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玄武座下室火豬
趙長河正在自斟自飲,同時外放五感去觀察周邊。
曾經帶給自己很多快樂的身後眼,現在自己可以控制不去使用,想不看就不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俯瞰視角,周遭的一切都像看監控一樣看得清清楚楚。
理論上這是自己修行突破帶來的,和身後眼沒關係。這是為了將來和瞎子脫鈎的準備,只有東西是自己的,才不會被卡脖子。
但趙長河卻有種不真實的夢幻感……因為所認識的地榜人士好像沒有這麼明顯的俯瞰視角,或者說即使有,也是要運功特意造成的,不太可能像他這樣簡直如同自己的眼睛一樣愛看就看。
所以趙長河分不清,這個視角究竟是自己現在的實力導致的呢,還是融合了身後眼的進化導致,搞了半天壓根還是身後眼,那是神魔之眼吧……
瞎子冷眼旁觀,對此一句話沒說過,不知道心裏是不是在嗤笑。
扯遠了,此刻是用不上俯瞰眼的,怎麼俯瞰也超脫不了屋子的限制,又不是透視眼,看屋內有啥用……主要是聽覺的外放,能聽見周遭的各種聲音,並且可以「細分聲道」。把外面大廳中的喧鬧單獨「分區」,變得悠遠,而外面廊道與左右隔鄰的聲音凸顯得清晰。
於是聽見一雙繡鞋悠悠踏在廊道上,一路靠近的聲音。
趙長河頭皮有些發麻,右手下意識摸在戒指上,真氣已經裹住了龍雀的刀柄。
來者是一位頂尖高手。
對方不用輕功,很是閒適地在走路,但輕盈的身軀踏在樓道上,竟然有一種悶聲的震感。這是一種很厚重很具備力量感的修行,在不經意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外在體現,趙長河毫不懷疑被對方一腳踩在身上會直接散架。
這水平,陸地上符合的只有一個厲神通吧……這海島怎麼隨便碰一個就是這級別?
趙長河額角隱現汗水,沒想到對方是這種強者,這次是不是太托大了……一個「千軍破」的真氣籌備已經灌注在龍雀之中,隨時準備一刀劈過去就跑路。
「吱……」門被推開,對方未語先笑:「讓客人久等了,你點的帝王蟹來了喲……喲……喲……」
說到最後語音發飄,端着個螃蟹盤子轉身就跑。
趙長河繃緊的心弦直接散了,真氣從龍雀里抽回,惡狠狠地衝着門口就是一記控鶴功。
「我以為是什麼頂級強者,原來是你個龜龜。」
「我不是強者嗎?」三娘一點都不吃控鶴功,控鶴功如同抓在了一堵氣牆上,震得趙長河手腕發麻。
……確實她真是頂尖強者,為什麼一看她那張臉就想不起來了呢?
三娘回眸:「什麼破功法,遠程摸啊摸,你要點臉不?螃蟹給伱摸!」
盤子一甩,控鶴功只抓住了螃蟹,人一溜煙跑了。
趙長河沒好氣:「你再跑,我就喊得天下皆知,某人在青樓當老鴇。」
「嗖」地一聲,三娘移形換位一般直挺挺地坐到了對面。房門無風自動,「砰」地關閉。
「真正做過青樓老鴇的是你家唐晚妝!」三娘敲着桌子:「老娘這是酒樓,酒樓懂不懂!」
「是是是。」趙長河懶洋洋地敲蟹腿殼,「啪」地一聲,碎成粉末,露出完整的蟹肉來。
武學的最大優點就是這個了!
趙長河把蟹腿肉遞給三娘,笑道:「所以這是黃沙集分集?這是老闆娘分娘?吶,當初你說我小氣不請你吃花生米,現在請你吃帝王蟹總可以了吧?」
三娘道:「要給錢的!別以為你和我熟就可以免單。」
「好好好。」趙長河哭笑不得:「你見我就跑,不會是因為怕我吃霸王餐吧?」
「哼。」三娘一口把蟹肉吃了,眼睛亮閃閃地看着盤子,等趙長河繼續敲殼。
趙長河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只有在做老闆娘身份的時候,才能表現出你那副貪財樣兒?之前在會稽,不是挺有格調嘛?」
「因為在會稽我戴着玄武面具,那是玄武。」三娘敲桌子:「少廢話,我要吃蟹膏。」
趙長河怔了怔,默默替她開蟹殼取蟹膏,沒說什麼。
心中想起的是當初皇甫情,戴着翼火蛇面具的時候也與脫下了面具時心態不同,戴上豬豬面具之後就更是如同徹底脫掉了面具,那少女般的湖畔煙雨,只會出現在那種時候。
可惜後來以貴妃形態出現之後,也再沒有出現過那時豬豬的樣子了。
肥美的蟹膏送上,三娘吃得眯起了眼睛:「好久沒吃過這種美味了。」
趙長河奇道:「你自己是老闆娘,沒吃過啊?」
三娘道:「首先,我剛來。」
「……原來你也不是分身術嘛,我還以為一龜一蛇能分開呢。」
「咦,你怎麼知道我將來想往這個方向修行?」
「……你還是說其次吧。」
「其次,太貴了,捨不得吃。」三娘笑嘻嘻:「不是哪都有冤大頭自己買單送老闆娘吃的。」
趙長河靠回椅背上,悠悠抿酒:「你該知道我想問的是為什麼你會在這裏,還成為海盜集團的頭子。據我所知你是嬴五老兄弟的後人,你們響馬兄弟的業務還開展到海里了?」
「小孩子別問太多,吃完了就走,乖啊。」
「你們的人都要搶我船隊了,還不關我事?我看你來找我也是沒安好心,多半想弄死或者收服吧。」
「……」三娘理虧,嘴巴一動一動地吃螃蟹,咕噥道:「我們是勸返,又沒搶劫殺人,好心沒好報。」
趙長河道:「如果不是因為唐家船隊強,那所謂勸返就是搶個乾淨之後物理勸返了吧。這是海盜,包括你們嬴五的響馬,別告訴我都是好好先生。」
「那倒是的。」三娘變得有點冷笑:「嬴五是響馬,四象教是魔教。海盜的生存之道就是劫掠,你待如何?再嘰嘰歪歪,老娘現在就搶了你!」
趙長河也敲桌:「搶我之前我們先談談江湖規矩,不管你們是海盜還是馬匪,江湖信用還講不講?」
一般海盜或者馬匪未必講信用,但到了嬴五或這個海盜團伙的層面,強者驕傲還是有的,一般倒也不會出爾反爾。三娘便道:「怎麼着,你和華真銘有過什麼信用約定?」
趙長河哼哼道:「他說了船上的金錢女人都歸我,現在我來要了行不行?」
三娘眼睛一直,下意識道:「我又不在那船上,你也要不了我!」
趙長河:「?」
三娘:「……」
「我什麼時候說要的是你了?」
「你說說你叫趙守一是安的什麼心?」
趙長河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半晌才醒悟,愕然無語。
抱元守一,三娘姓元……
可我那就隨便扯的名字……
原本氣勢洶洶完全占理的,忽然就理虧到了天邊去了,還得被人用看變態的目光戒備地看着,趙長河簡直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
「等等……」趙長河忽地反應過來。海天島,蓬萊國,國王說是姓原……敢情不是原神的原,是元三娘的元!
三娘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慢慢道:「你認不認自己是四象教室火豬?」
趙長河:「……認。」
「既然認,室火豬是本座座下直屬七宿,你要不要聽我命令?」
「呃……」
三娘認真起來:「原本讓海商或漁民返航,是有點原因的……但既然是你在話事,這隻船隊,本座徵用了,你可願意?」
沒等趙長河回答,三娘很認真地道:「如果你不同意,沒關係,就地返航。室火豬從來只是你我的樂子,到了驗證了成色,證實你並不聽四象教的,那四象教從此再無室火豬。」
趙長河道:「你這麼認真,我很不習慣。」
三娘:「……」
趙長河咧嘴一笑:「不管我是趙長河還是室火豬,其實你要我幫忙,不需要這些,只要說一聲就可以了。」
三娘一點都不感動,上上下下地看了他半天,低頭吃螃蟹:「噁心。這套留着回家騙你的情兒吧。你只是玄武座下室火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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