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缺以蠻橫到不講道理的手段,要來了阜南王的王位。
偏偏牧晨給得相當痛快。
兩人的一唱一和,即便連王妃都看出來其中有貓膩。
雲缺順理成章接替了阜南王的名頭。
隨後要過阜南王的蟒袍,披在身上,昂首環視,道:
「從今天開始,本王執掌黑鐵城,明日大排筵宴,先讓黑鐵城的百姓連吃三天,王府請客!」
兩名將軍不知如何回答,杵在原地發愣。
王府一大家子全看着雲缺發呆。
雲缺笑呵呵的道:
「國師也來吃啊,免費的,三天不夠的話,本王請你吃一年。」
凌妙清此刻臉色清冷,滿眼殺意,恨恨的盯着雲缺,寒聲道:
「當着我的面偷梁換柱,雲缺,你有種!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雲缺洒然一笑,傲然道:「既然國師非殺不可,現在我是阜南王了,國師動手吧!」
「好!」凌妙清冷喝一聲,面前的水紋長劍靈氣大起。
「等等!」
雲缺急忙叫停,道:「忽然想起一件事,當時在妖山的時候,國師可承諾過,你欠我一條命,你說下次想殺我的時候,我可以用這條命來抵債,國師親口說的話不能不算啊,說話不算,以後會心境不穩,道心崩塌,一命嗚呼。」
凌妙清現在就覺得心境已經不穩了,哪還用得着以後。
妖山的屈辱,險些成為她新的心魔,如今雲缺舊事重提,凌妙清恨得銀牙緊咬。
儘管氣得不輕,凌妙清卻無可奈何。
當時她的確說過這話。
其實是氣話,當時雲缺厚着臉皮要好處,拿救過她一次當功勞,凌妙清為了敷衍才說的這番話。
本以為曾經的承諾,不可能實現。
畢竟欠你一條命,和下次要殺你的時候抵債,這兩個條件其實本來就衝突,相當於互相抵消掉了。
凌妙清根本沒想過給雲缺什麼好處。
結果今天雲缺當着她的面,表演了一場新王即位,凌妙清這一劍,也就下不去手了。
皇帝說得清清楚楚,要阜南王的人頭。
殷子受可沒說要牧晨的人頭。
現在雲缺成了阜南王,凌妙清又欠了一條命,她註定無功而返。
一襲道袍的國師,此時周身氣息涌動,屋內狂風呼嘯。
凌妙清此時散發的威壓,比之前還要可怕,牧晨一度認為國師要暴怒出手。
隨着狂風漸漸消散,凌妙清的冷語聲響起:
「他山之石可攻玉,雲缺,你做得很好,我們兩清!」
雲缺立刻拱手笑道:
「是國師大度!國師這次並非無功而返,你已經斬了阜南王一條命,畢竟欠的命,也是命,對皇帝的承諾至此完成,國師今後必定心境圓滿,早日飛升,位列仙班!」
凌妙清一聲冷哼,轉身就走,一步踏出,人已經消失不見。
牧晨終於長吁一口氣。
一場生死危機,化險為夷!
王妃只覺得渾身無力,被嚇得不輕。
其他人紛紛放鬆下來,這次國師出現,太過突然,沒人有準備。
幸好有雲缺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對於雲缺,在座的眾人都很感激,不吭聲的牧忍也認可了雲缺,知道雲缺今天幫了大忙。
然而等眾人環顧四周,卻不見雲缺的影子!
牧青瑤焦急道:
「雲缺呢?怎麼不見了!」
阜南王望向門外,沉聲道:「他被國師掠走。」
王妃大驚,道:「那孩子會不會有危險?」
阜南王轉身落座,道:
「他能有什麼危險,有危險的話,剛才早沒命了,吃飯。」
阜南王一家開始了家宴,雲缺則出現在一片荒涼的草原。
對面,是凌妙清冷冽如冰的身影。
雲缺知道剛才凌妙清動用傳送法門,將自己抓出王府,但他猜不透凌妙清單獨見自己有什麼目的。
見國師一身殺意,雲缺之前的王爺派頭立刻煙消雲散,連忙解釋道:
「國師勿怪,我也是為國師着想,你想啊,阜南王功勳赫赫,為了阻擋草原蠻人,這些年始終堅守黑鐵城,有阜南王在,大晉邊境的百姓才能活得像個人,否則整天活得提心弔膽,說不定哪天蠻人來襲,命都沒了。」
「如此忠臣,若是不問青紅皂白的殺掉,天理難容,到時候國師的確沒有食言,完成了對皇帝的承諾,卻失信於民,給邊境百姓製造了巨大隱患,阜南王一死,之後被蠻人殺掉的每一個大晉百姓,都會對國師生出一份怨恨,久而久之,這些怨恨肯定會積累成新的心魔,反噬國師。」
「我今天的所作所為,說小了,是替國師解圍,說大了,是為天下蒼生謀福祉,殷子受什麼德行,國師肯定一清二楚,為了這種昏君而枉殺阜南王,國師今後一定會後悔,到時候別說進階無望,心境也容易破裂坍塌。」
「小侯與國師相識已久,仰慕國師之為人,敬佩國師之修為,今次能為國師出力,實屬心甘情願,不求回報,只為博國師一笑。」
雲缺說了一大套,偷眼瞄了下凌妙清,還是面沉似水。
雲缺豁出去了,道:「明說罷!你想怎樣!」
凌妙清冷語道:
「我怎麼走到哪,都能遇到你這個禍害。」
雲缺想了想,道:「可能我們有緣吧。」
「鬼才跟你有緣!」
凌妙清怒道:「你廢話這麼多,平日裏肯定喜歡四處張揚,一旦妖山之事被外人得知,我清譽不保,穩妥起見,割了你的舌頭,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
雲缺大驚,道:「別衝動!我其實不喜歡說話,更喜歡寫點東西,比如遊記啊,啊,我寫得可精彩了,比說得都精彩!」
凌妙清冷聲道:「那便切了你的雙手!」
雲缺道:「其實我用腳和嘴巴都能寫字。」
凌妙清道:「挑斷腳筋,掰掉牙齒!」
雲缺惱怒道:「那我成什麼了!沒手沒腳沒牙沒舌頭,人棍嗎!」
凌妙清冷聲道:「不想成為人棍也行,你以神魂起誓,這輩子不會透漏妖山之事。」
雲缺立刻正色道:「我雲缺以神魂起誓,此生絕對不會提及與國師在妖山之事,若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轟隆隆
好巧不巧的,遠處烏雲里傳來一陣雷鳴。
凌妙清還算滿意,眼中的冷意消了幾分。
雲缺見狀只想開溜,拱手道:「發完誓了,小侯告辭,國師再會!」
說完雲缺轉身就跑,只是腳下抬不起來,黏在地上一般。
「讓你走了麼。」
凌妙清可沒有放過雲缺的意思,冷聲問道:「你如何殺掉的紅蓮教主。」
雲缺無奈的轉回身,隨口胡謅道:
「當時情況危急,我與那教主大戰一場,她用出雙龍戲珠的絕殺,我用出猴子偷桃的絕技,最後勉強獲勝。」
凌妙清的眼皮在狂跳,怒道:「紅蓮教主是女人,你偷的什麼桃!」
「呃」雲缺撓了撓頭,道:「可能是蟠桃吧。」
凌妙清現在無比抓狂,很想把周圍地面的所有荒草全給拔出來,再一根根全部撕碎。
蟠桃?
「我看你像蟠桃!」凌妙清怒聲道。
「用的妖力,國師也知道,我們妖武者都能動用妖力。」雲缺說了實話。
「把你身上的妖,放出來。」凌妙清冷聲道。
「這個抱歉啊國師,放出來容易回不去,太危險,我不敢冒險。」雲缺拒絕道。
「不放也行,我自己看!」凌妙清突然伸手抓住雲缺的額頭。
雲缺無法反抗,一股恐怖的靈力將他束縛在原地。
道門三品大修士,不出手則以,出手便如同山崩地裂!
雲缺的身體雖然無法動彈,但雙眼瞬間轉為血瞳,同時在頭頂浮現出一片殷紅血色。
在血色中,凝聚出一頭血狸形態的虛影,兩顆豎瞳居高臨下,死死盯住凌妙清。
望着龐然大物般的妖魂,凌妙清不驚反喜,眼中晃動着一種奇怪的神采,低語道:
「居然是冥血幽狸!」
凌妙清鬆開手,雲缺重新恢復了行動能力,頭頂的血色隨之沒入本體。
雲缺微微皺着眉。
凌妙清突然動手不意外,反正國師對自己從來沒有好臉色。
讓雲缺覺得詫異的,是國師道出的冥血幽狸四個字。
原本雲缺以為楚紅蓮說的北域血狸,就是妖魂所屬的種類,如今看來,又被詳細劃分成了冥血幽狸。
雲缺連血狸都是第一次聽聞,對冥血幽狸更毫無了解。
凌妙清微眯雙眼,道:
「你想不想,剔除掉身上的妖魂。」
雲缺為之一怔。
「沒想過,既然成為妖武者,註定一生與妖刀為伴。」雲缺傲氣道。
「你身上的妖魂聽不到我們的聲音,我用靈識之力暫時將其封印,無需顧慮,你說實話就好。」凌妙清道。
「真的?」雲缺道。
「這種事騙你作甚。」凌妙清道。
「就算我想剔除妖魂也做不到啊,妖武者與妖魂同命相連,妖魂若死,妖武者也會身亡。」雲缺無奈的攤手道。
「不一定,只要將妖魂完全煉化,製成一件本命法寶,以本體氣機蘊養,你當可安然無恙。」凌妙清道。
「我有妖刀。」雲缺道。
「你難道不想,擁有一件將妖魂與妖骨完美融合在一起,既威力絕倫,又聽從你調遣控制的妖刀麼。」凌妙清的聲音中充滿了蠱惑之意。
「聽起來好像不錯,我這人不喜歡麻煩,現在這樣挺好。」雲缺道。
「愚蠢!空有寶物在身,卻不利用,你算什麼修行者。」凌妙清道。
「有時候傻點也挺好,我拿妖魂當朋友,至少它不會騙我。」雲缺反駁道。
「她不騙你?呵呵呵呵。」
凌妙清輕笑起來,道:「聽說你能死而復生,完全是妖魂之力,那妖魂可曾對你說過,它的天賦之力,能讓你復生幾次。」
「一次唄,血狸一族的天賦,與生俱來,只能復生一次。」
雲缺說出這個消息,是想讓國師少打自己的主意。
「哼,我可以告訴你真相,冥血幽狸一脈乃是上古異種,你身上的這頭是三階妖王,有七尾,二階化羽為八尾,一階妖皇是九尾,冥血幽狸每進一階,多一尾,一條尾一條命,七尾妖王共有七條命!」
凌妙清似笑非笑的道:「你若記得之前它有幾條尾巴,不妨現在重新數一數,看它是不是少了一尾呢。」
雲缺聞言怔在當場。
不用數,雲缺記得一清二楚。
之前月魁的妖魂狀態是七尾,自從與紅蓮教主惡戰之後,妖魂的尾巴,就成了六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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