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鬃沒有說這裏,三鬃給他指的是有大傢伙守着的那株血麒麟」
三鬃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對手指。
「為什麼?」
「三鬃想他跟那個大傢伙打起來。」三鬃還是低着頭,不敢看夏初見一眼。
夏初見知道三鬃說的「大傢伙」,就是獅鷲海東青守護的那一株。
看來,這個豬頭類人,也不是完全不敢反抗。
至少在他心裏,對那些逼迫他的人,還是會用自己的方法反抗。
只是,她能相信他嗎?
夏初見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手指扣在扳機上,繼續問:「這裏的血麒麟更多,難道不會有更厲害的傢伙守護?」
三鬃搖了搖頭,疑惑地說:「三鬃開始也這麼覺得,但是聞了又聞,並沒有感覺到這裏有厲害的大傢伙。」
夏初見覺得不合常理。
她端着槍,用頭盔的目鏡在血麒麟周圍一遍遍搜尋。
還真的沒有獅鷲海東青那樣的凶獸。
而且她看了又看,找了又找,也沒有看見形似蘭草的植物。
別說蘭草,就算是隨處可見,生命力頑強的野草,她也沒有看見一株。
應該是就像三鬃說的,血麒麟的生長,需要特別好的肥力。
這裏生長了九株血麒麟,大概率沒有肥力供應別的植物在它們附近生長。
所以,還會有空桑伴生在這窩血麒麟附近嗎?
空地上沒找到,夏初見的目光忍不住又往樹林深處看去。
可這裏的樹木,比別的地方更加高大密集。
一眼望不到邊,到哪裏去找啊?
夏初見剛剛的歡欣鼓舞馬上煙消雲散。
她皺起眉頭,輕輕嘆了口氣。
三鬃抬頭看她,忙說:「女大爺別擔心,這些血麒麟馬上就熟了!三鬃可以把它們連根挖起來!」
只要是完全成熟的血麒麟連根挖起,就不怕被污染會凋亡了。
夏初見隨便點了點頭,說:「那你在這裏看着,我去周圍走走。」
三鬃的視線往陰暗的樹林裏瞅了瞅,小聲說:「女大爺小心,這種林子裏有很多野獸」
夏初見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衝鋒鎗,漫不經心地說:「不怕,我有衝鋒鎗保佑。」
三鬃:「」
他的小豬臉都皺起來了,看着夏初見一步步走向樹林裏。
這時,小狗子「兀爾弗、兀爾弗」的叫着,從三鬃懷裏跳下來,追着夏初見去了。
三鬃也想跟去,可看看那九株馬上就要成熟的血麒麟,他決定還是等在這裏。
就在這樣的忐忑中,三鬃目送着夏初見的身影消失在密林里。
樹林深處,林木綿密到月光都照不進來,是完全的黑暗。
但夏初見頭盔的目鏡有夜視功能,因此她完全不懼黑暗。
只是在里走了一會兒,她仿佛迷路了。
也或者這裏的樹都長得一個樣子,她完全分不清哪顆是哪顆。
不過她也不怕。
這裏的猛獸再厲害,也沒有能厲害過她的大狙和衝鋒鎗。
就在這時,小狗子「兀爾拂、兀爾拂」的叫了兩聲,顛顛地往前竄,來到夏初見腳邊,咬住她長到腳踝的大衣。
夏初見停下腳步,低頭看了看這隻看上去非常正常的,但又非常不正常的小狗子,「小四喜,怎麼了?有事嗎?」
它咬着她的大衣,似乎想往一個方向拽。
可它太小了,力氣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夏初見這時正不知道往哪邊走,索性跟着小狗子往前走。
小狗子放開夏初見的大衣衣角,在前面搖着小屁股帶路。
它似乎很熟悉這個地方,在幽黑的林間連滾帶爬地往前竄。
沒多久,林間的黑暗漸漸褪去,不是先前的純黑,而是有着星星點點的月光灑落。
這處空地比長着血麒麟的那片空地小多了,大概只有五十多平方米。
空地上殘留着雪堆,但也有個地方,似乎比別的地方高出二三十公分的樣子。
是一個小小的土堆,還蓋着茅草,跟小狗子的身形差不多高。
「兀爾弗!」
小狗子歡快地叫了一聲,衝進那片空地,撒着歡兒往那蓋着茅草的小土堆跑。
然後,一個小猛子扎進去,就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夏初見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個地方更眼熟了
她想起來了。
她第一次從雷達轉換的可視畫面里見到這隻小狗子,就在這個地方!
夏初見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任何別的動物出沒,才一步步走過去。
來到那小土堆旁邊,夏初見小心翼翼在四周用頭盔自帶的生命探測儀,先探測了一番。
確定這裏沒有別的動物,才單腿半跪在那小土堆前,低頭去看。
那小土堆原來是一個樹枝搭成的簡陋小草窩,小狗子的小草窩。
也不知道是誰給它搭的。
看那簡陋的程度,搞不好是它自己胡亂搭的
可這么小的小狗子,會搭這種小草窩嗎?
哪怕是最簡陋的
小草窩裏面黑漆漆的,用頭盔的夜視鏡也只能看見一隻在裏面轉圈圈的小狗子。
小狗子轉了一會兒圈,又探出頭,朝夏初見叫兩聲,再縮回去,在裏面繼續轉圈。
就像一個小孩子,終於把自己認識的新朋友帶到家裏,給她炫耀自己最喜歡的玩具的樣子。
夏初見微微勾了勾唇角,正要站起來。
沒想到小狗子又撲出來,一口咬住了她的手。
感受到它的小乳牙在她手套上的輕微力度,夏初見迷了。
這是要幹嘛?
她看着小狗子,想了想,把頭盔摘下來,打開了頭盔上的頭燈。
昏暗的樹林裏,頓時亮起了一盞銀白的光。
小狗子被那突然亮起來的頭盔頭燈刺激得閉上雙眼,連忙往那個小草窩轉回去。
夏初見拿着頭盔當照明工具,也跟着看了一眼那黑黢黢的小草窩。
只這一眼,她立刻僵住了。
就在小狗子那黑黢黢的小草窩裏,銀白色頭燈的照耀下,她清清楚楚看見,裏面有一株蘭草一樣的植物,柔弱得似乎一陣風都能被吹倒!
空桑!
這是空桑嗎?!
夏初見只覺得滿身的血液都往她大腦里逆流而上,臉上熱得可怕。
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她都要在林間奔跑叫喊了!
這麼難找的東西,這麼低的概率,都被她遇到了嗎?!
這一刻,夏初見甚至懷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她做的一個夢!
其實,她還睡在那個民用飛行器里,三鬃沒有半夜偷偷跑出來,小狗子也沒有拽她的褲腿給她帶路!
可她內心深處,又期待,甚至確定這是真的!
只是這一切太過美好夢幻,充滿了「心想事成」的不真實感。
在她十七年的歲月里,一直在溫飽邊緣掙扎的她,曾經把能吃飽一頓飯,就當成是「心想事成」了。
現在,卻有一個意想不到的極大收穫砸中了她!
簡直不亞於她曾經天天夢想過的中星網博彩大獎頭名!
夏初見的呼吸明顯侷促,連心跳都漏了幾拍。
她的表現那麼明顯,本來在小草窩裏愉快轉圈圈的小狗子似乎覺察到什麼。
它愣愣地看着夏初見,眨了眨眼黑晶豆似的眼睛,突然擋在那株植物前面,朝夏初見呲了呲牙。
「兀爾弗、兀爾弗」的聲音無比低沉,竟然有着一絲絲警告之意。
這是察覺到夏初見對這株植物的垂涎了嗎?
夏初見慢慢回過神,依然單腿跪在地上,彎着腰的她差一點就貼在地面上。
就算不照鏡子,夏初見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神情,大概是驚喜到有一絲猙獰。
那雙本來很明亮純淨的眼睛,現在應該充滿了血絲,甚至有一點點渾濁。
因為她想要這株空桑,渴望得到這株空桑,迫切到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要跟這隻純良無害小狗子為敵!
夏初見深吸一口氣,朝小草窩裏的小狗子伸出手:「小四喜,過來,我要把這株植物挖出來。」
小狗子歪着頭看她,像是不明白在她說什麼。
不過看了她一會兒,它還是搖搖擺擺出來了,並且舔了舔夏初見伸出來的手。
夏初見拎着小狗子的後頸,把它放到一旁,然後抬手,一把掀開了小狗子的小草窩!
她要看清楚那株空桑的狀況,找出最好的方法把它帶走。
「兀爾弗!」小狗子嚇了一跳,完全不懂夏初見為什麼這樣做。
它奶唧唧叫着,又跑回來,沖回已經被夏初見掀開的小草窩裏,趴在地上,抬頭用濕漉漉的黑眼睛看着她。。
夏初見再一次把它拎走,繼續觀察那株空桑,甚至還試探着要用手去觸摸一下。
不過她的手還沒看碰到那株空桑,小狗子又連滾帶爬地跑過來,擋在那株空桑前面。
它這是完全明白了夏初見的意思,如臨大敵地看着她,不斷低叫,夾着小尾巴,露出自認為最兇狠的樣子,拼命想要阻止她。
夏初見再次把它拎走,它接着又跑回來。
幾次三番之後,夏初見打算把小狗子拎到三鬃那裏,免得小狗子總是跑來搗亂。
小狗子也急了。
它沖回自己的小草窩,張大嘴,一口就要朝那株柔弱到一陣風就能吹走的植物咬下去!
第二更下午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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