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回首,牧青瑤看到了一名十來歲的黑衣少年,眉目清秀,嘴角掛笑。
儘管年輕了好幾歲,牧青瑤還是一眼認出少年的身份,快步上前,將雲缺擁在懷裏。
「夫君」
「瑤兒」
夫妻再次相逢,如隔三秋,有說不完的貼心話,可現在不是時候。
大敵當前,兒女情長放在後面。
看到城頭多出的少年人,白厭,閆羅,李玄駒,上官鴻途等人紛紛躍上城頭。
一群人圍着雲缺,大眼瞪小眼的莫名其妙。
「這是誰家小孩兒,陛下也敢抱,不怕定個刺王殺駕的罪名?」李玄駒撇嘴道。
「我抱自家媳婦,管你啥事!」雲缺傲氣道。
「嘿你個小兔崽子!你當你是平天王吶,還自家媳婦你是雲缺!」李玄駒大驚,一臉不可置信:「怎麼出去一趟這麼年輕了!莫非修煉了返老還童之法!」
「明顯中了法術,尚未解除。」閆羅笑道:「王爺平安歸來,我大晉有救了!」
「我覺得不像呢,說!你是不是邵武國派來的奸細!」司徒盼晴瞪着大眼睛質問。
「東街的烤鴨來兩份,我一份你一份,這是十個銅錢。」
雲缺說着遞出銅錢,司徒盼晴接過錢高高興興的衝下城頭。
花不謝面無表情的確認道:
「烤鴨十五個銅錢一隻,買兩隻三十個銅錢,里外里你省了五個銅錢,我能斷定這傢伙就是雲缺,世上佔便宜的人有很多,連傻子的便宜都占,天下僅此一人。」
「花大人這話說的我可不愛聽了,什麼叫占傻子便宜?盼晴師姐一點都不傻!」雲缺道。
陳洲驊大喜道:「絕對是王爺沒錯!就這臉皮,咱們這群人加起來都望塵莫及啊!」
幽人一把抓住雲缺的肩膀,沙啞道:「正牌的!小土豆!」
其他人沒見過雲缺十來歲的模樣,幽人是見過的,幽人與雲缺最初相遇的時候,雲缺正好十來歲,就是如今的模樣。
「嘿嘿,當然是我了,本王如此風流倜儻,誰敢假冒!」雲缺抱着肩膀笑道。
周史伯眼圈發紅,道:「王爺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故人重逢,免不得熱鬧一番。
大家七嘴八舌詢問起雲缺遠行的經歷,盼晴師姐跑到一半發現自己被坑,轉回城牆上扯着雲缺不鬆手,開始翻銀子。
簡短說了些經過後,雲缺詢問起大晉現狀,尤其黑鐵城的消息。
得知朱邪部匯合其他幾處強大的部落,糾集百萬大軍已經圍住黑鐵城一月之久,切斷了阜南王的所有退路。
「邵武國出兵,朱邪部配合,看來血蠻那邊事先與邵武國結盟了,不知邵武國給了他們什麼好處。」雲缺皺眉道。
「是啊,若是沒有朱邪部的大軍,我們大晉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前後夾擊,勝算渺茫。」閆羅嘆氣道。
「邵武國的武神炮太過可怕,佔據絕對優勢,這段時間大晉的精銳消耗極快,實在孤木難支啊。」周史伯道。
「邵武國那邊是誰帶隊。」雲缺問道。
「涼北川!」李玄駒咬牙切齒道:「那孫子不知在哪弄到了一種異寶,只要動用即可在地面鋪滿冰層,騎兵上去就會摔倒,鐵浮屠也成了活靶子!」
閆羅神色凝重的道:「涼北川還帶着兩名四品高手,一個是道門,一個是武者,那兩人精通配合,大師姐差點吃了大虧,若非兩位大唐將軍出手相救,大師姐肯定活不成。」
雲缺這才發現幽人的脖子上有幾道猙獰的疤痕,重傷後留下的痕跡。
「果然又是涼北川。」
雲缺冷笑一聲道:「另外兩個四品,應該是九夷人里的高手,三名四品就想滅我大晉,他們痴心妄想!」
周史伯道:
「王爺萬萬謹慎,三位四品若聯手,我們大晉確實擋不住,阜南王不在,我們天祈城除了兩位大唐來的將軍之外,沒有四品強者存在,幽人也僅僅能爆發出四品戰力,無法長時間保持。」
閆羅道:「兩位大唐將軍的任務是鎮守皇宮,人家畢竟是外人,我們不能過多調派,我看這次天祈城怕是保不住了,不如先行退走,暫避鋒芒,等解決黑鐵城的危機與阜南王兵合一處,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雖然閆羅的建議實在沒什麼骨氣,但大家都知道是最好的辦法。
硬要再戰,只能耗空大晉的最後兵力。
「誰說我們大晉除了阜南王之外沒四品!」雲缺道。
別人沒聽明白了,牧青瑤展顏笑道:「恭賀夫君,破軍大成。」
「還是娘子懂我。」雲缺嘿嘿笑道。
閆羅周史伯等人紛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走的時候六品宗師,不到一年時間,四品破軍!
這是什麼修煉速度!
愣怔了片刻,眾人歡呼起來,高興不已。
只要雲缺到了破軍,那麼面對四品境界的敵人,別說三個,十個也不算事兒了。
這群人都是了解雲缺的,都知道雲缺的戰力同階無敵!
城門附近都是傷兵,唉聲嘆氣比比皆是,城頭傳來的笑聲顯得格外刺耳。
負責鎮守城門的梅錢抱着膀子鄙夷道:
「笑?都什麼時候還笑,早知道來天祈也得看大門,還不如留在我的百玉城看大門呢,兵臨城下還笑得出來,一群沒腦子的傢伙,老子倒要看看誰這麼心大,讓我也笑笑」
梅錢晃着膀子走上城牆,剛一露頭,一眼看到了黑衣少年,於是他使出了王八功,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梅錢和雲缺一起長大的,能不認得雲缺十來歲的模樣麼,看到是雲缺回來了,他直接開溜。
城門也不管了,先去領俸祿,免得雲缺回來對不上賬,要他賠錢,先把便宜都占絕了再說。
遠處,街頭。
白起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眼城頭,這位兵道殿先生洒然一笑。
「禍害回來了,倒霉的該是邵武國了。」
低語一句,白起仰頭望向夜空,目光炯炯。
雲雁盤旋在天祈城上空。
程藥金正無精打采的駕馭雲雁,忽然聽到旁邊一路上從未開口的高大將軍說話了。
「看什麼看!」
寒刀這句話,冷森森,把程藥金嚇一跳。
程藥金知道這位不好惹,心說我是斜眼啊,真沒看你!
此時城裏的白起低語道。
「賞鳥。」
程藥金剛要解釋,又聽寒刀冷聲道。
「再看挖你眼珠子!」
程藥金一哆嗦,我真是斜眼啊!
城裏的白起微笑道:
「大可試試。」
程藥金沒等解釋呢,寒刀已經一步躍出雲雁,於此同時,白起沖天而起!
雷電轟鳴,突然炸起在天祈城上空,驚雷陣陣,卻沒有半點烏雲。
雲缺奇怪的抬頭看了眼,以他現在的眼力,足以看清在半空中拳腳相搏的寒刀與白起。
「他們倆怎麼打起來了?」
一位是大秦軍神,一位是大秦鎮殿將軍,不是自己人麼?
「打雷了!要下雨!」司徒盼晴驚呼道。
周史伯凝重道:「有人在打鬥,如此力量絕非等閒!」
閆羅驚訝道:「這不是四品該有的力量,莫非是三品強者!」
「沒事兒,大秦的高手在切磋,走了,咱們喝酒去!我都餓了,吃飽了,明天去宰涼北川!」
雲缺招呼眾人去了酒樓,大吃一頓。
至於半空中打鬥的兩位三品歸真,雲缺可不在乎。
寒刀是自己帶來的強力幫手,白起是學宮先生,反正都是大秦的人,想必兩人在大秦就不對付,打就打唄,武夫都這樣,不鬥手癢。
果不其然,吃到一半,寒刀闊步而入,自己要了一桌,埋頭大吃。
這位一到,閆羅等人都不敢動筷了。
三品強者,在大晉除了學宮之外,真沒見過!
「寒將軍勝負如何?」雲缺笑呵呵的問道。
「平手。」寒刀繼續大吃。
「你跟白起有恩怨啊,沒聽我皇舅說過呢。」雲缺道。
「沒恩怨,看他不爽而已。」寒刀道。
「也是,人家得勝歸來大家都高呼軍神,寒將軍整天守着皇宮,成了門神,要是我,我也不爽。」雲缺道。
旁邊的閆羅李玄駒等人聽得汗毛都炸起來了。
人家是三品強者,有你這麼調侃的麼,罵人不揭短,你這是專挑人家痛處提啊,難道人家還聽不出來麼。
寒刀還真就沒聽出來,冷哼道:
「可不是麼,憑什麼他叫軍神,我叫門神?讓我帶兵一樣可以戰無不勝!」
「我也這麼覺得,寒將軍武勇無雙,定是軍中戰神。」雲缺贊了句,心說你還真就適合當門神,我在揶揄你呢沒聽出來啊。
「駙馬有眼力!來,喝幾杯!」寒刀挺高興,覺得找到了知音。
雲缺不高興了。
我就閒的,跟你搭什麼茬啊,非得喊我駙馬!
駙馬兩個一出,酒宴上的眾人變得表情古怪起來。
「哎呀不勝酒力,我有點醉了,先走一步。」李玄駒第一個開溜。
接着眾人紛紛告辭,魚貫而走,出包間的時候都給雲缺投出去自求多福的眼神。
「那個,寒將軍自己先吃啊,我去外面轉轉。」
雲缺說着拉走了牧青瑤。
街上,兩人並肩而行。
「大秦駙馬,夫君在大秦的官職好生別致。」
「身不由己呀,娘子肯定不會吃醋對不對。」
「瑤兒不吃醋,夫君是燕皇,一國之君,偌大的後宮豈能只住我一人。」
「娘子開明!」
「我只想知道,替夫君送信的那位姑娘,到底是誰。」
「那個我說那個姑娘就是我,你信不?」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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