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馬香鋪 特殊番外 得成比目何辭死(七)

    「小伙子,你這男朋友當的不錯。」

    警察局裏,頗為眼熟的警官,用力的拍了拍公輸忌的肩膀,含笑道:

    「雖然傷人是不對的,不過以後要還是遇見這事兒,還是要這樣子勇敢出手。」

    「傷者那邊可能需要你賠償一些醫療費,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你傷了人,理解一下。」

    警官想說的估計是『畢竟那是實打實,將臉都揍變形的兩拳』。

    我思考幾瞬,總算想起來面前警官的姓氏,正要開口稱呼,就聽公輸忌開口解釋道:

    「不是男女朋友,只是路見不平。」

    曾警官『哦』了一聲,轉向了我:

    「不好意思.」

    我很坦然:

    「確實暫時還不是。」

    曾警官的『哦』聲霎時間變成了拖長音的『哦~』聲。

    公輸忌像個小媳婦一樣捂着臉,扯了扯我的衣角,我閉嘴將主場交還給公輸忌,掏出手機將今日的事情,以及戶口本發在了學校論壇之上,編輯了幾次炸裂的標題,最終敲定了一個,順手發出,抬起頭,便看到公輸忌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交談,正在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們倆目光撞上的瞬間,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琥珀色的瞳孔在輕微顫動,。

    他的第一反應似乎是別開眼,第二反應是停止別開眼這種明顯不對勁的動作,『坦然』的同我打招呼:

    「小白姑娘,好久不見。」

    我一直知道公輸忌比我大,但我不知道公輸忌原來還在讀研,而且正好是同我一個學校。

    他同並肩而走,同我分享了一些他在學校裏面的見聞,尤其是說到『被同性追求不成,反被造謠』的時候,他頗為感慨:

    「所以我聽到學校裏面有關於造謠的話題會特別關心,沒想到居然是你,我們也算是難兄難妹了。」

    我倒也沒想和對方真成什麼難兄難妹,我只是再一次問道:

    「公輸忌,你現在可以教我什麼是喜歡了嗎?」

    冥冥之中,我總有一種直覺,這種知識,就只有第一次帶給我心跳的人才能教我。

    公輸忌聽見我的話,臉上的表情卻更加一言難盡,他似乎想要同我說什麼,但卻在看向我身後的某處時,突然改口道:

    「我該回去了,再見。」

    我側身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不遠處一臉猙獰的二叔正在狂奔而來,他大吼的聲音幾乎貫穿整條街道:

    「誰?誰!欺負我家留白!」

    「公輸忌!又是你小子,怎麼什麼倒霉事兒都是你帶給留白的!我今天非把你抽筋拔骨不可!」

    我推了一把公輸忌:

    「快跑。」

    公輸忌果然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二叔這些年下來,終歸是老了,沒能追上公輸忌,就只能反身回來,將我來回看了三四遍,這才稍稍安定下心來。

    我同二叔說了一遍在學校裏面的事情,原本一臉怒容的二叔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二叔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裝的鎮定:

    「那他跑什麼,他一跑,誰不覺得他心虛?」

    我永遠不會反駁二叔的話。

    換作平時,無論二叔說什麼離譜的話,我也一定會先附和兩聲,隨後再提出自己的疑惑,可今日,我卻在想些其他東西。

    二叔察覺到我的走神,出聲詢問道:

    「怎麼了?」

    我回神,回答二叔:

    「二叔,我想要談戀愛,可以嗎?」

    這個話題顯然給二叔的震憾很大,他的表情先是由???(Д*),變為(╥﹏╥),最後再定格在了(_|||)。

    二叔沉默了好久,說:

    「可以。」

    「只要你決定好,一切都可以。」


    二叔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你想要和誰交往?最近也沒有聽你說起過誰?」

    「是不是公輸」

    我搖搖頭:

    「不是公輸忌,可我也暫時還不知道是誰,就看誰先同意我的追求吧。」

    二叔:???(Д*)

    以二叔的腦子,當然想不到我想要做什麼,但我想要做什麼,從來就沒有掩飾過。

    我揣摩着暗戀者的心意,寫就了一封沒有收件人,又沒有落款者的書信,而後又買了花,買了表白的心形蠟燭。

    我在某個夜晚點燃了它們,念出了那封我東拼西湊的信件,而後有一個膽子頗大,黝黑皮膚的大高個走進了我腳下的心形陷阱。

    耳邊是男生得意的笑,還有周邊的人在起鬨聲,人們在說:

    「這寫的不就是張學長嗎?」

    「沒想到我們學校的高嶺之花原來喜歡張學長,我就說打籃球釣妹肯定有用嘛!」

    「這麼漂亮的學妹都拜倒在張學長的短褲下了哈哈哈哈哈!」

    「噓(口哨聲),祝福學長早日上本壘!」

    曖昧不清,人畜不分的話語中,那個男生想要上前抱住我,可我朝後退了一步,將臉埋在了花後,人群們似乎以為我在害羞,可我分明心中想的是——

    原來這個人姓陳。

    以及太好了,我可以沒有那麼多的負罪感。

    從那天之後,我似乎有男朋友了,但是又好像是沒有。

    我們偶爾會在壓馬路,吃些有的沒的小吃,也去看看那池名動天下的湖水,只不過,夜燈傾軋下的影子,始終都是孤零零的兩條,片刻也沒有重合過。

    不,確切的說,是三條,二叔自從知道我談戀愛後,便一直跟着我。

    可二叔不喜歡他,見到張學長就開始皺眉,而且皺眉的頻率在一次隨意的家常飯過後,到達了巔峰。

    二叔坐在主位之上,整張臉都有些烏黑的跡象:

    「你頭上那三兩根毛怎麼是黃色的?」

    哦,張學長剛剛染了一頭黃毛。

    張學長倒也沒有在意,兩手合攏,將頭髮撥弄的更高:

    「黃毛怎麼了?黃毛是時尚,大街上多少人都染黃毛呢!等這顏色退乾淨了,我要把這玩意兒染成綠的。」

    他什麼時候把頭髮染成綠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知道二叔的臉是真的變綠了。

    二叔一直撐着沒有發火,我送走張學長之後,又反身回去,看到二叔癱倒在沙發上大喘粗氣,我給二叔端了杯水,二叔第一次賭氣沒有接。

    我們二人僵持了片刻,二叔接過了水杯,開口欲言,沒想到下一秒,眼淚便掉了下來:

    「留白嗚嗚嗚嗚嗚——」

    「你真的喜歡他嗎?」

    我完全理解二叔此時的心情,可我只是對二叔說:

    「再撐一下,我馬上就能得到答案。」

    二叔抹了眼淚,坐在沙發上可憐兮兮的抹着眼淚長吁短嘆。

    我知道那天會來臨,但沒想到那麼快就會來臨,第二天我要出門,公輸忌便在家門口的樹下堵住了我。

    公輸忌說:

    「今天張叄會帶你去和朋友們聚會,你不要去。」

    原來張學長的全名叫做張叄,還真挺隨意。

    他抿了抿唇,說道:

    「那些人有不好的打算」

    我截住了他的話,含笑說道:

    「不好的打算是什麼?和我睡覺嗎?」

    我怎麼還沒寫完,我怎麼還沒寫完(彩雲懵逼.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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