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染的雙手緊緊地握住,盯着時宴的眼睛,質問:「你說真的?」
「宋彥哲今天還朝我顯擺呢,我就說了不要招惹他,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時染被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時宴,你說宋彥哲不是好惹的,是覺得我好惹嗎?不要忘記了,前幾天,你被當成鳥食的事情。」時染冷哼了一聲,眉頭縮了一下,「宋彥哲什麼都能做得出來,我也一樣。」
時染深呼吸,看着時宴的臉色蒼白難看,心情卻沒有絲毫的舒展。
這麼骯髒的手段,真的會因為十幾歲小孩子的告狀嗎?
時染並不這麼覺得。
夜深。
時染和老師坐在奶茶店。
時染雙手交叉放在下巴上,面色沉重地一直盯着眼前的奶茶,沒喝一口,從出現到現在,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老師倒是也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着時染。
他沒見過時染這個樣子,但也不打擾。
奶茶店的老闆坐了下來,還是什麼都沒有帶,全部都記在了腦子裏面。
「目前的調查結果已經差不多了,時染小姐,做好準備了嗎?」
「嗯。」
時染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奶茶店的老闆,深呼吸,才說:「根據調查,唐家的資金早在一年前就出現問題了,因為乳業的成功,似乎給他帶來了一些盲目的自信,馬場建立到現在,其實一直都是虧損的狀態。還有一味的擴張,廣告的投入也是不少,讓資金出現了問題。」
說到這裏,老闆看了一眼時染的臉色。
面無表情,什麼都看不出來。
極少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臉上見到。
他頓了頓,繼續說:「之後找三家銀行貸款,無息貸款的條件是給他們三家銀行的行長每人百分之五的股份。但是期限還沒有到,卻突然三家銀行同時催債,然後毫無預兆的因為非法集資被抓,背後策劃所有的事情的人是宋夫人的娘家。」
「非法集資是真的嗎?」
時染冷靜地問。
「沒有查到證據。」老闆攤了一下手。「所以現在想要利用內部員工和家人威脅做假證。不過,唐家員工倒是挺好,沒有一個人因為被威脅而出賣老闆,甚至唐家的人受不了威脅,自殺了。」
時染再次聽到自殺的消息,並沒有感覺到震驚,只是有些氣憤。
「這其中沒有私人恩怨嗎?」
「私人恩怨?」老闆想了想,「唐家當家從不會賄賂誰,算是嗎?」
「不是因為宋彥哲?」
「和他有什麼關係?」
「果然無關。」
雖然得到了不是因為馬場的事情才到現在這種地步,但時染的內心還是有負罪感。
不是根本原因,或許,宋彥哲確實也起到了一個導火索。
但這件事的密謀,一定很早之前就開始了。
「你不會是打算幫助唐家吧?」老闆似乎猜到了時染的想法,眉頭微皺,搖搖頭。「這種事情不是單純商業的事情,被抓,是宋夫人娘家那邊聯合幾個領導做出來的。如果宋當家在的話,或許,他們就不敢這樣。」
「吞併唐家,他們還真敢。」
「時染小姐,你爺爺都不一定會出手,你不會真的要幫忙吧?別把自己也搭進去。」
「我有自己的打算。」
時染一直都是冷靜的表情,說完這句話的她,站了起來,平常怎麼都會喝幾口奶茶的她,卻一動沒動。
「老師,走了。」
老師從頭到尾沒有說話,只是站起來對着老闆點了一下頭,跟在時染的身後。
「小姐,需要做什麼?」老師無條件支持時染地說:「如果有需要我這邊幫忙的,我都可以。」
「我名下有多少錢?」
「流動資金沒多少,全部加起來,三個億吧。」
「太少了。」時染搖頭,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一片黑暗的夜空,連顆星星都沒有。「這點錢,根本救不了唐家。」
老師這次沒有給時染任何意見,不是單純商業的事情,他無法替時染決定。
但他也想好了,無論時染做什麼,都會支持她。
這件事情,似乎被封鎖了一樣,除了南湖的幾個有權有勢的人之外,知道此事的人很少,誰也沒有出手。好像大家都說好了一樣,明知道這裏面的事情,卻誰也不說話,假裝不知道。
時染還在想該怎麼說服爺爺的時候,爺爺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時染,招了招手,帶着她往書房走。
「這幾天過得好嗎?」
爺爺先問。
「爺爺,我其實有點擔心我的朋友。」
爺爺停頓了一下,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許久,才聽到爺爺問:「和唐棠的關係很好是嗎?」
「嗯。」
時染毫不猶豫的回答。
之前關係可能沒有那麼好,她心智比同齡的孩子成熟,是從前世重生而來,是不一樣的。但是似乎知道雙胞胎出國的事情,唐棠怕她會孤單,總是陪着她,漸漸地就變成了好朋友。
時染忘不掉馬場她帶着自己騎馬的樣子,也忘不掉被那幾個人圍住的時候,唐棠明明有點害怕卻還是來到她的面前。
「唐家的事情,不是簡單的商戰。」
「我知道,所以爺爺才不打算出手幫忙的嗎?」
時染抬頭看着爺爺。
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神,似乎充滿了堅毅和倔強。
爺爺牽着時染的手,低頭看着她。
時染的眼睛和爺爺的眼睛真的很像!
瞳孔和眼神。
是一個時家繼承人的樣子。
「就是故意下套,就是為了搞垮唐家,現在沒一個人敢貿然行動。」
爺爺語重心長地說。
「但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不允許這種骯髒的事情發生。如果只是商戰,輸贏都可以,但是這種陷害、抹黑、甚至傷害其他性命,我一輩子都不會苟同,並唾棄這種行為。但我太小,我做不了什麼。」
「嗯,還太小了。」
「爺爺,其實我想,我們不是幫助唐家,而是得到唐家實際控制權,是不是就可以?唐家雖然擴張導致資金鍊斷裂,但是唐家的乳業做的真的好,是不是可以?」
爺爺沒有說話,只是輕笑了一聲。
時染瞪大眼睛看着他,等待着爺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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