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峰,山巔。
晚風微涼,明月柔和。
秦洛手執黑棋,花影手執白棋,他們閒來無事在山巔下棋娛樂。
「你棋藝見漲啊。」
「你在讓我。」
「沒有。」
秦洛笑着搖頭。
一顆白棋在花影的指間滾動,她挑了挑眉,「你想問彩雲仙人什麼問題?」
秦洛一邊落子,一邊輕聲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蜉蝣朝生暮死,人生不過百年,所見不過須臾,活的時間越久,知道的也就越多,我想問,這世間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
「永恆不變?」
花影想了想,「你想追尋永恆?」
秦洛搖頭,笑着說道:「我只想好好活着,逍遙自在的過完一生。」
花影仔細琢磨,她很快得到答案,唯有大道永恆不變,秦洛的大道根基受損,他想要尋找大道本源修復大道根基。
「我會幫你找到大道本源的。」
秦洛本想拒絕,但他看到花影堅定的眼神,只好微笑着點頭,「謝謝。」
轉眼間,清晨,山間被雲海籠罩,清風拂來,雲海在翻騰。
秦洛和花影來到崖邊,他們眺望着遠方,一縷朝霞刺破雲海,伴隨着朝陽的升起,整片雲海都被染成金色。
「還是落霞峰的朝霞好看。」
「我也覺得。」
「我還以為你會說都好看。」
「都好看。」
花影捂着嘴。
但她眉眼間的笑意難以掩藏。
朝陽完全升起,霞光籠罩山巔,秦洛和花影朝着山腳走去,當他們來到第五座亭子的時候,白衣青年忽然抬起頭。
白衣青年先是一愣,仔細一看,他激動的站起身來,拱手作揖,「道兄!」
秦洛作揖還禮。
白衣青年神情恭敬道:「在下陳續,來自金陵陳家,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道兄兩次,真是三生有幸。」
秦洛面帶微笑,「我叫秦洛,來自龍虎觀,你找彩雲仙人,所求何事?」
陳續唉聲輕嘆,「我天資愚笨,靠着家族勉強築基成功,但很難再進一步,想來求彩雲仙人幫幫我。」
秦洛好奇道:「你修仙是為了什麼?」
「我想成為舉世矚目的劍仙。」
陳續自嘲的搖了搖頭。
秦洛打量着陳續,感覺到他文質彬彬,沒想到他的夢想是成為劍仙,他神情認真道:「你如果能把這份堅持用在練劍上,我相信你在劍道上能走很遠。」
「道兄說的是。」
陳續不由臉紅,他的確在這裏浪費了很多時間。
「你知道秋落葉嗎?」
「聽說過,他是秋風樓的樓主,但他好像是散修。」
「他是散修不假,但他所悟劍道很厲害,你可以去向他請教。」
陳續知道秦洛不簡單,他的建議肯定有道理,連忙躬身拜謝,「多謝道兄!」
秦洛笑着點了點頭。
陳續跟着秦洛他們離開彩雲峰。
「道兄,你是還俗了?」陳續看秦洛和花影樸素的打扮,挺有夫妻相。
秦洛知道陳續可能是誤會了,他笑着解釋道:「我們龍虎觀結婚生子不需要還俗。」
陳續接着問道:「道兄準備去何處?」
「我們要去青山劍宗。」
「前面就是岔路口,看來我們就要在這裏分別了,真是遺憾啊。」
如果是同路,陳續還想詢問秦洛一些修行的問題,既然不同路,他也不好意思打擾。
秦洛輕笑道:「說不定我們還能再見。」
「嗯嗯。」
陳續眼裏滿是期待。
當秦洛他們遠離彩雲峰之後,一團彩雲落在山巔,彩雲仙人看着山巔的棋盤,他捋着鬍鬚,眯眼一笑,「棋盤上居然有這麼和諧的局面,這第十九局半,妙。」
三天後。
青雲山脈深處,青山鎮。
青山鎮很熱鬧,有來自各地的小輩,他們在等待青山劍宗的考核。
秦洛和花影走到小鎮的河邊,河裏有很多打石匠,他們揮汗如雨,戴草帽中年走到近前,一臉熱情道:「兩位一看就是外地人,你們來青山鎮做什麼?」
花影沒有回答。
秦洛笑着說道:「來湊熱鬧。」
草帽中年笑着說道:「這青山裏的仙人可厲害了,御劍飛行,普通人一輩子都難得見到一回,每年來看熱鬧的人還挺多的,加上三年一次的考核,最近鎮上的客棧都住滿了,我家還有一間房空着,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價格便宜,三十文錢一天,等幾天就能看到青山的仙人。」
秦洛笑着搖頭,輕聲道:「不用,我們去青山劍宗看一眼就走。」
「青山劍宗外面有禁制,不是你們普通人能靠近的。」草帽中年提醒道。
「知道了。」
秦洛和花影依舊朝着雲霧籠罩的青山走去,草帽中年嘲笑道:「連修仙者都無法隨意進入,你們就別痴心妄想了。」
一縷清風吹散山間的雲霧,秦洛走在古老的青石台階上,花影輕聲道:「平原郡有大夏劍宗,江南郡還有玄蠶宗,你為何要來青山劍宗,是有朋友在這裏嗎?」
「我神魂消散的那段時間,意識在時間長河裏遊蕩,我看到師尊被騙到青山劍宗,他在這裏當了三年雜役弟子,吃了很多苦。」
「你是來討公道的?」
「在青山劍宗,祝青魚救過我師尊,所以想來看看她。」
「沒想到觀主也會被騙。」
花影覺得有趣。
秦洛他們穿過青山的禁制。
青山如一柄倚天長劍,就在這時,一位年輕的青山弟子御劍而來,他皺着眉頭,冷聲道:「你們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竟敢擅闖青山劍宗。」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
「司天監,花影。」
聽到司天監,青山劍宗的小輩弟子從飛劍上跌落,「兩位前輩,還請恕罪,是我有眼無珠,我這就去通知宗主。」
秦洛輕聲道:「請問祝仙子在不在?」
小輩弟子低着頭,神情恭敬道:「前輩問的應該是祝長老,她前段時間離開青山劍宗,最近都沒有回來。」
「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我們走吧。」
秦洛轉身朝青山外走去。
年輕小輩回過神來,立即將這件事報告給青山劍宗的高層。
回到青山鎮,草帽中年笑着說:「我就說你們進不去,你們還不信,在我這裏住幾天,就能看到御劍的仙人。」
「不用了,謝謝。」
「二十五文錢。」
「十五文錢。」
秦洛和花影朝着北方走去。
「在東北方向有一道極強的劍意,我想那應該就是你要找的祝仙子。」
「那就過去看看。」
秦洛和花影沿着龍涎河往上走,青山劍宗,高層震動,聽說花影來過,老宗主親自下山,卻沒能尋到兩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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