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修腳不沾地,在領地巡視了一圈,然後發現一切都很正常。
那些前來投奔的人類已經建好了各自的房子,開荒也已經有了成果,在魔法藥劑的幫助下,再過幾天就能實現第一次收穫,而且估計是一場大豐收。
人類們計算着需要上繳的糧食,然後發現日子果然比之前好多了,看着快要成熟的麥子,心裏的不安也消散了大半。
經過上次的戰鬥,豪豬騎士等領主損失慘重,他們也不敢再打安柏修的主意,反而將目光放在同伴身上。當時又三位領主死在戰場上,回去之後也不知道豪豬騎士等人商量了什麼計劃,正在迅速蠶食着三個領主的地盤。
安柏修不清楚豪豬騎士用的是什麼藉口,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賺回損失,只知道近些日子又有大量的自由民出逃,直奔他這個巫妖的領地。
如今領地人口已經超過了三百,算是個不小的數目了。
突然增加的人口並沒有讓安柏修感到麻煩,因為勞爾已經變成了一個稱職的管理者。
安柏修有點感慨,果然苦難最能磨鍊人。曾經那個大字不識,慌不擇路跑到自己領地的勞爾,現在已經有了幾分人類執政官的氣度,將這幾百人管理得井井有條。
領地的發展已經走上正軌,完全不需要安柏修擔心。
至於那三個俘虜,也沒讓安柏修煩心。
哈維在牢房裏面安靜地看着書,已經將這裏當成家一樣,讓安柏修考慮房租的問題。艾倫和他的牧師夥伴例行祈禱和囚徒健身,生活相當的自律。畢竟聖武士說話算話,說了安心做個俘虜,就不會給安柏修搞小動作。
這一點,安柏修是很佩服的,能夠說到做到的人很少。
然後安柏修又去了伊莎貝爾的實驗室,發現這小姑娘的鍊金術水平又有了明顯的提升,許多難度更高的藥劑都可以讓她來配備了,安柏修很滿意地獎勵了她一枚附魔戒指。
這是從光明牧師身上薅下來的裝備,只可惜有種族限制,只有人類能用。給伊莎貝爾正好,這戒指上固化了一個治療術,每天可以使用一次,能夠癒合外傷和治療常見疾病。伊莎貝爾現在輔助她的哥哥管理那些自由民,治療術比其他攻擊型法術更有用。
巡視完領地,安柏修又拿出了自己的命匣,仔細保養了一番。
然後,他很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閒下來了。
曾經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永遠有做不完的實驗,永遠是金幣不夠花的狀態。但在跟凋亡薔薇談好生意之後,對方的第一筆貨款已經打過來了,安柏修的庫房總算是充盈起來。
但第二階段的活體水銀培養工作還沒能開展,這需要大量的金屬礦石,要等到凋亡薔薇那邊開始行動安柏修才有可能將破產的礦場收購。
這就讓安柏修突然空閒下來了。
這對巫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沒有肉體的限制,也就沒了那些世俗的欲望,安柏修必須找點什麼事情做,不然他會感覺到遠超凡人百倍的無聊和空虛。
「要不,去數一遍金幣?」
安柏修想了想,覺得這種行為很愚蠢。
金幣再怎麼數也不會變多的,作為一個理性的巫妖,應該享受賺錢的過程,同時享受花錢的過程。
安柏修思考了一下,決定去找無頭哥喝酒。
畢竟人家都給了幾十萬金幣的見面禮,自己這個主人家不好讓無頭哥天天在外面自己一個人招呼自己,總得盡一盡地主之誼。
變形術往身上一套,安柏修便離開了古堡,朝着煉金之城飛去。
又是一段時間沒來,安柏修隱約覺得煉金之城更加蕭條了,倒閉的店鋪比之前更多,路上的行人更少,表情也更加凝重。偶爾還能看到不少人舉個牌子站在路邊找工作,什麼家裏已經吃不起飯,有老人孩子要贍養之類的。
「這情況,不對勁啊,那群鍊金術師一直沒有跟銀月高庭談妥嗎?」
在安柏修的預計裏面,煉金之城再怎麼發瘋,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這種瘋狂的物價。這是國與國之間的貿易,有些時候不單純是經濟問題,更是國力的競爭。煉金之城不可能眼睜睜看到自己經濟崩潰而什麼都不做,平時花那麼多錢維護的魔偶機械軍團現在不用,難道等沒錢維護的時候當廢鐵賣麼?
魔偶軍團直接開往銀月高庭,給點軍事威脅,逼迫他們到談判桌上聊聊,這才是正確的操作吧,怎麼完全聽不到任何相關的動靜。
「鍊金術師議會雖然平時就很瘋狂,但也不是傻子啊,真想不懂。」
安柏修帶着滿心疑惑,又來到了冒險者聚集的南十字大街,來到了那家鐵渣餘燼酒吧。
一進門,安柏修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無頭哥。
化身人類冒險者的無頭哥正跟一位身高兩米的獸人在拼酒,大杯燃着火焰的烈酒被兩人灌進嘴裏,獸人被燙得齜牙咧嘴,但還是堅持着將酒液灌進嘴裏。無頭哥則是輕鬆許多,臉色不變將這腦袋大的酒杯清空,甚至沒讓酒水灑出半點。
一杯過後,那獸人已經搖搖欲墜,無頭哥卻已經拿起了第二杯,再次一飲而盡。獸人在觀眾們的吶喊中拿起第二個酒杯,但喝到一半就倒下了,烈焰順着酒水覆蓋了他的全身,將他燒得哇哇亂叫。
圍觀的觀眾看得相當興奮,一個個嗷嗷叫着為無頭哥歡呼。
安柏修看得無語,你一個亡靈跟別人拼酒,這不是欺負人麼?
無頭哥笑得像個孩子,將酒杯狠狠砸在桌子上,大聲地說:「我贏了,今天我請客!」
「萬歲!」
「讚美你,我的朋友!」
「加雷斯!加雷斯!」
在所有客人高呼無頭哥名字的時候,安柏修選了個安靜的角落,對那位熟悉的獸人酒保說:「來杯麥酒。」
「奧特曼大師,有些日子沒來了啊,請稍等,馬上就好。」
獸人酒保還是那麼的優雅,倒酒的動作細膩得不像一個獸人。
「這是什麼情況?」安柏修指了指被眾人圍繞的無頭哥,
獸人酒保看了一眼無頭哥,感慨說:「你問加雷斯,這老哥可是個有趣的人,我很多年沒見過酒量這麼好性格這麼豪爽的客人了。」
「不,我說的是請客的事,贏了請喝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安柏修羨慕地說。
「不然怎麼說他豪爽呢?嗯,雖然實際上是我們老闆出錢。」獸人酒保用眼神示意,
老闆?
安柏修順着獸人酒保的眼神,望向酒吧的另一個角落。
那裏坐着一個火紅皮膚的女獸人,健壯得猶如一頭雄獅,然而她望向無頭哥的眼神卻能夠用媚眼如絲來形容。
這無頭哥是被這個女獸人包養了?難道無頭哥的傳奇恩惠是百分百被富婆包養的魅惑術嗎?
恍惚間,安柏修仿佛看到了骨龍一口龍息將這酒吧化為灰燼的慘烈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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