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話說的,可是讓我們有些惶恐啊。筆下樂 www.bixiale.com」於知州皮笑肉不笑,暗中打了個手勢,示意提前佈置在這裏的官兵做好準備,「下官覺得此事還有商量的餘地,謝大人以為呢?」
宗羽裳低聲說道:「大人,我覺得知州大人說得對,做生意和氣生財,做官也是。大人在綿州賑災有功,回到帝都女皇陛下肯定給大人加官進爵,於大人也會寫上一份摺子,給大人歌功頌德,若大人願意,我們還可以讓綿州百姓上萬民書」
「羽裳寶貝兒,你的意思是於大人已經可以在綿州一手遮天,欺上瞞下,想給誰歌功頌德就給誰歌功頌德?」謝錦淡淡一笑,「讓百姓上一份萬民書,對知州大人歌功頌德一番,是不是就該把於大人連升三級了?或者給宗家主歌頌一番,也可以讓宗家飛黃騰達,一躍升天?」
宗羽裳輕抿着唇,像個不解世事的孩子,無措地看着他:「大人覺得這樣不妥嗎?」
謝錦手指搖了搖:「非常不妥。」
宗家主表情陰沉:「所以謝大人這是鐵了心,必須要讓陳家一家獨大?」
「綿州糧食不止陳家一家。」余老闆站了起來,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大人把所有生意都給陳家來做,這不公平吧?」
謝錦靜默一瞬,隨即饒有興味地笑了笑:「本官什麼時候下令其他糧商不許賣米了?」
他的確沒有下令。
然而事實卻是宗家、余家、王家和其他幾家因為搶時間,從臨縣收購來的大米都比成本價高出兩成,為的就是災情之後暴漲一波糧價,趁機大賺一番,如果此番陳家把價格壓下去,或者只是維持原本該有的價格,那麼宗家、余家和王家白忙活一場不說,還會倒賠進去一些,眼睜睜看着原本該賺進腰包的銀子飛了,誰會樂意?
維持原價賣得越多,賠得越多,若是捂住不賣,陳家的大米一波一波源源不斷運來,會直接把大米生意壟斷,以後他們想要再搶過來就更難如登天。
只是這些話彼此雖心知肚明,面上卻萬萬不能直言。
「還是請大人三思。」宗家主沉沉說道,「為了陳家而讓其他幾家蒙受損失,擱誰誰都不樂意。」
余老闆道:「請大人三思。」
「還是請欽差大人好好考慮。」王老闆也站了起來,衝着謝錦微微拱手,態度看似謙恭,姿態卻是強硬,「綿州這麼多糧商可就指着糧倉維持生計呢。」
謝錦漫不經心地環顧四周,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今天晚上陣仗不小,諸位大人和家主是打算來硬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宗家主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謝大人這般,我們也是沒辦法往下談了。」
謝錦端着酒盞,調情似的給宗羽裳餵了一口酒:「宗家主有何打算?」
宗威沒說什麼,只是抬手一揮。
暗中潛伏的官兵齊刷刷持刀上前,東南西北方向各有數十人,劍光寒冽,氣勢洶洶。與此同時,屋頂上冒出了一排弓箭手,寒光森森的箭矢正對着謝錦的方向。
剎那間氣勢森然,一觸即發。
坐在廊上的楚南衣慢條斯理地擱下茶盞,語氣閒適:「曜世子應該到了吧。」
「那肯定的。」莫陵安道,「誤了正事,別說他心上人性命堪憂,就是主上那一關他也過不了。」
楚南衣緩緩點頭:「這就好。本公子辛辛苦苦忙活了這麼多天,還大老遠的給謝錦送糧食過來,若是剛到這裏就丟了性命,實在有冤都沒處訴。」
「我們倆知道曜世子什麼時候抵達,可謝錦應該不知道吧。」莫陵安轉頭看向楚南衣,眉心微擰,「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很悠然自得,看起來一點都沒有緊張擔憂的樣子?」
楚南衣環顧四周:「可能他已經摸清了宗家宅子裏的逃生之路,就算真的打起來,他也沒那麼容易死。」
「看來這是早有準備?」謝錦嘴角勾起,臉上依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謀殺朝廷命官乃是死罪,謀殺女皇陛下派來的欽差大臣更是罪上加罪。雖說天高皇帝遠,可區區一個綿州知州和幾個家族,應該無法抗衡朝廷的軍隊吧?本官真想不通你們的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麼,就算真活膩味了,也沒見過這麼上趕着找死的。」
「謝大人身在瓮中還敢如此口出狂言,下官也當真是佩服。」於知州淡笑,「就算今日欽差大人死在這裏,誰又能證明是我們殺了你?」
謝錦挑眉:「沒人能證明?」
「當然沒人能證明。」於知州冷笑,「下官一份摺子上奏天聽,就說欽差大人在綿州遭遇刺殺,或者賑災時被大水沖走,為了百姓捨身取義,實乃東陵功臣,更是綿州城十萬百姓心裏的大英雄謝大人一死,死無對證,死因還不是任由我這個知州編造?到時候給謝大人好好表功一番,女皇陛下說不定還會追封大人為忠義侯,光宗耀祖,庇蔭後世——」
「這位大人今晚喝了幾杯酒啊?滿嘴胡言夢語,不會是花生米吃得太少了吧?」
突如其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乾淨清冽,帶着微微的冷意和肅殺之氣,就像陰沉的夜晚忽然照進來的一抹朝陽,讓在場的人齊刷刷轉頭。
對於謝錦來說是朝陽,對軒轅塵來說是燦爛的太陽。
而對於在場的官員和家主們來說,卻是今晚送他們通往地獄深淵的死神。
緩步而來的青年眉眼俊雅清貴,身姿挺拔修長,一身銀白戎裝在夜晚燈火下折射出俊雅凜冽的色澤,氣度非凡卓絕,軍營里歷練出來的冷硬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身後數十位銀白戎玄色披風的將士如暗夜鬼魅,身姿如鬼魅般在宅子裏急掠,電光石火之間便解決了所有持劍的官兵,噹噹當兵器落地聲聽着讓人心驚。
屋頂上的弓箭手尚未察覺到危險,就在悄無聲息間被制住要害,無法動彈分毫。
整個園子裏寂靜無聲,宗家主的臉色從震驚到僵硬,又從僵硬到一片慘白灰敗,顯然已經料到了自己今晚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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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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