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作者拖更日記 第三百四十四章 怪談:順從時間的人

    凌晨四點,虞良在四台草嬰機甲的包圍中走上樓梯。

    他有意減少了周圍草嬰機甲的數量,因為他知道在進階哨獸面前草嬰機甲還是顯得太過孱弱。

    根據冒險家所說,在樓上可能有敵對的進階哨獸存在,所以他現在是以進階哨獸作為假想敵。

    草嬰機甲上骨機槍的子彈能夠壓制住進階哨獸,但不能快速突破甲胃的防護,而且在樓梯間這種狹小的環境中多有不便。

    虞良的手上同樣有十八隻進階哨獸,不過他想要使喚進階哨獸就需要母體在場,而母體的身形太過龐大,爬樓緩慢,所以在發現敵人前暫時不放出。

    黑暗的樓梯間裏蔓延着一股微弱的腥臭味,虞良打開義眼的紅外功能,然後向着樓上看去,他隱約能看見有幾團微弱的紅光在移動,但似乎是因為進階哨獸的體溫本就不高,因而並不容易發現蹤跡。

    「嘶——」

    樓梯的縫隙之中,兩隻陰暗的眼睛看着虞良,舌尖的唾液滴下,從樓上直墜而下。

    「噠噠噠。」

    草嬰注意到敵人的方位,於是毫不猶豫地對着那個位置一段短點射,將潛在的敵人打跑。

    「果然有進階哨獸?」雖然虞良心裏已經有了準備,但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本能地覺得驚異。

    這棟樓可以模彷出他身上的怪談生物?

    那其他的怪談生物豈不是同樣可以?

    虞良默不作聲,往鍾晨的身上打了個「御」字符,還是先提高對方的防禦力再說,只要保鏢不被瞬秒,其他都好說。

    【您的防禦力提高。】

    而鍾晨也受到了這樣的提示框,她立即回頭看向虞良,知道是自己的召喚師給她上了增益狀態,當即澹澹一笑,伸手扶住虞良的肩膀:「還是你比較貼心,懂怎麼疼人。」

    虞良:「……」

    他頓時渾身不自在,趕緊抖落鍾晨的手。

    兩人四台機甲到了七樓,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和六樓實驗室相同的厚實鐵門。

    門口依舊是盛着一桶雞血一桶狗血,撒上細鹽,伴以各種驅邪之物。

    完全一樣嗎?

    虞良對眼前的佈置感覺到非常熟悉,目光頓時落在鐵門上方的攝像頭上,微微皺起眉頭。

    攝像頭是打開的狀態,裏面正冒着微弱的紅光,就像是紅眼者的童孔,隔着空間與虞良產生了對視。

    這扇鐵門是虛掩的狀態,所以虞良沒有用【滌盪】圖章將鐵鎖分解,而是直接拉開門,走進實驗室中。

    對,實驗室。

    這七樓同樣是個實驗室。

    炫彩小香爐、發光的法繩、音響模式的三清鈴,屏幕上是流動的道經,爐子裏是生煙的香。

    一切都和樓下的實驗室一般無二。

    一般無二?

    就算是同一個人佈置的場景都不會如此一致。

    虞良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細緻觀察一遍周圍的場景,找到合適的逃生路徑,為自己預留好線路。

    因而他會下意識地在新場景設置幾個記憶點,記住部分比較特別的細節,以此對不同的場景作為區分。

    香爐左側的刀斧砍痕,一致;三清鈴右側的缺角,一致。

    然而這一切絕不該如此一致。

    虞良的目光瞬間落到那塊屏幕上,上面跳動的數字提醒了他。

    08:14:12

    八點十四分。

    現在已經八點了?

    虞良迅速檢查自己義眼中的時間,確認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凌晨四點十四分。

    難道說又有四個小時的觀影時間被偷了?

    虞良驚訝,但看看頁面,他還剩205小時的觀影時間。

    時間並沒有被偷,還是205個小時。

    所以是這個實驗室的時間有問題?

    未必,可能只是屏幕上的時間改了,用來迷惑他的本心。

    虞良的心中做出判斷,抬步走向內部的實驗室。

    想要驗證這一點,只需要看看內部實驗室的情況就可以了。

    打開門,他的鼻腔立刻被一股特殊的味道攻擊,害得他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再看實驗室內的場景,和樓下的哨獸母體巢穴的樣子一般無二,只不過看起來要更加乾癟一些,看起來就像是遭受了更多的風乾。

    沒有屍體,因為屍體已經被哨獸吃完了,那些卵也是破殼而出的狀態。

    看見這一幕的虞良暗自思忖,他好像有些明白冒險家看見的那些哨獸是從何而來的了。

    女修士的實驗室在六樓,而七樓的場景是四小時後的六樓。

    四小時前,他在六樓安置了哨獸母體,孕育了一批哨獸的卵,與此同時冒險家被成年體的哨獸追趕着逃下來,這說明當時樓上的哨獸已經孵化。

    這麼看起來,的確是比樓下要快四個小時。

    也就是說,樓上是樓下的未來,並且是四小時後的未來。

    虞良檢查過整個實驗室,其中的諸多細節都和六樓的場景對得上號,就像是四小時後的六樓一般。

    沒有女修士,有哨獸母體,抽屜里的東西全都被翻過一遍,一切的一切都是樓下狀況的翻版。

    而鍾晨則是來到窗戶邊上,看着破開一個洞的窗戶,若有所思。

    「當時我看準了,踹破的是六樓的窗戶,這裏的窗戶又是誰幹的?」她撿起一塊地上的玻璃,頗有些驚訝地說道。

    再看地上,她清楚地注意到那裏有着一個腳印,與她的鞋子底紋一模一樣。

    大概是破窗進來的時候用力蹬踏地面所致。

    「應該算是你乾的。」虞良同樣注意到了那個腳印,於是說道。

    看起來的確如此,這個房間完美地復刻了六樓相同房間四小時後的情況。

    虞良看着面前的桌子,指揮草嬰機甲在上面刻了一個「十」字圖桉當成記號。

    「你從窗戶翻下去,在樓下這個房間的桌子上看看有沒有這樣的『十』字記號,再刻一個其他位置的記號試試看。」虞良委派鍾晨下樓做個簡單的小實驗,這樣就可以判斷出很多事情。

    鍾晨沿着窗戶跳下去,眼疾手快地扒住樓下的窗戶,然後翻身跳進六樓的房間裏。

    很快,她又沿着水管重新爬上來,眼睛直盯着七樓桌子上的記號,指了指上面出現的記號:「這個是我在樓下做的記號,它出現在這裏了,而你在這個桌子上做的記號並沒有出現在樓下。」

    「嗯,好。」虞良點點頭,心中有了判斷。

    這說明這裏是樓下的未來,並且是單向影響的,樓下的「現在」已經成為了定局,是無法改變的事情。

    有點頭疼。

    虞良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他開始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了。


    這種預感的來源自然就是哨獸。

    如果這個房間僅僅是樓下房間的未來,那麼哨獸只該存在於他的宇宙才對。

    多餘的哨獸不該存在。

    難道說上下兩層樓是獨立的時空,一比一的實時復刻,只不過中間有四個小時的時差?

    虞良的心裏生出一項猜測,其實他的心裏對哨獸的來歷還有另外一重猜測,只是這種猜測不太好真的說出來。

    有些忌諱。

    很簡單,他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裏死了。

    「現在」以後的幾個小時中,他死了,所以哨獸失去了宇宙的管束跑了出來,又恰巧被冒險家撞見,於是追逐起了冒險家。

    這才算是形成了一個完全的閉環。

    虞良想到這裏,心上平白多了一層陰雲,但他並沒有怎麼慌亂。

    這麼多次副本下來,時空類的怪談並不算少見了,就像是之前遇見過的寒號鳥,又或者是月亮副本中的鬼新娘許辭兮。

    這種時空類怪談其實更容易解決,只要找到其中符合邏輯的點並加以解決就行。

    怪談不合邏輯地誕生,但怪談衍生出來的時空是符合邏輯的,否則連怪談本身都無法立足。

    虞良又在這個實驗室里轉悠一圈,記下幾個關鍵的點。

    「走,上樓看看。」他衝着鍾晨說道,轉身上了樓,他要將整層樓都搜一遍,看看會不會有其他的進階哨獸隱藏其中。

    最好的結果就是虞良無法在這棟樓里找到其餘的進階哨獸,這說明進階哨獸可能只有十八隻,並且現在都在他的身上,之前冒險家看見的進階哨獸都是屬於未來時空的。

    總之兩個時空的進階哨獸不能相遇,否則就會造成外祖母悖論。

    他離開七樓,進入八樓。

    八樓已經是相同的虛掩着的鐵門,門口是一桶雞血一桶狗血,但桶內的雞血和狗血已經散發出濃重的臭味,並且吸引了一些蠅蟲。

    虞良推開門就走進去,八樓的實驗室里已經完全沒有了光亮,不知道究竟是誰關的燈,但從他之前記憶的幾個細節來看,這裏已經是六樓實驗室的翻版。

    他試着開燈,但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這裏的燈已經無法點亮了。

    大概是內部的線路出現了問題吧。

    虞良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流動的道經上,這塊大屏幕和實驗室電燈使用的似乎不是同一個電源線路,所以電燈沒用,屏幕還是有用的。

    又或者……

    這塊屏幕是不能出錯的,它必須存在於這裏,為「現在」走進來的虞良提供時間信息。

    14:32:45

    這個房間裏的時間是十四點,又過了足足六個小時的時間。

    對比六樓的房間,這個房間裏的時間是十小時後的未來。

    也就是說,十小時後的情況是實驗室電源切斷,但屏幕的電源並無問題。

    他走進內部實驗室看一眼,這裏曾經是哨獸的巢穴,但現在已經完全被清理乾淨了,除了少許未被哨獸進食完的屍骨外就是那些被破壞掉的艙室。

    哨獸母體分泌物形成的那種築巢材料已經被完全清理完畢,一些卵殼也被堆積在角落裏。

    虞良特地數了數這些卵殼的數量,一共是三十六枚。

    和他宇宙里的進階哨獸數量剛好對應,母體孵化了兩批寄生獸的卵才能得到十八隻進階哨獸,一批十八隻卵,算得剛剛正好。

    再去看小房間裏的窗戶,虞良注意到窗台前的碎玻璃都被清掃完畢,甚至窗戶上殘留的一些玻璃也都拔下來收拾好,所以現在的窗戶實際上就是一個方形的大洞。

    虞良低頭看看小桌子上的「十」字痕跡,和他猜測的一樣,這張桌子上有兩個「十」字標記,一個是他在七樓留下的,一個則是鍾晨在六樓留下的。

    而他則是對這樣的跡象若有所思,這就說明在這六個小時中,有人打掃乾淨了八樓的衛生。

    打掃衛生……

    會是誰呢?

    帶着這樣的疑問,虞良一口氣登上九樓,這裏是頂樓,同時這裏也是需要探查的最後一層樓。

    兩個血桶里的血液已經完全乾涸,散發出一種驚天的惡臭,然而更臭的東西還不是血桶里的血,而是門縫。

    準確來說,是這扇鐵門的背後有着某種臭氣熏天的東西,它已經漏過門縫流露到樓梯間裏。

    虞良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他聞到的是一股類似於屍臭的味道。

    他慢慢地推開門,看向九樓實驗室內的場景。

    房間內打掃得整整齊齊,所有東西都被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甚至比女修士原先擺放得還要爭氣得多。

    而在實驗室的中央吊掛着一具屍體,屍體的腦袋垂掛下來,臉色鐵青,眼球突出,舌頭完全吐出來,一副吊死鬼的模樣。

    「虞良!」鍾晨看着那張臉,口中不由得驚叫出聲。

    沒錯,這具屍體是虞良的。

    而「現在」的虞良看着自己未來的屍體,一時間沉默不語。

    【觸發支線怪談-順從時間的人】

    【備註:你發現了這棟大樓的秘密時空,請做一個順應時間的人。】

    這個時候觸發了支線怪談?

    不對,這個支線怪談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運行了,比如當自己在實驗室里孕育哨獸時,只不過現在它才真正地出現在提示框裏。

    就像是確認自己的獵物真的走進了陷阱之中。

    順從時間的人……

    順從時間的人?

    什麼意思?

    需要他順從這段時間的變化嗎?

    虞良的目光落在那塊流動着道經的屏幕之上。

    22:40:12

    九樓的實驗室是八樓的八小時之後,也就是六樓的十八小時之後。

    是「現在」的十八小時後。

    十八小時後,他吊死在了這個實驗室里。

    要做一個順從時間的人,所以需要吊死在這裏嗎?

    虞良皺起眉頭,感覺到了時間的緊迫。

    他可能只有十八個小時的壽命了。

    支線怪談,沒有任何其他的怪談生物出現。

    沒有敵人,沒有目標,沒有對手。

    然而他就這麼死在了這裏,死在了十八個小時後。

    孱弱得就像是一個新手,和當時遭遇鱷魚的他並無二致。

    時間閉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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