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條件?!」聽了鄧長寧的話,男子的神情流露出一絲不滿。
「你是不是在跟我耍花招?」
鄧長寧聞言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容。
「我的性命都在你手上,還能耍什麼花招?」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鄧長寧的話仿佛很有道理,由不得男子不相信。
畢竟,現在的她根本翻不出什麼風浪!
「說吧,把你的條件說出來。」男子還不忘補充道,「若是太過分的,我可不能答應。」
「我的條件很簡單。」
鄧長寧轉過頭,眼睛在每一個官差的臉龐上掃過。
這些官差們被她眼中流露出的森森寒意看得心頭打鼓,特別是趙四,就屬他對鄧長寧做的事最過分!
「殺了這個人!」
鄧長寧抬起手臂,指向了趙四。
男子不由深深地皺起眉。
這些官差都是奉命行事,若是殺了其中一個官差,難保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以後,還如何指使他們做事!
「此人不過一個小角色,鄧小姐何必跟他計較。這樣,我讓他跟鄧小姐賠個不是。」
男子還想在其中和稀泥。
為首的官差也跟着喝道:「趙四,你還不滾過來給鄧小姐賠罪!」
趙四聽了,屁滾尿流地來到囚車旁,「撲通」一聲跪下了。
「鄧小姐,都是小人的錯,求你大人大量,把小人當成一個屁放了吧。」
趙四「砰砰砰」地磕起頭。
男子挑了挑眉:「鄧小姐,既然趙四已經認錯,就放過他吧。」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你最好想清楚,是我的口供重要,還是這個人的狗命重要!」
鄧長寧冷笑了一聲,抬手指向趙四,目光里充滿了恨意:「這個人,把他撒過尿的饅頭給我吃,還……」
鄧長寧緊緊咬住嘴唇,直到乾裂的唇畔滲出殷紅的血珠。
「他還對我動手動腳……」
只要想起那雙在自己身上遊走過的髒手,鄧長寧便恨不能生啖其肉!
男子想不到這個趙四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如此炸裂,瞳孔不由縮了縮。
讓他們挫一挫鄧長寧的銳氣,這樣才能保證鄧長寧乖乖聽話,可不是讓他們這麼個搞法!
若是有朝一日到了御前,鄧長寧說出她遭受過的羞辱,恐怕陛下都要雷霆震怒!
一群蠢貨!
男子飛起一腳,踢在為首的官差的胸口上!
那人的身體在地上滾了滾,忍着劇痛爬起來,朝着男子不斷求饒。
「大人,這趙四主動提出守夜,小人也不知道他竟敢這樣大膽,連鄧小姐的身子都敢摸!他做的事,小人一概不知道啊!」
「你不會說話就閉嘴!」什麼叫「摸」,這個狗娘養的,還嫌對鄧長寧的刺激不夠大嗎?!
男子朝着趙四的方向不斷逼近。
「你好大的狗膽!」
察覺到男子身上所流露出的殺意,趙四跪在地上的雙腿瑟瑟發抖。
突然,他腿間一熱,竟是被嚇得尿了褲子!
一股尿騷味在空氣中蔓延。
趙四瘋狂地打着自己的耳光:「嗚嗚,都怪小人,喝了一點馬尿就不知道姓什麼了,求大人饒命!」
然而,男子卻不為所動,手起劍落,轉眼間,一顆腦袋便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
「趙四在押解途中跌落了山崖,明白了嗎?」
男子擦去劍身上的鮮血。
官差們連忙點頭。
「鄧小姐,現在你可以簽字了吧?」
男子把認罪書遞給了鄧長寧。
鄧長寧一手接過認罪書,一手接過了毛筆,在認罪書上飛快地寫下了幾個字。
男子一臉滿意地接過,卻在看清認罪書上的字跡後氣急敗壞。
只見認罪書上並非鄧長寧的名字,而是「一紙狗屁」四個字!
「鄧長寧,你在找死!」
男子扔了認罪書,兩手按住鄧長寧的左臂,用力一折……
一道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鄧長寧疼得冷汗直流,她緊緊咬住了嘴唇,一張遍佈着髒污的臉蛋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姑奶奶這幾天骨頭都僵了,乖孫子,正好給姑奶奶松松筋骨!」
聞言,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道獰笑,朝着官差喝道:「把鐵鞭拿來,我親自動手!」
……
「爹啊,你死得好慘哪!啊啊啊啊啊——」
一聲哭嚎劃破了天際。
「爹啊,你老人家正是享福的時候,怎麼就走了啊……嗚嗚嗚嗚……」
哭嚎聲不絕於耳,驚飛了林中的無數鳥獸。
男子只好放開鄧長寧,命令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話音方落,便被紛紛揚揚的白色擋住了視線。
只見無數紙錢從天而降,撒得到處都是。
接着,一行穿着孝服的男男女女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加上抬棺的下人,吹嗩吶的,還有死者的子女,竟是有着五六十人。
這些人中間是一個漆黑的棺材,由四個家丁抬着,朝着官差的方向走來。
官差也沒想到,不過停下來休息了半個時辰,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竟然還跟送葬的隊伍撞上了。可真特麼晦氣!
不過,這是興安縣前往京城的唯一一條官道,難免會撞到行人。
「哎呦,官兵大哥,麻煩借個道啊*」
為首的男子雙手捧着一個靈牌,剛剛還哭得不成人樣,此刻停止了號哭,滿臉焦急地衝着官差們嚷道。
死者為大!
通常這些官差也就讓路了,可是今天情況不一樣,押着鄧長寧的囚車還沒來得及上鎖呢!
為首的官差不耐煩地喝道。
「借什麼道!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我們正忙着嘛。你到旁邊等一會兒!」
「官爺,這生死大事可不能等啊!我爹下葬的時辰可是算好的,一刻都不能耽擱。」
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大聲嚷嚷了起來。
「官爺,行個方便,能讓我們過去就行了。」
另外一個穿着孝服的男子連忙走到了官差的面前,塞給官差一個銀元寶,陪笑道:「實在是下葬的吉時不能耽擱,還請官爺見諒!」
若是平時,官差也就收了銀子,給這些人行個方便了,然而今天卻一把拂開了男子的手。
「拿回去!趕緊滾一邊去!」
「喂,你幹什麼罵人啊!就算是興安縣的縣太老爺,也沒你的架子大。」
最開始說話的婦人哼了一聲,看着官差的眼神輕蔑極了。
「怪不得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呢!我告訴你,我家相公的表舅可是京兆府府尹,識相的話就趕緊讓路,否則,你的差事今天就干到頭了!」
婦人的神情囂張極了。
囚車前面,男子陰着一張臉,看着這些男男女女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般的涼薄。
男子厲聲喝道:「小小的京兆尹也值當拿出來說,就是他本人親至,也得給我乖乖在這裏等着!」
「哼,癩蛤蟆喘氣——好大的口氣!」婦人吊着一雙眼睛,將男子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
婦人嗤笑道:「這猴子穿了綢緞,就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了!就這一身路綢的衣服,也才幾兩銀子,還敢在姑奶奶我面前充大頭蒜!真是笑掉了姑奶奶的大牙!」
「大姐,別跟這些人廢話了,這些人既然不肯讓路,我們就衝過去,反正吉時決不能耽誤!」
一個年輕些的婦人擦了擦眼淚,朝着比她年長些的婦人說道。
「還是三妹說得有道理。大哥,你把爹的牌位抱穩了,我們衝過去!」
婦人冷笑了一聲:「我倒要看看這人能拿我們怎麼樣!」
「衝過去,衝過去!」
送葬的隊伍里,主子和小廝們全都義憤填膺,大聲叫嚷着,朝着前面衝去……
這番變故讓男子傻了眼。
想不到這群刁民的膽子居然這麼大!
「來人,快!快把人犯看牢了!」
男子大聲喝道,然而,他的聲音卻被高亢的嗩吶聲徹底掩埋了。
送葬的隊伍聲勢浩大,瞬間就把官差們擠到了一邊。就連鄧長寧所在的囚車都跟着晃了晃。
男子眼看情勢不妙,大聲喝道:「愣着作甚?!趕快亮傢伙!」
「是!」
男子差點扯破喉嚨,總算讓官差們聽見了他的命令,官差們一齊拔刀出鞘。
「哎呦,官差要殺人啦!救命啊!」
這些人也就是嘴上囂張,哪裏見過這等陣勢,尖叫聲過後,立刻抱頭鼠竄,送葬的隊伍霎時間亂成了一團……
慌亂中,家丁們抬着的棺材竟是摔在了地上,棺蓋滾落,露出一具散發着異味的屍體。
一個家丁大驚失色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太爺的屍體見光了!會不會詐屍啊!」
另一個家丁也是如喪考妣:「老太爺得了麻風病才死的!這麻風病可是會傳染的啊……」
什麼,這人的死因竟是因為得了麻風病?!
拿着長刀的官差們也跟着變了臉色。
「快點!快啊!趕緊把棺材合上啊!」
抱着牌位的男子大喊道。
「該死!你們居然敢把麻風病人偷偷下葬!」
男子氣急敗壞。
大魏有規定,凡是得了傳染病的人,必須火化。這家人卻如此大膽,不僅沒有火葬,還帶着麻風病人的屍體「招搖過市」!
真是豈有此理!
「大人,現在怎麼辦啊?」
為首的官差扔了手裏的長刀,用袖子死死遮住了鼻子,就怕自己也被感染了。
「媽的,我怎麼知道?」
男子暗罵一聲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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