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註定入桶的思思
從趙長河他們落入秘境的寨子抵達所謂聖山,路途一天多點。
當天下午出發,夜裏在馬車中歇了大半宿,次日傍晚才抵達。
小倆口狀態並未恢復大好,也就沒有催車夫疾行,不緊不慢地在馬車中恢復養傷,路遇各寨聚居之處還下去吃飯。
最終略微估算,行程約三百里多些。
從中可以略窺這個秘境的龐大程度。按照那個寨子是邊緣、聖山是中部來算,這秘境半徑也達三百里。
若是再拋一點算,假設寨子不是邊緣、本身就挺中心的,那這秘境隨隨便便就該有千里以上,極為龐大。
果然是大型團本,非天書不可護持這樣級別的秘境。
可靈族若有天書,怎麼會被欺負成這樣……大約只能證明,天書其實在所謂禁地里……
有點麻煩。
瞎子把大家放在這邊上,用意應該就是給個緩衝,直接丟到聖山怕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現在從周邊傳信回去,靈族長老們接到匯報先入為主認為使者來了,那是連個懷疑之心都沒起過。
抵達聖山的時候,只看見茫茫的一片跪倒在外,為首老者額頭觸地:「恭迎聖使。」
於是山呼海嘯:「恭迎聖使。」
岳紅翎張了張嘴,可憐女俠何時見過這種陣仗,又尷尬又難堪,第一反應就想喊人都起來。
趙長河握着她的手輕輕一捏。
岳紅翎沒說出話來,看着趙長河負手在老者面前走過來又走過去,久久沒有出聲。
黑壓壓一群人頭都不敢抬,氣氛極為壓抑。
趙長河腳步終於在為首的老者面前停下,冷冷道:「是覺得本使不如以前的修行高,所以不需要太尊重?」
老者忙道:「尊使何出此言?是此前山寨不敬?老夫立刻讓人……」
趙長河冷冷打斷:「本使說的是你!」
岳紅翎面無表情,看趙長河在那演。
她知道趙長河這是什麼意思,要表現一個使者的跋扈欺人,越跋扈越像真的。至於號稱對他沒有以前尊重,又不說問題出在哪裏,讓人自己去想,那是因為他就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反正對方自己想着想着,會給自己找問題的。
岳紅翎忽地知道唐晚妝在想什麼了……他有那種潛力。
果然老者汗流浹背地想了半天,自己磕頭:「給尊使張的燈彩不如以往壯觀,那是因為這邊的樹木被伐了些……呃,沒有原因,請尊使責罰。」
岳紅翎望向周圍的燈籠絲綢,嘆了口氣。
趙長河倒沒想到對方會想出這個理由,實在有些哭笑不得看來是確實規格完全一致。這倒是奇了,他原本以為跋扈使者到了這裏,靈族應該會塞點寶物之類,這種拿腔拿調無異於索賄,但對方想了半天都沒想到要塞寶物,看來是根本沒有這種前例。
這禁地來使居然很清廉的嗎?真是搞笑。
他澹澹開口:「也罷,免得說我們跋扈。」
「不敢、不敢……」
「自己掌嘴十下,下不為例。」
「感謝聖使恩典。」老者喜出望外,居然真的賣力抽起自己嘴巴來。
趙長河視若無睹地負手穿行在一片跪地之中:「我二人不喜喧鬧,都散了吧,宴會之流也撤了,賞給爾等自用。先讓我倆沐浴洗塵之後再說。」
「是,早已備好,聖使請隨我來。」
雖然讓人散了,卻沒人敢散,還是全部跪在那裏。老者親自帶着兩人往山後走,賠笑道:「聖使這邊請。」
趙長河一言不發地跟了過去,過不多時來到一片清幽的竹樓院落,一看就沒繃住。
看似一個院中恰有兩個竹樓並排佇立,中間還有一排綠竹隔成兩半院落,可以當一個院子看待,也可以當分成兩個看待。認真打量可以發現這本就是兩個院子,被拆了中間的籬笆臨時種成綠竹分隔。
可以看出靈族為了招待這「男女聖使」煞費苦心,你不知道他倆是不是一對兒,又不敢問,不敢貿然安排在一起。但萬一真是一對兒,把人分開又不知道是否觸怒,乾脆搞成了這樣,怎麼解釋都可以。
做奴才真是太難了。
由此可知,以前的使者應該是一個人帶着幾個隨從來的,主從很分明,該如何接待比較明確,沒有這樣一對兒來的情況。但問題就來了,如果是一個主使過來,會不會找你們要女人伺候?
你不安排侍女服侍,是因為使者從來不要呢,還是因為這次使者是一對兒,你不敢安排?
不敢安排還說得通,是使者不要的話那就怪了。不索賄也就罷了,也不要女人嗎?那禁地還是佛門聖地不成?
趙長河心中飛快閃過這些念頭,口中故意道:「找幾個小美人,伺候本使沐浴。」
岳紅翎看了他一眼,猜得到他在試探,沒說話。
老者也看了岳紅翎一眼,見她完全沒反應的樣子,心中暗自吁了口氣,暗道這不就試出來了,這倆不是一對兒。嗯……雖然以前的使者確實都不索要女人,但每個使者不一樣的嘛,想要也是很正常的。
他立刻躬身:「已經備好了,聖使稍候。」
趙長河打着呵欠揮了揮手:「去吧。」
老者行禮退下,侍女暫且未至,竹園一片清幽。岳紅翎似笑非笑地抄着手臂:「我看你憋得有點辛苦,乾脆直接喊他們聖女來伺候好了?」
「剛才外面跪着的人里就沒思思啊,應該外頭大事重要,思思沒進來吧。」
「原來你還真想!」
「誒誒誒臥槽……」趙長河捂着腰間軟肉,哭笑不得:「我的岳姐姐,你能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嗎……」
「哼哼。」岳紅翎自然知道,內心倒也信任趙長河不會亂來。
趙長河低聲道:「剛才迎接者,你有沒有發現,中老年的多,年輕的卻沒那麼多?按理說山中不存在膽敢不來迎接禁地聖使的,應該是全在這了,這年齡比例不對。」
岳紅翎道:「之前那些寨子,也有這種情況……可能思思帶出去了?」
「思思才帶了多少出去啊,能影響這麼大?」
兩人商議間,眼角瞥見有一群小侍女走了進來,便住了口。
侍女們每人手中都提着小桶熱水,似是要給澡桶加水的,到了兩人身邊,侍女們小心地互相看了一眼,似是早有分派,一隊到了岳紅翎那邊竹樓,一隊明顯更漂亮的含羞垂首,到趙長河那邊去了。
岳紅翎磨牙:「她們不是思思……你敢借着機會欺負她們,自己看着辦。」
說完一甩馬尾,進自己那邊竹樓去了。
趙長河看着她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合着你的意思,是思思就可以?
他悠悠進了竹樓,澡桶中水已加滿,侍女們輕薄衣裳,盈盈垂首立在一邊,一個個臉色都羞到了脖頸。
趙長河澹澹道:「他們以前都不要?倒是讓本使意外……」
侍女們面面相覷,有個膽子大的便道:「以前使者們確實從來不要這些……」
趙長河想問的就是禁地到底來這裏幹什麼、要什麼,否則這麼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後續就裝不下去了……避開老者的接風晚宴,跑來先洗澡沐浴,就是為了先找幾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套話的。
聞言便繼續試探:「他們倒是勤懇敬業,真就拿了就走啊?」
那侍女咬着下唇:「反正也是帶人走,說不定人家在路上才用呢……」
趙長河腦子一炸,豁然開朗。
禁地要的是人!可能是童男童女一類,怪不得這裏的年齡比例不太對。
從靈族的性質,以及自己所知的那些神魔苟延殘喘等復活等等這類性質來看,極有可能是血肉獻祭,去了的人號稱是去侍神的,可去了就回不來了!
使者當然不敢亂玩,無論帶走的是哪些,理論上這裏所有人都是某位神魔的食糧,天知道自己出使做的事神魔知否?當然老實不敢亂碰啊。
這些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不知道,個別膽大的可能還存有勾搭使者成鳳凰的心思,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不歸路……
但高層理應不可能不知道,卻還是年年送着自己的血肉,給養不知名的妖神!
思思必然是知道的、或者隱隱猜到了,她的反抗尤為劇烈。
趙長河深深吸了口氣,正色道:「既然他們都如此,那我也不好壞了規矩,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洗。」
侍女們有人鬆了口氣,有人面露失望之色,卻都不敢違拗,老老實實行禮退下:「聖使安歇,隨時喊我們。」
等她們全部退下了,趙長河才脫衣入桶,一邊洗澡一邊想着事兒。
還好屍魔在戒指里是看不見外面發生什麼了的,否則被它知道了怕是已經暴走了。
這事確實有點麻煩……但有屍魔在,應該可操作,得計劃一下。最好是思思來,和思思商量一下這事要怎麼做,光靠自己和岳紅翎在這裏,身份尷尬得很,不知道怎麼操作才得宜。
正這麼想着,龍雀微顫。
殺機預警。
趙長河心念一動,身後眼就看見背後的窗戶外,竹林搖曳,一道倩影隱於月下竹蔭,倒持匕首,眼眸緊緊盯着窗內,尋找刺殺之機。
思思來了……
來的第一件事是刺殺使者。
殺了使者,或許能逼反全族。
趙長河差點笑出聲,丫鬟隨老爺,做事腦迴路都如此相似……或許她是在學老爺的故事?
不,她早在出山第一件事是去盜門開始,就埋下了今天的預謀。
趙長河作勢靠在澡桶上,閉上眼睛假寐,甚至隱隱傳出了鼾聲。
「嗖!」
香風拂過,一道陰影如風似霧,閃過澡桶後方。
趙長河微微側身,一手揪着她的手腕,一拖一帶,「砰」地一聲小丫頭再度栽進了桶里。
「這都多少次了。」趙長河笑眯眯地把她撈了起來:「你說你的宿命是不是註定陪老爺洗澡?」
思思的憤恨之色僵在臉上,很快變成了極度驚喜的神情:「為什麼會是你?」
趙長河微微一笑:「這是蒼天註定。」
「嘔……」在不知名的空間,一個瞎子吐了一地。
可思思的桃花眼亮閃閃的,她真的覺得這是上天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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