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大佑滿臉痛苦之色,自己的妻女遭受那麼多磋磨,還差點丟了性命,是他無能啊!
他痛苦不已地錘着胸口,淚水自臉龐滾落。
「月月啊,是爹沒本事,是爹沒保護好你啊!」
她把記憶中的話添油加醋說出,引得宋翠花恨意高漲,佔大佑殺意滿滿。
「占哥,七年前你為了救三叔,被人打斷了腿,足足養了半年。」
「五年前,二叔偷懶不去徭役,是你頂了去,回來差點連命都沒了。」
「三年前,那老虔婆半夜高燒,是你連夜翻了三座山才把她送到鎮子上的!」
宋翠花極為不解,「這是為什麼?」
佔大佑已經疲於回應了。
在這個家中,他從十二歲就開始下地做活,農閒去鎮上做工,賺來的錢都給了公中。不僅如此,他的老婆孩子個個勤勞能幹,反觀二房三房的孫輩們被養得跟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們一樣。
這些年來,是他錯了!
他錯的離譜啊。
「走!找他們算賬!算賬!」
占清月見兩人再無輕聲念頭,稍稍鬆了口氣,就着兩人腳步跟上。
半人高的峻石邊,占婆子看着跪在自己眼前哀求的貌美女人,嘴裏沒半點好話。
「瞧瞧,逃荒都這些日子了,看你還那麼水潤鮮活,可見沒少吃糧食。你個壞心眼兒的騷狐狸,吃那麼多幹什麼,逃荒的路上還要勾你爺們嗎?」
占清月的大嫂張氏聽着這種話,一張臉羞辱漲紅。
長那麼大,哪裏聽到過這種難聽話。
可她不敢反駁,苦苦哀求:「奶奶,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您就看在我給占家生了三個孩子的份上,饒了我吧!奶奶,你就饒了我吧!」
「我呸!」占婆子一口唾沫吐在張氏臉上,伸手又掐又罵,「讓你吃那麼多糧食,讓你犯賤,讓你犯賤!」
忽然。
「誒呦」
占清月拿着一副臭鞋底子,在占婆子臉上打了個結結實實,半張臉瞬間紅腫了起來。
張氏因此獲救。
只見她手腳並用往占清月方向跑,由於身上太痛,短短三十步的路,連連摔了三次。
「小妹,你救救我奶,奶奶她想賣了我。」
占清月低頭,看到來人髮髻凌亂,渾身髒兮兮的,露出的手臂上佈滿青紫掐痕,有三道還在滲血。
看她滿臉泥土和淚水混合在一起,占清月拿袖子貼心擦掉嫂子張氏的淚水,心下瞭然占婆子是怕賣不上價才沒敢毀了張氏的臉吧。
「是誰?是誰打老娘誒呀,鬼啊,救命啊!」
占婆子嚇得想躲,占清月三步並作兩步追上,直接拽住對方衣領,往後一丟。
她笑容陰惻惻,一步一步靠近,「奶奶,我回來找你了,高興嗎?」
占婆子心尖兒顫顫,腫了一半的臉上又哭又笑,荒唐彆扭的很。
想了半天說不出話,最後只能跪在地上磕頭。
「月,月月啊我,我不是故意殺你的啊。」
「奶奶知道你在地下過的不好,你要索命別來找我啊!」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生在了老大家!」
聽到這種話,占清月直接一腳踹翻了占老婆子。
她伸手掐住了老婆子的脖子,慢慢用力,仿佛是從地獄中回到人間的修羅。
「奶奶,不好呢,我不想放過你。」
你這種人,才最該下地獄!
等了許久都沒動靜的占老二跟占老三回來一看,看到親娘差點被侄女掐死,一前一後撲了過去。
占清月身法利落,沒有吃虧,只是可惜那老婆子還活着。
她看着占婆子的兩個親兒子前後關心,看着殺人兇手三人組對她的畏懼害怕,短短几個呼吸,她又清楚看到三人臉上的變化,看着他們露出的不滿怨恨。
這表情戲碼,可實在是太好看了。
「好啊,你個不孝東西,竟敢裝鬼騙老娘,還敢掐死我。」
「來人啊,不孝東西殺人啦,殺人啦。」
占清月看着爹娘跑的氣喘吁吁,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占婆子搶了先。
「老大,你養出來的畜生,她是要殺了你娘我啊!」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活活打死這個畜生,想看着老娘死不成?」
占婆子罵罵咧咧許久,一向好掌控的大兒子半分反應都沒,一時間有點慌,仿佛有什么正在失控。
動靜太大了,占清月看着四周慢慢聚集了許多不知情的人,臉色暗了幾分。
占清月見議論的人越來越多,內里都是指責他們大房孩子不孝順,居然氣得老太太這般跳腳。
慢慢的,占清月發現情況不對勁了。
人多,意味着輿情不可控。
占婆子心裏得意了起來,為了輿論向着自己,她坐在地上一番唱念做打,她的兩個親兒子助陣。
「啊喲,家門不幸啊,孫女居然打我這個老婆子了,沒法活了,我死了算了!」
眾人見占婆子哭的這麼慘,眼神都是不滿落在占清月身上,對着她指指點點的議論了起來。
看着老妖婆得意的眼神,占清月臉色冷的怕人,她直接毫不留情揭穿占婆子的把戲。
「爹,家裏明明還有糧食,奶奶卻要賣到娘跟大嫂,這都是二叔三叔攛掇的。」
「二叔三叔不孝,兩個大老爺們不去找糧食,天天就知道挑撥離間。爹你這個當大哥的是不是應該好好教訓教訓。」
占清月的話,讓佔大佑的腦子瞬間變得清明了。
是啊,輿情下,他不能對占婆子不孝不順,但收拾弟弟還是可以的。
所以——抬腳就踹!
「都是你們倆這混賬,一輩子好吃懶做,靠我跟你嫂子養活,天天吃飽了飯沒事幹,就知道惹禍害人。」
「娘的,老子哪裏對不起你,要你這樣禍害我全家,要你這樣害我家破人亡。」
巨怒之下,兩個繡花架子被佔大佑收拾得團團轉。
占清月笑開來,摁住要發作的占老婆子,不讓她影響佔大佑的發揮。
「老二啊,老三啊,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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