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剛剛放亮,齊軍便開始準備向着西山魏軍大營發起進攻。
由於昨日濮陽王婁仲達被奪職,今天中軍和左翼人馬便都由斛律光直接統率,博陵王高濟則仍指揮右軍參戰,參與戰鬥的軍眾也達到了七萬人。
這是斛律光強烈要求的,想要速戰速決的解決掉這些魏軍,不讓他們長留於此。對此皇帝高演和一眾晉陽勛貴們也都同意,雖然說眼下局面是北齊佔據優勢,但這麼多的魏軍駐紮在晉陽城外,終究讓人心裏不怎麼踏實。
在經過昨天的爽約之後,今天突厥人倒也沒有再搞什麼么蛾子,同樣也在清晨吃過早飯之後,便開始整頓部伍,準備與齊軍一起上陣殺敵。
西山山腳下,經過昨夜一番緊急的修建,魏軍將士們在營地外圍挖出了數道壕溝,並且製作了一些營柵拒馬等防事。只可惜晉陽連年大興土木,建造宮苑,西山上的樹木也都遭到了砍伐,近處沒有足夠可用的材料,不能趕製更多的防禦器具。
眼見北齊和突厥都已經在開始準備作戰,宇文貴便也沒有再作什麼保守之想,軍中剩下的一些資物全都發放諸營,讓將士們全都飽餐一頓,以維持接下來戰爭的消耗。無論他們要在西山駐守多久,只有撐過眼下這一道難關才有以後。
在西山三堆戍附近,楊忠、韓果等人正在率領萬餘師旅加上許多離石胡眾向此趕來。等到他們抵達西山戰場,起碼魏軍在兵力方面也不會有太大的劣勢。即便所面對的乃是齊軍與突厥人馬的聯軍,同樣也能不失分庭抗禮之力。
因恐突厥的跳反背叛或會影響到將士們的心情,於是宇文貴便又趕在開戰之前巡視諸軍,每到一處他便大聲喊話道:「突厥烏尊可汗品行低劣、背信棄義,早有叛我之心,唐王知其甚詳,所以此番勒令突厥至此,審其通賊之罪,是要與東賊一併殺除!此二賊聯結,看似勢大,死不遠矣!」
這話說的好像唐王從一開始就居心不良,似乎難從道義上再對突厥進行指責,但也是讓一眾將士們沉重的心情變得輕鬆一些。既然眼下這一情況早在唐王的預料之中,那他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因為唐王必然會安排後手懲治突厥,他們只需要堅守營地等待情況發生轉變即可。
這些魏軍將士們如此輕信倒也不是單純,而是過往多年以來,唐王用一次次的輝煌勝利所營造起來的信任感,讓人覺得只要唐王有所預料和防備,那麼天下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住唐王!
懷揣着這一份篤定和信心,魏軍諸軍將士們快速用餐完畢,然後便各自進入了他們的作戰區域,身披甲衣、手持弓刀的等待着對面兩國聯軍前來送死。
晉陽城乃是由大大小小數座城池所組成,位於最北面的晉陽羅城,眼下是齊軍集散所在。此時的晉陽羅城中,皇帝高演也親自來到這裏為即將出戰的將士們進行激勵鼓舞。
「魏國恃強凌人,屢屢侵我疆土,而今更直犯晉陽。此番出戰,唯殺敵而已,賊若不敗,則社稷危矣、晉陽危矣,爾等將士家園亦危。是故此戰勝則家國安逸,敗則萬事皆休。
朕非英主,但卻恤爾士眾,今於城中待我功士凱旋,凡殺敵有功者,必有重賞,必有厚報!朕與社稷,並付爾等,問爾群徒,強敵當前,可敢一戰?」
高演站在那點兵台上,環顧城中一眾全副武裝的將士們,心情也是激動異常,他抽出佩刀,將刀鋒遙遙指向城外西山方向,口中大聲呼喊道。
面對皇帝的激勵,在場眾將士們也都頗感激動,站在最前方的斛律光更是振臂高呼道:「臣深受國恩,無以為報,捐軀赴難,義不容辭!此番出戰,破賊乃還,不破賊師,誓不歸城!」
「不破賊師,誓不歸城!」
眾將士也都高聲呼喊着口號,晉陽是他們的家園所在,此番交戰即便不說什麼壯烈情懷,哪怕僅僅只是為了保衛家園、讓親人們免於遭難,他們也一定要奮力殺敵。
隨着齊軍將士次第出城,斛律光也派人前往突厥軍隊那裏進行溝通,戰場上的陣勢排列、作戰時的旗鼓命令等等,雙方都需要達成一定的共識,才能保證在戰場上進行有效的配合。
烏尊可汗雖然答應了今天要率軍參戰,但是昨日魏軍與齊軍交戰那激烈畫面仍然讓他印象深刻、深感忌憚,自然不肯承擔主攻任務,只表示自己所部突厥軍眾可以當作後備力量,初期的戰鬥任務還是要齊軍承擔。
斛律光也懶得與之進行什麼扯皮,而且昨日婁仲達的表現也讓他感覺到這種豬隊友在戰場上的表現實在是難作更大的期待,就烏尊可汗和突厥這種貨色,興許還不如婁仲達表現的出色。畢竟婁仲達本身雖然乏甚軍事才能,但其統率的卻是貨真價實的晉陽兵精銳。
隨着齊軍在晉陽城北面擺開攻勢,斛律光一聲令下,齊軍諸路人馬便一起向前推進。而魏軍方面同樣也沒有閒着,軍陣內眾將士們早已經扣緊弓弦,只待敵軍進入射程之內。
戰鼓如同驚雷一般震耳欲聾,代表着發起衝鋒的軍旗也在陣隊中高高舉起,角聲、鼙鼓亂中有序,隨着中軍一聲令下,齊軍將士們頓時展開了萬馬奔騰的衝鋒,那鋼鐵洪流席捲大地,從各個方向向着魏軍陣地衝殺而去。
「殺啊!」
單調的字節被衝鋒的將士們用最大的力氣呼喊出來,萬眾之聲匯聚成為一股雄渾的、震人心魄的聲浪洪流,以至於遠處觀者都被驚懾得呼吸不暢、發不出聲。
「射!」
當齊軍將士們衝進到一定距離之後,魏軍的軍陣中頓時便也響起了一聲聲斷喝,旋即亂矢如雨、破天灑下,原本尚算嚴整猛烈的齊軍衝殺軍陣當即便不斷的有人馬翻滾倒地,軍陣也都被亂矢擊出一個個微小的空隙,儘管這些空隙旋即就會被後方衝上來的人馬給填補起來,但是那些倒地人馬翻滾着也讓一眾控馬躲避的動作成為一道道的漣漪。
魏軍昨夜修築的壕溝雖然比較簡陋,但也極好的打亂了齊軍衝鋒的節奏,許多將士連人帶馬的栽入到了壕溝中。儘管這些壕溝並不算太深,也沒來得及佈置什麼刺樁拒馬,但僅僅只憑人馬跌落那巨大的衝撞力,便足以讓人馬筋斷骨折,喪失繼續行動的能力。
「不要停留,繼續衝殺!」
儘管這些壕溝的存在擾人頗深,但在衝鋒的戰陣當中,將領們仍然催促着軍士速行。
這些壕溝都在敵軍的射程之內,無論是先派軍士入前堆填還是滯留不前,都會暴露在魏軍的箭矢之下,只有用最快的速度衝到敵軍陣前開始交戰,對魏軍的遠程武力進行有效的壓制,接下來才好再派遣軍眾入前填坑,以便後路人馬繼續發起衝鋒。
「羌賊受死!」
很快衝在最前方的齊軍軍士便抵達了魏軍陣前,粗糙的拒馬柵欄所能提供的攔截效果並不算太好,有的被齊軍軍士用馬槊砸爛,有的則直接被戰馬撞破。在衝破這最後一層障礙之後,齊軍軍士們便奮力殺向敵陣。
軍陣最前方乃是盾牆槍林,對於輕騎敵人攔截之效頗佳,敵騎入前收勢不住,便直接連人帶馬撞入陣中,而後人馬都被銳利的長槍洞穿,哪怕是多次的衝擊,都很難將這樣的軍陣撞出缺口。
因此在沖陣時,精勇的戰將與精銳的隊伍尤為重要,如果他們能夠及時撕開敵陣、造成戰陣缺口,那麼己方人馬趁勢而進、擴大缺口,傷亡都會大大的降低。
晉陽兵不愧是天下第一流的驍勇善戰之軍,僅僅第一輪的衝殺當中,在這漫長的戰線上就製造出了好幾個陣型缺口。
儘管這些缺口都不算大,而且有的轉瞬便被陣內魏軍給填補起來,但也有那麼一兩個存在的時間較長,使得左近更多的齊軍騎士得以擠進戰陣中,而迎接他們的則是長大的斬馬刀。
這些率先入陣的齊軍軍士固然是有死無生,但也使得魏軍軍陣遭到了有效的壓制和破壞,哪怕他們遺留在戰陣上的人馬屍體,也成了破壞軍陣的工具,讓此間戰陣不好修復,從而給後路師旅的衝殺製造了更好的條件與機會。
在斛律光的軍令催促之下,戰鬥打響伊始便已經有着向白熱化進行的趨勢,一些地方更是慘烈無比。
這讓剛剛抵達戰場的突厥軍眾們也都倍感壓力,有一些豪酋乾脆擁部裹足不前。突厥如今雖然已經是漠北霸主,但其崛起更多的還是漠北生態位的空缺使其得有發展壯大的機會。
諸如南梁在與北魏的對峙當中一度處於比較強勢的地位,其自身固然是有着一定的可取之處,但北魏自身的衰敗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起碼是不足以說明南梁已經強大無匹了。
眼下的突厥軍隊戰鬥力遠未達到讓人聞風色變的程度,較之魏軍和齊軍都有不如。烏尊可汗也是佔了這兩國相爭的便宜,如若沒有西魏所施加的強大壓力,單憑突厥本身也是遠不足以讓齊主高演對其卑躬屈膝的討好。
眼下戰場上的齊軍與魏軍之間的戰鬥可謂是巔峰對決,突厥軍眾在這樣的場合中的確是有點不怎麼夠看的。所幸烏尊可汗也沒有急於上前,他只是率領突厥大軍待在齊軍的陣隊後方,在對面的魏軍沒有出現明顯的被消耗的精疲力盡的情況之前,他是不打算讓其麾下軍中上前作戰的。
值得一提的是,烏尊可汗今天穿上了之前齊主讓元文遙送來的金甲,在陽光的照耀下整個人金光閃閃、如同神兵下凡,在軍陣當中醒目至極,一眼就能讓人望見。
突厥權貴們本來就喜歡金銀珠寶等各種華麗的裝扮,而可汗也有穿金甲指揮作戰的習慣。對於一般人而言,如此華麗醒目的裝扮無疑是找死一般的行為。
但突厥可汗自然不是一般人,絕大多數時候都不需要親自上陣殺敵,而且身處諸軍圍繞保護之中,這種華麗的扮相既能彰顯可汗的威儀,同時也能方便突厥的軍眾們擁從在可汗身邊。
烏尊可汗本來就有自己的金甲,只不過無論是造型還是工藝都遠比不上齊國送來的這一副,因此烏尊可汗便直接披掛上身,當真是威武神俊。
戰場上的戰鬥越來越慘烈,有幾處魏軍的軍陣都已經被攻破,已經有成隊的齊軍精騎沖入這軍陣之中肆意衝殺破壞戰陣內部,而陣內的魏軍將士們也在拼命的進行圍堵,努力將騷亂控制在這小範圍之內使之不再繼續擴大。
雙方全都殺紅了眼,齊軍也是死傷慘重,有的上千人的陣隊衝殺上前,但最終能夠返回的卻只有幾百甚至更少的人。雙方戰死將士屍體全都堆疊在了戰場上,甚至在戰場上鋪成了一道幾丈寬的人肉地毯,那畫面慘烈至極!
「大王,魏軍太頑強,兒郎們死傷慘烈,不如暫時停戰稍作休整」
有前線督戰的將領都承受不住,返回中軍所在向斛律光請示道。
然而斛律光卻只是搖搖頭,態度沒有絲毫的軟化,口中沉聲說道:「繼續進攻!一個時辰後,我會請突厥入陣繼續攻擾魏軍,力求在傍晚之前攻破敵陣!」
他之所以如此急切的要攻殺這一部魏軍,除了擔心來自西山方面的援助之外,也是因為擔心井陘方面或許會有什麼變故。
雖然段韶一直以來都是值得信賴的穩重之人,但今次的對手乃是李伯山,這就不得不讓人擔心,在沒有發生惡變之前,儘量將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做到最好。這樣一來就算有什麼異變發生,所帶來的危害也能比較小。
在齊軍繼續進攻的時候,斛律光又讓人去通知烏尊可汗,希望突厥能夠派出起碼一萬人的軍隊,在午後加入到戰鬥中來。
在經過齊軍一個上午的猛烈進攻之後,魏軍必然也已經消耗極大、疲憊不堪,這時候突厥再發起進攻,就算突厥軍眾的戰鬥力比較有限,也能夠給魏軍造成極大的壓力。
且不說晉陽城北的激烈戰事,皮景和在受到唐王派遣後便率領五千輕騎一路前進,並在上午時分趕到了汾水東岸的晉陽東城附近。人馬晝夜兼程一路至此,也難免疲憊,皮景和便沒有勒令部伍繼續前進,而是在左近尋一隱蔽所在稍作休息,並派出斥候繼續查探情況。
皮景和舊是東魏將領,還曾擔任高歡麾下親信都督,因此對於晉陽周邊地理也是非常熟悉。
趁着將士們停留休整的時候,他甚至親自跑到汾水岸邊上觀察一番,發現如今的晉陽較之他記憶中的模樣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但還有一些沒有變化的地方與記憶中的畫面有所呼應,也讓他大生一股遊子歸鄉的感慨。
不過很快這些情懷便被對戰事的關心所取代,由於突厥人入駐汾水東岸的城池,因此這周邊多有人馬活動。也有人留意到皮景和一行明顯有別於突厥人,不過他們眼下尚未披掛戰甲,身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標識,因此便被一些人誤會可能是晉陽的武裝。
有一些從屬突厥的敕勒胡人用比較蹩腳的鮮卑話入前來呼喝警告,不需他們一眾人靠近東城,待到皮景和引眾離開,他們便也不再過多理會。
在汾水的東岸已經可以聽到西山戰場上那激烈的鼓角廝殺聲,但是還不能直接看到戰場上的情勢。不過聚集在一道土坡高地上的突厥大軍倒是清晰可見,距離汾水河岸也並不算太遠。
突厥此番南來足有十餘萬眾,將那道長達十多里的土坡都給完全覆蓋住了,看起來倒是聲勢浩大,讓人不敢輕視。不過由於他們並沒有直接參戰,再加上這些部伍本來就分屬於大大小小的豪酋胡王,因此陣勢看起來也比較散漫鬆弛。
皮景和隔着不短的距離遠望突厥人的陣仗,腦海中則在盤算着該要如何切入戰場之中。他所部人馬只有五千輕騎,如果不能挑選一個合適的時機的話,很難給戰場上帶來太大的局勢扭轉。因此儘管聽着西面殺聲很慘烈,他也並沒有急於讓部伍投入作戰。
終於到了正午時分,土坡上的突厥軍陣出現了不小的變化,烏尊可汗觀戰半晌,見到西山魏軍已經漸露疲態,便也終於決定準備參戰了,他派遣兩萬人馬上前,準備與齊軍一起向着魏軍發起進攻。
隨着這兩萬人馬被抽離出來,土坡上突厥人的陣勢也變得越發鬆散,有的地方還薄弱起來。
看到這裏後,皮景和當即便着令還在遠處休整的軍眾們速速上馬,向此而來。隨着這一支人馬漸漸靠近汾水,自然也不出意外的被左近遊蕩的突厥人所察覺。此時一眾魏軍將士們已經是全副武裝,自然讓這些突厥人一眼辨認了出來,紛紛驚聲大呼道:「魏軍殺來了、魏軍殺來了!」
突厥人向來有攜帶家眷一起出征的傳統,儘管其中相當一部分留在了陘嶺附近,但是隨從南下的數量也是不少。
在部眾們往汾水西岸參戰的時候,這些隨軍的家屬都在汾東城池附近餵養牛羊、晾曬氈帳等各種勞務,隨着魏軍將士們衝殺過來,這些人自然是大驚失色,心中有着一種被捉賊拿贓的窘迫驚慌感,有的忙不迭逃回城中,有的則慌不擇路的往汾水西岸逃去。
皮景和並沒有讓人在這些突厥人家眷身上浪費時間,而是率部徑直往汾水上的浮橋飛奔而去。當他們師旅過河之後,自然也引起了數里外突厥軍眾的警覺。
「啟稟可汗,大事不好!魏軍從後方殺來了!」
烏尊可汗還在靠近戰場的一面盤算着此番派遣將士出戰又能從齊主那裏訛詐來什麼,忽然聽到部下驚慌失措的奏報,他的臉色也是陡地一變,忙不迭驚聲問道:「有多少魏軍殺來?是不是唐王?」
這傢伙雖然貪得無厭,但對唐王也是真的畏懼深重,本就做賊心虛,得知魏軍由後方殺來後更是驚慌失措,因為部下奏事不祥,便又親自匆匆返回土坡頂上察望敵情。
「突厥賊眾背信棄義,唐王有令,殺無赦!」
此時皮景和已經率部沖至近前,而其部伍前方多是驚慌奔走的突厥徒眾。抵達坡下後,皮景和並沒有急於率部衝上前方,而是在坡下將一眾突厥徒眾都往上方驅趕,並且不斷的繞着突厥軍眾陣勢奔走射擊。
儘管突厥軍眾十數倍於皮景和所部人馬,但這會兒卻鮮少有人敢於下坡迎戰,而是不斷的將坡上聚集,收縮起來的陣勢頓時變得擁擠不堪,忙亂異常。
「只是小股人馬來犯,不必驚慌。快、快告知齊軍,魏軍殺來了,唐王殺來了,讓他們速速來救!」
烏尊可汗勉強保持着鎮定,他也不敢下令部眾上前迎戰魏軍,便又將希望放在了齊軍身上。
「東路有賊來擾?」
此時的戰場上,當斛律光得知這一情況後,頓時便也緊皺起眉頭來,心中已經生出大事不妙之感,但很快他便又板起臉來快速吩咐道:「繼續進攻,此間攻勢千萬不要停止!魏軍已是強弩之末,支撐不久,再作猛攻,很快便可攻破敵陣!」
安排完此間戰事之後,斛律光才又率領一隊親兵,快速的離開此間向着東面而去,想要親自看一看這一路襲來的敵軍軍容如何,心內卻已經在暗自祈禱,千萬不要發生最壞的情況!
當斛律光來到突厥人馬聚集的土坡上時,下方皮景和已經率部攪亂了突厥近萬徒卒,這些人在坡前快速的驚慌奔走,形成了方圓數里的混亂地帶,魏軍輕騎則遊走在這混亂地帶的外圍,不斷的拋射箭矢,將這些混亂的人馬向坡上驅趕。
「可汗何不派遣精兵從速擊殺這一支魏軍!」
出於對烏尊可汗的提防,斛律光並沒有直入突厥軍眾,在察望了一下敵情之後,便向着金光燦燦的烏尊可汗大聲喊話道。
烏尊可汗這會兒正是驚疑不定,聞言後當即便怒聲道:「齊主奸詐無信,不是說將唐王力阻在外?為何魏軍竟從東路殺來?魏軍今來是為攻打晉陽,齊軍自當奮力迎戰,憑什麼要我軍眾迎敵!」
斛律光聽到烏尊可汗這一番回話之後,一時間氣得腦門直跳。不過他正迫切想要知道這一支魏軍人馬的來歷和東面的情況變化,於是便也不再急於與烏尊可汗糾纏,而是立即着員調遣一支精銳騎兵過來,準備繞過這一片混亂區域去抓捕一些魏軍活口過來進行審問。
正當斛律光還在等着下方齊軍軍眾抓捕魏軍活口的時候,西山戰場上突然響起了一片歡呼聲,他這會兒正自滿心警惕,聞言後心內又是略感一驚,旋即便疾聲問道:「發生何事?」
「是、是魏軍,魏軍援師自西山而來,正在入陣參戰!」
有中軍軍士策馬飛奔而來,有些神情敗壞的向着斛律光匯報說道。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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