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宗主。」護法說道。
「原來如此。」姜律瞭然地點點頭。
而觀星仿佛已經料到了兩人沒一起回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誤會,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你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一個想要逐夢演藝圈但是空有一副皮囊只能走流量明星路線但只要我不給他這個機會就一輩子沒辦法翻身的倒霉蛋這樣子。」
自知不認識宗主這件事已經無法挽回了的姜律選擇了擺爛,乾脆硬氣到底:
「並且我確實沒給。」
「倒也不必這麼具體」觀星汗顏。
姜律聳聳肩:「所以他們倆是誰,為什麼帶到我的片場來?」
一旁已經做好了妝造的畫飼低聲道:「這位是護法,那位是大長老。」
「那麼請問各位來找我有何貴幹呢?」
姜律客氣但又好像不這麼客氣,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直接開始很不仗義地甩鍋:
「樓主,我樣樣都是按規定來的,人也是你幫我聯繫的,不管是什麼問題,咱可先說好,你都是要負一半責任的。」
「人是你幫他聯繫的?」護法詫異地看向觀星。
觀星震驚地看向姜律,從他的視角來看,他們的來意根本不是這個,所以他壓根沒算到姜律會來這一出,也根本想不通姜律為什麼要賣他。
姜律的變臉速度太快,以至於他根本沒反應過來:「哎不是你.」
禿頭侏儒大長老則是悄悄掃視了一圈片場中唯唯諾諾的工作人員們,下意識問道:「你們.不是自願的?」
「這個.」眾人表情微妙。
雖然參與其中很有趣,但是如果硬要說是自願的.大家都是女孩子,還是有些難以開口的。
便在這時,煉丹峰主突然道:「她通過了我為親傳弟子設置的考驗,但因為他已經有師承了,所以我只能用成為我親傳弟子的機會換取一個他想被滿足的願望。」
她的話仿佛是給了大家一個標準答案,於是大家紛紛「俺也一樣」。
大長老看向最開始說話的煉丹峰主,發現了什麼,驚訝地問道:「誒?你是不是變漂亮了?」
「嗯。」煉丹峰主羞澀一笑:「多虧了文饕這徒弟。」
「哦?」大長老來了興趣,看向姜律:「你能把人變漂亮?能不能變變我的?」
姜律:「對不起,不方便。」
大長老失望地低下頭。
正在這時,宗主終於摸索着回到了片場。
看到三兄貴還是不顧自己的嚴詞拒絕跟了過來,他心裏鬆了一口氣,但表面上有些不滿:「伱們怎麼來了?」
「我們不放心」觀星話還沒說完,便被護法打斷。
「我們聽觀星說得有趣,也想來看看,是不是啊大長老?」
大長老一愣,反應過來後點點頭:「正是如此。」
「既然你們實在想看,那也沒有辦法,我只好勉為其難地讓你們留在這裏了,畢竟我也不是什麼不通情理的人。」
宗主冷哼一聲,坐到了導演位上。
「你明明很想他們留下的吧」
「大膽!」宗主一下子坐直了起來:「誰在妄加揣測我的意圖?」
因為能被姜律挑中的都是百流宗的高層,宗主也絲毫不顧及自己長久以來在宗門內樹立的威嚴形象,憤怒地眯着眼左顧右盼。
別人眯眼或許是正在心中謀劃什麼,但是他眯眼睛,姜律只覺得他是真的看不清。
「但是很抱歉,你們三位都不能留下。」
「為什麼?」
「還用問為什麼嗎?」姜律指了指一眾女性:「難道你們在這裏不會覺得不方便嗎?你們會對大家造成很多困擾的知道嗎?」
宗主不明所以,觀星沖他耳語幾句,然後就見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什麼?!人體藝術居然是指這個?」
「你你們」他指着一眾被姜律蠱惑來的零片酬女主,一臉的痛心疾首。
見他情緒有些失控,護法攙起了他,架着他往外走,邊走邊回頭朝女主們致歉:「放心吧,我會安撫好宗主的。」
「那就拜託你了。」女主們朝着護法致以了最高敬意。
她們是知道宗主有多難搞的,如果沒有護法,百流宗早晚得散。
觀星和大長老對視一眼,也是跟了上去。
作為當事人的姜律有些放心不下,擔心出什麼事兒波及到自己,交代兩句讓大家先拍沒有自己的戲份後也離開了片場。
而這時宗主正坐在道路邊一個石椅上,看起來有些癱軟,護法正勸着他什麼,觀星和大長老站在一邊,渾似兩個木頭人。
「哎喲.這日子沒法過了!我百流宗堂堂九州第一魔宗,高層中七成的人都在拍片,傳出去我這張老臉可往哪擱啊?」
「你注意一下影響好嗎?」護法恨鐵不成鋼:「你現在這樣哪裏有一點宗主的樣子?」
「你別跟我扯什麼宗主不宗主的,我花這麼多資源培養她們,供她們吃供她們住,就是讓她們這麼回報我的?」
宗主聲嘶力竭:「我為這個家,心都要操碎了,她們怎麼這麼大了還這麼不懂事啊?」
護法死死咬着牙,若不是打不過大乘期的宗主,他現在真想一巴掌拍死對方。
觀星心直口快:「大家都是被養蠱養出來的,怎麼就成你培養的了?」
「唉,翅膀硬了,都要反我了,我看你們就是巴不得百流宗早點散,好自立門戶,稱霸一方吧?」
宗主苦澀一笑:「也是,你們離渡劫只有一步之遙,放在哪裏都能當開山立派的老祖了,自然是不願意屈居人下的,我早該知道的。」
「你這.」觀星無言,只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不遠處的姜律表情複雜,感覺眼前的景象充滿了既視感。
這百流宗宗主,怎麼感覺跟個無理取鬧的怨婦似的?
這種情況就該給他一巴掌,看他還發不發癲!
這時,宗主也發現了姜律:「好了,這下好了,練氣期都能看我笑話了。」
「雖然但是宗主你這會兒怎麼不結巴了?」姜律問道。
「好了!這下好了!練氣期都能嘲諷我了!」宗主仰天長嘯。
護法終於忍不住了:「宗主,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這一嗓子,把包括宗主在內的所有人都鎮住了。
「平日裏大家尊敬你,愛護你,你有些小性子我們都容忍你了,但你不能隨時隨地都消磨大家的耐心和對宗門的忠心,你想想你剛剛都說了些什麼話,你這不是把大家的一片赤誠丟到地上踐踏嗎?」
「我我沒有!」宗主偏過頭,一臉的不服氣。
姜律趁着這個機會,毫不忌諱地小聲問觀星,怎麼百流宗宗主會是這種德行,這種人是怎麼能修煉到大乘期的?
「這個沒辦法的。」
觀星無奈地解釋:
「宗主他是以性格缺陷入道,什麼自視甚高什麼以自我為中心什麼缺乏同理心什麼遇到大事就會緊張等等,你能想到的一切性格缺陷他都練到了大成。
也就是到大乘期後數十年來他沒有再精深此道,所以現在好了不少,如果是五十年前的他,他能把人氣死。」
「這不純純小仙男嗎?」
姜律拍手叫好:「百流宗真是神奇的宗門啊。」
兩人這邊還在交頭接耳,那邊宗主已經勉強正常了一些。
他極為不情願地叫了一聲姜律:「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觀星剛要開口提姜律解圍,宗主便是一瞪:「問你了麼?」
姜律在觀星和護法的眼神鼓勵下,只好實話實說。
聽完他的解釋,宗主掩面抽泣,悲憤地道:「我當是為了什麼,不就一個名額嗎?你要我還能不給你嗎?就為了這個你就干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姜律默默看向觀星。
你不是說規定就是規定,不能打破嗎?
觀星回以一個懵懂的眼神。
我不道啊!
「你別瞎說。」護法指責道:「即便你是宗主,老祖宗定下來的規定也不能輕易改變,姜寶做得很多,論功行賞,就該如此,況且他全憑實力,難道不比走後門來得好嗎?這才是我百流宗年輕一代的榜樣。」
啊什麼原來這樣是被鼓勵的嗎?
姜律倒吸一口涼氣,還有高手!
「而且重點不該是謀劃雲州嗎?雖然這樣的大事擅作主張有些欠妥,但是文饕和畫飼也是一片忠心,如果忽略掉目的,這樣的行為還是很值得其他人學習的。」
護法三言兩語給姜律他們的行為定了性,姜律也從傷風敗俗的宗門之恥瞬間變成了標杆楷模。
「誒等等,雲州?」宗主突然想起了什麼。
護法一愣,也是反應過來。
「我好像想到如何佔據先機了。」護法喃喃。
姜律疑惑地看向觀星。
而後者掐指一算,已經明白了護法想到了什麼,在他的計劃中,姜律會是一個非常關鍵的角色,需要知曉這個計劃的一切。
於是他沒有瞞姜律,三言兩語將剛剛會議談論的內容告知了他。
護法雖有些不滿觀星擅作主張,但也清楚需要姜律的幫助,因此並未阻攔。
很快姜律也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我也想到了!」
「啊?什麼?又只有我什麼都不知道了嗎?」大長老哭喪着臉。
沒有人理會他,所有人都掛着默契的笑。
「難道我們想到一起了?」宗主的情緒無縫切換,臉上已滿是自傲。
「以外援團掩人耳目,秘密入雲州,然後.」
姜律,宗主,護法,三人不謀而合,而後相視一笑。
「不如我們三人將各自的想法寫在手掌?」姜律提議道。
「有趣。」護法點頭。
「善。」宗主撫掌而笑。
幾人叫大長老去拿來毛筆,然後三人各自在手上寫下入雲州之後的計謀,最後三人碰拳,緩緩張開手掌。
宗主:大殺特殺。
護法:禍水東引。
姜律:就地祭祀。
「啊?」
三人異口同聲。
「宗主你瘋了?大殺特殺?你要屠城嗎?」護法懵了。
「我說笑的。」宗主尷尬地擦去手掌上的墨漬。
「你別看他,你的禍水東引又是啥?」姜律問道。
「讓我們的人暗中分佈在雲州各個中樞要害,製造輿論轉移矛盾,先讓其他宗門先暗中較勁,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護法解釋完,又問姜律:「什麼叫就地祭祀。」
「字面意思啊」
姜律撓撓頭:「不是出現了聯通幽冥陰間的裂縫嗎?我尋思着沒有裂縫祭祀大典都能聯繫到百藝老母,那有裂縫咱們祭祀不是百分百能整出些陰間玩意兒?
這不比在宗門內祭祀強?但凡出現一個能飛升的,那不是能壓着其他宗門的人打?就算沒有,整出來的好東西也肯定夠我們拿完好處還能全身而退了。」
「誒?」
「啊這.」
宗主和護法一時語塞。
不過宗主就是宗主,反應還是稍微快一點的:「哈哈,我說的大殺特殺就是這個意思,就是祭祀完以後,百流宗就能在九州橫着走,大殺特殺了。」
「你糊弄誰呢?」護法瞥了他一眼。
宗主面不改色:「觀星,算一下能不能成。」
觀星掐指一算:「一片暗淡中有一絲光亮,有門!」
聽到這個回答,宗主有些失望:「為什麼不是一片光亮中有更強烈的光亮?你的推演還得練啊。」
姜律無縫切換陣營,深以為然道:「菜就多練,菜,就多練。」
「你們適可而止吧!」護法氣得有些牙痒痒。
「那你就別杵在這兒了。」宗主對姜律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快去忙吧孩子,事成之後有你三分功勞,許你破格得到祭祀名額的機會。」
「三分?」
「剩下七分是我領導有方。」
翌日。
偽裝成外援團的主創團隊以及搬運祭祀材料準備暗中偷偷佈置祭祀儀式的觀星樓弟子傾巢而出。
為了不打草驚蛇,宗主護法大長老和觀星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雲州。
雖然這樣的陣容在九州足以橫着走,但是他們不確定,已經進入雲州的那些隱世宗門傳人有沒有攜帶什麼能感應到他們氣息的仙品法器。
須知九州困於大乘不得飛升的修士雖然不多,但絕對不止二三個,一旦暴露,雲州混亂事小,萬一有人乘機偷家事可就大了。
文饕等合體期已經足以應對幾乎一切麻煩,所以他們幾個有半步渡劫戰力的人和宗主這個大乘便先置身事外,待到關鍵時刻再出馬。
這時候姜律隨手而為的一步棋便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韓夫人,原本姜律只給她安排了為比賽造勢的任務,卻不想如今正好解決了如何安排如此多觀星樓弟子的問題。
已經對姜律上頭的她,只是被姜律噓寒問暖並許以些許小獎勵,便是徹底淪陷,將她的宗門權限全部開放給了姜律,為祭祀大典的佈置提供了絕佳的場地和時間。
而因為事關重大,時間緊迫,此次前來佈置祭祀場地的觀星樓弟子全是精英,不存在給新手練手的情況,佈置時間自然也能大大縮短,按照觀星的估計,七日內即可完成。
這對姜律來說也是意外之喜,不用再等上一個月,便能節省不少時間。
至於這七天,便還是按照最初的計劃,文化入侵雲州,為百流宗的入世做鋪墊。
天時地利人和,面面俱到,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有利的方向發展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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