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島。
甘寧一聲令下,周圍往來商船,全部繞路放行。
之前東吳水軍,興許還會巡航,但隨着劉芒大軍壓境,使得眾人不敢怠慢,只得全力以赴去長江抵禦漢軍。
這也給了甘寧與姜維機會,讓水軍全部抵達崇明島,在此安營紮寨。
「明日突襲婁縣,興霸將軍務必一舉攻佔。」
「我等還要馬不停蹄,打吳郡一個措手不及。」
「婁縣有不少往來吳郡的商賈,我們就效仿呂蒙,玩一出錦帆渡江!」
彼時商人在戰爭中,一般都會受保護。
姜維此舉,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反正東吳呂蒙率先不講武德,那大漢也不用那麼客氣。
「好,一切就依小兄弟之言!」
甘寧等人星夜兼程,子時一過,便揚帆起航,直奔婁縣而去。
眾人登陸後,甘寧一馬當先,錦帆唯有軍馬一千,其餘人等只能跑步前進。
姜維注意觀察,發現甘寧的手下當真厲害。
至少體力方面,一點都沒有吃虧,全軍上下始終保持着急行軍的速度,直奔婁縣而去。
至少在縣令反應過來之前,錦帆一眾已經利用鈎鎖入城。
婁縣縣令朱營睜開眼時,卻看到一位頭戴鳥羽,腰配鈴鐺的壯漢,以及唇紅齒白的少年,正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二位這是」
朱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是吳郡朱家的人,二位找我有什麼事?」
啪!
甘寧直接一個嘴巴子,看得姜維有些發懵,畢竟對方並沒有不配合的地方。
「抱歉,以前打家劫舍的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給個嘴巴子再說!」
甘寧隨後示意姜維上前,看來談判這種事情,並不適合他。
感受到面頰火辣辣的疼痛,朱營強忍心中怒火。
「說說吧,你們找個這個縣令,有什麼事?」
「朱大人,吳郡四姓的命脈,如今掌握在你手中。」
姜維手中把玩匕首,笑道:「實不相瞞,我們是漢軍!此番目標正是吳郡!」
「先告訴我,吳郡守將是何人?」
朱營心中清楚,有些問題直接回答便是,還能免遭皮肉之苦。
「陸績!這廝因為陸遜的緣故,被陛下疏遠,趕到了吳郡做郡守。」
「很好,我們要拿下吳郡,還需縣令大人的文書。」
姜維笑道:「你婁縣往來吳郡的客商頗多,這其中也有你朱家的商隊吧?」
「最好是能免遭守軍檢查的那種,這樣你我都能少些麻煩。」
朱營深吸一口氣,眼前的少年果然心思深沉。
本來他倒是想一口答應,反正吳郡作為朱陸顧張四姓的故土,肯定會嚴防死守。
結果姜維額外加了一句,要讓他們免於檢查。
「這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小大人解惑!」
「朱大人但說無妨。」
「你們要屠戮吳郡四姓?」
朱營這句話,分明在試探姜維。
如果漢軍真的痛下殺手,不給活路的話,他朱營哪怕拼了這條命,也不會配合。
「放心!我們又不是曹操,殺你們吳郡四姓作甚?」
「我們不過是攻克吳郡,讓建鄴騷動罷了。」
「你若是配合,到時候就是朱家的功臣。」
姜維寬慰道:「朱大人,到底是做功臣,還是讓我另想他法,直接強攻,你可要想清楚。」
朱營嘆氣道:「大吳已經亡國在即,還望大人給我朱家一條活路。」
姜維與甘寧對視一眼,二人點頭同意。
「朱大人,只要你配合,我們漢軍從來不會虧待功臣!」
「好,一言為定!」
婁縣前往吳郡的商隊,多為朱家掌控。
這也是朱營為何被派去做縣令的原因。
朱營為了萬無一失,更是親自帶着甘寧前往吳郡。
他們的目標明確,幹掉守城士兵,只要打開城門進入巷戰,守軍根本不是錦帆的對手。
「甘將軍,聽聞之前我東吳,也曾招攬與你。」
「為何最後投奔了蜀漢,而非我東吳?」
朱營開口詢問,甘寧也樂得回答。
「因為,我家太子,比孫權強的太多!」
「那個時候,我就看出來,孫家招攬我,不過是讓我當一把刀。」
「當這把刀沒用的時候,就是孫權將他丟棄之時。」
甘寧提起劉芒,便面帶驕傲之色,「我家太子則不一樣,他從未因為我之前的身份,而對我冷眼相待。」
朱營暗自嘆氣,甘寧對劉芒這般忠心,澆滅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為今之計,只有按照姜維所說,引這些漢軍進入吳郡!
吳郡。
陸績擔任郡守,絲毫沒有被孫權疏遠的鬱郁不得志。
在朝堂勾心鬥角,甚至被呂蒙排擠,還不如待在老家吳郡,做一方郡守。
「大人,朱家的商隊要入城。」
「按照之前所說,不用檢查。」
陸績頭也不抬,他正在為註解經文。
日後只要這些經文流傳下去,世人就不會忘記他陸績的大名。
「畢竟若是查出什麼違禁之物,我跟朱家的臉上都不好看。」
陸績淡然一笑,手下會意前去照做。
只是不到片刻,就聽到府邸之中有騷亂。
「何人喧譁?不是說過,在我註解經文之際,所有人都安靜麼?」
陸績有些惱火,只是他看到朱營身後二人時,這才如夢初醒。
「甘寧?」
「呵呵,陸郎懷橘,好久不見啊。」
甘寧大笑道:「吳郡,現在歸我大漢,陸郎沒意見吧?」
姜維觀察着陸績,若是對方有任何牴觸,他將會毫不猶豫將其關押。
「劉芒要進攻東吳了?」
陸績面露喜色,笑道:「你們直接自報家門,我就讓出吳郡了!」
「伯言多次寫信於我,勸我待到漢軍過來,一定要配合!」
「不承想你們竟然快人一步!」
朱營有些發懵,「陸大人你竟然背叛了朝廷?」
陸績不悅道:「你沒背叛,那為何引漢軍前來吳郡?」
二人隨後相視一笑,深藏功與名。
「陸大人,多謝你配合,至於城中被俘虜的守軍,能否讓他們為我等所用?」
姜維更關心城防,畢竟錦帆還要看守婁縣,以及撤退的水路。
「放心!全都是陸家部曲,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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