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解除雙魂共存於識海帶來的危機,對雲缺來說即可皆大歡喜。
他與月魁不用互相吞噬,不用互相殘殺。
最關鍵的是,雲缺根本沒把握吞噬妖魂,人家可是三階妖王,自己才七品而已,境界差距太大。
「什麼辦法,姐姐快說!」雲缺道。
「找一頭血狸,抹掉神智,我以妖魂融入其肉身,這種手段類似奪舍之法,你們人族當中有強者能動用。」月魁道。
奪舍兩個字,帶着一種血淋淋的意味。
奪他人之軀,舍自身之殼。
完全是一種鳩佔鵲巢的手段,堪稱邪法,令人毛骨悚然。
雲缺沒想到月魁居然也能動用類似奪舍的能力,佔據其他妖族之軀。
這樣一來就簡單多了,只要再找一頭血狸,識海的弊端即可迎刃而解。
「北域,是不是還有很多血狸?」雲缺試探着問道。
「除了我與父王之外,北域再無血狸。」月魁道。
「不會吧!連北域都沒有了血狸,那怎麼找啊!」雲缺失望道。
「那是你的事,天下那麼大,你慢慢找去。」月魁冷哼道。
「別的妖族行不行?比如貓妖狐妖老虎妖一類的,反正長得差不多嘛。」雲缺用商量的語氣道。
「不行!」月魁道。
雲缺沒轍了。
連北域那麼大範圍的妖族棲息之地,都找不到血狸的蹤跡,其他地方肯定更難找了。
「妖都之王怎麼沒多生點後代呢」雲缺嘀咕了一句,道:「好吧,我儘量找找。」
「別以為找到了就萬事大吉,我們的神魂一旦分開,你會有致命危險,別忘了你是妖武者,刀斷人亡。」月魁道。
雲缺悚然一驚。
確實,差點忘了這一點。
妖魂若分出去,妖刀必斷,到時候妖武者基本也就活不成。
吃驚之餘,雲缺從月魁的話語中,聽出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月魁只說你會有致命危險,而沒說它會有危險。
正常情況下,妖魂與妖武者分離,雙方都容易喪命,既然月魁這麼說,說明它不會死。
雲缺暗暗哼了一聲。
凌妙清果然沒說錯,月魁肯定還有復生的能力。
人家的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
「我不怕,反正妖刀早斷過一次,再斷一次未必會死。」雲缺道。
想起血狸一族的復生天賦,雲缺不由得奇怪起來,問道:
「月魁姐,你父王既然也能死而復生,它會不會在妖都大戰中沒死呢。」
「不清楚,戰場太亂,我沒見到父王的蹤跡。」月魁的聲音帶着一股疑惑,道:「那場大戰來得太突然,而且很詭異,有父王坐鎮,妖都其實不該覆滅。」
「前朝斬妖司的戰力很強,魏墨城又是絕對的高手,燕皇修為也極高,大燕這邊的將軍傾巢盡出,妖都肯定擋不住。」雲缺道。
這番話絕非雲缺在吹噓。
前朝大燕的戰力,晉國連十之一二都達不到,皇城內高手眾多,可不是只有司天監一方力量。
以雲缺估計,燕皇只需拿出十萬禁軍,即可輕易打敗現如今大晉的禁軍十二衛。
而且還是爺爺打孫子的那種橫推。
無需費力。
大燕是強盛的,至少在燕皇的統治之下,兵強馬壯的鄰國邵武國只敢覬覦,不敢有任何動作。
甚至連草原蠻族都要忌憚不已,輕易不敢越界到大燕劫掠。
因為草原人知道,惹怒了大燕,燕皇很容易揮軍南下,把整個草原殺個遍。
雲缺對大燕有足夠的底氣,然而月魁卻嗤笑了一聲,道:
「妖都已經存在數百年之久,匯聚的強大妖物數不勝數,斬妖司再強,燕皇再如何武勇,也很難與妖都同歸於盡,更何況有我父王坐鎮,除非你們大燕有二品強者,否則動不了妖都的根基。」
雲缺豁然停步。
「需要二品強者?你父王難道不是三階妖王?」
「當然不是!我父王乃是二階化羽,妖皇之下的妖族至強!」月魁傲氣的道。
一階妖族被稱之為妖皇,二階則是化羽。
聽到月魁這句話,雲缺的臉上充滿震驚之色,目光開始晃動起來。
自始至終,雲缺認為妖都之王與月魁同階,至多是三階妖王。
以大燕的舉國之力,應該有機會對抗兩位妖王,否則不可能出現雙方同歸於盡的結局。
可結果妖都之主居然是二階化羽!
大燕即便再如何強大,前朝司天監再如何武勇無雙,也絕非化羽妖族的對手!
到底怎麼回事
雲缺陷入深深的震撼當中,久久無言。
至此,雲缺明白了一件事。
北域妖都的覆滅,看似與大燕有關,但真相絕非如此這麼簡單。
其中隱藏着外人無法看透的巨大隱秘。
那是一團迷霧,層層疊疊,真相,則在迷霧的最深之處。
半晌之後,雲缺神色微變,呢喃道:
「他們」
雲缺口中的他們,是楚紅蓮曾經提及過的字眼。
能將紅蓮教當做棋子,玩弄大晉興衰的幕後真兇。
或許只有『他們』,才擁有覆滅妖都的力量。
『他們』到底是誰?
雲缺深深呼出一口氣,吐出心頭煩悶。
想要接觸到『他們』,唯有將自己變得更強,否則一旦揭開迷霧,卻沒有與其抗衡的力量,只會自尋死路。
遠處,黑鐵城遙遙在望。
雲缺將散發的思緒收攏,進城後回到阜南王府。
家宴早已吃完。
一大家子坐在大廳,等待着雲缺歸來。
見雲缺安然無恙的進了屋子,牧青瑤長吁一口氣,臉上的擔憂之色終於消散。
阜南王咳嗽一聲,道:
「讓後廚再做幾個菜,給王爺加個夜宵。」
王妃聽得差點笑出聲來,溫柔的看了眼阜南王。
王妃知道王爺向來沉穩,極少會開玩笑,今天跟雲缺這麼說,顯然沒把雲缺當外人,而且王爺的心情肯定極好。
雲缺一聽,臉上頓時變得有點尷尬,笑道:
「王爺說笑了,我哪能搶王爺的位置,剛才小侯是配合王爺演了一齣好戲而已。」
阜南王頷首道:
「演技不錯,你既然替本王解圍,本王自然不會忘恩負義,想要什麼好處,儘管開口。」
阜南王是豪邁的,有功必賞,有罪必罰。
今天若沒有雲缺解圍,他牧晨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個問題。
面對三品實力的國師,阜南王其實連一成把握都沒有,哪怕拼命,到最後也難逃一死。
如此大功,哪能不賞。
雲缺立刻躬身施禮,道:
「晚輩不要好處,晚輩只想假戲真做,王爺能承認剛才的承諾即可。」
牧晨詫異了一下,道:「你想當王爺?」
「不!」雲缺義正言辭的道:「我想當女婿!」
阜南王與王妃同時愣了愣。
王妃掩口輕笑,道:
「這孩子真實在,人又機伶,與我家瑤兒甚是相配,我挺喜歡這孩子的,王爺意下如何。」
阜南王沒說話,瞪着眼睛盯着雲缺。
牧晨現在萬般無奈。
人家的確救了他一次,可轉回頭就要他閨女啊,這筆賬算來算去,國師和他牧晨誰也沒撈着好處,就雲缺賺了個盆滿缽滿。
牧晨現在有一種無奈的感慨,他這位阜南王閉門家中,禍從天上來,禍事剛結束,閨女被拐跑。
既然夫人同意,阜南王將目光轉向郡主。
牧青瑤此刻俏臉嫣紅,羞答答搓着衣襟,一副捨不得父母,不情不願的小女兒模樣。
小郡主是懂得孝道的。
出嫁,代表着離開父母,當女兒的自然得表情出難捨難棄之情。
阜南王終於有了幾分慰藉。
至少女兒是捨不得他這位老父親的。
但阜南王的這份慰藉,持續的時間無比短暫。
牧青瑤見父親還是不吭聲,很快變得着急起來,抬頭看着父親,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我願意,還小幅度的頻頻點頭,示意父親趕緊答應。
看着女兒小雞似的一個勁點頭,阜南王的眼皮又開始哐哐直跳。
這時牧忍忽然一拍桌子,喝道:
「我!」
一個字之後,這位世子張着大嘴,說不出話來。
他本想說我不同意。
讓妹妹嫁給個區區七品弱小的武者,牧忍哪能願意。
可他習慣了說一個字,後邊的不同意怎麼也說不出口。
牧忍現在天人交戰,腦子仿佛有兩個聲音在互相對罵。
一個說:你不能讓妹妹嫁給個七品弱雞!
另一個說:你只能說出一個字!
一個說:必須說不同意!
另一個說:必須說一個字!
牧忍額頭上青筋直跳,卡在那裏,進退不得,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雲缺直接忽略了這個結巴大舅哥,對阜南王正色道:
「王爺放心,我與郡主心有靈犀,此生絕不會辜負於她,我雲缺認準的女人,不會讓她吃半點苦,受半點氣,只要我活着一天,定會護郡主周全。」
牧晨緩緩點了點頭。
他相信雲缺這句話。
因為女兒與雲缺的經歷,他幾乎全部知道,更知道雲缺幾次三番不惜冒着生命危險救下郡主。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阜南王微微沉着臉,道:「讓你家長輩挑個時間來下聘禮,再說完婚的事。」
雲缺一聽立刻大喜過望,謝過了阜南王。
既然說出這種話,說明阜南王已經同意了自己與牧青瑤的婚事。
至於家中長輩好辦。
七叔如果回不來,就去找首輔周史伯或者上官鴻途,再不就去學宮求宋道理,雲缺相信那幾位都會願意充當自己的長輩來王府提親。
高興之餘,雲缺道:
「今日王爺大壽,晚輩也準備了一份薄禮,請王爺笑納。」
說着,雲缺將贏來的麒麟鐲拿了出來,當做壽禮。
一見鐲子,阜南王原本平靜的臉色豁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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