿思離去後。
吊在隊伍最後的警備軍士兵收回目光,突然看向同伴,問道:「剛剛那個小伙子穿的是不是白色衣服?」
「嗯對,怎麼了?」另一位警備軍士兵失神片刻,點了點頭。
「哦。」
另一邊。
警備軍長官並沒有注意到對話,他猶豫片刻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很快便接通了。
「喂,夏小姐嗎?請問阿鉞那邊怎麼說?」長官開門見山地問道。
「阿鉞」
電話那頭的女人剛開了個頭,還沒來及說話,輕微的異響便響了起來。
接着一道男聲傳出,很陽光道:「老李啊,別怕,你們那個位置絕對沒有有源典可追溯的存在,一切妖魔鬼怪在現代武器面前都將是紙糊的。」
警備軍的長官愣了愣,似乎對阿鉞親自接電話這事感到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猶豫道:「話是這麼說,但光靠我們主要是清明節,正是大部分群眾掃墓的時候,我剛剛才遇到了一個普通人從山上下來。」
「那裏從古至今都不是什麼要地,就算有什麼,估計也都是鄉野傳說級別的,崑崙那邊拍着胸脯用頭擔保,我也覺得不會有什麼大動靜。」
電話那頭的阿鉞補充了一番,接着頓了頓:「不過我也理解你的擔心,這樣吧,晚點我過去一趟怎麼樣?」
「你過來?」警備軍的長官顯然被嚇到了,「這天策應該還有不少人才對吧?」
「最近出問題的地方比較多,清明更是集中爆發的日子,人手不是很充足。」
電話那頭的阿鉞稍微解釋了一句,但沒有多說什麼,緊接便話鋒一轉,笑道:「就這樣吧,我大概半小時後出發,估計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你們那邊,放心吧。」
警備軍長官聞言沒有再說什麼,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道了一聲謝,掛斷了電話。
然後,收起手機後。
警備軍長官長舒口氣,取下背着的包,將裏面的短突取了出來。
展開槍托,裝載彈匣,打開保險。
他整個人的氣質也跟着一變。
看起來。
似乎不僅僅是預防山火那麼簡單。
陳鹿思回到祠堂時,已經開飯了。
顯然。
陳鹿思和幾位堂兄是最晚回來的。
陳氏在本地算是一個不小的宗族,需要祭拜的祖先不少,所以每年都是分隊去的。
而另外兩隊早回來,消耗又大,已經先開席了。
而他們吃飯的地方,就在陳氏祠堂旁,那有個曬穀場。
曬穀場並不算小,橢圓形,大約有百來平方,整個曬穀場用水泥鋪成,但此刻上面卻沒有晾曬穀物,而是擺了數張圓桌。
整個陳氏男女老少正圍坐在不同的桌子邊,一邊大快朵頤,一邊互相聊起了近況。
而看到陳鹿思和幾位堂兄回來,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一邊招呼他們坐下,一邊問起了他們那麼晚回來的原因。
主要應付的基本都是陳鹿思的幾位堂兄。
陳鹿思本人其實有點社恐,雖然不至於影響正常生活,但他確實不是很擅長應對這種場面。
長輩的問候也會答,就是有些敷衍。
簡單來說就是全是客套話,沒有一點真情實意。
不過誰不是呢?
陳鹿思一邊掰一次性筷子,一邊環視一圈相談甚歡的眾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主桌的幾位老人身上。
他想了想,端起碗,正準備起身去問問他們搞出來的老年版手辦到底怎麼回事。
但還沒來得及行動,手臂就被拉住了。
「堂哥,你應該喜歡玩手遊吧?」
陳鹿思回過頭去,發現是自己一個堂妹,年齡並不大,也就十五六歲,估計是孩子那桌位置不夠才坐過來的。
「偶爾吧。」陳鹿思雖然跟對方不熟,但還是禮貌地回了一句。
「那你喜歡玩什麼,要不加個好友吧。」
堂妹沖陳鹿思很甜地笑了笑。
她對這位堂哥印象挺好的,性格好不說,還好看,臉型輪廓鮮明,五官立體,留長髮扎個馬尾,不僅沒破壞形象,反倒有種俊美感。
直接在人均歪瓜裂棗的陳氏中脫穎而出。
最重要的是,他不會說教。
所以每年,她都很願意跟這位堂哥聊聊。
「你玩什麼?」
陳鹿思沒辦法,只能坐下,應付起了堂妹,打算吃完飯去問。
堂妹很興奮,如數家珍地說起了自己玩的手遊。
陳鹿思偶爾應一句。
很快,飯就吃完了。
整個過程很熱鬧。
氣氛也不錯。
畢竟是祭祖,平常無論有什麼矛盾,這時候基本都不會說出來。
而午飯吃完,人就開始散了,大部分人該回哪回哪去。
整個清明其實也就上午聚一下。
酒足飯飽,也就宣告着一年一度的祭祖活動結束。
陳鹿思每年也是吃完飯就走。
不過這次他稍微推遲了點,主要是想要問問老人們,那山神到底有什麼名堂。
此刻,雖然大部分年輕人都該回哪回哪去了。
但幾個老人並沒有走,他們正聚在一起喝茶抽煙打屁。
陳鹿思打發走堂妹,慢慢走向了主桌。
隨着距離拉近。
幾個老人也注意到了他,熱情地喊了他一聲。
陳鹿思笑着迎上去,剛想開口喊一句叔祖。
突然。
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頭頂。
緊接着。
第二滴,第三滴
陳鹿思停下腳步,仰起頭,看向天空。
而不遠處。
其中一位老人也注意到了什麼,他伸出手,嚷嚷了起來:「落雨咯,落雨咯。」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接雨水。
接着。
他頓了頓,十分疑惑道:「這雨怎麼是黑色的?」
陳鹿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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