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
對於曹操而言,有兩個利好消息。
導致諸葛亮遇刺的黃皓,竟然選擇投奔了自己。
其次,便是孫權答應幫忙曲線救國,自劉芒處購買蜀錦蜀鹽後,再轉銷至中原地區。
當然,看到價格後,曹操恨不得將孫權碎屍萬段!
蜀錦漲到一半以上,他尚且能夠接受,畢竟中原士族老爺們窮的只剩下虛偽與錢。
蜀鹽的上漲幅度,讓曹操意識到,若是按照此等嫁給賣給平明百姓,恐怕又要有幾處爆發起義。
讓他不得不讓步的原因,正是徐州臧霸的一封書信。
臧霸原本屬於呂布麾下,其實一直是徐州的割據武裝。
自打曹操平定呂布後,臧霸便選擇臣服曹操,不過依舊是國中之國。
青徐之地的黃巾軍,大部分也歸臧霸統領。
聞名遐邇的青州兵,就有臧霸的一份功勞。
奈何時過境遷,曹操自覺身體狀況不好,臧霸卻一直安好如初。
臧霸前些時日寫了書信,希望曹操以大局為重,至少准許徐州繼續使用蜀鹽。
畢竟是個人都知道,蜀鹽的質量遠遠高於朝廷所生產的苦澀之鹽。
若是其他人敢如此書信,曹操肯定直接下令斬殺。
奈何臧霸手中有兵馬,如今中原不可以再次陷入戰亂。
殊不知,臧霸之處,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此人其貌不揚,酒葫蘆從不離手。
「鳳雛先生,沒想到如此佝僂身形,當真讓在下大開眼界。」
臧霸冷眼看向龐統,面露譏諷之色。
龐統此來之意,無非是想要為劉芒增添砝碼罷了。
臧霸是明白人,他在呂布敗亡之際,就已經決定投靠曹操。
果然,之後十餘年,青徐二州再無戰事,臧霸也因此能夠養兵蓄銳。
除非曹操徵召其出征,否則他都能在自己的領地逍遙快活。
面對臧霸的譏諷,龐統只是灌了一口酒。
「龐者,廣大也!」
「統者,總領也!」
「何來佝僂之說?不過狗眼看人低罷了。」
龐統說話間,更是提着酒葫蘆,與臧霸對視,再喝上一口!
「鳳雛先生,你我本來敵對,不知此來所為何事?」
臧霸冷笑道:「若我將先生綁縛至魏王麾下,定能立下大功。」
聽此威脅之意,臧霸手下眾將紛紛起身,看向龐統目光不善!
「哈哈哈哈!」
龐統猛灌一口酒,「虧你臧霸佔據徐州多年,竟能說出笑話,當浮一大白!」
臧霸很不舒服,他不喜歡跟這些聰明人說話。
陳宮、郭嘉、荀彧!
曾經曹操手下的謀士們,都令他吃過大虧。
尤其是那位郭祭酒,更是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讓他放棄了投奔袁紹的機會,反而支持當時弱小的曹操。
「何為笑話?」
臧霸目露殺機,可此時他又不想擅自跟劉芒翻臉。
若是鳳雛身死,劉芒定會興兵報仇。
曹操曾經下令,不可擅動刀兵。
「臧霸,如今你早已位極人臣,更是統御青徐之兵!」
「名為曹操之臣,實則已經是國中之國!」
「敢問,你若將我送至曹操處,他還能封你做魏王世子不成?哈哈哈!」
龐統輕蔑一笑,臧霸卻已經聽出了危機!
「你不韜光養晦,夾着尾巴做人也就算了!」
「竟然寫信給曹操,建議讓你們臧霸能夠繼續採購蜀鹽?」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臧霸面色凝重,他以為曹操已經對自己頗為信任。
何況士兵們的確吃不過朝廷生產的苦澀之鹽,哪裏想得這麼多?
「禍在眼前而不知,事當決而不決者,愚人也!」
龐統隨即席地而坐,自顧自的喝酒,選擇不發一言。
這讓臧霸着急不已,當即訓斥道:「你們圍着先生怒視作甚?還不給我滾出去!」
眾將聞言,不明所以,卻還是按照臧霸所說去做。
「先生,煩請上座!」
臧霸來到龐統面前,躬身行禮,態度謙恭。
「孺子可教也。」
龐統上座後,笑道:「有何事請教,儘管說來!」
臧霸思前想後,打算吐露心中疑惑。
「先生!莫非魏王已經對我起了疑心?可我這些年在徐州,都是恪盡職守,未曾有半點忤逆之心!」
龐統聞言大笑:「佔據徐州,能夠服眾,就是你臧霸的原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即便曹操如今不解決你,日後曹丕繼位,定會拿你開刀!」
臧霸不由地點了點頭,徐州本就富庶,加之他本就是泰山賊之一,手下兵馬眾多。
若是自己坐到曹操曹丕那個位置,同樣容不下這等勢力。
「先生,那我該如何是好?」
臧霸只是覺得眼前之人,比當年的郭祭酒還要可怕!
同樣愛喝酒,同樣身體羸弱,但是龐統的計策,卻讓他無法拒絕!
「好辦!其一,放棄徐州的一切,到許昌給曹操父子當狗,一輩子當富家翁的狗,也不失為樂趣。」
龐統喝了口酒,還象徵性地與臧霸碰杯。
可惜臧霸現在全無心情,只是稍作敷衍。
「先生,我若是想繼續在徐州當人呢?」
「不如改換門庭!曹氏向來多疑,反觀我主劉備,公子劉芒,向來對手下體恤。」
龐統輕笑道:「你臧霸若是心向漢室,以後不失為封疆大吏,保留現在的一切。」
「倘若繼續跟着曹操,將來徐州之兵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臧霸有些心動,劉備以信義著稱於天下,他相信對方的信用。
「先生,莫非漢中王的意思,是讓我造反?」
臧霸有些犯怵,畢竟合肥的張遼虎視眈眈,未必會坐視不管。
「非也!我主劉玄德,從不會輕易讓部下以身犯險,你以為是曹操不成?」
「是是是,先生說的對!」
聽聞不用造反,臧霸心中一百個高興,隨即繼續詢問龐統。
「那先生,漢中王需要我做什麼?」
「靜候佳音,以待天時!」
龐統留下八個字,隨即起身,笑道:「此來已經試探臧將軍真心,吾已經完成任務!」
臧霸有些想不清楚,他當年投奔曹操,可是出兵出糧,這才換得對方信任。
如今劉備父子,卻從未向他索取。
事件,當真有如此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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