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鄧婉婉還是照常去上班,並沒有按她說的去找烤肉店的麻煩,不過她的狀態不是很好,臉陰沉沉的,看樣子還是不太舒服。
我知道老婆心裏還有氣,所以,她一下班我就乖乖地打了個出租車去接她,就是不讓她再擠公交,找到跟我吵架的理由。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起碼我得先示好。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鄧婉婉依舊還惦記着燒烤店吃壞肚子的事情。
「哼,那家燒烤店的老闆,長得像一頭豬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鄧婉婉直冒氣。
「老婆說的是,他對待自己的夥計那麼刻薄,人緣肯定不咋的。」我略顯無奈地說道。
「張若虛,你少來啊,都怪你,非要帶我去吃那不乾不淨的燒烤。我跟你打賭,那家燒烤店的肉一定有問題,你別不信。」
鄧婉婉對我的稱呼都變了,我明白,她已經很不高興了。對於她的埋怨,我還是冷靜地回答,「我覺得不太可能,你想啊,我們都吃了,誰也沒有覺得不舒服啊,是你腸胃不好吧!人家的生意那麼好,根本犯不着用那不新鮮的肉。真要是肉不新鮮的話,那早就干不下去了。你說是不是?」
我說話已經很注意了,其實,也有一點原因估計是我忽略了。最近,這兩天是鄧婉婉的特殊期,心情不好也難免,我只能輕聲說話,生怕觸動了鄧婉婉的霉頭。
「你別替燒烤店的老闆開脫,也許趕得就是這麼巧呢,可能剛剛好,那些腐敗的肉就讓我給吃到了呢!」
我見鄧婉婉開始胡攪蠻纏了,我也沒有辦法只得嘆口氣,不再多言。
這時候,出租車剛好駛下北環的高架橋,離家已經不遠了,鄧婉婉正望着窗外,突然像是有了什麼重大發現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陽生,你過來,看那裏。」
鄧婉婉指着窗外,我便把目光看向了車窗外,看見窗外有個工廠一樣的地方,一扇大鐵門旁邊的木匾上印着五個大字——北郊火葬場。
「我以前沒有注意,在咱們小區北邊這還有個火葬場。」鄧婉婉眼裏冒着精光。
「一個火葬場而已,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呢?不過,這地方挺隱蔽的,要不是你跟我會所,我還真發現不了。」
「哎呀,人家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啦!」鄧婉婉正色回答。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呢?趕緊說吧,你別讓我猜。」
「咱們小區前面的小吃一條街,最北頭不就是『火爆燒烤』嗎?說起來,那家燒烤店離得更近,騎電車十分鐘准能到!」
「離得近不近有什麼關係呢?」我越來越不明白鄧婉婉說話的重點在哪裏。
「萬一,我說的是萬一啊,那家烤肉店跟這家火葬場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也說不準!他們會不會買死人身上的肉用來燒烤呢?」
鄧婉婉越說越離譜,我趕緊打斷道:「行了,你別發神經了,虧你想得出來,還拿人肉燒烤!腦迴路真大,以後打死也不帶你吃燒烤不就完事了!」
「不行,你聽我把話說完。」鄧婉婉把我的手抓得緊緊的,硬是要說給我聽。
「你好好想想死人的肉根本不值錢,割下來賣掉,有什麼事呢?如果,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把將要火化的死人身上的肉割下來,再賣給烤肉店,這不是大大的節約成本了嗎?網上不止一次爆料了,燒烤攤上的肉不是老鼠肉就是流浪貓的,你不知道有多噁心。」
讓我哭笑不得的是鄧婉婉這奇葩的聯想能力,「婉兒啊,你真該去當編劇,就你這聯想能力,沒有哪個編劇能比得上你。不就是讓你吃了頓烤肉嗎?你至於這麼損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別嘲笑我胡思亂想啊,我這是好心的提醒,你想想,萬一呢!事情沒有個一萬,但保不齊有個萬一是不是?沒準這麼奇葩的事情,就被咱們撞見了。」
「好吧,我被你打敗了,我知道你還惦記着找燒烤店的事呢!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去找他們理論呢?去可以,但別把火葬場的事聯繫到一起啊!」
「行,你放心吧,你老婆不是做事沒有分寸的人。我一定會注意的,咱們得去找他們理論理論,憑什麼讓我們吃到這麼噁心的肉!」
真沒想到鄧婉婉這麼記仇,把自己腸胃不好遷就給了燒烤店,我驚訝地問:「真去啊?」
「廢話,還假的嗎?」
我實在是拗不過鄧婉婉,只好照做,下車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火爆燒烤店。
可能是時間還早,目前店裏沒有多少食客在,我們一眼就看見了忙前忙後的小夥計,而那個胖老闆,此刻不在店鋪里。
小夥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因為他不僅要端盤子,擦桌子,還得給人家結賬,連掌柜的工作都承包了。
「你們老闆呢?」鄧婉婉沒有好氣地問道。
「老闆沒在,他有事忙!」夥計頭也沒抬地回答道。
「我現在找你們老闆有事,你馬上給我打電話,叫他過來。」
「跟你說了我們老闆有事情要忙,他回淄博老家了,十幾天後才回來呢!」
對於小夥計的回答,鄧婉婉十分不滿意,眉頭一皺,大聲說道:「我昨天來你們燒烤店吃羊肉串,結果吃壞了肚子,害我一個晚上都睡不好,那誰負責?」
「什麼?你吃壞肚子了?不可能,我們這是多少年的老店了,怎麼可能吃壞肚子呢!」夥計先是一愣,但隨後就立馬反駁了鄧婉婉。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老店,我昨天在你們店裏吃烤肉。回了家就上吐下瀉的,半夜我還去醫院輸液了呢!你說,你們店賣的到底是什麼肉?真要是好肉,不可能這樣。」鄧婉婉越說火氣越大,就像開了閘的堤壩,洪水一瀉不可收拾。
被鄧婉婉這麼一鬧,這家店真的火了,不管是店裏吃燒烤的,還是外邊行走的,都圍觀了過來,當起了吃瓜群眾。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鄧婉婉發這麼大的脾氣,有點像潑婦罵街了,一向溫柔的鄧婉婉也有潑辣的一面啊,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
眼看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小夥計怕影響生意,便回懟她說:「這位美女,你不要瞎說啊,我們店的肉全都是新鮮的,每天都趕集現宰現殺,不管是雞鴨魚羊,還是生猛海鮮,都是活的。你說的吃壞肚子,那絕對不可能,我們不會拿劣質肉砸自己店的招牌。」
「好肉,哼,虧你說得出來。我這還帶着醫生的診斷呢,你要不要我亮出來給你看看?算了,你一個打工的,我犯不着跟你生氣,快聯繫你老闆,我要讓他負責。」鄧婉婉昨天就見了這個小夥計出糗,很怕自己的老闆,所以,還是要求見老闆。
「美女,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老闆出去了,你這不是擺明了為難我嗎?講不講理?」
「我不管,反正我是吃了你們店裏的肉,才不舒服的,你不叫老闆來,我就不走了。今天,老娘我就跟你們耗上了,我看你啊,還是快去叫老闆吧。」
這個時候,小夥計的眼神又不對勁了,他看鄧婉婉的眼神就跟他昨天看他的老闆一樣,滿眼的殺意,十分嚇人!
我怕這個小伙子着急了,真對鄧婉婉不利,所以我趕緊上前,對鄧婉婉勸說道:「婉兒,他只是個打工的,你犯不着跟他置氣,等幾天,他的老闆回來了,咱們再來。」
誰知道氣頭上的鄧婉婉連我都不認,懟道:「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你別說話,對付這種黑心店家,就得給點顏色讓他們瞧一瞧。老娘我也不是好惹的。」
此刻,那個小伙子站定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個木樁子一樣,只是那眼神很可怕。
鄧婉婉見這個小夥計軟硬不吃,氣急敗壞,指着他的鼻子開罵道:「你們店裏到底賣的什麼肉?是不是北環火葬場的死人肉?」
這句話真的是太過分了,此話一出全場譁然,我也覺得鄧婉婉過分了,只能上前板着臉說:「婉兒,你太過分了啊,你這樣說,人家還怎麼做生意?一家老店的名聲攢起來不容易。」
鄧婉婉氣壞了,見我也不向着她說話,委屈地流下來了眼淚。
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也就不敢再指責她的不是,只得轉頭跟烤肉店的夥計說話。
「小伙子,你看這樣行不行,櫃枱上的那盤肉,你讓我帶到食品檢驗機構去化驗一下。憑機構的結果說話,要是有問題的話,咱們協商解決;如果,檢驗合格,我呢公開道歉,然後再賠給你們兩千塊錢,可以嗎?」
誰知道這個小夥計想也沒想就把櫃枱上的那盤肉拿了過來,說道:「行,那去檢驗吧。」
鄧婉婉也沒有料想到,這個小夥計居然答應得這麼幹脆,便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牛天,大黃牛的牛,天空的天。」
「這肉多少錢買的,我們不佔你便宜,該多少錢,就給你多少錢。」鄧婉婉說着掏出來了手機,正準備掃碼付款。
「瞧你這話說的,我不收你的錢,我們賣的都是好肉。別看你今天來鬧了,真要是檢驗合格,那就等於給我們店做廣告了,我們不虧!」說完,小夥計就回後廚忙活去了。
留下來了鄧婉婉和我一臉尷尬,真想不到這個其貌不揚的鄉下小伙,還是居然這麼聰明,反而讓我和鄧婉婉落了個尷尬。
我看了眼鄧婉婉,心說:「鄧婉婉,鄧婉婉,你可真夠潑辣的,沒想到你也有悍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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